第3章 惡人有惡報
第3章 惡人有惡報
林寶搖搖頭:“我跟林家再沒關系…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被林家人找到時林寶如是想。
他後娘和奶奶帶了村裏人堵在蕭家小院門口,二人俱是披麻戴孝的,原來原主的爹屍體已經找到,聽說是被老虎咬死的,吃的只剩半截,肚子都掏空了。
兩個女人在門口又哭又罵,罵林寶是禍星,克死了爹娘,又罵他不孝,家裏出事就跟人跑了。
還罵他長了個幾巴還學女人勾引漢子。
林寶都氣笑了。
這會蕭玉山不在,他将蕭玉文安置在房裏,隔着院子想跟人對罵,但是張張嘴竟然想不出來詞,只能憤恨的嚷嚷了一句:“你這個蛇蠍心腸的老太婆,打罵虐待你親孫,畜生不如!”
林家老太見他敢還嘴,愣了,變本加厲的哭罵起來,周圍的村民也七嘴八舌數落起林寶的不是。
林寶的聲音沒人大,罵的也沒人難聽,氣得進了屋,量他們也沒有闖進蕭玉山家的膽量。
蕭玉文湊過來好奇的問:“小白,騷逼是什麽?他們說你長了個女人的騷逼,可你不是男人麽?”
林寶捂住他的嘴,忍不住臉上發熱,被一個傻子這樣問,真讓人不知道怎麽解釋。
“她們胡說八道,你可不能學她們說話,當心你弟回來打你。”
蕭玉文撇撇嘴要哭:“我弟才不會打我。”
林寶吓得趕緊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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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玉山離得老遠就聽門口叫罵聲一片。
他扛着野豬,背着半人高的弓箭急步走來,前襟汗濕了一大片,正冒着白氣。
衆人見他回來,都收了聲,只有林家那個老太婆還坐在地上哭罵不休。
“姓蕭的!你可算回來了!你把我孫兒拐走,讓我們一家子可怎麽過活!”
林寶見蕭玉山回來,趕緊出門。
蕭玉山不欲惹上林家的爛事,看了林寶一眼,沖老太太說:“人你帶回去,然後滾。”
說着把野豬砰的一聲扔在地上。
膽小的當場就作鳥獸散。
林寶後娘罵人沒老太太利索,反應倒是快,當下把林寶往蕭玉山身上一推,被後者躲過,重重摔在了地上。
“都讓你當女人給用了!憑什麽就這樣帶回去!”
婆媳倆一唱一和一副想要人又想訛錢的模樣。
林寶長這麽大沒經歷過這種憋屈事,眼下也到了極限了,直接一個耳光扇過去:“閉嘴,你這個醜八怪,還有你!死老太婆!”
“林狗兒已經讓你們給打死了,我現在和你們沒有一點關系,再蹬鼻子上臉,誰都別活!”林寶握着拳頭大喊。
蕭玉山一直以為林狗兒是個不折不扣的軟骨頭,這會顯得有些驚訝。
林家兩個女人猶豫了一下,咬牙又叫罵起來,蕭玉山不屑跟女人動手,況且是林寶這種沒什麽交情的人。
他猛的拉弓一箭射碎了溪邊的大石頭,沉聲說:“你們林家的事,別來我這鬧,再不滾這就是下場。”
水頭村山高皇帝遠,如果姓蕭的殺了人,官差過來他早跑了,村裏人也沒本事把他制住,豈不是白白送命,老林氏轉轉眼珠,想着錢就不要了,人是一定要帶走的,可林狗兒那個狡猾的直往蕭玉山身後躲,婆媳倆半天沒捉到人,一口啐在地上跑了。
等人散了,林寶跟着蕭玉山進了屋,心裏忐忑不安的。
蕭玉文這時突然問他弟:“大山,小白怎麽當女人用?”
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讓林寶面紅耳赤,蕭玉山說:“她們胡說的。”
蕭玉文乖乖點頭不再追問了。
蕭玉山認真的看着林寶:“把麻煩帶到我這,那我就留不得你了。”
說完塞了幾個餅子和銅板在林寶懷裏就把人扔出了門外。
林寶哀求了幾聲,見人不理,就坐在牆根發起呆來。
“大山,為什麽把小白趕出去啊?”蕭玉文一臉疑惑的看着蕭玉山。
“林狗兒回自己家去了。”
“這裏也可以當他的家啊。”蕭玉文又說,“大山,讓小白回來吧。”
林寶在門外聽得直想落淚。
蕭玉山出門收拾野豬,見林寶在牆根縮着,也沒搭理,他利索的把豬料理好,又炖了一大塊肥瘦相間的豬肉,還做了白米飯。
林寶不停咽口水,忍不住跟蕭玉山搭話。
“如果我能把林家的事解決了,你能收留我嗎?”
蕭玉山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晚上林寶溜進柴房裏睡了,蕭玉山也沒來趕他。
天剛蒙蒙亮,蕭玉山扛着半扇豬出了門。
林寶等他走遠,從柴房裏鑽出來。
蕭玉文看到他非常開心,撲過來抱住人不放:“小白,我可想你了,你別回家了好嗎?”
林寶心想,我也不想“回家”啊。
蕭玉文把蕭玉山給他準備的燒豬肉和白米飯分給了林寶一半,林寶實在餓的受不了,也不跟他客氣,大口吃起來。
飯後兩人坐在炭盆邊上烤火,蕭玉文去把窗戶開了小縫,又挨着林寶坐下。
“大山說了,點碳盆子必須要留窗縫,不然會死的。”
林寶誇他:“嗯,你做的很好!”
蕭玉文開心的抱着林寶靠在他肩膀上。
被這麽個大個子這樣靠着,林寶的小身板險些坐不穩。
蕭玉山突然握住他的手心疼的叫道:“小白,你的手好多凍瘡啊!”
林寶收回手:“以前凍得,這幾天好多了。”
蕭玉文鑽進房裏一通翻找,拿出來個小盒子:“這是大山給我買的蛇油膏,以前我長凍瘡塗這個就好了。”
林寶接過來剜出一坨抹在手上,對蕭玉文說:“很快就好了,你別皺着眉頭一副苦瓜樣。”
蕭玉文又貼過來:“苦瓜是什麽?”
林寶懶得解釋:“我胡編的。”
蕭玉文咧開嘴哭了起來,沒毀容的半邊臉眼角通紅,看着楚楚可憐。
林寶趕緊哄人。
蕭玉文抽噎着:“都當我是傻子,問你們什麽都不說。”
林寶只能仔仔細細的給他描述了苦瓜的樣子。
蕭玉文這才不哭了。
他擦擦眼淚又問:“那你再給我說說騷逼是什麽?”
林寶沒想到他還記着這事,看他一副随時要哭的模樣,林寶只能跟他說:“女人生孩子用的。”
蕭玉文好奇的又問:“那你真的長了麽?”
林寶紅着臉提高聲音:“當然沒有!”
蕭玉文哦了一聲,不說話了。
林寶總算松了口氣,傻子也不是那麽好糊弄的啊。
林寶在蕭玉山回來前溜進了柴房裏。
蕭玉山回到家伺候大哥吃完飯睡下,被大哥拉住了衣角。
“大山,騷逼長在哪裏?”
這種腌臜的字眼從他哥哥嘴裏說出來把蕭玉山吓了一跳。
“誰教你說的!”蕭玉山語氣嚴厲。
蕭玉文縮了縮脖子:“昨天那個老太婆說的,她說小白長了那個。”
蕭玉山冷下臉:“這個詞以後不許再說。”
蕭玉文用被子蒙住頭生氣了。
蕭玉山無奈道:“以後娶了媳婦你自然就知道了。”
說完他吹了油燈去了柴房。
林寶睡得迷迷糊糊被人從草窩裏抓出來。
“明天你必須走。”蕭玉山不想林家的爛事再影響大哥。
林寶見蕭玉山撂下這麽句話就走,不知道自己又哪裏惹到他了。
蕭玉山回屋坐在床上沉思。眼下哥哥二十有五,早該娶妻生子,因為遭了橫禍,到現在人事還沒通,這兩天看着像是有些開竅了。他尋思着多上山打點皮子和野豬好換錢給哥哥娶親。
未來嫂子一定要對大哥好,他自然會掙錢養家,給他們養孩子。
蕭玉山滿懷心事的睡了。
林寶發了半天愁,心一橫也躺下睡了。
林家這會正不太平。
胡賴子是村裏有名的雞鳴狗盜之輩,前幾天跟林老太搭上線要把林狗兒賣了。
林老太一聽林狗兒這樣的在窯子裏能賣好價錢,就心動了。
她盤算着,把那畜生打死,也就能撒撒氣,但是賣了,可是能換來銀子,可惜還沒賣人,林狗兒先跑了,讓買家白跑一趟。
找了好幾天才發現那畜生跑到蕭家去了,她夥同村裏人壯膽上門,但林狗兒躲在蕭玉山家不出來,她不敢闖進去捉人, 只能在門外叫罵, 一邊想對策。看到蕭家小子回來,她心思一轉,想先跟人撈點錢,再将林狗兒捉回家,誰知道姓蕭的小子不吃她這套,落得個人財兩空。回到家她左思右想,準備冒險把林狗兒綁回來,誰承想胡賴子又來了。
這次買家派來的人已經失去了耐心,胡賴子一聽林狗兒在蕭玉山那,沒了去捉人的膽量,他可知道那人惹急了真敢殺人的。
但是得罪了買家也夠他受得,林家兩個潑婦雖然厲害,到底是女人,也不能拿他怎麽樣,他就出了主意将林家小兒子林柱子綁走了。
林老太和林寡婦哭天搶地地鬧,林老太更是後悔的腸子都青了,要是知道買人的是那種厲害角色,她白天豁出去也要捉了林狗兒回來,只可惜自己可憐的柱子啊。
胡賴子不見影子,婆媳兩人只是沒見識的婦人,到底沒把林柱子找回來,小林氏也為此恨上了自家婆婆,一頓毒打下來就癱在床上了。
卻說林寶這邊,一大早就被蕭玉山攆出了院子,還把柴房門鎖了。
林寶被人這樣接二連三的攆,也不好厚着臉皮再賴着,只能沿着河邊走想對策。
外邊天寒地凍,只一會身上熱氣就沒了,他哆哆嗦嗦把手揣在棉衣裏。
“小白!小白你等等我!”
小白是蕭玉文給他起的名字,林寶停下腳步。
蕭玉文氣喘籲籲追過來:“小白你要去哪啊?”
林寶怕他鬧,只說自己出來走走。
又怕蕭玉文亂跑走丢,把人送回了家。
蕭玉文說什麽也不讓他走,林寶沒辦法,想着在蕭玉山回來前再悄悄溜走好了。
誰知蕭玉山中午就回來了,林寶吓得往外跑,蕭玉山盯着他看:“去哪?”
林寶下意識站直了身體:“去找個住的地方,你不是給我了幾枚銅錢麽。”
蕭玉山伸出手:“錢還我。”
林寶黑着臉把錢拍他手上:“還你。”
蕭玉山又說:“你還住柴房吧。”
說完就去做飯了。
蕭玉文看看弟弟,又看看愣在牆邊的林寶,憨傻的臉上充滿疑惑。
這是林寶穿越以來頭一次吃中午飯。這裏人都只吃早晚兩頓,一來是忙,二來是窮。蕭玉山還破天荒的給他盛了白米飯,林寶吃的格外香。
蕭玉山見自家大哥拼命給林寶碗裏夾肉,制止了他,給林寶說了他在村裏聽到的林家的事。
林寶聽完,好半天才緩過神,感慨了一句:“惡人自有惡人磨。”
蕭玉山看他一眼:“你要是願意回去,也随你。”
林寶搖搖頭:“我跟林家再沒關系,就當林狗兒已經死了,以後我是林寶。”林狗兒也确确實實死了,林寶想,希望他下輩子投個好胎吧。
蕭玉文親親熱熱叫了聲寶寶,聽得林寶耳根都紅了。
林寶就在蕭家住了下來,依舊是住柴房,只不過蕭玉山給他弄了個取暖的炭盆來,還給用破木板支了張床,之前的破棉被給他當了褥子,又給他拿了床新棉被。
這是林寶穿越以來睡得最香的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