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不需(修完)

第52章 不需(修完)

木葉60年三月下旬

火之國木葉, 慰靈碑

晨4點

終于開始飄起小雨。

最近每日來回與木葉和風之國之間的火影終于完成了最後一趟旅途。他抖了抖身上的披風,吸了吸鼻子,不得不承認,風之國的沙子比他自己認為的更讨厭。

“老師, 下雨呢, 幹嘛不走辦公室的坐标。 ”卡卡西接到報告趕緊拿了把傘出來迎接。

“風之國可沒下雨。”火影推開頭頂上礙事的傘, 掏出一個卷軸塞給卡卡西,“諾,和風之國的新密約, 扔辦公室櫃子上就行。”

“嗯。”卡卡西點頭應着, 舉着傘往老師身邊湊了湊, “洗澡水已經幫你燒好了, 是先吃早飯還是再睡會。”

“嘿,風之國那個新財政大臣雖然比一開始那個老家夥好對付多了, 可實在是啰嗦,你看,都拖到這個點,行了, 別管我了,跟他們墨跡了好幾個晚上,腦子現在亂糟糟的, 我先這裏散散步。”火影敲敲額頭, “有什麽要緊事麽。”

“沒什麽要緊事。”

“那你在這墨跡什麽?”

“陪你啊。”卡卡西打個哈欠。

水門白了一眼弟子。

“啊啊, 真是陪你。”卡卡西揉揉臉, “順便躲兜。”

“兜還墨跡着申請要大蛇丸的實驗報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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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到處堵我,然後一言不發跟個神經病一樣直勾勾的瞅着人,我還真找醫院的人看了,兜的手下都說他這是強制性研究型強迫症。”

“哎。”火影嘆氣,“那就給他拉倒,既然他感興趣。”

“你瘋了!感興趣就給他。”卡卡西舉傘的手突然一抖,壓低聲音,“那是大蛇丸的活體實驗數據,禁術。

“嗯,給他吧——難得的成功數據,反正都死那麽多人了,浪費不好。”

“老師!“卡卡西急了,“他想要繼續人體實驗!”

“拿到資料就必須繼續試驗?”火影挑起眉毛。

“他不繼續試驗才見鬼呢。”卡卡西撇撇嘴。

“可木葉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麽——暗部長?”火影笑笑,“專業的事情要交給專業人士去做,我們不能否認兜是一個難得的,非常有天賦的醫忍,他有能力繼承大蛇丸前輩的寶貴經驗。而且那孩子比大蛇丸前輩聰明多了,他知道自己想要什麽的同時,也知道自己能要什麽。”

“可。”

“不用可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水門拍拍弟子的肩膀,“別緊張,甭管什麽東西,讓他長在可控的範圍內就好。現在也不怕告訴你,當年大蛇丸在他實驗室裏做的事情可真沒你想象的那麽神秘。”

卡卡西刷得瞪大了眼睛。

“不過是一些本來就要被銷毀的屍體。順便還能排除一下別國間諜以及……鏟除異己。”火影嘴角翹的更大了,“卡卡西你能聽懂麽?”

“……”

“木葉的醫療技術就是那段時間突飛猛進的——我,你,現在木葉的所有人都是受益者。要不是大蛇丸的新技術,你覺着會多死多少人。”

新暗部長張張口,卻沒有發出聲音,他覺着他需要時間消化一下前邊的內容,可是他老師下邊的話更讓他反應不過來。

“後來嘛。大蛇丸其實算是是自己跑的,你動動腦子,那麽龐大和細致的實驗,資金那裏來的,幫他幹活的工作人員呢?我的暗部長,木葉可就這麽點地方。”

卡卡西覺着自己有點暈。

“至于他為什麽跑?因為千手綱手跑了啊。”火影笑着點點卡卡西的額頭。“不然……大蛇丸當時可是四代火影的第一候選。”

“他不是和你争四代沒争過才跑的麽。”卡卡西其實還是沒有太理解老師的意思,但總是不接話也不好。

“我确實是火影的繼承人之一——不過我明明是五代候選。”

“什麽意思?”

“啊,怎麽說呢——就是那麽一回事——然後我就變成火影了。”

聽到這裏卡卡西已經确定他的老師只是随便和他聊聊而已,但既然話已經說到了這裏,“那如果是照老師說的,他……大蛇丸前輩為什麽要跑呢?即便是被人告發了某些不太好的事情做不了火影,想洗白還是很容易的吧。”

“聽重點。”水門聽到卡卡西說出“洗白很容易”這個事實的時候,突然很後悔和弟子提到了這些沉芝麻爛谷子的破事,“重點是綱手大人。”

卡卡西咽了口吐沫,看了一眼他的老師,現任的四代目火影看着遠方,一直微微的笑着,可他還是覺着有種戰栗的感覺。

“好吧,就知道你聽不懂。”火影看着依舊閃着懵懂眼神的弟子嘆息着,“換個說法問你,當年三代幹得好好得為什麽那麽着急選四代。”

“難道不是因為年齡大了精力不濟?”

“他現在年紀更大,可你見過他精力不濟?”

“……”

“卡卡西。”火影繼續嘆氣,“你那時候也不算是小孩子了吧。”

“我……”

“什麽是戰争?什麽是戰勝?什麽是戰敗?到底是誰應該為戰争負起責任!”

“老師……我不明白。”

“你不明白最好,其實也不需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搞清楚的卡卡西。”水門笑笑,“記住,打仗那玩意可不是打贏了就算了的——輸家有輸家的責任,贏家也有贏家的責任,還有那些死了的,不管是自願的不自願的,也總應該有人為這些亡魂負責。“

“……”

“好了,讓我一個人清淨會兒吧。”波風水門終于不耐煩的揮揮手。

卡卡西只好把手中的傘交給老師,轉身離去,身為火影如果不想被打擾,還真的需要安排一下才行。

“這點小雨。”水門接過傘,目送卡卡西離去,抱怨着合上。然後他就在漆黑的晨色中,繼續順着如林的慰靈碑走走停停。

他是從木葉29年的那塊紀念碑開始的,一塊一塊看過去,就着雨水微末的反光猜測着石板上的字跡,可是他除了一個個似曾相識的名字什麽也沒有找到。不過随着墓碑越來越密集,他能猜到的名字也就越來越多,而那些名字的主人也仿佛受到了召喚般從他的眼睛鑽進腦袋裏光怪陸離的轉着圈……一直到他站在了木葉47年的那塊碑前。

木葉47年的紀念碑并沒有太多塊,而讓他停下腳步的這塊石頭也和其他的沒什麽區別——樸素的黑色玄武岩,上面除了密密麻麻的小字,什麽都沒有。

他在黑暗中湊近前仔細辨認着那些筆畫的輪廓,一個一個默默讀着,直到讀到“漩渦奇奈”才停了下來。

因為這個名字的後邊沒有字,只是一個平平整整微微反着光的空白,那個空白也不大,只夠刻進四個字“波風水門”—— 那是他留給自己的地方。

波風水門水門終于笑了,他俯下身湊的更近,雖然他向來堅定的以為一個名字就可以代表一個人或者他的一生這種事很荒謬,可還是忍不住想摸摸,但他最終還是又一次放棄了。他怕只要一次,他就會養成習慣,而這種習慣對石頭上那幾筆淺淺的刻痕可沒什麽好處。他可不想等到他把名字留在這裏的時候,他的“漩渦奇奈”變淺——就算不能埋在一起,名字放在一起也好嘛,這樣至少……鳴人以後來拜祭的時候能方便一點。

比如帶土和琳,雖然沒有死在一年上,可也沒規定不能刻在一起嘛,早聽他的話刻在一起不就好了?省得卡卡西每次來這裏祭拜的時候還要找兩次,太浪費時間了。反正,也不知道是命運還是運氣已經幫他們三個歸好類了。

水門嘆氣,直起身,他突然覺着早早就死了也許還真的能算一件幸運的事,死了,就什麽都不用做,什麽都不用想,散步也不用腳走的累呼呼的,可以飄啊飄。但可惜他還活得好好着,所以只能繼續用腳往前走,走過一年,看一年的石碑,記一腦袋人名。不過幸好慰靈碑林越往後名字越少,尤其是到了最後一塊碑,今年的,空空如也。

不過……

波風水門抖抖耳朵,确定四周已經沒有任何人,就在無字碑的後邊蹲下了。

此時細細的小雨已經把春天幹燥渴雨的泥土打的濕潤。水門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用手去刨土的欲望。于是他拿出他的三尖苦無,又猶豫了一下,才開始順着碑底扒拉,不一會,慰靈碑的基座就漏了出來。

水門嘆氣,還是不得不上手摸幹淨上邊的泥,然後一團看起來刻上沒多久的枝枝叉叉圖案就更加清晰了起來。水門看着看着就笑了,他快速的揮舞着尖銳的苦無在旁邊又深深的刻上一個彎彎曲曲的圖形——嗯,不太像。

水門用手背蹭蹭頭,雖然他字寫的不錯,可是畫畫,也就這個水平。

但是他以前似乎是應該畫過這種圖案來着的。什麽時候呢?好像是他的紅頭發的漂亮小女友惡作劇一位嚴肅的低情商天才前輩的時候。不,或許是他們兩個幫一個愛慕這位天才前輩的女忍寫情書的時候?啊!反正當時奇奈看到後就一直揪着他的耳朵叫——喂,你畫的是什麽啊?什麽,你說這是蛇?你家蛇長的和蚯蚓一樣啊!還不快點畫上信子,蛇有信子,蚯蚓沒有的。

那好吧,就畫上信子,可是信子怎麽畫?水門皺着眉頭想啊想,想得頭都暈了也沒想起來。算了,就打個X吧。于是,一苦無上去那石碑上彎彎曲曲的線條上就多了個大X——好醜。

水門有些臉紅,但他很快便不在乎了起來,管他是不是像不像呢,權當是吧,反正能跑來慰靈碑亂塗亂畫的也就他一個而已。不過,要是有一天滄海桑田後,這裏也變成了一個什麽“古木葉遺址”,來考古的家夥們挖啊挖,就挖到了上邊已經斷掉,或者風化的看不見了的慰靈碑,然後發現還留着埋在地下的一小節,再然後他們又發現地下着一節貌似有暗號——那是多麽好玩的事情——跟歷史書一點也對不上,看他們考試卷子怎麽出。

不過要是滄海桑田之前,一不小心地個震,發個水,打個仗,這些東西提前就被挖了出來。茲茲,目擊證人還沒死光那可就更好玩了——但願那時候他已經死幹淨了。

水門又看看旁邊的那團圖形,依舊枝枝叉叉,不過,應該不會有人誤會這是鳥窩子吧。反正他自己也看不出來那其實是樹根了。

根和蛇,蛇在樹根裏冬眠麽……

波風水門欣賞了好一會才依依不舍的把土填回去,拿手拍實。很快,密密麻麻的雨點子就把那片泥土和周圍自然的同化了,沒準再過幾天這裏就會又長起綠油油的野草,然後暖風一吹……說着,一陣風就吹了過來,水門打了個冷顫,又打了個噴嚏,他這才覺出身上濕漉漉的果然很不舒服。

但現在再打開傘也沒什麽意義了。

波風水門最後看了一眼泥土的位置,站起來身,剛想發動飛雷神就突然天旋地轉,一點力氣也使不上——他突然發覺自己已經餓得心發慌,他需要趕快回去吃點東西再泡個熱水澡。

木葉60年3月27日

春雨開始連綿不絕。

早上,天色漸漸明亮。火影的值班暗衛給火影熱了2遍洗澡水,飯也熱過三回後,還沒有等到人回來,終于急了。他趕緊向暗部長彙報,但等他的暗部長急急忙忙跑到慰靈碑的時候,火影已經全身濕透不知道在地上趴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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