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天氣還是飄着細雪的雪天,夏栀窩在車裏發呆似的看着車窗外。過了會兒車門被拉開了,上來了一個夾雜着一身寒氣的人,夏栀嫌棄的往旁邊縮了縮,對于來人帶進車內的寒氣很不滿意。
“本間,你別把雪帶進來。”
坐進車裏一瞬間暖過來的本間南久看着旁邊縮了縮的夏栀惡意的往她那邊坐了點,看到車內放着的暖茶和零嘴又忍不住想真是個大小姐,“走吧。”
“去哪兒?”夏栀倒了杯暖茶遞到本間南久面前,本間南久接過杯子,稍微有些燙的杯子很快暖了手心,“黑主學院。”
“哇哦。”夏栀陰陽怪氣的吃驚了下,“沒想到你也是主張人類和血族和平共處的。”
“我不是。”本間南久舒服的靠着,喝着手裏的暖茶,“我和玖蘭不是一邊的。”
夏栀聽着這話挑了眉看他,“說說看?”
“小孩子還是不要知道太多了。”本間南久一臉長輩的對夏栀道,算起來他确實是夏栀的長輩,他和本間敦是表兄弟關系。
“不說這些不重要的了,”夏栀正色道,“我身上的封印有沒有辦法?”
本間南久卻露出意味深長的笑,“誰給你下的封印?”
“父親。”
當夏栀躲進孕婦身體之後就馬上被發現了,本間敦想驅除她但是考慮到對孕婦的身體不好遲遲沒有動手,用法術和夏栀來了一段對話,确認夏栀是不是什麽壞東西,并且為了壓制夏栀下了封印,印在靈魂上,等到出生後就成了身上的一個胎記。
夏栀在恢複記憶後曾想過把本間敦找出來問問自己失憶是不是和他有關但是她對招靈之類的完全不懂也就作罷了,只是這封印卻成了夏栀最大的阻礙,一方面阻礙了她力量的恢複和使用,另一方面卻也保護了身體不因為過大的力量而崩潰而且……
她的身體本身就有問題,出生時差點嗝屁。當時她不明白,現在她明白了,有人在被本間家害死後來尋仇,想在母親生産時一起弄死娘倆,雖然最後娘倆都沒事但是夏栀天生底子差,而母親的身體也病弱了不少。本間敦努力了不少再加上夏栀開挂倒也好好活到了現在。自從弗朗西斯出現之後,封印開始松動,夏栀回憶起過去,力量也漸漸從封印下出來,夏栀的身體變得一天比一天好,現在她已經能算是普通的超能力者。而完全解開封印的方法夏栀無所得知但是覺得沒有人能真正威脅到自己,弗朗西斯也因為契約的制約并不能親手弄死自己也就得過且過了。
兩人到達黑主學院的時候雪下得有些大了。夏栀穿戴整齊下了車馬上給了自己一個保暖咒,雪落到臉頰上有些冰,但是也因為細小而不會讓人覺得難受。本間南久帶着夏栀往黑主學院裏走,一邊問,“那個司機聽到多少都沒關系嗎?”
“他是我的執事。”夏栀将手放進口袋裏,口袋裏有弗朗西斯帶來的火焰石,很暖,光滑的表面讓人有些愛不釋手,“學校挺複古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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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栀只當是故意設計成這樣的,畢竟現在的學校差不多每隔幾年就會檢修,有時候還會給牆換個顏色,替換一些老舊設備,但是這個學校卻不,不知道是攝像頭安裝得隐蔽還是根本沒有夏栀左右都沒見到一個。
地上薄薄的積雪踩上去已經能夠留下腳印了。夏栀跟着本間南久一路往裏走,本間南久應該不是第一次來了,似乎對這裏不陌生,“還有多遠?”
“前面那幢樓就是了。”
兩人上樓,夏栀看着眼前的樓梯有些疑惑,“要去幾樓啊?”
“頂樓。”
“沒有電梯?”
“沒有電梯。”
“開什麽玩笑?”
“沒有開玩笑。”
“你開什麽玩笑啊,我剛剛在外面看見了這幢樓十幾層呢!”
“我沒開玩笑,走吧。”
“……我在下面等你。”
“那你別亂走。”本間南久也不強求,他是去校長室的,不強求夏栀和他一起去。而且他也不是帶她來看看校長長什麽樣的,“我很快下來。”
“去吧去吧,有事打我電話。”
夏栀把底樓的一些宣傳欄什麽的都看了遍,挺普通的,和普通的學校沒什麽區別。等了會兒也不見本間南久下來,夏栀便走出了大廳,外面的雪下得大了些,夏栀仰頭看着落雪的天空,雪落到臉上一片涼意。
【下雪好美。】
【明年我們再一起看吧。】
腳步倒退着走,雪落到臉上融化成水,低下頭的時候感覺整個臉都有些濕,拿着手帕擦幹,卻碰到了什麽,夏栀連忙往前走了兩步轉身,“抱歉,我沒注意到。”
“沒事沒事。”溫和的男聲裏帶着親切的感覺,“走路要看着走哦。”
是個金發綠眼的男生,旁邊還有個棕發酒紅色眼睛一臉憂郁的男生。夏栀點點頭,“嗯嗯!”
倆個男生并沒有停留朝着旁邊的大樓走去,夏栀歪着頭看着那個棕發男生的背影,直到看不見了夏栀才收回目光。
這裏可是人類和血族共處的學校呢。
“樞,那個女生一直在看你呢。”一條拓麻嘴角挂着笑,“樞真的很受女孩子歡迎呢。”
玖蘭樞并沒有回話的意思,那個女生的臉沒記錯應該是之前讓錐生零和優姬到處找的人,現在出現在黑主學院。一條拓麻聯想到什麽似的猜測道:“理事長說的轉校生不會是她吧?”
當一條拓麻要敲理事長門的時候正好門開了,舉起的手險些敲到了開門的人身上,“佐井先生,許久不見。”
“啊,一條。”本間南久看着眼前這位笑眯眯的元老院最有話語權的人的孫子心裏并沒有什麽好感,“玖蘭。”
語氣算不上尊敬 ,這讓一條拓麻有些不愉快。玖蘭樞是純血種,是他們的王,而眼前這個人語氣随意。沒等兩人說點什麽出來本間南久的手機就響了,是夏栀。
“嗯,我馬上下去了。”挂了電話的本間南久又看了眼完全不知道因為自己的任性造成了什麽的純血種君主,眼神裏有些嘲諷,“再會。”
本間南久下去看到夏栀的時候夏栀正拿着樹枝在雪地上比劃。夏栀看見本間南久将手裏的樹枝随手一丢就往回走,煞有其事道,“我要回去吃可露麗了。已經是下午茶時間了。”
“你不想見見血族嗎?”
走在前面的夏栀頭也不回的說,“見過啦。”
很多年前就見過了。夏栀摸着口袋裏的火焰石想。
一條拓麻和玖蘭樞從理事長黑主灰閻那裏拿過了轉校生的資料後就回去了,兩人返回的時候正好經過了夏栀比劃的那塊地方。玖蘭樞看着還沒被新雪完全覆蓋的塗鴉停下了腳步,眼睛驀地睜大了,身後是一條拓麻的聲音,“樞在看什麽?”
一條拓麻走過來一看發現是剛才遇到的那個女生的塗鴉,“她畫得還挺可愛的。”
“她?”
“就是剛剛遇到的那個女生,上樓的時候我從窗口看到她拿着樹枝在這裏比劃。”
回到這個時代的不止他一個嗎?玖蘭樞一邊想着一邊回到寝室裏,一條拓麻見玖蘭樞沒有說的意思也不追問,去處理轉校生的事情了。
【吶,要和我一起回家嗎?有好吃的面包哦!】
【诶?!因為今天我生日可以滿足我一個願望?!太好啦!】
【我要的是你的命喲。】
清晰的冰冷刺進胸口紮進心髒的感覺仿佛重現一般,玖蘭樞一頭冷汗的驚醒,厚重的窗簾将外面的光線遮擋得非常嚴,讓人無法依靠光線來分辨時間。玖蘭樞平複了下呼吸,讓自己從那場噩夢裏清醒過來。
望着天花板,那個一臉單純的女孩子說話時的高興表情和刺進自己胸膛的匕首讓他永遠都忘不了。他震驚得甚至忘了反抗,任由浸泡過聖水的匕首刺進胸膛裏,灼傷的疼痛卻無法讓他将目光從自己面前這個女孩子的臉上移開。
【你還記得那個被你殺死的男孩子嗎?那是我可愛的弟弟呢,他說給我準備了生日禮物呢,但是為什麽我得到的是他的屍體呢?】
鮮血濺到了少女白淨的臉上,黑發黑眼白膚的少女臉上沾染紅色的樣子帶着一種妖異。他倉惶逃離卻聽見了身後屋子裏的大笑聲,似是癫狂,只聽見一聲巨大的爆炸聲,他回頭看到屋子瞬間被火焰吞沒。
那天是個雪天。
她向他伸出手要不要和她回家,有好吃的面包的時候。
她生日想要殺他的時候。
以及,他殺死她弟弟的時候。
玖蘭樞用手臂遮住眼睛,面對黑暗,那時的疼痛在記憶裏翻滾,他想摸摸胸口,即使他知道他的胸口并沒有一絲傷口。血族的恢複能力特別強,他當時雖然被聖水灼傷但是還是很快好了,被刺過的地方毫無傷口,一點傷疤也沒有留下。
為什麽印象這麽深刻?
玖蘭樞問自己。
因為自己對她的特別?不。
因為她對自己的特別?不。
玖蘭樞想起那個時候自己曾看過她櫃子上的書,那些書但凡涉及情感的基本都是悲劇結尾。他問過為什麽。她說,不圓滿才讓人念念不忘。
他當時沒對她說出口,他殺了她弟弟是因為她弟弟被純血種咬了,而自己是被她弟弟要求殺死他的。但是這些都不重要了。他知道當時有人在附近,只是沒想到會是這樣的。
夏栀坐在沙發上和跡部景吾一塊兒看電視,兩人吃着可露麗嘴上有一句沒一句的扯着,有時候是夏栀說想養只貓。有時候是夏栀說今年的雪下個沒完沒了。有時候是跡部景吾說過會兒忍足侑士和向日岳人過來。有時候是夏栀說她還想再吃點兒可露麗,讓跡部少吃點。
當電視上的肥皂劇終于演完“你快走”“不,你先走”“你先走”“要走一起走”的情節被追兵追上的時候忍足侑士和向日岳人來了。夏栀看到兩人先是愣了一下,“你們來啦。”
“剛剛和你說他們等會兒過來。”
“啊……沒注意到。”夏栀看着沙發上的跡部景吾站起來,順口問了句,“你們去哪兒啊?”
“去打網球。夏栀你來嗎?”向日岳人很積極的回答順便拿了個可露麗吃,“這個好吃!”
“好啊!我去換衣服!”
向日岳人高興的坐到沙發上吃了起來。
忍足侑士推了推眼鏡,都是套路。
四人到了跡部旗下的健身場所,夏栀在那裏見到了其他冰帝的人,似乎是都約好了呢。雖然不是特別熟但是也都算認識,見面也不尴尬,幾人組随便組着雙打打着玩,夏栀也拿了個球拍,跡部景吾看着夏栀門外漢的樣子主動來教了,用跡部大爺的話來說就是,“本大爺的妹妹不會打網球怎麽能行呢?”
話是那麽說着,但是跡部景吾卻也沒有強求夏栀,讓她注意保護自己不要受傷後也就随她玩兒去了,夏栀拉了落單的忍足侑士兩人瞎比打。在忍足侑士好心的喂球和指導下,兩人慢慢的能對打起來了。
打了會兒,忍足侑士和向日岳人來了個PK,夏栀也就跑去別的場所玩了。拿着跡部景吾給的卡四處橫行,意外的見到了黃濑涼太。看到旁邊的拍攝人員猜到是來拍東西的,湊熱鬧似的圍觀了會兒就跑了。等夏栀再回到那個被承包了的網球區域的發現裏面多了不少人,似乎很熱鬧的樣子。夏栀拿了瓶礦寶利喝着,問了人才知道原來是其他幾所以前交手過的人也來了。具體怎麽來的說不清,但是好像很好玩的樣子就是了。
夏栀眼尖的看到左手邊的一個場地上是花鳥院鳶和一個男生在打,雖然看不懂但是能對打應該很厲害吧!畢竟那是有人計分的對打不是她和忍足侑士那種瞎比玩。找了個空位坐下看着他們打球,很激情的樣子讓看的人都覺得心情被調動起來,旁邊不時的有讨論聲,夏栀左看看右看看只覺得一臉茫然。
門外漢根本聽不懂……
向日岳人本來是拉着慈郎吃東西但是看到夏栀坐在休息區的時候也叫上了她,三人要走的時候又帶上了幾個。結果等一塊兒坐下開吃的時候坐了七八個人。
夏栀看了眼坐在她正對面的丸井文太和切原赤也沒說話安靜地吃自己的東西,雖然不明白為什麽位于神奈川立海大的人也能在這裏就是了……可能日本真的很小吧!一群人吃夠了又回去,夏栀看着他們揮動球拍打球很投入的樣子,眼神裏都寫滿了對這項運動的喜愛,心想真好。
婉拒了想要和自己切磋的少年們,夏栀打算再去溜達圈。
當在跑步機上看到熟悉的赤色頭發的時候夏栀想日本真的小。
“小征!”跑步機上的人轉過頭,夏栀眨了眨眼改口道,“征十郎也來啦。”
“今天不忙嗎?”
“嗯。”
赤司征十郎的生活在夏栀的記憶裏是被各種課程充斥着,接受各種精英課程,如果說讓他放松玩樂的也就只有個籃球,那是詩織阿姨給他的,該說男孩子都會喜歡籃球嗎?赤司征十郎也很快喜歡上了籃球,并且打得不錯。赤司征十郎慢慢的停了下來,夏栀拿起放在地上的礦寶利遞給他,“哥哥他們在打網球,你要去玩嗎?”
赤司征十郎仰起頭喝了幾口,喉結上下滑動,赤色的發絲微微有些濕,他低下頭,擰緊瓶蓋,随手用毛巾擦了擦汗,“不了,等會兒有小提琴課。”
“嗯嗯!”
“去洛山的時候我接你一起嗎?”
“好呀。”夏栀跟着走下跑步機的赤司征十郎往外走,“征十郎社團還是去籃球嗎?”
“嗯。”赤司征十郎頓了下,“洛山的籃球部很強。”
“那有了征十郎會更強噠。”
“當然。”赤司征十郎的話語裏滿是理所當然。
目送完赤司征十郎離開之後夏栀身旁響起一個聲音,“小姐。”
“嗯?”
“給向日少爺的可麗露。”
“嗯嗯。”
“小姐,我有個疑問。”
“什麽?”夏栀擡起頭看向弗朗西斯,一身西裝的他在這個滿是運動器械的地方格格不入,弗朗西斯的臉上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我不明白為什麽您把赤司少爺稱作男神。”
如果要說優秀,跡部景吾也不差,為什麽是赤司征十郎?
“他和跡部景吾不一樣。”夏栀露出一絲笑,“有才能并且十分刻苦努力,為人謙遜禮貌,明确自己的目标,不會被任何事物輕易困擾,看着他的時候我覺得他無所不能,一切都能信手拈來一般。除非有氣運加身的人,否則他不會敗。”
“‘小征’和‘征十郎’這兩個稱呼有什麽區別嗎?”
“我的男神是小征,不是征十郎喲。”夏栀擺擺手,“你以後就知道了。我去拿給向日啦。”
作者有話要說: 我知道我為什麽不能日更了,因為我打JJ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