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這也太壞了無論是他還是我
這也太壞了無論是他還是我
也許是我們玩笑一般的短暫接觸拉近了我們之間的距離，在下了飛艇後我們的關系似乎變好了。
庫洛洛似乎沒看到我的尴尬，反而非常貼心的跟我解釋了我身上的異狀。
——我可以删掉我的記憶。
“。”
我沒能反駁。
因為這事情在不久前好像已經發生了，
那種疑似被迫控制着的，無能為力的慢慢變得麻木的混亂感覺，無論如何我都不想再經歷一遍了。
說什麽【我】可以。
明明是大腦和身體自己開始随便動了。
“怎麽說呢，在發現這個時我也有些吃驚呢，雖然不是很有用，但沒有念卻有這種天賦……GIFT你還真是奇怪啊。”
“……是天賦嗎……”
“是吧……應該算的上吧，”
他垂下視線示意了一下。
我低下了頭，
然後看到了自己胳膊上又重新立起來的……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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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東西怎麽看都不像是人的吧，說不準GIFT你的體內也有魔獸之類的血脈，所以才這麽讓人心生厭惡哦……你看，就算是把你剖成兩半，你居然還能呼吸，哦，對不起，突然想起來你也記不清了……嘛，怎麽說呢，要是飛坦在的話一定會高興的吧，他好像很中意你這種類型……”
庫洛洛目光微微一頓，渾身突然出現了一種難以形容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覺。
我下意識盯住了他的手。
在發現他兩手空空才不自覺悄悄松了一口氣。
“那……那個……念……念是什麽……”
我結結巴巴試圖打斷他的回憶。
“嗯？”
庫洛洛真的被我打斷了。
他望着我若有所思，
“說起來，之前你好像也問過我這個問題呢。”
“是……是嗎，對不起，我……我也記不太清了。”
“沒關系哦，如果你還能記清才會奇怪吧……”
他望着我額頭看了一會兒，突然又露出一個細小的意味不明的微笑，
“雖然很想和你解釋一下，但這對GIFT你來講還是太遙遠了，廢物就該做好廢物的職責，還是不要好奇心太重的好哦。”
“……”
“怎麽了？突然露出這種表情？”
“……肚……肚子好像有點餓……”
“嗯，稍等一下，馬上就到地方了哦。”
“……”
……
……
“……”
他說的稍等是指我們坐了将近兩個小時的計程車，然後又上了火車。
我一時竟不知道是先要吃驚他的時間觀念還是震驚他居然一路上都在安安分分用了錢而不是幹脆利落送那司機直接去死了。
“雖然直接趕路更快一點，但帶着你似乎不太方便呢。何況我覺得你還是多欣賞一下沿途的風景的好哦。”
庫洛洛令人不安的更加親切的解釋了。
“這……這種事……您随意就好，不用特意為我講的……”
我非常小心的放低了姿态。
庫洛洛沉默了一下。
頓了頓，他用一副略帶遺憾的語氣輕飄飄丢下了句，“啊，這樣啊。”就又把我扔到一邊去了。
火車沿途時間很長。
我沒能欣賞什麽亂七八糟的風景，倒是扣了一路胳膊上得小白刺。
那掉落的一堆很像是磕了一地的白花花瓜子皮。
但我真的已經好幾天滴水未進了。
我沒有覺得餓，也沒有覺得渴……當然如果另外一種字面意義上得沖動除外……
我老覺得如果這個礙眼家夥能稍微離開一會兒，就一會的話，說不定我就會像新聞上得讨厭的壞人一樣随便扣住什麽人拖到角落去了……
……
……
……我真的好像瘋了。
……
……我的身體居然還在跟我講話。
……
……
“眼神有點恐怖哦。”
“對……對不起……”
“稍微克制一下嘛，大家又開始把我們當成變态了呢。”
“……”
“不開心嗎。”
“……”
“真拿你沒辦法吧，那就先去買衣服吧。”
“什……什麽？”
“不是肚子餓了嗎，等買完衣服一起去吃飯吧，雖然這裏是個平平無奇的小鎮，但有家店似乎生意很好的樣子呢，雖然去過了幾次，但我還是很想嘗一下哦。”
“……可……可為什麽要買衣服給我……我……我穿這個挺好的……”
“啊，沒有多餘的想法哦，只是想稍微對你好一點……這樣講的話會不會覺得好聽一點呢，會感動嗎？”
“。”
“……”
“。”
“……”
“。”
“哦，不會呢，看來你這家夥就算一次又一次的忘記，也是不容易被人感動的類型啊，哈哈。”
“……我……我是有做錯什麽了嗎……對不起，請您直接告訴我吧。”
“啊？沒有哦。幹嘛這麽問？”
“……”
因為我不明白你又在說些什麽灑比話了啊大灑比！！
所以為什麽突然說要買衣服！！！
“沒人說過你那種表情很礙眼嗎？”
庫洛洛走在我的前側，頭也不回的講了句。
我就想起了和他整個人一樣灑比的不明灑比能力，立刻收斂了表情，重新變得乖順無比了。
“您想做什麽都行。”
我狗腿的舔了他一句。
他連聲回應都懶得講。
我們徑直去了服裝店。
雖然那個店員依舊對我的外表表示飽受驚吓，但僅僅在我逛過三個架子後，她似乎已經被另外一個家夥極具迷惑性的臉給治愈了。
就算我一直試圖躲在角落陰暗的期待他能夠再稍微大開殺戒，徑直掰斷那像蒼蠅一樣唠叨女人的脖頸，也沒能阻擋住被另外一個眼尖的大齡女人結結實實抓住胳膊，像是拖麻袋一樣重新拖到了庫洛洛面前。
那女人盯着庫洛洛的眼神像是想把他生/吞活/剝。
“您不會失望的，先生，因為您再不能在這個小鎮找到我們這種店了。不管什麽奇葩的衣服，您都能在這找到最全的。”
……她是不是直接說奇葩了……？
“哦，謝謝，不過只要能把她裝扮的普通一點就可以了哦。”
庫洛洛面不改色。
“只要這樣嗎？”
“只要這樣足夠了。”
女人似乎看上去有點失望。
不過很快她就支使另外一個年輕點的女孩去帶我換衣服，自己繞在他身邊代替唠唠叨叨了。
我第一次見庫洛洛這麽耐心的樣子。
他不僅沒有一點不耐煩，還時常在女人每一個停頓，疑問巧妙的将一般用于敷衍的詞不動聲色的回複着，不費半點力氣将原本狗屁不通的話題又重新接下去了。
庫洛洛好像講了什麽又好像啥也沒講。
那女人倒是把他想知道的全吐露個幹淨。
“……您去試一下吧。”
呆在我身邊的年輕店員似乎也有些不好過。
潦草的塞了我一堆衣物，就迫不及待的，手腳僵硬着溜走了。
我沒有太浪費時間，随便扒拉了下就挑了件有勉強遮住我臉兜帽的衣服直接套了上去。
一旦我在有人的地方開始站在原地尴尬的無所事事，不管庫洛洛這家夥原先在幹什麽都變得像是在裝模作樣。
上一秒他明明還在微笑着和那女人閑談，下一秒他就轉頭将視線投向了我。
他看了眼我套在裏面的舊衣，微微歪了歪頭，像是在用眼神無聲的問我：
就這樣嗎？
“。”
不等我有所反應。
我已經非常果斷的連帶着胖次都丢掉了。
在那兩位還健在女人目瞪口呆的目光下，我渾身哆嗦着再次悲痛欲絕的突然意識到這種下意識似乎已經不能稱得上是可悲的程度了。
——不管我在意還是不在意，在他面前，我所有的自尊全都不值一提。
“就這件吧，哦……還有這雙鞋子。”
庫洛洛走過來遞給我件裙子。
我穿上了。
他又遞給我雙鞋。
我也穿上了。
碼數合适的就像是從我身上剛扒下來的。
“不好意思，請問您這裏有胖次嗎，您也看到了……嗯……真苦惱啊……”
“……有……有……”
無論是哪個店員都聊不下去了，直到我們出門，她們還是呆呆地看着我們背影，一副沒回過神來的樣子。
也許這真的是個平平無奇的小鎮。
所以可能用不上半天，這裏來了個會在大庭廣衆之下l奔壞家夥的新聞就會四處飛了……
我想着，然後不知不覺間停下了腳步。
“嗯？”
“……能……能随便找個地方丢下我嗎……”
“……突然間怎麽了嗎？”
“……我……我只是不餓了……”
“唔……”
庫洛洛沉思了一下，他看了下自己手腕上不知道什麽時候突然出現的一只表，然後露出了有些頭疼的模樣，
“可是還沒到時間呀，GIFT。”
“……”
我沉默的擡起頭。
“怎麽了？”
“……對不起，我還……還是回去吧……我……我好想有些不舒服……”
雖然他沒露出什麽多餘的表情。
但是我聲音還是忍不住開始顫了。
庫洛洛沒說話。
他靜靜地看了我一會兒，突然問道，
“回去？可是你要回哪裏去呢？除了我的身邊，你還有別的地方可以回去嗎？”
“……”
我呆呆看着他。
一時竟哽住了。
“哦，表情真可憐啊……”
“……”
他轉身靠近了，擡起手像是想要摸我的頭。
原本我應該繼續乖順低頭繼續假裝自己溫順的，但看着他那張面無表情的臉，聽着他那毫無波動的聲音，我不知道為什麽突然鼓起了勇氣後退了幾步，躲開了。
直到我盯住他停在半空的手半天，我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
冷汗似乎是悄無聲息滲出來的。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麽緊張。
就連胳膊上又開始豎起了一堆細小的白刺。
新買的衣服也開始濕乎乎的黏在了後背。
我極力控制自己不要繼續顫抖下去，也努力讓自己不要流露更加懦弱的樣子，但講出的話還是聽上去快要哭了。
“我……我好像不舒服……就像……就像之前一樣，随便找個地方……然……然後把我丢在那裏吧……”
“……”
“……這種小鎮不是也有那種酒店的嗎……随便把我丢在那吧，我肚子不餓了……”
“……”
“……可……可以嗎……”
庫洛洛臉上還是沒有什麽表情，他沒有責怪我，神色自若的收回了手插進了兜裏，然後看了一眼我們拉開的距離，輕聲問道，
“是真的不舒服還是敏銳過頭了呢？”
“……”
勉強擠出的微笑僵在了臉上。
我呆呆看着他。
“唉。”
他突然開始嘆氣了，
“就這麽裝成一無所知的樣子繼續安靜下去不行嗎，如果講出來的話又會讓事情變得更麻煩哦。我讨厭不必要的麻煩，也不想浪費時間跟你講太多，畢竟有什麽用呢，GIFT？就算一遍遍解釋，到時候你也會全都忘掉的。”
“……”
“所以……撒，過來吧，過來這邊，過來再靠近一點……因為你也知道的吧，如果你現在但凡做出往前走之外動作的後果。雖然我也不是很在意，但……要試試嗎？在這裏……在大街上……在他們的視線裏……哦……真可憐啊，GIFT……這件裙子可沒有能遮住你臉的兜帽呢……不好意思哦，因為蠻期待你能繼續出醜，所以我特意沒有挑。”
“……”
“……嗯？選擇過來嗎？雖然也沒考慮過你會選擇別的，但總是一點反抗也沒有還真是無趣啊……不過既然這樣的話，那之前什麽随便丢掉之類的話，我就當你沒有講過咯，嗯，那就這樣吧，裝作什麽也發生的樣子，繼續裝模作樣着，讓今天的夜晚也更加愉快一點吧。”
“……”
“笑一笑嘛，GIFT，唯獨今天，我想讓你更開心一點。”
“……呵……呵呵……”
“唉……連怎麽笑也忘了啊……”
“……”
“不過也沒關系。只要再稍微忍耐一會兒就好了。”
稀裏糊塗出現的反抗念頭就像是它稀裏糊塗的開始一樣稀裏糊塗的結束了。
僅僅是簡單的三言兩語，我就沒辦法再生出任何繼續下去的念頭了。
我低下了頭，逃避一樣不再看他的臉。
肩膀被他握着，除了又開始發熱産生下流想法外思考不能。
下巴被擡了起來，有什麽幹澀的，帶着惡心觸感東西落在了額頭上，帶着穿透皮膚的鐵絲一同微微顫動。
是個無比輕柔的吻。
而與那動作一起落下的，還有更加輕微的話語。
肩膀上的手移到了後背，像是安慰一樣輕輕撫着。
“……只要……再稍微等一下……”
他重複了一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