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沉溺
沉溺
沈仲廷莫名其妙開始吸鼻子,他自己并沒在意,而張喜然卻留意到。
從高鐵站出來,她本想快一步離開搭公交回去的,卻被沈仲廷看破給攔下。
他故意問說,“你知道我有個什麽愛好嗎?”
張喜然面無表情直視他,鄙夷道,“我會好奇你有什麽愛好?”
沈仲廷賣乖努努嘴巴,“我管你好奇不好奇,反正我這愛好與你有關。”
他上前一步拉住她的風衣衣領,幫她扣上領口的扣子,又低下頭以像吃定她的眼神看着她,不正經道,“我喜歡沒事兒就親親你啊。”
張喜然一掌推開他,“你變态啊!”
沈仲廷壞笑,很是霸道道,“不想跟你廢話了,坐我的車回。”
是啊,不想跟他廢話。張喜然更是懶得開口,便厲害道,“帶路!”
回去的路上,沈仲廷時不時看她一眼,哪怕不說話,她在身邊他也覺得安心。
臨到了小區門口時,張喜然冷聲道,“超市跟前停車,我要買東西。”
他聽話停好車,她下車,他也下車,她推着購物車采購,他便靜靜跟在後面。
哦,原來她是要買面粉。
“你很喜歡臨陣磨槍啊?這做完得幾點了,來得及嗎?”他在後面有一句沒一句的問。
張喜然根本不搭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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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完賬他主動拎過她手裏的袋子,張喜然卻也無所謂,他愛拎就拎吧。
“你先上去吧,我去停車。”他囑咐道,然後又是不經意地吸吸鼻子。
張喜然很在意,回去家裏便倒了杯熱水放在餐桌上。
沒多久沈仲廷回來,換下鞋子,接着哈腰一個大大的噴嚏。
張喜然準備開工做一些明天采訪用的花馍樣品,她提走他放在地上的購物袋,也漫不經心道,“給你倒了杯毒藥,去喝吧。”
沈仲廷瞪大了眼,随即喜笑顏開,“你要謀殺親夫啊?”
“滾!”
他興沖沖去找杯子,看見餐桌上熱氣騰騰的她的關心,他直接顴骨升天。
“喜然,你開始關心我了嗎?”
張喜然不說話,翻找着大盆來盛面粉和面團。
“笨蛋,在這兒啦。”沈仲廷從上面的櫃子裏取下一個面盆交給她。
“你先忙,我去換個衣服。”他又囑咐後離開。
張喜然舒了口氣兒,希望他別再來打擾自己了。
她在這頭忙活,他在那頭聲勢浩大地洗漱。
他的所有行動都令張喜然緊張。
「滾去休息吧千萬別過來!」
而他卻悠哉悠哉走來餐廳,略顯頹廢地坐下,整個人趴在桌子上。
“今天竟然覺得累,大概是昨晚沒睡好的緣故。”
張喜然很想說,「沒事兒躺着休息去呀,幹嘛又閑的來搭話。」,卻默默繼續忙自己的活兒沒有開口。
沈仲廷看着她忙碌的背影,想着明天她第一次接受采訪,給她打氣,“明天面對鏡頭別緊張,小丁會給準備好稿子的,提前看一眼放輕松就行。”
“哦。”她勉為其難應了聲,其實多少心裏都會緊張。
等她揉好面團拿去發酵,沈仲廷仍沒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
張喜然清潔幹淨雙手,又倒了杯熱水拿去給他,“不用客氣,僅僅只是人道主義關懷。”
沈仲廷擠出個微笑,“喜然,我們談談吧?”
“我跟你沒話可說,你現在可以從我眼前消失了。”
她斜睨着目光多留意了他幾眼,他每一次生病感冒的時候,單眼皮都會變成好看的雙眼皮,而此刻更誇張的是,他的臉頰通紅,甚至他的耳尖都紅透了。
張喜然猜測他大概是發燒了,又擔心他幹嘛還在這兒坐着不去休息。
沈仲廷說話時越發虛弱,“喜然,我們和好吧?”
張喜然想讓自己忙碌起來以回絕與他對話,針對他死性不改自以為是的問題,她風輕雲淡道,“說過了,對你沒興趣。”
“當初是我不對,我不該向你發脾氣不理你,我也不該跟你說分手。”他委屈巴巴道,“但是你也要跟我道歉,是你先提的分手。”
提起往事,張喜然百感交集,“你說這些沒有一點兒意義!”
“真的對不起,我誠心悔過,我不想再失去你了…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跟你道歉…”
張喜然壓抑已久的情緒眼見着瀕臨失控。
她隐忍着悲傷難過,道,“你不用道歉,一個巴掌拍不響,事已至此,我們都不要再糾結了。”
沈仲廷滿眼期盼,問說,“你肯原諒我嗎?”
張喜然很堅決,“我現在對你沒有任何情感,別在自欺欺人了。”
“可是…”
“沒什麽可是,說到底我們這次只不過偶遇,要沒有這次偶遇,我們也大概率永遠不會再見了。”
沈仲廷争辯,“可是我也想着要做這檔節目去找你了…”
張喜然心裏小小觸動,可到底過了五年那麽久。
她強調道,“真的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要是在意我,也不會過了五年才想着找我。難道是你覺得自己到了适婚年齡沒有合适的對象就随便拿我一個舊人将就嗎?我張喜然根本不需要男人,你找別人去吧。”
沈仲廷心痛苦笑,眼眶泛紅,很快,淚水打濕了他雙眼。
“可我真的一直都愛着你,我每一天都好想你,我翻遍了你可能的賬號也找不到你…”
張喜然同樣覺得委屈,她轉身質問道,“那何至于五年這麽久?”
她也濕了眼睛,絕望道,“我們到底是錯過了,我不會回頭的。”
沈仲廷看着她,久久不能言語,他愛她,怨她,又覺得怎麽能去怨她?她說的一點兒沒錯,是他沒有去找她…
他無力道,“我也是,這次,我也不會回頭。”
他起身離開餐廳,留張喜然獨自待着。
她本該慶幸自己終于把他攆走了,可心裏卻苦澀難言。
整整一個下午的時間,他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天色漸漸暗沉,她簡單準備了點兒晚飯,又不好叫他出來吃。
張喜然心裏擔心,怕他高燒給燒糊塗了又或其他更嚴重的情況。
她找到一些退燒藥,猶豫再三後還是端着杯水去敲他房間的門。
“喂,醒着沒?”
空闊的客廳裏僅有她自己的聲音,孤寂又冷冰冰。
她摁下把手打開門,輕輕推開一道縫隙,往裏望了望,他正背對着這頭安靜地躺着呢。
她輕手輕腳走進去,輕輕放下水杯放下藥片,盡量不發出一丁點兒聲音。
當她轉身要離開,她被他從後面拽住手腕,随即整個人跌落在他床上。
他翻身将她壓在下面,不容她分說,他放肆地親吻她。
那一刻,張喜然反思自己為什麽允許他這般胡作非為。可是為什麽每一次他的突襲,她都好半天反應不過來,時間仿佛在他們接吻的時刻加速流逝,只覺得那都是恍惚間發生的事兒。
她應該要推開他的,可身體癱軟着一絲力氣都沒有,甚至,身體有被捆縛已久的靈魂想要掙脫開枷鎖追尋自由。
他的呼吸聲越發急促,他的吻也更大膽。
對他的渴望占據了上風,好在他沒有越界,而是喘息着停下,以他錐子一般的鼻尖磨蹭她的鼻頭,“我要瘋了,我應不應該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