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最後還是孤餘風先移開了視線,過了一會兒,他說:“我們總要過下去的。”
“是你選的和我結婚,我并沒有逼你。”葉聞新低笑出聲,“後悔了麽?”
“有點後悔,”孤餘風點了點頭,“你這個人的性格可真糟糕。”
“你也好不了哪兒去,” 葉聞新回敬了一句,“我剛剛發現了一個你的優點。”
“聽起來不會是什麽好話。”
“的确,你的優點之一,就是虛僞。”
“葉聞新,你如果不是葉少爺,可能早就被打死了。”
“我死了沒有人會救你,按照婚前協議,你也不會從我這兒繼承一分錢。”
“你娶我就是為了和我吵架的麽?”
“為了合法睡你,”葉聞新看了一眼孤餘風打着石膏的腿,“或者,我可以不用顧及你是個病人?”
“我們可以先培養感情。”
“培養感情,然後我對你百依百順?你想得有點多。”
“我并沒有這樣的想法。”
“你的語氣像是委屈極了,好像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葉、聞、新。”
“淡定,情緒別這麽激動,你還是病人,需要靜養。”
“你做商業談判的時候,也是這副模樣麽?”
“需要我低頭的情況不多,不過大部分情況下,我都很彬彬有禮。”
“那你怎麽——”
“他們值得,你不值得,你對我而言沒有多大價值,我在你身上的投資,從一開始就是賠本。”
孤餘風閉了一會兒眼,良久,說了句:“你好像很幼稚。”
“我願意稱之為有童心。”
“自戀狂。”
“有自信。”
“小心眼。”
“注重個人感受。”
“控制狂。”
“善良、熱心腸、樂于幫助他人。”
“強迫症。”
“完美主義者、工作表現突出。”
“……你真是會誇自己。”
“你生氣時有點可愛,像被剪掉指甲的貓似的。”
“男人不應該用可愛這個詞來形容。”
“那你喜歡什麽詞?”
“這對話很沒營養。”
“的确如此。”
“我需要和前經紀公司打官司,能幫我麽?”
“那得看什麽官司。”葉聞新稍微認真了一點。
“解約官司。”
“不是已經解約了麽?”
“那是他們單方面宣布的解約,并不合法,在那件事發生前,我和公司之間仍然有三年的合約。”
“現在還有兩年。”
“對。”
“有把握打贏官司麽?”
“沒有,所以在求你幫忙。”
“你這是求人的态度?”
“那你想怎麽樣?”
葉聞新盯着孤餘風看了一會兒,忽地笑了,說:“喊聲老公聽聽?”
“老公。”孤餘風沒什麽心理負擔地喊了出來。
葉聞新不大滿足,于是擡起自己的手,放在了孤餘風的唇邊,說:“親我的手背。”
“……你一定是《教父》的資深影迷。”
孤餘風吐槽了一句,但還是親了親葉聞新,等親完了,他想了想,又舔了一口。
葉聞新收回了手,一邊用紙巾擦自己的手背,一邊忍不住說:“有點變态。”
“我以為你會喜歡。”
“我不太喜歡黏黏糊糊的觸感。”
“好吧,那你答應幫我了麽?”
“我并不想答應。”
孤餘風低下頭,過了一會兒,說:“除了向你求助,我沒有其他的候選項了。”
“我不太吃道德綁架,也并不容易心軟。”
“老公,幫幫我,可以麽?”
“再說幾句好聽的。”
“我愛你,我會一直聽你的話。”
“有點敷衍,但再難為你,也沒多大樂趣,”葉聞新的表情很冷淡,冷淡得近乎冷漠,“我的律師團會借給你用,不過律師費會從你獲得的賠償裏扣。”
“好,多謝你。”這句感謝,孤餘風說得誠心誠意。
“……”葉聞新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新婚快樂,祝我們。”
“新婚快樂,祝我們。”
--
今天的晚餐格外豐盛,家裏的工作人員都送上了恰到好處的祝福,當他們回到卧室的時候,甚至看到了鋪滿床的玫瑰花瓣。
“……”
“……”
葉聞新難得有些尴尬,但他很鎮定地說:“我讓人來清理,你先去洗澡。”
“這麽漂亮的玫瑰花,不用清理的,”孤餘風給出了葉聞新預料之外的答案,“我們今晚就睡在這上面,好不好?”
“會弄髒床單。”
“你舍不得這一套床單?”
“你堅持如此?”
“我堅持。”
“那就這麽睡吧。”
坦白說,睡在花瓣上還是很新奇的體驗的。
花瓣是涼的,雖然沒什麽刺,但到底不大舒服,葉聞新躺了一會兒,就把自己身下的花瓣一股腦地掃到了床下,然而孤餘風卻老老實實地躺在他的身邊,似乎感覺不到任何不舒服。
“……你要不要清理下花瓣?”
“不要。”
“為什麽?”
“小時候做夢都想睡在花瓣上,現在夢想成真了。”
葉聞新很想問他:“你是不是有點精神問題?”
但話沒說出口,葉聞新就反應過來,孤餘風的精神狀态的确不太正常——可能他說這話,是因為發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