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談戀愛的時候,可以給對方花錢,但不能只給對方花錢。”孤餘風忍不住反駁。
“那你談上一次戀愛的時候,除了給對方花錢以外,還陪他做什麽事了?”葉聞新非常自然地詢問,他甚至還認為自己比較好學。
“……”
“不方便說?”
“我只是沒想到,你會問這個問題。”
葉聞新躺在了柔軟的被子裏,順手關上了燈,說:“向你學習。”
“……你不會吃醋的麽?”
“我又不喜歡你,我為什麽會吃醋啊。”
“你不喜歡我,那為什麽……”
“嗯?”
孤餘風咽下了想說出口的話,換了一句:“我們睡覺吧。”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就普通情侶會做的那些事。”
“比如說?”
“一起旅游,一起看電影之類的。”
“等你腿好一些了,我們也可以一起旅游。”
“葉聞新。”
“怎麽?”
“我信了,你是真沒有談過戀愛。”
葉聞新輕笑出聲,翻過身,像抱熊娃娃似的,抱住了孤餘風。
他說:“讓我們一起陷入愛河吧。”
孤餘風還想說什麽,但葉聞新不想聽,他湊過去,吻上了對方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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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好眠無夢。
第二天,葉聞新接到了錢方圓的電話,他同意了蘇昂的進組,然而錢方圓并沒有挂斷電話,而是又給他推薦了一個塌房的明星。
葉聞新倒也沒生氣,只是笑着說:“我這裏又不是垃圾處理站,蘇昂道德有瑕疵,我是看在我太太的面子上勉強把他收進來的,你不要得寸進尺,我也沒有那麽三觀不正。”
“這人雖然塌房了,但道德上是沒什麽問題的。”
“都踏馬的塌房了,道德上還沒問題,騙誰呢?”
“他公司偷稅漏稅了……”
“好家夥,違法犯罪了。”
“他本人不知情。”
“真的嗎,我不信。”
“真的,上面已經調查清楚了,你看他圍脖,現在都可以發動态了,要不是他本人沒事,按夾總的習慣,不得給他注銷賬號或者禁止發言啊。”
“就算他沒有違法犯罪,這房子也塌得夠徹底了。”
“圈子裏的人都在觀望,但誰也不敢伸出手撈他一把,主要風險太大了。”
“然後你就把這個風險塞進我的劇組裏?錢方圓,你膽子很大。”
“富貴險中求嘛,我認為這是個不錯的宣傳噱頭,再說,那個演員演技很不錯,他願意零片酬出演,同時提前簽好協議,如果因為審核原因他的鏡頭全部都剪光,他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怨言。”
葉聞新态度已經有些松動了,他敲了敲自己的眉心,問:“那演員是誰?”
“鄭榮。”
“他不是你對家的招牌麽?”
“現在我對家倒了,我想要他們的招牌給我賺錢。”
“我有什麽好處?”
“我……”
“用鄭榮可以,他的商務合約簽到我新建的公司名下。”
“您這真是……”
“不同意?”
“哪兒敢啊,好歹您把其他分約留給了我呢。”
“快點寫劇本。”
“好嘞,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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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聞新回家的時候,孤餘風剛剛挑選好衣物,他腿不太好,導購小姐貼心地帶來了一個和他身材相仿的模特,由模特試穿一套套衣服,然後孤餘風決定是要還是不要。
挑選的時間很長,但孤餘風買的東西不算多,葉聞新只簽了兩百萬左右的賬單,忍不住勸了句:“多買點?”
孤餘風搖了搖頭,說:“已經很多了,有需要的時候再買吧。”
他既然這麽說了,葉聞新也沒有再勸,等工作人員都離開了,才說:“錢方圓又向我推薦了一個人,你或許認識。”
“誰?”孤餘風一點也不驚訝。
“鄭榮。”
“他演技很不錯,”孤餘風身體略略前傾,有些激動地回答,“他演的戲我也很喜歡,蠻适合蒼樹這個角色的。”
“具體适合哪個角色,還要再溝通确定,不過難得見你這麽誇一個演員。”
“我和他一起對過戲,我什麽都不懂,他教會了我很多。”
“那算你半個師父?”
“也沒比我大幾歲,算是師兄吧,他科班出身的,各種基本功都特別紮實。”
“挺好,等你進組了,可以和他多相處。”
孤餘風沉默了幾秒鐘,又說了一遍:“你是真的一點也不吃醋啊。”
“我每天上班,有那麽多個助理和秘書,接觸那麽多高層,也沒見你吃醋啊。”
“那不一樣。”
“也沒什麽不一樣,我們之間的關系,又緊密又疏離,當然也就沒什麽額外的占有欲。”
葉聞新當時是這麽想的,也就這麽說的。
他是沒想過,後來有一天,他和孤餘風會那麽地相愛,會那麽不理智地發瘋,會那麽排斥除了他們兩人以外的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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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過得飛快,一眨眼,就到了孤餘風拆石膏的時候。
雖然拆了石膏,還需要一段時間的療養,但經歷這個環節後,孤餘風可以嘗試從輪椅上站起來了。
葉聞新原本想陪孤餘風一起去的,但臨時有個會議,實在脫不開身,就委托自己的助理代替自己出席,順便送上一束五顏六色的鮮花,聊表恭喜。
那天的會議持續到了晚上十一點,葉聞新回到家的時候,并不意外地發現孤餘風已經睡着了——房間裏沒有了輪椅的蹤影,其他似乎沒有任何的變化。
他洗了個澡,上了床,像往常一樣,翻身抱住了孤餘風——他的小腿不再碰觸到了冰冷的石膏板,而是碰到了溫熱的小腿。
那一瞬間,他才反應過來,孤餘風的石板已經拆了。
這意味着籌備得差不多的劇組可以擇日開機了。
這同樣意味着,他可以對孤餘風做更過分的事了——孤餘風已經不是病號了,不需要他再照顧了。
在這個靜谧的夜裏,葉聞新的欲望無聲地蔓延膨脹,但卻沒有絲毫地失控。
他可以選擇搖醒孤餘風,然後做他早就想做的事。
但他并沒有。
他甚至沒有親一親對方的額頭和臉頰。
他只是借着微弱的月光,盯着孤餘風看了一會兒,又重新閉上了雙眼。
他在心底悄無聲息地說:“拆板快樂,我的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