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章
第 37 章
蓋子掀開，酒香四溢，楚花凝在壇子口深深吸氣，即享受的樣子，随後睜開眼看向薛子言，“怎麽樣，我沒騙你吧？”
薛子言道：“你酒量如何？”
“還行，肯定是比不上翠翹的，她是我們之中最能喝的，然後就是高統領，我排第三吧，”楚花凝嘿嘿一笑，“酒量最差的是綠漪，她和一小口就能撒酒瘋，拉着人跳舞，可好玩了。”
上次和薛子雲同飲，就是因為有綠漪在場，才能那麽盡興，想起來這事，楚花凝就開心。
薛子言點點頭，“看來你還是會醉的。”
“對呀，怎麽了？”楚花凝眨巴着眼睛看他。
“沒什麽，只是覺得有趣，明明你百毒不侵，但是喝酒竟然會醉。”薛子言道。
這麽一說，楚花凝也覺得确實如此，“你擔心我會喝醉嗎？放心吧，我酒量不小的，以前喝酒，要喝很久才會醉倒，而且我喝百花釀還沒醉過呢。”雖然原因是本來也沒喝過幾次。
楚花凝把酒盛出來，一人一杯，再擺上一些伴酒吃的點心。
“其實我也有問題想要問你。”楚花凝說道，“你總是一個人待在這院子裏，不覺得悶嗎？”
薛子言低頭看着杯中清澈的酒液，仰頭一飲而盡，“習慣了就不覺得悶了。”
楚花凝看他喝了，自己也曾忙幹杯，清醇的酒香直沖腦門，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所以還是覺得悶的，我就說嘛，如果是我總一個人待着，早就受不了了。也難怪你想找人喝酒呢，來，我再給你滿上。”
兩人的酒杯再次盛滿美酒。
要是說起來，确實這是薛子言第一次這樣和人喝酒，從前都是一個人喝，而且原因都是因為白芷故意把他推遠，他心中苦悶無處派遣，于是就喝酒。這算是喝悶酒嗎？要是抛開那欲蓋彌彰的自尊心，應該也算是吧。
薛子言将酒喝幹，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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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光顧着喝，也吃點東西。”楚花凝拿給他一塊棗花酥。
這次薛子言沒有拒絕，而是拿着吃了一口，棗花酥不算甜，但是有濃烈的紅棗香，搭配上酒香，更是形成了豐富的味道。
“薛子言，你為什麽不交朋友呢？我覺得只要你願意，很多人都會想和你做朋友的。”楚花凝也跟着把就喝了。畢竟這次她是要薛子言幫忙，總歸不能讓他獨自幹杯的。
“可我不願意。”薛子言說，“他們都不配。只有一個最配的，她卻不肯。”
“你是說白芷姑娘嗎？”楚花凝立刻的出答案，這還是她第一次這樣直白地點破薛子言的心事。
薛子言也懶得跟她隐瞞，沒有否認，就算是承認了。
“如果只是所朋友，當然是可以，但是你明顯不僅僅只是想和她做朋友，礙于身份，她當然不肯了。”楚花凝分析道，“我作為類似事件的受害者之一，奉勸你還是早早放棄的好，不要既害苦了自己，又害慘了別人。嗯，這樣不好。”
“哼。”薛子言冷笑，“你自然是站着說話不腰疼，畢竟你喜歡的是薛子雲。”
楚花凝正在吃糖豌豆，差點把自己噎着，“你說什麽？！”
“怎麽，難道我說錯了嗎？”薛子言直勾勾盯着她，眼神中帶着些狠厲，“前兩天你們不是還一同撫琴麽？”
“話是如此，”楚花凝慌忙解釋，“可我們只是朋友啊，而且旁邊還有綠漪和翠翹呢。”
薛子言盯着她看了一會兒，審視她的眼神和表情，濃密的睫毛翕動，忽然笑了一下，“那看起來就不是我一個人受苦了，實在也是他活該。”
“什麽意思？”楚花凝不解。
“薛子雲他喜歡你，難道你沒發覺嗎？”薛子言将酒喝下。
楚花凝感到震驚，連酒都忘了喝，“怎麽可能？”
就像她也要刷夏逢和薛錦華的好感度一樣，總不可能她們也會喜歡上自己吧？楚花凝從沒往這方面想過。更何況，薛子雲的表現一直都是溫柔體貼，對誰都差不多的樣子，剛開始的時候怎麽面對她的，現在快到90%的好感度，還是怎麽面對她。
這難道不就是朋友的表現？
“薛子雲平時要負責整個村寨的安全，遇到妖邪作祟也是要第一時間趕過去，很忙的，你以為他哪裏來的那麽多時間陪你小打小鬧？”薛子言白了她一眼，自己盛了杯酒喝，放任楚花凝繼續震驚。
楚花凝整個人都有些僵硬，看到薛子言喝酒，這才想起來也要喝，于是一口灌下杯中的酒，在給自己盛了一杯，搶在薛子言前面幹了。
酒過三巡，薛子言問她：“楚花凝，你就沒有喜歡的人嗎？”
“我怎麽會有？”楚花凝因為聽到的消息太過勁爆，又連續喝了好幾杯，臉上已經泛起紅暈，看薛子言的時候也有些重影了，“我每天，光顧着保命都來不及，喜歡上別人，對我來說太奢侈了。”
“那你還有閑情逸致交朋友？”
“也是為了保命嘛。”楚花凝嘴上沒了把門的，問什麽答什麽，全都是大實話。
薛子言挑眉，“原來這就是你的目的，你想活命，所以才表現得對我們都很友善？這就是你的真面目？”
“對……”楚花凝點點頭。
薛子言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靠近她，耳語道：“之前我那樣對你，你心裏一定恨死我了，對嗎？你想殺了我嗎？”
“不想。”
這回答讓薛子言有些意外，“你不想殺我？”
楚花凝連連擺手，順便打了一個酒嗝，“我幹嘛要殺你？太殘忍了。”
确實，殺人放火的事情她确實做不出來，薛子言換了一個問題，“但你心裏确實很恨我，對不對？”
楚花凝搖頭，誠懇道：“不恨。”
“為什麽？”薛子言很是意外，如果有誰半夜拿蠱蟲咬他，就為了測試他是不是真的百毒不侵，他絕對追到天涯海角也把那人碎屍萬段，“你是因為沒能力恨我，如果我現在給你這個機會呢？你想對我做什麽？”
楚花凝那雙水汪汪的眼睛看了他一會兒，“做什麽都行？”
“什麽都行。”薛子言斬釘截鐵道，他實在想要看一看，如果可以，自己在她眼中到底是什麽樣子的，卸下僞裝，她又會以怎樣的面目來對待他。
“那……”楚花凝伸開兩只手臂，一下圈住他的脖子，整個人都貼了上去，臉頰貼着他的鬓發來回蹭了蹭，“貼貼。”
薛子言：？
這是他完全沒想過的答案，他以為她會扇自己一巴掌，或者讓他被蟲子咬，可是這些她都沒有做，反而是……給了他一個擁抱。
“為什麽？”薛子言問。
楚花凝松開他，酒勁上來了，捧着他的臉左看右看，粉紅的小臉湊得好近，感慨道：“你長得真好看。從沒見過你這麽好看的人。”
薛子言把她的手扒下來，“你是因為我的長相才不想報複我的？”
“我為什麽要報複你？我喜歡你都來不及呢。”楚花凝像是随口說的，話說到一半的時候就又去盛酒了，結果酒壇已經空了，她有些不高興，悻悻地坐回來。
薛子言被她的話定住了似的，因為剛才她已經說過自己沒有喜歡的人，所以這種喜歡，應該就是類似于朋友的喜歡，但不知道為什麽，他還是有種全身的血液倒流的感覺。
最後他試探着說道：“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哦，對，你不要誤會，千萬不要誤會，我對你不是那種喜歡，就是朋友的喜歡。”楚花凝認真解釋道。
薛子言敷衍地“嗯”了一聲，這答案和他想的一樣，然而怎麽還是會心亂如麻？
“楚花凝，你想和我做朋友嗎？”
這是楚花凝一直都想達成的目标，“想啊。”
“是因為和我成為朋友，你的保命幾率更大嗎？”
“嗯嗯，沒錯。”楚花凝笑得嬌憨，“如果和你做朋友，我特別容易活命。”
“好，那就當做是交易，你做我的朋友，我來保你的命，如何？”這是最好的選擇了，對他，對楚花凝來說都是。起碼面對眼前的這個人，他還有可以交易的籌碼，而不像其他人，他連籌碼都沒有。
可是出乎薛子言的衣料，楚花凝竟然拒絕了。
“為什麽？你不是想活下去？”薛子言有些惱火，這可是他唯一一次對別人伸出手。
“不行，”楚花凝暈暈乎乎的，說話也有些口齒不清，“因為你值得更好的。”
薛子言咬牙，“沒有更好的了。”
“不，”楚花凝看着眼前分成三個還不停晃來晃去的薛子言，一下拍在他的肩上，讓他別動，“你值得，你要找的是那種，你只需要是你，就願意和你成為朋友的人，而不是有條件的那種。”
“沒有那種人。”薛子言有些落寞。
“嗯？不可能，你娘親就是啊。”楚花凝疑惑道。
“那也是因為我是薛子言，她才會關心我。”薛子言別過頭去。
“對呀，這不就結了？”
“可我不是薛子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