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也是夢
也是夢
“什麽？”将凡沒想到居然還有這麽一層。
“都說了呀，欺壓百姓無惡不作，鬧出點兒人命來不也正常嘛。”
“出人命了怎麽還能叫正常？”将凡實在不理解，“都沒人管的嗎？”
“很可惜，沒有。”乞丐無奈攤手，“那時候夜族家大業大，誰能管得了他們？”
乞丐話頭一轉：“所以你能帶我進去了吧？”
将凡道：“你連法力都沒有，進去他也不會幫你的。”
乞丐道：“你只管帶我進去，能不能讓魔尊幫我是我的本事。”
“那……霜歸……”将凡扯了扯霜歸的衣擺。
這人看着确實也不像什麽閑雜人等，并且帶他進去也只是舉手之勞。
“走吧，進去。”霜歸道。
乞丐躬身一拜：“多謝二位了。”
把那個乞丐送進去後，将凡二人又來到涼亭處歇腳。
将凡嘴饞，吃光了這裏擺放的所有瓜果點心。
“吃這麽多，也不怕撐了。”
将凡現在這個年歲還沒辟谷，所以比之前沒變小的時候還要貪吃，每次一吃多都會撐得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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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凡憨憨笑道：“沒事，我多跑跑就好了。”
霜歸道：“那你一會兒可別讓我抱。”
“我不。”将凡站起來剛過霜歸膝蓋，這麽小的人叉着腰，臉上寫着不高興，沒有一點威懾力，倒是有幾分可愛。
“走，我帶你去溜達幾圈。”霜歸牽上将凡的手，往別處走去。
“對了霜歸，剛才那個乞丐像你什麽仇人啊，怎麽感覺你對他的敵意很大？”
霜歸道：“其實也沒什麽，就是打過幾架。”
“那肯定是他的錯。”
霜歸沒忍住笑出聲來：“對，是他的錯。”
将凡又一次被帶到魔尊那裏，這次沒有如他預料中多長幾歲，相反，他的模樣一點兒都沒變。
他看了看自己并沒有長大的小手陷入沉思。
“阿凡，走啦。”霜歸笑道。
“你笑我。”将凡盤腿坐在那裏，“不走啦。”
“沒笑你，這樣挺好的。”霜歸上前戳了戳将凡的小肉臉，“怪可愛的。”
“哎，那原來是你兒子呀，我還以為是別人的童養夫呢。”之前那個乞丐也在這裏，他現在換了身幹淨衣裳，只是臉上那大片被燒傷的疤痕無法祛除，留在臉上猙獰可怖。
“你閉嘴。”魔尊打斷，“你別忘了，現在是你有求于我。”
乞丐當即住了嘴，老老實實等在一邊。
魔尊本身就看霜歸不順眼，現在被一說童養夫，就更覺得是霜歸早有預謀，心裏暗暗給霜歸記了筆賬。
庭燎回來後沒見着他去找司羽算賬，就是整個人失魂落魄地回了自己府上，聽說還生了病。
将凡與霜歸前去探望時，他正在床上看着一塊紅色的絲帕出神。
“庭燎，你感覺現在怎麽樣了？”将凡帶了幾個粽子來看他，“今日分明不是端午，街上卻有賣粽子的，給你也帶了幾個。”
庭燎強笑道：“多謝。”
“莫不是你亡妻顯靈，讓你看見她了，怎麽失魂落魄的？”将凡半開玩笑道。
沒想到庭燎真道：“我看見她了。”
“鬧鬼了？”這是将凡的第一反應。
“詐屍了？”這是将凡的第二反應。
“難不成是歸獸？”這是将凡的第三反應。
“都不是。”庭燎聲音沙啞，“她還活着，她說，她不怪我了。”
庭燎現在這個樣子，想來讓他自己靜一靜會更好。
“霜歸，你知道庭燎那個亡妻……不對未婚妻，是誰嗎？”将凡大致也猜出霜歸的身份來，只是對方沒有點破，他也沒必要點破。
霜歸想了想：“略有耳聞。”
在幾萬年前，三界初分的時候，三界都不是特別安定。
那時候并沒有虹橋，三界也沒有明顯的界限。
仙界有處凡人居住的地方，那裏物産豐富氣候适宜。并且，很多人發現，凡人除了不會法術，其他的都跟他們沒差。
于是，一些妖界和魔界的人動了歪念：吸食凡人的元神修煉。
還有一些妖魔為了好玩，占用凡人的身體，體會凡間生活。
仙族自然是不想讓他們在仙界的地盤為非作歹，凡人再如何弱小也是住在仙界，并且其中也不乏一部分佼佼者能通過修仙成為仙界的棟梁之材。
所以，仙界衆仙還有一些凡間修仙的道士紛紛出手懲治那些在凡間為非作歹的妖魔。
“等等。”将凡打岔，“這跟庭燎還有他的未婚妻有什麽關系？難不成你在講庭燎的前世今生？”
霜歸笑笑：“這倒不是，我是想講講，為何魔界當時會成為三界最放任貴族的地方。”
仙妖魔三界一直矛盾重重摩擦不斷，只差一點火星，就可以引燃所有。
這點火星很快出現，妖王長子被凡間的一個修士殺死，妖王聯合魔尊一起出兵仙界。
仙族與妖魔兩族大戰，結果自然是輸了，輸得很慘。
于是，為了避免自己的子民再次受到妖魔迫害，第一任天君以身獻祭，劈開了仙界與妖魔兩界，他自己也魂飛魄散，再無轉世的可能。
“不過他本身就是天地初開時誕生的，難以隕落，也無法轉世。”霜歸補充。
這裏所謂“難以隕落”，是指他除非被什麽特殊利器殺害或者自願獻祭，不然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傷他。
第一任天君隕落後，将自己的尊位傳給自己的小兒子，也就是第二任天君。
第一任天君雖然斷開了仙界與其他兩處的連接，但仍有不少妖魔因未來得及回去而被困仙界。
并且凡間生靈化形為妖，堕落為魔，這些留在凡間亦是隐患。
為此，第二任天君就請求那些天地初開時便誕生的人來幫忙。那些三界外的人也不忍凡人受難，不忍骨肉分離，于是聯手化出虹橋來連接三界，梓墨霜又在虹橋布下七色石以防妖魔兩界再次迫害凡人。
在這次事件中，三界居功甚偉的那部分人自然而然就成了貴族。
只不過，仙界新任天君雖然重視貴族，但并未堵死凡人修煉的道路，仙界只要有機緣有能力者都能往上走。
妖界妖王本就沒有太重視那些貴族，因此妖界貴族也沒翻起什麽水花。
只有魔界，魔尊放了很大的權力給魔界貴族。
貴族們最開始還有所收斂，但當他們做過一次惡事沒有受到相應的懲罰後，他們就越來越大膽。
得到的比要承受的代價更多，誰不會做呢？
于是，他們為了自己的利益，斷了普通人所有的修煉機會，各種天材地寶都歸了貴族。
在魔界，無論誰變強都是替魔尊賣命，所以這對魔尊來說并沒有什麽損失，他沒必要插手去管。
庭燎出生在魔界一個很普通的人家，與他鄰居家的女兒青梅竹馬。庭燎進了魔尊的軍隊了，想着能有所成就。
他們這種底層人，只能一點一點用命往上爬，不知道爬幾輩子才能勉強夠到貴族的一片衣角。
然而還沒等庭燎作出一番成就，他的青梅就出事了。
青梅是魔界大族夜族的女兒，還在襁褓時被人偷換才流落至此。
在庭燎回去的時候，他鄰居家所有人都已經下了大獄，罪名是偷換孩子。
“這是話本子上的貍貓換太子？”将凡道。
“算是吧。”霜歸道。
“那庭燎的鄰居真的去換孩子了嗎？”
霜歸道：“沒有，是夜族的仇家換的，他們随意找了個剛出生的女嬰換走了夜族真正的孩子。那戶被換孩子的人家到死都不知道他們養了這麽久的女兒不是親生的。”
将凡問：“那這個青梅就沒替家裏求求情什麽的？”
霜歸道：“不清楚，不過求情也沒有用，她的親生父母并不喜歡她。因為她粗俗，并且法力很低。”
“既然這樣，為什麽還要把親生女兒認回去？”将凡不懂，哪裏有認回親生孩子，卻還虐待人家的道理？
“或許是為了他們那貴族血脈吧。”霜歸猜測，“在他們的眼裏，他們的血統高貴，就算是不喜歡也不能讓這麽高貴的血統流落在外。”
“既然重視血脈那為什麽還留着那個不是親生的孩子？”将凡又問。
霜歸搖頭，他也想不明白這些人是要做什麽：“可能是割舍不下一個養了這麽久的孩子。”
“割舍不下那還要去認下親生的來給這個孩子添堵，給她些錢財讓她繼續在外面不就好了。”
不過事情已經發生，再多糾結也是無用。
“庭燎這個青梅叫什麽名字？”
“最開始應該是沒名字的，不過成了貴族家的女兒後她有了一個名字，夜詩夢。”
“夜詩夢。”将凡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名字還不錯，這不會是那個假女兒原本用的名字吧？”
霜歸道：“不是，是新的名字。”
也是夢，這一切對她只不過也是一場夢，那個女兒在夜族生活這麽久，怎麽可能看不出這名字的內涵來。
“那這個夜詩夢該不會是被那個假女兒給害死的吧？”将凡推測。
“如果真是這樣，庭燎也不至于恨上整個夜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