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完成目标的滿足
完成目标的滿足
用完午餐後，時安下午還有一節課，上完課就可以找殷初銘去模拟艙做實驗。
“聽說你們設計出能提升飛行器的程序，校方會給予一定的研發獎勵吧？”殷如初靠着食堂的椅背，手指放在大腿上，沒有規則輕敲着。
時安收拾背包的動作一頓，擡頭看他，“确實有這麽一回事兒，但是需要測試成功并投入應用，通過校方的評估才能得到獎勵。”
“那作為熱心助人的同學，你是不是也要給予我一定的獎勵？”
“八二，我八你二。”
殷初銘撇撇嘴，眼皮一撩，“給我二成，你可真是夠大方的，我花那麽人力物力，你就給我二成？”
其實殷初銘也不是缺這麽一點錢，而是既然答應了對方，就忍不住逗逗這個呆子，據他多日的觀察，對方生活并不富裕，只是想看看從他口袋裏分錢，會不會露出肉疼表情。
果然，時安經過一番艱難抉擇，終于松口讓利三成。
“既然你答應了我的請求，那麽我們算是達成了共同協議，希望你以後不要遲到，耽誤實驗的進度。”時安在離開食堂前，再三提醒他要準時。
剛還是好好先生的人，一轉眼就變成周扒皮，時安換臉比他反悔的速度還要快，殷初銘感覺被對方下了套。
興許是對方在暢言奇思妙想時，流露出來的閃光點吸引了他，殷初銘腦海裏一直記住了那一幕，與喧鬧的第三食堂格格不入，異常鮮明又生動。
回去課室的路上，時安因為這件事定下來，不自覺松了一口氣，雖然他不認同對方某些戲耍的行為，但還是希望後續的合作能夠順利，等事情辦完，他們就不會有其他糾葛了。
他了解過，殷初銘手上那套模拟飛行艙是全聯邦功能最全面的，連校方的模拟艙都比不他，他想要擁有同款模拟艙，短期內無法實現，只因它的費用高得吓人，只有不差錢的人才買得起。
下午只有一節基礎理論課，時安按部就班上完課，出了校門口準備乘坐星軌前往約定的模拟器實驗校區，只是一出校門，就看到一架最尖端新款的飛行器停在那兒，旁邊站着身穿大紅外套的殷初銘。
如此奇葩的衣着，除了他，沒有別人了，以致于時安一度懷疑對方的穿衣品味，實在談不是優雅，還好這時代的衣服能自動控溫，要是上輩子，三四十度的高溫，外套加高領毛衣，絕對是奔着中暑去的。
校門口往來的人很多，很快就有人認出殷初銘，時安看他和那些人打過招呼，三兩步就來到他的面前。
“走吧，我帶你一起去。”殷初銘微微側頭，示意他上機。
時安眯眼看他，沉默好一會兒都沒說話，久到殷初銘以為他又記不得自己，于是又出聲催促他。
“我說你什麽毛病啊，認人只靠臉嗎？”
時安點頭，“老毛病了，認不得人也不影響我的生活。”
“服氣。“殷初銘豎了大拇指。
時安第一次乘坐私人飛行器，那感覺比舊時乘坐飛機還要刺激，速度非常快，每臺飛行器有預設的軌道，自行認別和避讓往來的其他交通工具。
從機艙往外望，可以看到窗外絢麗奪目的雲彩，只不過他無心欣賞，他發覺飛行器的速度過快，就會心跳加速，那種壓迫感讓他十分不适。
殷初銘将飛行器設置成自動駕駛，便去了後頭的休息艙。一來到就發現時安的臉色蒼白，非常不安。
“你…不舒服嗎？”殷初銘猶豫問道。
時安搖搖頭，但放在座椅把手上的兩只手，卻悄悄的捏緊了底下的皮革。
第一次坐飛行器，他就不由自主他想起了曾經出差遇到的飛機氣流颠簸，差點發生空難，就是那一次過後，他産生了應激反應，導致好長時間不敢坐飛機。
高速平穩的飛行器，竟然也讓他回想起當時那個恐怖的畫面。
殷初銘見他不說話，臉色又發白，只好用機艙內的自動檢測儀器給對方檢查身體，但是檢查出來的結果一切正常。
“檢查出來沒什麽事啊，但你為什麽這麽緊張？”殷初銘不解問他。
時安慢慢緩了一口氣，“沒什麽事兒，可能是飛行太快，我還沒适應。”
“平時坐星軌你倒沒說會有事？這點速度都受不了，你怎麽設計和改進飛行器的速度？”殷初銘瞥了他一眼，“沒有親身試驗過，大家信得過你設計出來的作品嗎？”
雖然吐槽歸吐槽，殷初銘還是為了降低了速度。
時安氣息微弱，“做設計的也不一定非要會開飛行器吧？我對我的作品很有信心啊。”
“希望等會你上了飛行艙，你還是這麽嘴硬。”
“……為什麽你的模拟艙放到這麽遠的地方？”時安試圖找話題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那校區離我家近，放在那裏方便我使用。”
兩人座椅挨得很近，時安不擅于交談，說了一兩句，他不知道要說什麽，反而殷初銘好奇問了他好幾個問題。
“你臉盲的毛病是什麽時候開始的？是誰都不認識嗎？那你上課的老師都不認得？”
“今晚不用去做兼職嗎？會不會扣錢？”
“上次你調的雞尾酒，還能再給我調一杯嗎？”
當他聽到時安說誰都不認得時，他反而有種被“一視同仁”的安慰感，随後他又郁悶，這有什麽值得好高興的？
內心的厭棄和翻騰的嘔吐感，讓時安快壓抑不住了。
時安倒不知道殷初銘這麽八卦，能回答的問題，他也回了，回答不了只能沉默以對。
“你非得要穿紅色衣服來彰顯你的存在感嗎？”時安眉頭微蹙，即便對方在進機艙後脫掉了紅色外套，但它裏面的高領毛衣還是個很顯眼的存在。
“要是哪天我出現在你面前，你能輕而易舉地把我認出來，那麽我就不穿了。”
時安撇開眼睛，很想耳根清淨，來壓抑身體裏沸騰而出的嘔吐感。
但殷初銘沒給他吐出來的機會，終于在日落之前到達了目的地。
他們來到一棟科技感十足的教學樓，這邊的教學區他還沒有來過，距離他上課主校區，整整跨越了一個城市，全靠發達的交通，不然上選修課真的很麻煩。
時安跟着殷初銘來到一間模拟室，模拟室還有其他人在做練習，不過他們都有自己的模拟艙，進入模拟器之後完全不會幹擾到別人。
“模拟器會用嗎？”殷初銘用初學者的目光瞄了他一眼，似乎認為他沒坐過高速飛行器，有可能也不會開機。
時安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向他，二話沒說就開始在現場編寫他的應用程序。
當時安進入工作狀态就會屏蔽周周的一切，他将原來程序控制器裏面的程序抽出來另外保存，在将自己偏好的程序灌輸進去，他已經預先查好程序和機器是否兼容，輸入到應用的過程很快，就差測試人員了。
而這個任務就交給殷初銘，他有着豐富的戰鬥經驗，測試應用程序恐怕難不倒他。
殷初銘半信半疑看着他擺弄，“這程序不會把我的控制器搞壞吧？”
時安肯定地回答，“當然不會，這種測試不會損壞原機器。”
他也怕把別人的機器搞壞好嗎？這麽貴重的東西，時安把自己賣了都買不起。
殷初銘得了他的應允，進入駕駛艙，一開始他就對修改過的程序還不是很适應，要不是碰到障礙物，就是降速過低，死亡率竟然高達八分之十。
最後他只得摘下頭盔，從駕駛艙出來。
“照這樣下去，我有108條命都不夠耗的。”殷初銘薅了自己一把頭發，頭頂精心打理過的頭發顯得更淩亂了一些。
時安聽到對方的反饋也不氣餒，反而先逐個點去找原因，碰到障礙物的原因，是不是飛行器載重的原因？主翼和側翼的張開和回收是否達到一致？
他在現場又開始修改，修改一次又讓殷初銘去試駕一次，要不是殷初銘還算有耐心，換作別人這麽折騰，早就撂挑子不幹了。
倆人一直忙乎到了晚上，殷初銘看他還不是很想走，大有一副想留在這兒通宵的勁頭，他趕緊打消對方不要命的沖動。
“第一天你就這麽拼命？那設計獎有那麽重要嗎？”殷初銘很不理解別人這種廢寝忘食的行為，他慣于認為“留得青山在”的想法才适合當代年輕人。
時安看屏幕目光也移開，只是輕輕說了句，“你試過完成目标後，那一刻得到的滿足感嗎？”
殷初銘被他的話問住了，他還真沒有特別的感觸，因為他從小到大，所得到的一切，似乎太容易了，父母親身處高位，對于他的教育嚴中帶寬，加上他自身身體問題，反而沒有過多的約束。
他獲得過深刻的成就嗎？比如他拿到了全系最強的戰鬥标兵，又或者他擁有別人羨慕的家庭背景，相較于別人艱難做到的事，他輕而易舉就得到了……這一切，似乎沒有特別的感觸。
時安不知道自己随口的一句話，竟引起對方無數奔騰的思緒，他完全沉浸自己編程的世界裏，要不是對方再三要求下機回去休息，他真的呆在這兒做到通宵。
萬年太久只争朝夕，所以時安的時間總是不夠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