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沉淪
沉淪
安靜已久的定位器忽然響了,時安才知道對他動手的殷初銘。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裏,他在對方強大的信息素壓制下動彈不得,一陣天旋地轉,他便被人杠上了肩頭。
這人一扛上他就跑,也不知道被對方帶到哪裏去。殷初銘能茂密的森林裏如入無人之境,奔跑的速度極快,倒挂在肩頭的時安,一張臉被刮得生疼。
時安大力拍打着男人的後腰,大聲抗議,卻依然沒有被放下來,他被扛着跑了很長的一段路,臉部充血還要炸了。
就在時安颠得快要吐的時候,才被人重重摔了下去,後背一觸到了平整的地面,他大口喘着氣,瞪向那人,“你幹什麽啊?”
背後的觸感似是解開後的機艙面板,時安掙紮着,想要坐起來。
那人沒有回答他。
森林裏沒有光,只有機艙面板反射出來的灰白朦胧的顏色,時安依舊看不清對方的臉,他知道擄走他的人不是野獸,但這個男人有着野獸般的氣息,還有黑夜中那雙灰藍色的眼睛,像一頭饑餓已久的兇狼。
未等到他爬起來看個究竟,殷初銘很快便覆在他的身上,項鏈垂落在他胸前,伴随着急促的喘氣聲打在他的脖頸,對方的氣息讓他原本的發熱更躁熱了。
時安用盡力氣想要推開他,但對方卻紋絲不動,他這種狀态一看就不對,“你發什麽瘋?咬我做什麽?”
身下人微弱的反抗似乎惹怒了他,就好像野獸腳下的獵物,想要掙紮逃脫,反而激起他用更大的力氣去禁锢對方。
時安見他沒有回應,身上釋放的信息素更為濃烈了,那味道就像夏日炎炎時帶着涼風撲面而來,一碰到他的皮膚就感覺就很燙手,況且他還整個人壓在他的身上。
“你能聽懂我的話嗎?殷初銘!”時安發出微弱的聲音,再這樣下去他會被對方吃掉的。
“聽到的話就把我放開,不要裝死。”
“大家都在找你呢!”
但時安低估了一個正處于易感期的alpha的爆發力,再加紊亂症的發作,令他已經喪失了基本的理智,只剩下野獸的本能。
一只幹燥的手捂上了他的嘴巴,殷初銘似乎覺得這張嘴太過聒噪,不想讓他有力氣掙紮。
時安身上的T恤早被對方卷了起來,露出半截腰肢,殷初銘這混蛋還在他身上拱來拱去,大手從他腰腹摸到到胸膛。
腰腹是時安的敏.感地帶,輕易觸碰不得,而殷初銘卻再那兒流連忘返,胸口上的牙印兒不斷提醒他剛才使了多大的勁兒。
密林裏有風,樹梢随風擺動,不斷發出沙沙的聲音,在這方寸天地裏,強大的信息素将他們裹成了密不透風的牆,沒有其他人敢踏足。
兩輩子加起來都沒有做過,平時只靠雙手潦草解決的人,哪兒見過這種陣仗?後面的腺體被人反複摩.擦,命門被人握在手中的感覺,真的很像砧板上的魚啊!
被釋.放過一次後,時安更沒力氣動彈了,然而身上的男人勁頭還很足,翻來覆去對他折騰,身體熱烘烘的,很像一只燙手的火爐。
“你他媽…臉盲症難道也能傳染嗎?”時安沒好氣擡手推他的臉,這家夥就像不認識他一樣,對他所說的話,沒有絲毫反應。
叼着他鎖骨的一小塊皮膚磨牙的男人,擡起頭是輕輕松開口,又追着去咬他的下巴,那占有欲都快爆表了,灼熱的呼吸撲到他的臉上,引起他無端的戰栗。
忽而,時安不敢動了,因為他感覺到上面蓬勃的…熱度,随即又被帶入了狂亂的節奏裏,無法掙脫。
“嗎的…你還是人嗎?”
時安真的要哭死,救人就救人吧,他為什麽還要把自己給搭上了?
早知道會發展成這個狀态,他哪兒管對方的死活!
時安罵罵咧咧被卷進了新的戰場,發'情的alpha他還是第一次碰到,那力度像是要把他拆骨入腹,令他頭腦發昏,只能本能地攀附身上的男人。
“不要離開…”
被抓住腳踝拖回來時…
“你哪兒都別想去!”
男人根本沒給他休息的機會,要了一次又一次,時安感覺自己就像蔫了的花,還是經過風吹雨打摧殘後的花兒,再這麽下去他的生命力都快要消耗完了。
這他媽哪是人啊!是野獸吧!
男人倒下去,時安也感覺自己去了半條命,身上全是酸痛,估計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膚,這也太慘烈了點…
借着蒙蒙亮的天光,時安側頭看向身邊的人,殷初銘身上的躁動似乎平息了,他雙目緊閉,陷入了沉睡中。
時安咬牙切齒,不知對方是犯了什麽病,那麽多人不抓,偏偏抓自己來啃,啃完自己倒頭就睡,真想狠狠給他來一腳!
離開時,時安還真這麽做了,他先是向大本營發送定位,又在他安然入睡的臉上,狠狠踩上一腳。他看着上面留下的半截鞋印,心裏稍微舒坦了一點!
而時安也因為體力不支,倒在了離殷初銘幾裏地外的一處灌木叢裏休息。
他先是給自己身體做了清理,得虧自己年輕,不然照他那種不要命的做法,這已經要去他半條命,要是殷初銘清醒狀态下,他完全不敢想。
時安不知道他為什麽要逃,只是本能反應,發生這種事情,腦子像一團亂麻,要是扯上這種關系,以後兩個人關系會變得很複雜。
現在他的身體很疲憊,但腦袋卻很清醒,眩暈感也沒有再出現,或許是被殷初銘的信息安撫後,他的易感期也就過去了。
為了避免再度發生這種情況,他以後還是繞着對方走吧,今天發生的事情,看殷初銘不認人的狀态,不一定會記得他,這對他來說反而是件好事兒,就當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吧。
時安找到了另外兩個隊員時,他們還處于昏迷的狀态,根本沒發現他曾經被擄走過,沒想到殷初銘的精神力這麽強大,絕對是全方位壓制同年齡的alpha。
至于他最後為什麽能從殷初銘身邊離開,時安猜測可能是對方對自己放松了警惕,對身為omega的他有區別對待?
一想到這兒,時安就心頭就湧起無名火,能不區別對待嗎?隊伍三個人偏偏帶走他一個去醬醬釀釀!
禽獸!
随後,時安把同組兩個隊員救醒,兩人醒過來一陣懵懂。
就這麽露天睡了一夜,任誰的臉色都不太好過。
“昨晚發生什麽事了?我怎麽就睡了過去?”一組員坐起來,揉揉太陽穴,頭痛欲裂,“還好沒有野獸出沒,不然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另一隊員爬起來拍拍身上的泥土,轉向時安,“你沒事吧?看你臉色也不太好,先歇一歇兒。”
時安揉了揉後腰,在旁邊找了個斷裂的樹樁坐下,“我沒事兒,我也不知道發生什麽事啊,醒來發現我們都躺下了。”
離得近的隊員,看了一眼時安,又看了一眼天色,“奇怪了,現在還沒有出太陽,但你身上好像有陽光的味道,你烤過火了嗎?感覺你身上很暖和。”
時光啞然,他對味道一向不敏感,自己沾了一身的信息素卻不自知,對信息素還一知半解的人,要怎麽說他是被火烤了呢?
正當他想着怎麽為自己辯解,另一個隊員卻發話了,“大本營傳來消息,說是找到了殷初銘的位置,距離我們這裏比較近!”
三人也顧不得休息,收拾一下行囊就向殷初銘定位的地方趕去,這鬼地方,他們都不想呆了,找到人就趕緊撤吧。
三人找到殷初銘時,他躺在四分五裂的機艙裏,還處于昏睡狀态,身上的衣服無損,身體的機能也很正常,只不過奇怪的是他臉上的痕跡。
隊員A驚訝:“你看他的臉,怎麽有印子啊?像被什麽人踩了半邊臉?”
隊員B湊過來,“這無人區怎麽會有人呢,是不是掉下來是沾到地上的土了?趕緊給人擦擦,救援機一會就到了。”
時安擡頭望天,踩在臉上的印子,他沒有把鞋底的印子留下來,可是搓磨了好幾下,估計那半邊臉的皮都要破了吧…
他臨走時還給對方穿上了衣服,啊…他這是多麽好的一男的,還給禽獸提褲子!
這麽想着就更想踩他一腳了!
倆人給殷初銘大致檢查了一下身體狀況,除了陷入昏迷外,沒有明顯的外傷,更詳細的檢查還要回到營地醫院再才做得了。
“時安,聽說你的光腦可以定位到銘哥,現在這種距離可以了吧?”隊員A問道。
時安點頭,“是的,現在狀态正常,距離已經夠近了。”
“你這定位有點雞肋啊,不能拉遠點的距離嗎?這樣我們就不用找這麽久了。”
時安:…當時也沒想用它來尋人,只不過想要感知對方所在的位置而已,主要是做到了人臉識別功能。
以後還是找個機會把這個程序給解除了吧!
三人沒等多久,救援機就來了,從機艙下來幾個擡着擔架的醫療人員,醫生給他罩上吸氧機,幾人又合力把殷初銘擡上飛行器,他全程沒有醒過來,安安靜靜的就像入睡了一樣。
幾人跟着上了救援機,時安上去後找了一個靠邊的位置坐下,就這麽看着躺在擔架上的男人,正安然躺着,完全沒有了昨晚的兇猛與癡纏。
反差有點大,時安好像做了一場了不得的大夢,有種特別不真實的感覺,那時候的男人像一頭渴望已久的困獸,一旦嘗到一點兒甜頭,就會渴求的更多,拉着身邊的人共沉淪。
然而身上隐隐的疼痛提醒他,這哪兒是夢啊!就算夢裏他都沒有這麽大膽幻想過!
這場不真實的夢,最後他似乎也跟着對方的節奏沉迷了。
身邊的隊員看着時安漂亮的側臉,像是打翻了七彩的顏料盒,時而漲紅時而鐵青,真夠精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