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yes or yes

yes or yes

“我閨蜜是你的粉絲。”在等待早餐的途中,她跟宋澤聊天:“原來你剛搬過來,我說怎麽之前問他,他也不認識你呢。”

宋澤不是拘謹,是真的不擅長,答:“謝謝她的喜歡。不認識正常。”

“她從燕城到熙城,等你的比賽。”對方本身就很健談,也因為閨蜜的緣故更願意把話題帶到宋澤身上:“所以現在是在治療?”

宋澤颔首:“嗯。元旦後會比賽。”

他們一言一語間,江行起一直沒有插話,似乎并不感興趣,只在旁邊為狗狗順毛,但因為宋澤不愛說話又不善主動找話題的緣故,大概會讓人覺得有點被冷淡對待了,所以相親對象很快也不再主動。這時他才忽然開口,詢問宋澤的治療情況。

原來他一直在聽。宋澤想。

他跟江行起提了下自己的治療情況,語氣很平靜,江行起點點頭,也不再多話,很快早餐被端上餐桌,安靜用完後,各自離去。

警察辦案速度很快,不過幾天,騷擾他的人便被查了出來,順着ip地址找去,被當場逮捕。

他稱自己是“Venus”時期的粉絲,并提出要見江行起一面,被拒絕了。辦案的警察不太理解地跟他說:“我們告訴他,沒有Venus這個人,他直接受不了,吼我們瞎說。”

江行起若有所思,建議:“可以去做精神方面的檢查。”他對警察道:“最近麻煩了,感謝。”

警察對他一笑,讓他走個程序就離開。

“其實讓助理來就好了嘛。不過Venus是誰?”走出警察局後,相親對象問他。

他沒有回答,轉頭看向她,認真地說:“我想我們還是分開吧。”

這話太突然了……女生愣了愣,而後停下:“嗯?我可以理解是,我們的相處磨合過程宣告失敗了?就在剛剛?”

江行起颔首,依舊看着她,肯定地回答:“是。”

她垂眸,很不解地笑了笑,最後重重颔首,深呼吸過後語氣卻很輕松釋然的樣子:“好吧。”

都是很現實的人,沒有人會願意繼續浪費時間,提出了就要及時止損,她從善如流地安排:“那我下午讓人去收拾東西。”想了想還是不太甘心,又問:“你有很喜歡的人了?”

江行起實話實說:“沒有。”

女生更加疑惑,睜大眼睛:“那就是說,你還沒做好和我結婚的準備?”

“不是。”實際上能組建一個家庭,反而一直是他很想做的事。江行起說:“對不起。”

“好……不用道歉了。”兩家本就門當戶對,而且她挺喜歡江行起的,也自信在一起後彼此能給對方帶來更大的助力,雖然不知道他腦袋抽什麽風,但既然已經被提出,她也不會再糾纏:“再麻煩你一件事。”

“嗯?”

“幫我請你鄰居吃一頓飯,就當為你的不可理喻補償給我的道歉行動好了。”她嘆氣:“他送了我閨蜜比賽的內場門票。”

——

元旦之後,宋澤的禁賽期終于結束,春季賽也如期而至。比賽之前,經理來找他談續約的事。

“還有半年。”宋澤說。

“能定的話,上面希望你早點定下來。”經理半輕松的語氣:“隊裏的冠軍獎杯還指望着你呢,至少續到下半年才有世界賽啊。”

宋澤沒回答,只是搖頭。

曾經這是他的夢想,現在他還在思考。

“好吧。”經理沒就這件事多談,問:“怎麽沒見你帶女朋友去玩,每天都在訓練?”

宋澤只說:“比賽要開始了。”

經理不解:“所以你專注比賽?”

“我的意思是,”宋澤并不看他:“你閉嘴。”

他重新看回屏幕,不再理會周邊的一切。本場比賽就在熙城,下午他們提前來到比賽場地,開始放松适應外設,賽前十五分鐘,宋澤獨自到走廊上。

他給自己做了會兒手操,動作不覺放慢,随後停下,盯着面前這雙白皙修長的手。

時隔三個月,終于要回來了嗎?

他禁賽後的首場比賽,本就比平時不同,又被俱樂部有意營銷,被挂到很高的輿論位置,所以現在無論是粉絲還是路人或者黑粉,似乎都在期待着。

萬衆矚目的explorer,要怎麽去面對這場比賽?

他是會平平無奇,繼續面對着“混子”的質疑聲,還是再次打出令人嘆服的操作,一舉回到巅峰?或者用行動徹底告訴一切人,從前的explorer已是過去式,現在有的只是一個不體面的傷病選手?

但這些和宋澤沒有關系,他也并不在意。

一閉上眼,三個月前在賽場上時的無力感仿佛還沒有退去。那時他感悉到自己的手越來越不受控,痛楚一點點攀上來,直至劇烈,最後到麻木時,他已全然失去控制權,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還在怎樣操控着角色……

手指傳來突兀的疼痛,宋澤睜開眼,原來是他狠狠捏了下自己的指腹,因為沒什麽好再回想的。于是沒有停留太久,他回到了訓練室。

——

“explorer!”

“宋澤!”

“澤澤!”

宋澤動了動僵硬的手指,思緒被主持人的問話收回,從幾分鐘前臺下此消彼長的歡呼聲中抽離。

都是那些問題,沒什麽好回答的。聽完他簡略的答案後,主持人笑笑:“explorer的游戲風格和采訪風格還是一如既往呢,那我們也期待他在這個賽季展現出更精彩的表現。謝謝explorer。”

他微微颔首,迅速離開了現場。因為距離他們下場比賽還有幾天,于是隊內安排了慶祝,實際上宋澤并不想一味拒絕,尤其是在這樣的時刻,勝利屬于隊伍的時刻,但手已經疼到難以忍耐,他必須要馬上去見醫生。

匆匆解釋完後,經理叫領隊送他去醫院,宋澤看出她想随隊一同慶祝,果斷拒絕過後并不多停留。

但他還沒到醫院前,又收到領隊的消息,問他在哪兒,說自己來找他。

宋澤問:工作要求?

領隊有些不好意思:我怕他們誤會你……

懂了。有人懷疑他不是手疼而是不想參加,或是去約會,所以又讓領隊來了。

宋澤打字:報告會發隊醫。

領隊還在輸入中,顯然質疑聲不會就此罷休,于是他幹脆說:可以開視頻

終于,這句話發出後,對方忙道不用不用,又說了些客氣和真情實意對半的話,叮囑他好好休息。

手機屏幕上也不斷浮現朋友們恭喜的消息提醒,他點開其中一條不緊不慢回複,打字打到一半,卻突然忍不住全部删掉了。

手也很疼,很疼很疼。

但是他一個字也沒能打出來,不知道對着屏幕凝滞了多久,他終于想要關上手機。

屏幕将熄的前一瞬,一道提示有如平地驚雷,忽然炸到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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