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記賬
記賬
宋澤:你在哪裏?
這條消息發出好久後,才得到回複,他拿起手機,看到令他失望的話語。
江行起:可能回不來。
宋澤立刻打字:我來找你?
可是江行起今晚好像截然不同,至少宋澤看到的答案,是對方前所未有的,很直白很決然的拒絕:
江行起:你不要來。
看到這句話後,宋澤有些不解地放下手機。但沒過一會兒,他還是發消息。
宋澤說:我想你了。
這是一個很萬能的句式,好像任何鐵石心腸,都會被這句話煉化成無限的柔情蜜意,讓心即刻軟下來,沉淪下去。
就連宋澤自己看到這四個字,也是這樣的感受。他忽然想要知道關于江行起的一些事,在看到門票的時候。他這麽多年在尼斯坦都住在這裏嗎?一個人的話,會不會覺得好孤獨?
可是現在這三個字沒那麽起用,對方的态度似乎沒有松動很多,宋澤不禁猜測,是很重要的工作?
江行起:會很久。
宋澤:只要你回來。
這次之後,對方沒有再回複,他放下手機,也進入長久的等待。
摔入江行起的床中,被熟悉的氣息包裹,宋澤将眼睛閉上。其實他已經好累,被沖擊冠軍的興奮和如願以償,為距離雙滿貫之夜的一步之遙……但是現在,他忽然又被一種全新的新奇感受所包裹。
他期待着有的人能早點回來,多告訴宋澤一些關于他自己的事。
江行起回到家中時,宋澤等待多時,他從床上爬起,還未抱到對方就嗅到酒精的味道,問:“你喝醉了嗎?”
江行起看起來并不醉,他的臉還是常态,步伐也是:“我不會醉的,但我真的很開心。”
“為什麽?”宋澤感受到他的動作,還是上前一步,被他抱住。
他們交頸相擁,彼此都看不見彼此神色,宋澤只能感受着他的呼吸,聽見江行起說:“因為你是冠軍,老公。”
“哦。”他語氣平淡,但其實是高興的。
宋澤又說:“你身上有味道。”
他從這個懷抱裏暫時退開一步,在江行起的頸間嗅聞,不斷尋找除酒精之外的味道,最終脫離開這個懷抱,在江行起空空如也的手上看到一枚口紅印。
很鮮豔地留在那只好看的手上。
尼斯坦有吻手禮,不過在女性中更常見。女性吻男性,也很少見,幾乎沒有。
宋澤擡眼看他:“豔遇?”
江行起同樣注視着他,竟然直接答:“嗯。”
宋澤沒有說話,将他的手松開了。
江行起似乎也有些疲憊,轉而去洗漱,待他換上睡衣再次出現的時候,宋澤已經鑽進被子裏躺好,好像睡着了一般。
江行起不動聲色地退開兩步,似乎準備離開房間,卻忽然聽見他悶悶的聲音,“我沒睡。”
有人在他背後躺下,宋澤下意識地往後靠了靠,被摟抱住。
“我明天回國。”他讨厭尼斯坦,不想再在這裏多留一天。
“好。”
宋澤他往後去找江行起被吻過的那只手,口紅印已經被洗去,他低下頭,然後在上面咬了一口,留下明顯的牙印。
仍是一言不發,對方也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宋澤抓着那只手,很快靠在江行起懷裏沉沉睡去。
夜半他醒了,已經脫離開那個懷抱,他以為江行起已經起床,下意識去摸索身後的位置,手被輕輕牽住。江行起問:“一定要回去?”
他在挽留自己……對嗎?
宋澤反問他:“那你準備留多久?”
江行起卻說:“等你回去後,我讓小莫送你一份禮物。”
這并不是宋澤想聽的話,他一點也不想聽這個。
“随你。”他又閉上眼睛。
回國後他和朋友相聚,處理完退役後的一系列事務,正好父母都不在家中,他獨自團在沙發上玩Flappy Bird,分數飛得很高,甚至破出了新紀錄,直到小莫的電話打來,讓他的最高分數堪堪只能停在一個數值上。
小莫給他拿合同,宋澤看了一眼,是燕城某處房産的贈送協議。
他不明所以地看向小莫,小莫回以他一個微笑,解釋:“宋先生之前說過,有在燕城繼續學習的打算。”
他想起來了,江行起問他未來規劃的時候,他确實說過會繼續讀書。但是房子……宋澤沒有簽名,只詢問:“你知道他什麽時候回來嗎?”
從被送到機場開始,他就沒有和江行起聯系,一直沒有。
但他知道,小莫才不會回答他,他是江行起的私助,怎麽可能透露江行起的行蹤。
宋澤果然也得到了這樣的答案,他放下合同,還是沒有簽字。
小莫走後,他在心裏記賬:
七月四日:去旅行,不來看我。(四天)
七月八日:故意說不想我。
八月三日:和我打電話睡着了。(七分鐘)
八月九日:打我,不準我抽煙。
八月十日:盯我,像審訊。(十分鐘)
八月二十一日:打電話同時看文件,以為我沒發現。(十三分鐘)
九月七日:故意咬破我的嘴巴。
九月八日:盯我,還是像審訊。(二十分鐘)
九月八日:打我,很疼。
十月十五日:看文件,不理我。(一個小時)
十月十九日:占有欲太重。
十月二十三日:不準我玩手機。
十一月十日:不陪我,去喝酒,手上有口紅印。
十一月十三日:不想我。不主動聯系我。(三天)
第二天醒來,他睜眼就繼續記錄。
十一月十四日:不陪我過生日。
要閉上眼睛繼續和被子纏纏綿綿不休時,宋澤又倏然睜開眼,回想了這些東西一遍。
他應該對Venus生氣嗎?或者說……他生的氣是Venus的嗎?
既然這樣,那麽要不要在腦子裏把這些一鍵清空?
宋澤正猶豫不決,尚在外地的父母便打電話祝寶貝生日快樂,朋友們也繼而邀請他去慶祝生日。
宋澤的心情雖然好了些,但并不想和任何人慶祝。他窩在床上,增加記錄:甚至不願意給我一句生日祝福。
他久違地開始讨厭起江行起,這個人讓Venus變得不像Ven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