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挑撥

王府正廳內,三姨娘與碧水仍然端跪在原處,沒有蘇烈的指示,她可不會幹蠢事。

只是這跪了約莫也有半個時辰了,這會她的膝蓋怕是已經紅了,這碧水還好些,平日裏粗活幹的也不少,這會雖還能熬得住,但額上已有些汗水滲出。

“三姨娘,跪的可舒服?我房中倒還有些墊子,就是硬了些,若你不介意的話,我便讓紅袖去取如何?”蘇洛璃一手勾住了三姨娘的下巴,迫使她擡起頭來與自己對視。

今夜若非慕城昀出手,她母親這會怕是已經命喪黃泉,這弑母之仇,父親罰的未免也輕了些。

“蘇洛璃,你少在這假惺惺,你那短命的母親即便今日不死,也熬不了多少時日。王爺還需要我,他不會把我怎麽樣,倒是你這個毫無用處的女兒,還能得到他多少照拂?”

雖她現下被蘇烈罰着,但仔細想來,蘇烈也算是偏袒了她,這一點,想必蘇洛璃心中也是有數,否則也不至于跑到這來跟她置氣。

碧水一直低着頭不敢說話,這事她也算是幫兇,若是蘇洛璃當真和她計較起來,自己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三姨娘之所以能在王府混到如今這位置,心思細膩自是不必說。

更重要的,她比常人更會分析形勢,以及蘇烈心底的想法,只要順着他的意思,便能在王府當中如魚得水,單單是這一點,便是蘇洛璃這丫頭這輩子無法比及的。

“三姨娘,您猜猜今夜發生了這樣的事,您那好女兒可坐的住?”蘇洛璃在她耳邊輕聲提點道。

三姨娘的臉色頓時一變,自己生的女兒什麽性子,恐怕沒人能比她更清楚。蘇靜好向來是個耳根子軟的人,最聽不得別人勸。

“娘,娘!”話音未落,蘇靜好的聲音便從門外傳來,聽她說話的氣息很是急促,怕是跑着來的。

不管怎麽說,這天下恐怕沒有一個女兒能眼看自己母親身陷險境還能若無其事。

“蘇洛璃,我定讓你不得好死!”三姨娘面目頓時變得猙獰起來。

蘇靜好被關禁閉,不得蘇烈命令是絕不可出閨房之中。如今這般私自出房,不是明擺着在挑釁他的權威?

若說自己這是蘇烈還能原諒,主要還是因為沒有關切到他自身,她跟随蘇烈多年,自懂得他的底線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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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好,你快回去,娘沒事!”三姨娘急切地朝屋外喊了一聲,那丫鬟到底怎麽做事的,竟也不攔着些。

蘇洛璃詭秘一笑,随即便道:“好姐姐,出來吧。您是長女,按照這王府的規矩此事該怎麽解決?”

蘇靈雲自房間離開後,并未回她那院子,而是暗下跟着蘇洛璃,卻不知自己早已經暴露了行蹤,這會只能繃着臉,從那屏風後緩緩走出。

三姨娘顯然沒有想到蘇靈雲竟還會在此處,看向她的眼神不免有幾分複雜了。

之前的事,若說是意外,今日這一筆賬,又該怎麽算?

“大姐怎麽不說話了,莫不是已經忘了王府的規矩?不會呀,平日裏就大姐記得最清了,妹妹有何做錯之處,每每都是大姐提點的父親,這會怎的就不說話了呢?”蘇洛璃臉上帶着笑,一步一步靠近蘇靈雲。

這不過剛剛開始罷了,好戲還在後頭呢。

“按照王府規矩,違抗父親命令,應罰俸祿三月減半,去管家那領三十大板。”雖是無奈,但這事實已然擺在眼前,若她不照做,明日卻不知會在這王府之中被傳成什麽樣。

畢竟打不在自己身上,她實在沒必要為了蘇靜好那傻女人而得罪自己的父親。

怎麽看,這都不是明智之舉。

這話音剛落,在一旁的下人連忙便把蘇靜好給帶走了。

三姨娘嘴角忽地勾起一抹冷笑,竟是出乎意外的冷靜:“蘇靈雲,當初,我當真是瞎了眼了,竟任由靜好随着你去,如今能看清,倒也不算太晚,只是日後你也不必往我那去了,你我二人,恩斷義絕!”

這樣随時可能背叛甚至會反咬一口的人,倒不如沒有。

蘇靈雲知道,自己這啞巴虧是吃定了。也沒有過多的解釋,畢竟她知道在三姨娘這,無論自己走哪條,都是死路。

只是那蘇靜好,或許還有機會,畢竟自己那妹妹向來向着她。

“今日的戲我也看夠了,三姨娘在這好生歇息吧,明日我自會提醒父親過來瞧瞧你。”心下的怨氣雖沒有完全消除,但終究是輕了些,但這遠遠還未結束,“紅袖,我們走。”

蘇洛璃離開後,蘇靈雲張了張口,話還未來得及說出口,便被三姨娘給罵走了。

顯然現在這個女人根本聽不進去自己任何的解釋,說的再多,也不過是浪費她的時間罷了。

“今日之事,絕非我意。三姨娘,你且在這委屈一晚,明日一早,我便向父親求情。”蘇靈雲心下雖不屑于她,但這表面功夫還得做足,日後指不定還有需要她的地方。

三姨娘沒有說話,眼神冰冷的很,進王府以來,她從未吃過這樣大的虧。

自己到底是在什麽地方出現錯漏了,怎會造成如今這般的結果,今夜她也沒指望王爺能大發慈悲饒過她,三姨娘索性也沒打算睡了。

這件事歸根結底,最大的變數,便是那慕南王的世子慕城昀。

這人還尚未娶進門,便已經如此偏愛,往後若是被他知道以往自己所做之事,恐怕自己更是沒有好日子過。

“決不能讓那個女人嫁入慕南王府!”半晌後,三姨娘忽地從牙縫中蹦出一句。

碧水不自覺地抖了抖肩,若是被她發現自己早已被三小姐收買,恐怕也吃不了好果子。

對于她,碧水更多的只是懼怕罷了,妄談什麽主仆之情……

這一夜,無人能安然入寝。

直至雞鳴,蘇烈方出了房間,三姨娘跪的很是規矩,姿勢與昨夜并無多大變化,臉色卻已有些泛青。

若論苦肉計,在這王府當中,沒有人能比她更豁的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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