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十單元

第十單元

林铮的情況并不适合見客敬酒,所以這場婚宴直接将這些禮儀給省去了,我剛坐好沒多久,新房的大門就再次被推開,一群壯漢架着林铮走了進來。

我透過蓋頭勉強能看到一個輪廓,只見那些壯漢一個個肌肉緊繃、面容嚴肅、如臨大敵。他們硬是按着不斷掙紮、怒吼的林铮坐在了我身邊的床上,然後那名死死捏住林铮右側手臂的男子大喊一聲:“跑!”

壯漢們應聲松手,快速的向着新房門口沖去,屋內的喜娘丫鬟們看到這樣的陣仗,也下意識的跟着往門口沖。

可是被壓制了半晌的林铮已經怒不可遏,像是一頭野獸般嘶吼着撲向人群,抓住一個就以極快的速度擰斷對方的脖頸,轉身去抓下一個跑的慢的,拎住對方後頸和腰帶,将人高高的舉過頭頂,下落時擡起右腿右膝蓋重重的頂向那人的後腰,我清楚的聽見了“咔嚓”一聲,那是腰椎斷裂的聲音......

新房內随處可見的鮮紅似乎更加刺激了林铮,他就像是一頭發狂的野獸,瘋狂的攻擊着屋內的所有人。不一會,新房門口就躺滿了人,有方才壓着林铮送他入新房的壯漢,也有随着我從姜家過來的丫鬟和喜娘。剩餘的人大約是運氣好、跑得快,此時早就已經沒了蹤影,整個新房內,還活着的,只剩下林铮和我。

我被方才那樣恐怖的畫面吓得渾身僵直,幾乎已經完全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連動一下都做不到。

而喘息着休息了片刻的林铮卻猛的回頭,将視線投到了我的身上。

我就那樣呆呆的看着他一步一步向我走來,眼裏全是他通紅的眼珠和因為劇烈喘息而不斷翕張的鼻孔。

9、

林铮走到我面前,像野獸一樣在我身邊不斷的吸氣嗅聞,那張臉也離我越來越近。直到他的鼻尖觸到了我的蓋頭,他像是被打斷進食的野獸一般,又狂怒了起來,擡手猛的扯掉了蓋頭。

就在即将與他對視的那一刻,我猛然想起了那位管事的話,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将雙眼合上、閉的死緊。

也許真的是因為沒有與他對視,林铮并沒有繼續發怒,而是整個将我抱在懷裏,臉緊緊的貼在我脖頸上使勁嗅聞,就好像是我身上有某種能夠讓他癡迷的味道。

而随着他嗅聞的動作慢慢向下,鮮紅的喜服就顯得礙事了。他擡手扯住我的領口,猛的扯開,而僅僅扯開領口還不能滿足他,他索性一下一下将我身上的所有衣裳都撕成了碎布,随手扔到床下。

整個過程中,我緊緊咬着自己的舌尖,不敢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雙眼也一直緊閉,就害怕自己一個不慎,就會再次激怒他,至于其他的,我已經管不了了。

後來的事情,似乎出乎意料,又好像順理成章。林铮将我變成了他真正的妻子,而整個過程,都像是一頭野獸,充滿了血腥。我緊閉着雙眼,耳邊充斥着他粗重的喘息,渾身都巨痛不已。

而就在林铮一口咬上我的脖頸時,劇烈的疼痛了對死亡的恐懼讓我的大腦一片空白,我痛呼出聲,也順勢睜開了雙眼,正正的對上了他那雙血紅的眸子。

事情的最後,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丢掉性命的,可能是被他咬斷了脖頸,也有可能是被他扯着頭發拽下床、狠狠的将我的頭砸在了堅硬的地板上。

總之等我再有意識時,我只剩下一縷亡魂,飄蕩在新房內,楞楞地看着滿身鮮血、殘破不堪,當然也赤身裸體的自己。

林铮似乎是終于餍足了,四仰八叉的躺在鋪了正紅錦褥的床上、鼾聲如雷。

林家應當是安排了人守在附近的,林铮睡着後不久,永安侯、永安侯夫人,就在衆多護衛、仆從的簇擁之下來到了新房。

他們直接越過了門口那些早已冰冷的屍體,輕手輕腳的進入房內。在看到躺在地上、殘破不堪的我後,侯夫人猛的擡手捂住了嘴,止住了即将出口的驚呼。

有護衛小心翼翼的俯身試探我的鼻息,然後轉頭沖着夫婦倆搖了搖頭。

侯夫人一臉失望,輕聲嘀咕:“真是沒用,枉費我們耗盡心思找了那香塗滿她全身,還讓人告訴她不要跟铮兒對視,就是指望着她能頂點用,懷個铮兒的孩子,誰想到她這般沒用!”

說完轉頭看着永安侯:“現在該如何是好?”

永安侯的視線掃過我身體的每一處,抿了抿唇才說道:“他們已經圓房,證明這一招有用,既然這丫頭不頂事,那就再去找,多買幾個姑娘進來,只要身體好、腦子正常就行,一天晚上安排一個,總有能成的!”說完又嫌惡的掃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我,皺着眉道,“趕緊把她扔出去,晦氣死了!”

10、

再睜眼,眼前是屋頂上漆黑的橫梁、布滿灰塵的牆角。鼻尖萦繞着的是被子那股被陽光暴曬過、暖暖的味道。

我又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五髒六腑都被這樣的味道充滿,試圖用這種方式來沖散那似乎已經刻進腦髓的血腥味。

我在心裏默默地對自己說:“真好啊,我又回來了;真好啊,一切還沒有開始;真好啊,我還有機會!”

我回來的時間剛好是嫡姐姜雲的及笄禮之後,姜林兩家商議好了,将在六個月後舉辦婚儀,正式迎娶姜雲入府,做永安侯世子妃。

确定了這一點,我開始有意的接近我的嫡兄。

我先是随手寫下幾件未來幾天會發生的小事,偷偷放進了嫡兄的書房。他剛開始也覺得這是哪個不長眼的搞的惡作劇,為此還懲罰了看守書房的小厮,可是過後幾日,随着那些事情的一一應驗,嫡兄坐不住了,他安排人日日夜夜在暗處盯着書房四周,發誓要抓到那個未蔔先知的人。

而我則又精心的寫了一張小紙條,選了一個風和日麗的午後,裝出偷偷摸摸的樣子來到了他的書房,剛巧被他堵了個正着。

嫡兄皺着眉頭看着我,并不想相信他心中的能人異士竟然會是我這個自小被當作空氣的庶妹。他一把搶過我手中捏着的字條,一個字一個字的仔細觀察,最終得出的結論就是:無論紙張、字體、運筆,都與他先前收到的字條一模一樣,确實是出自同一個人之手。

他挑眉看着我:“我倒是沒想到,我竟然有一個這樣有本事的妹妹!”

我低下頭,沉默了半晌,又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擡頭直視他的雙眼:“我想要求得兄長的庇護,只能出此下策!”

嫡兄被勾起了興趣,慢悠悠的走到書桌後坐了下來:“哦?說來聽聽!”

11、

我抿了抿唇,做出一副稚嫩但倔強的樣子:“我在這個家裏身份尴尬,小時候無所謂,可如今嫡姐已經定親了,我也快要及笄,便不想再這般随随便便的被忽視了,我不求像嫡姐那樣成為真正的官家貴女,卻也不想就這樣像奴婢一樣被蹉跎着,萬一哪一日家裏遇上什麽大事,還有可能會被當作禮物送出去!”

嫡兄唇邊的笑容更深:“你倒是個清醒地,知道再這樣下去是沒有出路的。但我也要問問你。”他擡起右手,晃了晃手中捏着的字條,“這是怎麽回事?”

我一臉坦然:“我從小就會做一些夢,剛開始,這些夢有點混亂,就像是一個又一個的碎片,毫無規律的堆疊在一起,可直到我十歲那一年,我開始清晰的意識到,這些夢會清晰的向我展示未來會發生的事情,且從未出錯,只是大多數時候,夢中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不值一提,直到最近,我開始夢到一些大事,大到能影響這個國家的興衰,當然,若把握好了,也可以讓一些人青雲直上,所以我就想到了兄長你,我想與你做一筆交易。”

嫡兄臉上的神情可是變得鄭重:“你知不知道妖言惑衆是抄家滅族的大罪?”

我笑了:“我自然知道,可是嫡兄已經試過了不是嗎?你覺得我是妖言惑衆嘛?若嫡兄還是不放心,你手中那一張是我新寫的,你可以再試試,确認我是不是妖言惑衆之後,我們再談。只是......那大事就在不久的将來,若錯過了這次機會,嫡兄未來入仕,恐怕父親的正五品就會是你需要奮鬥一生都不一定能達到的高度了!”說完後,我恭恭敬敬的對着他行了一個禮,挺直脊背轉身走出了他的書房。

我這次給他的紙條上寫了未來五日內家中、上京城中會發生的比較大的事情,都是上輩子我親身經歷過的,所以絕對不會出錯。我想,大約不出三日,我這位自視甚高又充滿野心的嫡兄就會來找我。

可事實是我确實高看他了,兩日後,他便按耐不住,讓小厮來找我去他的書房談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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