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日子就在周蘭蘭渾渾噩噩的狀态中過去了,她對自己悲催的命運已經認命,想着老天爺大概是看她前世還不夠悲劇,于是現在将她往死裏整,任哪個活了二十多年的大爺兒們一睜眼見自己變成女人了都會受不了,這就好比一覺醒來突然發現自己在不知情下被阄了還順道讓人給做了變性手術一樣衰。
這些天她對“自己”已經有了基本的解,她的爸爸周齊是二婚,現在四十七歲,和媽媽林慧如是在五年前結的婚,而她确實是周齊的種,早在十五年前周齊和林慧如就已經暗渡陳倉有一腿了,也就是說他有妻有女時便在外面包了二奶,林慧如就是他當年養在外面的情婦。
最後終于是林慧如憑借自己的美貌與心計戰勝了周齊那個人老珠黃,體态開始發福的前妻,順利成為了周齊名正言順的女人。
這社會果然是小三兒當道,原配比狗都不如,她前世雖然有過很多女人,但是她玩得可是相當得有格調!有女朋友時絕不會和其他女人糾纏不清,所以現在她打心裏鄙視周齊,順道對林慧如也沒有好感,在世人眼中他們二人的行為實在是無法讨人喜歡。
她現在雖然已經替周蘭蘭活了下來,但是很抱歉她對現在的父母無法立刻就有感情,他們目前對她來說只是衣食父母還不是親生父母,對他們感動有之,憐憫有之,鄙夷也有之,但是親情目前還沒有,也許過段時間會有。
周齊是個有着啤酒肚長得很一般的男人,別看他外表不起眼,但是腦子好使,現在是一家規模不算小的制銅廠的老板,腰纏萬貫富得流油,也就是因為這樣當年剛大學畢業長得漂亮身材好又有氣質的林慧如才會毫不猶豫地當了他的情婦,周蘭蘭很不厚道地認為着林慧如就是看上了周齊的錢不是看上他的人,經過幾天的觀察她更是如此認為着。
周齊是個妻管嚴,他被林慧如管得死死的,周蘭蘭看不出來她這位母親對父親有愛,也許周太太的名銜就是她從別的女人手中奪來的,所以現在她沒有安全感,總是擔心會不會有年輕漂亮的女人也在做自己當年的事,于是每天林慧如都會盤問周齊,不是搜身就是查他手機查他的筆記本電腦。
這女人剽悍的行為周蘭蘭每每看到都冷汗直冒,不僅一次慶幸着當年她聰明沒早早踏入婚姻的墳墓,否則真碰上了像林慧如似的女人,日子還怎麽過了
還有一件事她已經搞清楚了,那就是那個成國宇之所以會一直欺負“她”,是因為他是周齊前妻的親外甥,他看不慣自己的姨媽和表姐被抛棄,所以對她這個“小三兒”生的“低下”的人看不順眼,于是便極盡所能地欺負。
這幾天從認識的,不認識的人那裏聽來的話得知“她”很不讨同學們的喜歡,因為她是小三兒生的,而且氣質不好,長得不好,學習也不好,再經過成國宇的挑唆,班內沒人願意和她玩兒,即使有人看到成國宇欺負她了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沒人管更沒人去告訴老師。
周蘭蘭不禁感慨着這社會上的孩子真是太他媽的冷血太他娘的讓人猜不透,當然也不排除他們是懼怕着成國宇惡勢力的緣故。
周蘭蘭并沒有遺傳到母親的美貌,她長得像她那外表平凡的父親,很瘦很矮,初一了身高剛一米五一,長相只能稱得上是清秀,頭型很傻,起碼在重生後的周蘭蘭眼中那是相當土的土頭,齊頭簾将她臉上唯一能看的額頭全折住,連眼睛都遮住了一點,過肩的頭發梳成一個馬尾辮,是怎麽看怎麽難看,她打算過兩天就将頭發剪短,這個頭型難看得要命!她還要買幾件中性化的衣褲,太過女性化的衣服她實在是穿不下去。
“蘭蘭,吃飯了,做了你最愛吃的糖醋裏脊。”林慧如慈愛的聲音響起,不得不承認她,相當愛自己的女兒。
“我喜歡吃辣的不喜歡吃甜的。”周蘭蘭在餐桌前坐下,看到滿滿一大盤的糖醋裏脊眼裏全是濃濃的厭惡。
夾起一塊裏脊要往女兒碗裏放的筷子頓時僵在半空中,林慧如沉默地将筷子上的肉放裏自己的碗裏,低着頭悶悶地說: “蘭蘭,你現在變得都不像是我的女兒了。”
周蘭蘭聞言冷汗立刻就冒出來了,迅速瞟了林慧如一眼發現她并沒看自己于是稍稍松了口氣,近幾天在他們夫妻面前她已經盡量收斂了,就怕他們發現她太過反常将她送進精神病院,沒想到偶然的一個動作或一句話還是令他們察覺了。
“我失憶了。”這個理由雖然不能算是超好的,但卻是目前來講唯一可以用的。
“唉,好在你只是失憶腦子沒磕壞,醫生說你是有可能受了驚吓才失的憶,但他并沒說失憶了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太奇怪了。”後邊的話她說的聲音極小,在自言自語着。
“我比誰都郁悶為什麽會變成這樣。”這真是目前他最為糾結的事情。
“哦,蘭蘭,對不起,都怪媽媽太胡思亂想了,你放心,無論你變成什麽樣媽媽都不嫌棄你。”
林慧如一聽到周蘭蘭說的話趕緊收起疑惑與傷感,反過來安慰她。
嫌棄!周蘭蘭嘴角抖了抖,差點被林慧如說出來的這兩個字刺激到。
“蘭蘭,下周一去上課時你不用再怕那個成國宇了,他不會再嚣張下去了。”
“哦。”忽略那盤香味四溢的糖醋裏脊專向麻辣豆腐進攻。
“你那個可惡的爸爸居然打算不追究這件事,親生女兒都到被那野小子害得失憶了,他卻要看在前妻的面子上打算私了,他這算是什麽人!還配當人嗎我看畜牧都比他強!”林慧如說到丈夫臉色立刻青了起來。
兇悍!周蘭蘭拿筷子的手抖了抖,她活了二十多年不怕惡勢力,即使她被對方打得離挂不遠了內心也不會有絲毫的恐懼,但就怕女人的眼淚還有女人撒潑,女人一兇一不講理起來比惡人的拳頭可怕多了。
“那個成國宇我要将他送進少管所,私了!哼,沒門兒!”林慧如吃飯的心情已經沒有了。
少管所,派出所這種地方她都去過,尤其是派出所她經常光顧,每次打完架就被人“請”進去“逛逛”,那裏的警察沒有一個不認識她的,不過在她看來那個成國宇只是想欺負她,戲弄她,絕沒有要害她的意思,所以說進少管所嚴重點些。
不是她心軟或者同情心大,從小她就是因為倒黴繼而大好的人生就這麽毀了,任誰都知道摔一跤頭被磕了一個大包都不會嚴重到失憶或者死亡,那個身體的原主人死和她在這具身體上活過來怎麽想都覺得是老天爺吃飽撐的沒事幹搞的鬼,那個成國宇只是倒黴催的成了兇手了。
“不用那麽狠吧。”
“蘭蘭,你說什麽”林慧如不可置信地看着女兒, “你是不是還在怕那小子聽媽說,現在你根本就不用再怕他,多給他幾個膽子他都不敢再欺負你。”
“記他一過然後被學校開除就行了。”這就當那個成國宇踢她好幾腳的代價。
“這怎麽行那小子平時沒少欺負過你,你現在是忘了他當初怎麽欺負你的,但是我可沒忘。”
“我不想将事情鬧大,媽您就聽我的不行嗎”周蘭蘭覺得将成國宇開除就行了,鬧大了太煩,她現在已經很煩了再來點煩事誰受得了。
“……好吧,這次聽你的。”林慧如面對自己的丈夫時很剽悍,但是對待自己的女兒卻極好極寵。
經過這幾天的相處林慧如好的一面她也體會到了很多,現在感覺自己越來越能接受林慧如這個媽了。
吃完飯了周齊還沒回來,他現在是大老板事情多,在家的時間比較少。
周蘭蘭感到尿急于是去了衛生間,她的卧室裏帶着獨立衛生間,面積很大,洗浴設備也齊全,連那馬桶都是進口的高級禍,被小時工擦得亮亮的燈光一照上面還泛着光。
幾乎是想都沒想站在馬桶前就開始拉牛他褲的拉鏈,然後右手快速伸進內褲裏去掏,當手擦過稀薄的毛發什麽都沒掏着時,周蘭蘭的臉瞬間就黑了,大聲詛咒了幾句,然後僵着身子将褲子還有內褲脫到大腿處,轉身坐在馬桶上解決生理問題。
不習慣,非常地不習慣!
站着撒尿了二十多年,現在卻需要坐着尿,上學後說不定還要蹲着尿,一想到自己蹲着“放水”的挫樣,閉了閉眼咬牙想着老天爺你可以再一道雷霹下來,老子一點都不介意再死一次!
這次的失憶事件最後林慧如沒有再追究,周齊松了好大一口氣,他對前妻有愧,所以總是想讓着她那方的親戚,好在妻子終于想通了,賠償費成家付了不少,至于以後成國宇被記過被開除他就不能再管,否則他會吃不完兜着走。
周末時,周蘭蘭終于可以出門了,她其實根本就不用在家休息這麽久,在別人眼中她失憶了好像傷得有多嚴重,其實她最清楚了,除了頭上一個大包(一天包就下去了),丁點兒大的事都沒有。
她自己有卡,裏面的零花錢高達五位數,當知道卡裏錢的數目時着實令她驚到了,一個初一的學生就有這麽多零花錢,這讓她上輩子辛苦工作一年賺來的錢都不及這個多的人情何以堪。
周蘭蘭出了門直奔理發店。
洗好頭後,年輕的女理發師問: “剪成什麽樣的頭型”
周蘭蘭想都沒想就說道: “寸頭。”
“啊”那名新來沒多久的年輕小姑娘驚呼了一聲,職業感使然她立刻便閉上了嘴,将周蘭蘭的濕發用毛巾擦幹後便開始剪了起來。
大約過了十多分鐘,剪完後周蘭蘭望着鏡中自己此刻清爽的頭型,她很滿意,果然還是這種頭型順眼,不愧跟了她二十多年。
出了理發店就直奔賣衣服的專賣店,她是大爺兒們當然不喜歡逛街,買衣服和鞋她從來都是看上了直接買走的,上輩子有一小部分衣服是自己買的,大部分都是由女朋友們買的。
挑出一個女性化不明顯的牛仔褲試了一下發現合身,便照着這個尺碼又買了幾條牛仔褲和運動服,當然剩下的都沒再試了,穿起來合身就好,買完了拎着裝衣服的袋子就走。
她已經想好了,既然林慧如已經說了她無論變成什麽樣都不會嫌棄她,那以後在家就沒必要再小心翼翼了,她以前什麽樣現在還什麽樣,在學校裏就更不用提,誰置疑她都不要緊,有什麽問題全推在成國宇身上,因為是他害得她失憶的,即使性情大變了也是他的錯。
在家裏待郁悶了,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學校上課,沒考上大學是她一輩子的遺憾,這次她從初一開始念,這是老天爺目前做的唯一一件令她滿意的事,這次她要好好學習争取考上大學。
現在她不是孤兒了,而且還長得一般,前世影響了她前途的兩座大山都消失了,她終于可以踏踏實實地學習了。
只是命運這東西不是你想怎麽樣就能怎麽樣的,命中注定周蘭蘭(周勞資)要怎麽怎麽樣,那就絕對不是她想着自己老實點就能安安穩穩了,套一句她最近常說的話,老天爺就是看她不順眼!
所以周蘭蘭無論是哪一世的求學生涯都注定不會按着她所期待樣子走……
————————
貓妖不是故意僞更的,我在改蟲子,嘻嘻。
不要霸王偶啊,不要霸王偶,怨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