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聞錄緊趕慢趕, 堪堪踩着截止時間提交報名表,工作人員原本已經開始收拾東西, 看他腳步匆忙,卻絲毫不掩其風華,模樣更是難得一見的好,煩躁的心情瞬間晴空萬裏,恨不得他多待會兒,讓他們的眼睛多享會兒福。
抹了把額頭上的汗,聞錄舒出一口氣, 謝過工作人員遞上的水, 慢慢喝起來。
陳雯雯告訴他的最新消息, 這個比賽冠軍不僅有機會與世界級舞者合作, 而且能擁有一筆不菲的獎金。
之前不清楚有獎金的情況下,能同世界級舞者合作已經足夠吸引聞錄,現在又多了一項獎金,聞錄無論如何都要參加,争取一舉奪魁。
誰說夢想不需要真金白銀點綴, 對于日子過得苦哈哈的聞錄而言,獎金可太有吸引力了。
會展中心, 一位身材高大挺拔的金發男人正與同行人員談笑風生, 餘光不經意間瞥到一個修長的背影, 他倏然望過去,空曠的廣場上, 那道身影緩步離開,青年衣着簡單, 過于寬大的風衣遮擋住他身體的具體形貌,即便如此, 行走間獨特的氣質依然令人一眼難忘。
“奈登先生,您在看什麽?”同行人員好奇地跟随他視線張望。
金發男人上揚嘴角,回答:“一個身體條件非常出色的孩子,希望能在賽場上看見他。”
身側同樣金發的青年聞言臉色驟變,扭動脖子四處張望,父親花了不少功夫讓他與奈登先生同行,希望他能得到對方青睐,如果他可以在此次比賽中獲得頭名,奈登先生說不定會收他做弟子。
他們來自同一個國家,一路上奈登先生也對他和顏悅色,原本他勝券在握,可不能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威利,你臉色不太好,身體不舒服嗎?”奈登先生收回視線便見身側的青年神情隐忍,面色鐵青,開口關心道。
威利立馬露出巴結的笑容,“沒有,多謝奈登先生的關心,我只是……只是……”
“有點餓了。”威利着急忙慌找了個理由,生怕洩露半點自己的小算盤。
主辦方順口接話,“正好我們安排了餐廳,幾位一定要品嘗一下本地美食,相信你們會喜歡的。”
奈登愉快地答應,饒有興致道:“哦,太感謝了,我一直以來都想嘗嘗貴國的美食。”
一行人說笑着離開,迅速将那抹所謂驚豔的身影抛之腦後,說不定就是個路人甲。
路人甲聞錄低頭查詢公交線路,意外在自己抛下盛紹辰的地方見到那輛炫酷的車。
盛紹辰竟然沒走,聞錄着實驚訝。
依照大少爺的脾氣,沒追上去打他就不錯了,居然會耐心等他。
聞錄望了望天邊的西垂的太陽,紅霞滿天,今兒太陽沒從東邊落下啊。
大腦一秒給出選擇,默不作聲假裝無事發生,繼續往主幹道走。
“嘀嘀——”
喇叭聲刺耳,盛紹辰降下車窗大喊:“聞錄!你敢裝作看不見我!你好得很!”
聞錄頓了下,充耳不聞,繼續朝前走。
汽車轟鳴,一腳油門追上他大步離開的距離,跑車霸道地攔在他面前,緊接着盛紹辰氣急敗壞地沖他吼:“你別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我的底線!真當我會一直容忍你嗎?!”
“你信不信我馬上叫人辭退你爸,再關了你家芭蕾教室。”
聽前半截話,聞錄只當路邊竄出一條狗在吠,聽到後面,他的臉色逐漸陰沉。
原主感謝盛紹辰對他家的照拂,加上喜歡,所以對盛紹辰百依百順。
對于原主的感激,盛紹辰當初的态度是不以為意,說他小題大做,随便一句話的事兒,用不着感恩戴德。
作為朋友,盛紹辰的确大方,這也是他們圈子裏習以為常的事,畢竟誰也不差錢,互相送送車,送送房什麽的,其實就跟普通朋友之間互相送小禮物一樣。
只不過原主是那個闖入異世界的意外,盛紹辰指縫裏漏點東西給他,足夠他感激涕零,他以為這是友情,是無私的幫助,是盛紹辰給予的溫暖,即使父母把這些當做便宜占,但原主心裏一直記着這是盛紹辰對他的好,以後要加倍還回去。
可笑的是,撕開一切假象,袒露出的是上位者高高在上的施舍,可以随心所欲收回,甚至在用得着的時候,拿出來當做威脅的武器。
一股怒火倏地竄上胸口,似乎可以一把燒焦盛紹辰以及他不斷炫耀的豪車,聞錄目似冰錐,像要在盛紹辰身上狠狠鑿出一個洞,看看他到底有沒有心。
當真被偏愛的有恃無恐,盛紹辰恐怕絲毫感受不到自己做錯了什麽,就像他一次又一次沖聞錄咆哮,你憑什麽敢反抗我,無視我,他把自己放在高位,從上往下俯瞰,所有人都不過是任由他掌控的玩具。
聞錄深呼吸一口氣,穩住自己在爆發邊緣的情緒,眼神如同兩把利劍,直截了當刺向盛紹辰,“不去你是我孫子。”
盛紹辰陡然瞪大眼睛,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聞錄他說什麽?
他難道不該像以前那樣伏低做小,溫柔小意,紅着眼睛和自己道歉嗎?
或者倔強地抿着嘴,淚眼汪汪地看着他不說話。
自己就能順水推舟原諒聞錄,再敲打他一番,兩人重歸于好,回到以前那樣。
為什麽跟他設想的完全不一樣?
盛紹辰一臉恍惚地呆坐在車裏,等他回神,面前哪裏還有聞錄。
手機鈴聲驟然響起,盛紹辰正憋着火,低頭一看,是童雙白。
頓時變臉比變天還快,立馬接起,“雙白,下班了嗎?”
“啊……你又要加班呀,不不不,我不是在責怪你。”盛紹辰手忙腳亂解釋,手指扣了扣方向盤,委委屈屈地問:“那我什麽時候才能見到你啊?”
童雙白聲音一如既往溫柔,“抱歉紹辰,我也說不準,最近店裏有點忙。”
“你別太辛苦了,要不我……”盛紹辰差點脫口而出,要不我給你錢吧,腦子裏猛地閃過聞錄曾經告誡過他的話,千萬別用錢侮辱童雙白。
好險,好險。
童雙白疑惑:“嗯?什麽?”
盛紹辰拍拍胸口,拐了彎說:“要不我改天再約你吧。”
童雙白沉默半秒,聲音敷衍了許多,“嗯,好,我繼續忙了再見。”
“哦哦,好。”盛紹辰毫無察覺,挂掉電話後念及聞錄的提點為他避免踩雷。
姑且饒他一次吧,聞錄膽敢有下次,自己一定叫人辭了聞錄他爸!
另一邊,童雙白盯着手機屏幕眼神冰冷,身旁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男人笑着沖他吐了口煙,“怎麽,也有你釣不到的人?”
童雙白揮了揮手,驅散煙霧,冷冷睨他一眼,“怎麽可能,出了點小岔子而已。”
男人笑得意味深長,塗着紫色口紅的嘴咧開,恍如吃孩子的深海妖怪,“別嘴硬哦。”
他敲敲煙灰,撐着下巴對童雙白說:“換作平時,早到手不少好東西了吧,聽說這個可是闊少中的闊少,就沒送你點值錢的寶貝?”
童雙白回想起盛紹辰送自己29.9一盒超市打折的巧克力,16.9買一送一的奶茶,自己親手疊的紙玫瑰一束,價值399的名師講課視頻……
按了按脹疼的太陽穴,他想把這條魚放生了。
“沒有。”
即使這兩個字說得毫無波瀾,妖豔男仍舊聽出了咬牙切齒。
“不對呀,我聽說他特別大方,随手送室友幾千塊的球鞋,經常請客吃飯,朋友生日更是替人包場慶祝。”
“什麽朋友?”童雙白腦中突然閃過一張俊美張揚的臉。
幾次三番被盛紹辰評價不重要的人,可行為上卻全然不是那麽回事。
男人搖頭,聳聳肩道:“那就不清楚了。”
“喲,小白好久不見,還以為你不來了。”穿着花襯衫,年紀三四十左右的男人走到吧臺前坐下,眼睛直勾勾盯着穿制服的童雙白。
童雙白露出職業化微笑,“榮哥哪兒的話,讨口飯吃,自然是要來的,喝點什麽?”
榮哥點了個價格偏貴的酒,童雙白游刃有餘開始為他調制,他皮膚白皙,手指細長,平日裏握筆的手此時拿着調酒杯,動作熟練利落,別具一番美感。
“小白技術越來越好了,啥時候另立門戶,自己開家酒吧?我一定捧場。”
童雙白忽略他色.眯.眯的眼神,面不改色地将酒杯遞到他面前,“那就先謝過榮哥了。”
榮哥趁着接酒杯的空隙去摸童雙白的手,可惜摸了個空,表情有些讪讪。
童雙白若無其事擦着杯子,狀似随意地問道:“榮哥最近在哪兒發財?”
提到這個榮哥可不困了,得意洋洋地說:“盛氏集團知道吧?”
旁邊妖豔男人接話,“這誰不知道啊,那可是盛氏。”
榮哥神秘一笑,沒直接開口,妖豔男人身體往前傾斜,“不會吧,榮哥你能跟盛氏搭上關系?”
他立即柔弱無骨地靠上榮哥,聲音柔媚:“榮哥發財了,帶帶人家呗。”
榮哥來者不拒,在男人手臂上摩挲兩下,笑得合不攏嘴,“明珠大廈不是要拆了嗎,設計了好幾個方案,最近兩天終于把方案定下來了,可不就找上我們了嗎。”
“明珠大廈要拆了啊,這都多少年了,每年都在傳要拆,可算動手了。”妖豔男感慨道。
“可不是。”榮哥喝了口酒,笑得美滋滋。
兜裏的手機震動兩下,還是靠着他的妖豔男人先察覺到,推了推榮哥提醒道:“你手機響了。”
喝得微醺的榮哥不耐煩地砸吧兩下嘴,“誰啊,這麽掃興。”
眯了眯眼睛,努力看清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喂,小李啊,啥事……”
“榮哥,不好了!明珠大廈裏拆出了一條胳膊!”
“啪嗒——”
手機掉到地上,炫目的燈光依然擋不住榮哥面無人色的臉。
盛世大樓,伏案工作的盛荀彰也接到消息,明珠大廈的拆遷出了問題。
牽扯上命案,事情可就大了。
“報警了嗎?”盛荀彰問。
助理颔首,“警方已經過去了。”
兩人交談中,秘書小姐忽然敲門進入,臉色不太好,“盛董,有人把現場照片放到網上去了,熱度已經竄到熱搜前十。”
“需要安排撤熱搜嗎?”
盛荀彰眸色一凝,一環扣一環,顯然有備而來。
他的視線透過巨大的落地窗朝一個方向望去,和昌集團終于按捺不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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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夜班,聞錄借了一把店裏的雨傘回家,這個點路上已經沒有公交車,幸好咖啡廳老板表示車費可以報銷。
雨珠滴答滴答砸落傘面,夜晚十點加之雨天,道路上空空蕩蕩,涼風裹挾着落葉刮過身旁,聞錄縮了縮脖子,順便把漏風的衣袖藏進兜裏,快步往家裏趕。
鞋面被濺起的泥水弄髒,即便撐着傘身上依然不可避免沾染上潮氣。
單元門到電梯口一路泥腳印,雨水混雜其中,聞錄站在單元門口用力甩了甩傘上積蓄的水珠,拎着傘進去等電梯。
聞錄擡眸随意瞥了眼,電梯從上至下還有十層樓才能抵達,視線挪回手機屏幕上,透過反光的電梯按鍵邊框倏然瞅見一道身影站在他側後方,穿着一身黑,看體型是位男性。
以為是同一個單元的住戶,聞錄沒在意,電梯抵達後第一時間走進去。
手機上咖啡廳的工作群裏,同事們陸陸續續到家報平安,見他遲遲不吭聲,大家紛紛@他。
牛奶冰:男孩子也要注意安全呀,到家了記得告訴大家一聲。
最帥打工人:牛姐說得對,聞錄你的顏值僅次于我,可得保護好自己,小心被劫.色哦。
花兒為什麽那樣紅:呵呵,小聞确實有危險,至于你,還是別人比較危險。
聞錄忍俊不禁,敲下幾個字:在電梯裏了,謝謝大家關心。
回複完同事,聞錄将手機揣進衣兜裏,突然發現電梯樓層面板上只有他一個樓層,他下意識轉頭問:“你到幾樓?好像沒摁上。”
身後的男人大概沒想到他會毫無預兆回頭,肌肉緊繃一瞬,立刻恢複正常,沉默地拉了拉臉上的口罩,壓低聲音說:“15樓。”
聞錄幫他按上樓層數,眸光閃了閃。
電梯到十四樓停下,聞錄邁步走出去,拐過牆角等了等,沒聽到腳步聲,迅速推開逃生通道的門,快步上到十五樓,勉強在電梯開門的瞬間抵達。
一身黑的男人并沒有從電梯裏出來,而是重新回到了一樓。
聞錄心跳停滞一拍,旋即如同重錘落下,砸得咚咚響。
并非他疑神疑鬼,對方貌似是沖他來的。
這人根本不住十五樓,剛剛他若是沒突然問那麽一句,對方準備做什麽?
原主就一普通人,他穿過來也沒一夜暴富,跟蹤他一個一窮二白的學生有什麽目的?
聞錄思忖着回到家裏,條件反射鎖好門,甚至用鞋櫃把門抵上。
莫名應驗了同事的話,男孩子也不安全了。
原來女生獨居是這種感覺,身邊好似危機四伏,卻不知道危險何時會降臨,祈禱永遠別落到自己頭上,又不得不時時刻刻提高警惕。
呼出一口氣,聞錄琢磨究竟是自己多心,還是确有其事,對方如果真的心存歹念,那會因為什麽?
盛紹辰找來給他點教訓的人?
別說還真有可能。
最壞的情況莫過于上次綁架他的那波人卷土重來了,不過做事風格不太像,而且同一招用兩次未免太沒腦子了,距離上次綁架過去也沒多長時間。
聞錄搖搖頭排除這種推背。
夜已深,聞錄打了個哈欠,拿上換洗衣物進浴室。
洗完髒衣服晾上,簡單收拾一下家裏,爬上床躺下距離明天還剩兩分鐘。
大概今天工作比較累,聞錄睡得比較沉,完全沒聽到來自窗戶的細小動靜。
一道黑影輕手輕腳爬進屋內,動作娴熟地開始翻箱倒櫃,客廳裏一樣有價值的東西都沒有,黑影果斷放棄這塊地方,偷摸進入卧室。
然而,他推門而入的瞬間,只聽“啪嗒”一聲玻璃瓶倒地的脆響,在寂靜無聲的夜裏宛如炸開一道驚雷。
床上熟睡的人應聲而醒,猛地彈坐起來,竟從枕頭底下抽出一把劍,身子輕盈跳躍到黑影面前,直直向他刺去。
黑影被他的操作弄得一愣一愣,回過神飛快閃身。
聞錄一擊将他逼退出卧室,飛速反鎖上門,将床頭櫃推過去抵住,緊接着拉開窗簾大聲喊:“着火了!着火了!十四樓着火了!”
“快來救火!”
一系列動作好似排演過無數遍,異常絲滑。
聞錄也想逞英雄,把人打得落荒而逃,奈何心有餘而力不足。
他幼時學過劍術,即便以他現今的技術來看,依然稱得上不錯,問題在于他手裏拿的是一把中看不中用,毫無殺傷力的裝飾劍,準确講,這是把道具劍,原主從前上臺演出舞劇時使用的。
聞錄壓根兒沒有跟人硬拼的打算,先茍住性命再說。
他嘹亮的嗓子成功喚醒沉睡的鄰居,出乎聞錄意料,鄰居們趕來救場的速度未免過于快了點。
一陣噼裏啪啦,叮叮當當的巨響後,世界恢複平靜。
“叩叩叩——”
卧室門被扣響,聞錄遽然握緊手裏的劍。
“小聞,是我劉哥。”
聞錄撓了撓腦袋,懷疑地掏出新手機撥給劉哥,電話裏的聲音與外面傳來的聲音重合。
“小聞,你放心開門吧,确實是我。”
聞錄怔怔地打開門,疑惑詢問:“劉哥,你怎麽會在這兒?”
劉哥按斷通話鍵,解釋道:“老板讓我們暗中保護你。”
我們?
聞錄偏了偏腦袋,越過小劉壯碩的肩膀,看清客廳裏幾個彪頭大漢正團團圍住一個全身黑的男人,一時間男人恍若掉入棕熊窩裏的小雞仔,瑟瑟發抖。
看清對方的衣着打扮,跟電梯裏遇到的是同一人。
聞錄其實不覺得對方今天會出手,畢竟打草驚蛇了,做這些不過為了防患于未然,哪料真能派上用場,怎麽說呢,只能評價一句:專業性有待提高。
賊人逮到,小劉直接報警,後續跟小區物業以及業主們解釋等工作,全交由小劉的同事解決,聞錄提着簡易的行李坐上小劉的車。
“我們去哪兒?”聞錄望向車窗外的風景,雨勢漸小,淅淅瀝瀝落在玻璃上,蒙上一層水霧。
提起這個,小劉眯縫的眼睛倏然迸射出光彩,滿臉笑容回答:“老板家。”
聞錄瞄到他笑出褶子的側臉,這似曾相識的笑容,自己貌似在哪兒見過?
“剛才那人,又是和昌集□□來的?”聞錄被他笑得瘆得慌,趕忙轉移話題。
小劉聞言正色道:“應該不是,具體消息還要再等等。”
聞錄輕輕颔首,身體靠上汽車椅背,舒服的支撐感令他不由自主放松。
開始神游天外。
他一意孤行把保镖退了回去,盛荀彰仍舊派人暗中保護他,而且刻意安排與他關系較為親近的劉哥。
這麽晚了,還讓劉哥載他過去,盛荀彰完全可以随便給他找間酒店住着。
思及從前種種,盛荀彰似乎一向如此,嘴巴很壞,行動上卻事事周全。
聞錄小聲嘀咕:“果然是面冷心熱。”
“你說什麽?”小劉以為聞錄在同他講話,聲音太小沒聽清。
聞錄搖搖頭,“沒什麽,就是感嘆幸虧你們老板沒結婚,要不然得安排八百個保镖圍在身邊。”
小劉笑容僵住,什麽意思?小聞因為老板身邊太危險,準備跑路了嗎?電視劇裏确實經常這麽演。
小劉逐漸失去色彩,他磕的CP要BE了嗎?
扣工資阻止不了他磕CP,正主一句話直接叫他心如死灰。
汽車抵達地下停車場,小劉整個人因為腦補過度,已經快成簡筆畫了,搖搖晃晃提着聞錄的行李帶人上樓,聞錄看他狀态不好,仿佛今晚受到驚吓的人是他,而不是自己。
“劉哥,你身體要是不舒服,我自己可以上去。”聞錄伸手要接過自己的行李。
小劉腦袋搖成撥浪鼓,躲開他伸過來的手,“不,我沒事,我就是有點低血糖。”
大半夜低血糖?
剛才揍人太用力了嗎?
聞錄眨巴眨巴眼睛,左眼寫着“茫”,右眼寫着“然”。
盛荀彰住的地方一梯兩戶,不過隔壁也被他給買下了,坐電梯需要刷卡到指定樓層。
大門敞開,裏面柔和的光線将性冷淡風格的屋內蒙上一絲暖色,主基調是簡單的黑白灰,所有家具充斥着金錢的氣息,高端智能且缺乏人氣兒。
聞錄掃了一眼立刻失去興趣,類似的房子他見過太多,統稱——樣板房。
不過想想作者給工具人大哥寫的人設,沒有感情的工作機器,配上奢華的樣板房,非常合适。
正胡思亂想,盛荀彰穿着一件黑色睡袍出現,帶子松松垮垮系在腰上,像是随手抓過來匆忙套上一樣,領口因為走動逐漸敞開,露出精壯的胸膛,兩條長腿赤腳踩在地板上,腳背上青筋分明。
“咕咚——”
聞錄悄悄咽了口唾沫,盛荀彰要留他住宿嗎?他知道哪裏都不如盛荀彰家裏安全,可這要是住下的話,有點危險啊。
聞錄時隐時現的良心正在經受煎熬。
似是察覺聞錄過于直白的視線,盛荀彰皺眉,擡手攏緊領口,重新系好腰帶,做完這一切,他猛地意識到自己的舉動未免太像被調戲的大姑娘小媳婦兒,頓時解開也不是,系緊也不是,臉色越來越黑。
至于唯一的旁觀者小劉表示,他又可以了!
盛荀彰不喜歡家裏有外人進進出出,阿姨準點來準點走,不會住家,從冰箱裏拿了瓶水遞給聞錄,邁步到人對面沙發上坐下。
小劉大馬金刀地坐在旁邊,以至于盛荀彰習慣性敞開腿坐下時,根本沒察覺有什麽問題。
“今天晚上的事,小劉跟我彙報了,考慮到你的人身安全,之後可能需要麻煩你在我這兒暫住一段時間,這件事由我而起,我會盡快處理好……”
盛荀彰說到一半,忽然覺察聞錄眼神發直,壓根兒沒聽他講話。
心底積蓄起一股火氣,盛荀彰忍了忍,聲音發沉:“聞錄。”
聞錄沒搭理他,盛荀彰喊到第三次對方才呆愣愣地擡頭,一副神思不屬的模樣,手邊的杯子險些被男人捏碎,“你究竟在看什麽?看得這麽入神,叫你好幾遍也沒點反應。”
呆若木雞的聞錄看看他的臉,又低下頭,再擡頭看看他的臉,悠悠脫口:“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