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草莓冰激淩

第37章 草莓冰激淩

生日這天收到大頭貼機器這件事先放一放。

雖然也挺“驚世駭俗”,但顯然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雪落在楊舟周身的一瞬間,我的內心湧現出一種連我自己都有些害怕的沖動。我在二樓等着楊舟,聽見他的腳步聲漸漸從樓下傳來,他什麽也不知道,只是聽話地趕回來見我。

“小……”楊舟剛進來我就上前不管不顧地吻住了他。

他明顯有些沒反應過來,我把他抵在牆上親,邊親邊想哭,捧住他臉的雙手都有些顫抖。

這不是我,這不像我,但我第一次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我甚至咬了楊舟一口,聽見他發出了一聲痛哼。

他的手原先藏在背後,被我這麽一打岔,才不自覺地把手裏的東西拿到前面來,那是——

一杯冰激淩。

這大冷天的怎麽會有冰激淩?我一邊親他,一邊迷迷糊糊地想。

“小然,小然,小……”楊舟還在試圖掙紮,但沒掙脫開。

我又揪住他的衣領,然後把他用力推倒在我的床上。“咚”的一聲,床板承着兩人的重量移動了一下。我們都有些氣喘籲籲,他仰躺着看我,卻一門心思地舉起手,有點兒滑稽地還在堅持守護他的冰激淩。

混亂中楊舟的衣服散開,露出外套裏面的套頭毛衣,他說:“等一下!小然!先搶救……冰激淩。我特地給你做的。”

“脫了!”我說。

我不想管什麽冰激淩!能不能有點眼力見,現在是吃冰激淩的時候嗎?!

話雖如此,楊舟的套頭毛衣……是不太好脫的……我急得不行,想給楊舟脫這件衣服,需要整個把毛衣拉起來。

“啊……等……”楊舟的腦袋很不争氣,居然卡住了。

“怎麽回事?”我有些想笑,“是你毛衣領口太小,還是你腦袋太大!”

我一使勁,終于把楊舟的毛衣給拽掉了,他頭發給我弄的亂糟糟的,裏面居然還穿着一件襯衫。

他媽的,這小子到底穿了多少衣服!

我一言不發,伸出手時卻被楊舟準确地握住了手腕。

他說:“你在發抖,小然。”

我說:“我沒有。”

他說:“有。等一下,你告訴你想要做什麽。”

我咬牙切齒地說:“你覺得呢……”

他和對視了幾秒,把手裏的那杯冰激淩塞給我,靠着我的床半坐了起來。

“我靠。”楊舟愣了幾秒,兩只眼睛再次瞪圓了,“不是等等……怎麽就……”

我接着不得章法地吻他,他因為太過震驚而失去了抵抗又被我得逞。但很快,他總算是找回了一點兒主場的感覺……那杯楊舟自制的冰激淩還停留在我們兩人之間。涼意順着我的掌心蔓延到我的手臂,我的熱度被它吸引,而它又在為我一個人融化。楊舟的手覆了上來,包裹住我的手背,他參與進來,加快了冰激淩的融化。

我低頭,偏離了一點兒他想要繼續的吻,問:“是什麽口味的?”

“啊?”楊舟笑了一下,“你怎麽又關心起來了?剛才不吃,現在想吃了?”

“那又怎樣?”

“草莓味的,在超市買的草莓醬。”

“冬天還吃冰激淩?”

“冬天才要吃冰激淩。”

我把那杯已經半融化的冰激淩放在床頭櫃上,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手心貼在楊舟的脖子上。

“啊!”他突然慘叫一聲。

我停了一秒,笑了起來。

他委委屈屈地說:“你手好冰。”

楊舟再次側過臉,鼻尖抵在我的臉上,溫柔地親我——不論我有多麽急切,不論我有多麽害怕,他始終是很溫柔的。

我把這種溫柔當做無底線的愛。

雪還在下。

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

我的荒草地裏卻有着一場正在進行中的美夢。

也許這個時候一切經驗和技巧、語言和眼神都是多餘的。

楊舟專注地看着我的臉,低下頭虔誠地在我唇上吻了吻。

“我……”他平複了一下呼吸,“對不起對不起,沒控制好。”

“嗯,沒事,等下換床單好了。”我懶洋洋地說。

楊舟這個時候才覺得冷,忍不住肩膀顫抖了一下,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麽,突然有些哀怨地看着我,“為什麽我都快被脫光了……但是你衣服還穿得這麽整齊。”

我一愣,低頭看了看,還真是……

這說出去誰信啊。

楊舟又看了看我,然後臉蹭的一下紅了起來,什麽話也不說,一股腦“咚咚咚”地沖到樓下去了。

“哎!”我從床上站了起來,倚着門框說,“你把空調打開,別凍着。”

我回頭皺着眉看了看那亂七八糟的床單,還是決定不偷懶立刻換下。

“小羊你……”我走下樓,浴室的燈亮着,但楊舟就是不理我。

我把換下的床單塞進洗衣機,給他打開空調,開電熱毯,灌熱水袋……他洗了二十分鐘終于舍得出來了。

他臉被熱氣熏的紅紅的,連脖子和鎖骨那都是紅的。

“禁止你說話。”他瞪了我一眼。

我閉着嘴,開始按照他的要求用“手語”跟他說話。

“你還會手語呢?”楊舟驚奇地看了我一眼。

看着看着他看出不對勁的地方來了,他忍不住笑道:“謝然你別裝了,你這手語是你自創的吧,還挺像那麽回事的,差點被你騙了。”

我笑道:“那我可以說話了嗎?”

“嗯。”他點點頭。

那天晚上我洗了個澡,閉起眼睛站在花灑下面的時候,楊舟的表情卻像是刻在我腦海裏一樣,可以不斷地被反複播放。

我出來的時候沒有上樓,反而睡在了他身邊。我能感覺到楊舟的身體僵住了一會兒,幾分鐘後才轉了個身面對着我,湊過來親了我一下,說:“生日快樂。”

我立時笑起來:“你說過了啊,老年癡呆嗎。”

“我還以為這是什麽神奇開關呢。”他用手摸了摸我的臉,“看剛才把我們小然急的,一刻都等不了了,色鬼附體是吧。”

我有點兒後知後覺,想了一會兒也找不到更好的解釋,倒不如承認好了:“是,剛才是有點激動。”

聽了這話,楊舟反而低低地笑了起來。他笑了一會兒,把我摟進他的懷裏,說:“哎,你說什麽做什麽我都喜歡,我一定被下降頭了。”

我安靜了片刻,問他:“為什麽不做到最後?我買了安全套。”

“嗯。”楊舟說,“好問題。”

“為什麽?”

“可能……會有點疼。你太突然了,我什麽都沒準備呢,不想讓你疼啊。”他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

楊舟打了個哈欠,我也跟着有點困。

“晚安,小然。”楊舟說。

我的意識随着他的話開始模糊起來。

不過這晚上我睡得并不怎麽樣。

和楊舟睡一起,我被熱醒好幾次,我倆都是火爐體質,火爐跟火爐還要抱着,這也太陽剛了。

第二天一早我起床,忽然想到昨晚那個放在外面的大頭貼機器好像還插着電。

我靠!

我一巴掌把還在夢裏的楊舟給拍醒,我猙獰着臉說:“昨天忘記關電源了!得跑我多少電啊!”

楊舟一臉茫然,被我晃醒了眼睛還沒睜開,只是試圖又過來抱我:“再睡會兒。”

“不能睡了!”我跑到二樓,打開窗戶對外看了一眼,頓時有些愣住。

外面下了一夜雪,早已變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纏繞着無數燈串的大頭貼機器呆呆地站在雪地裏,像個忠誠又笨拙的騎士。機器頂部也覆了層白色的積雪,燈串還發出微弱的光,在白天裏已經很不明顯了。

我黑着臉把接線板的開關關掉,也不知道這玩意兒得廢多少電。

等楊舟起來後,他又對我說了一次生日快樂。

我問他這大頭貼機器是從哪兒買的,他說是舒悅幫他網購來的。我又問他這麽大的東西之前一直藏在哪兒了,他說是藏在了魏爺家裏,昨天晚上急着趕回來,不然魏爺都得熬夜。

我笑罵:“魏爺十二點不睡已經是在熬夜了好嗎!”

楊舟求饒道:“哎,別打我別打我。反正魏爺老人家睡眠也挺少嘛,他白天也能補覺。”

零幾年的時候,舒悅特別沉迷拍大頭貼,以前她去逛街的時候經常拍,拍了能有一本。不過現在已經很少有人拍這個了,她都是拿手機自拍,還可以各種修圖。

我也不知道楊舟是怎麽想的,居然買了個這玩意兒送我,但其實他後來說,只是想送我一個最特別、最意想不到的禮物,一定要別人想不出的那種,才會讓我一直記得他。

可他不知道,從我和他認識的第一天起,我覺得我就再也不會忘不掉他了。

他拉着我興致勃勃地選好圖案,然後我倆躲在機器裏面瞎拍了一下午。他最喜歡對着鏡頭做一些鬼臉,要不就是正兒八經的耍帥,以至于我有很多張的表情都是想打他的那種。

我們把拍好的大頭貼拿出來,然後全都貼在了冰箱上。

晚上的時候,楊舟和我去吃了一次旋轉餐廳,這也是我第一次坐在旋轉餐廳裏吃飯。

“有感到在轉嗎?”他低聲問我。

“沒有。”我搖了搖頭,“什麽感覺也沒有。”

“好像也是。”他笑起來,“這轉的挺慢的。”

大概只能通過外面夜景的變換去判斷到底轉沒轉,反正我也沒仔細看。

楊舟點了個很小的蛋糕給我,因為大的我倆也吃不完。快吃完的時候,舒悅打了電話給我,問我生日過得如何。

我說:“你瞞着我幫楊舟網購了?”

舒悅說:“哈哈哈,那玩意兒不是挺好玩的嗎?跟你說還包郵呢,不知道老板賺幾個錢。改天讓我去你們那兒拍點,好久沒拍了!”

我說:“收錢的,拍一次五塊。”

舒悅說:“啧啧啧,謝然啊謝然,你現在是有了對象就忘了朋友。”

我笑着跟她互損了幾句便挂了電話,巧的是我這邊挂了電話,楊舟的手機也響了起來。

他拿起來接了,也是神色如常地說了幾句。我問他是誰,他說是他哥。

“有事?”我看他臉上的表情有點兒糾結。

楊舟抿了下嘴唇,看着我說:“你願意見見我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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