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聊天
第26章 聊天
溫柚打車到達黎梨家時, 不過七點出頭。
臨江的頂層複式,景觀開闊, 富麗堂皇,溫柚來過很多次,對這裏的豪氣已然習慣,駕輕就熟地來到二樓起居區,走進主卧。
黎梨正做夢呢,被窩裏忽然鑽進來一團涼飕飕的東西。
“才幾點啊你就來?”她迷迷糊糊地問。
溫柚:“小的侍寝來了。”
黎梨睡姿纏人, 手腳順勢摟到溫柚身上:“我命令你抱我。”
……
等了一會兒,不見溫柚答複,黎梨睜開迷蒙的眼觑她,才發現溫柚腦袋一沾枕頭就睡着了, 呼吸勻長,筆直又自在地平躺着, 反倒襯得黎梨像只黏主人的貓。
黎梨扁了扁嘴,下巴枕在溫柚肩窩裏,一同進入夢鄉。
睡到将近中午,雲嬈來了, 她倆才起。
簡單吃過早午飯,上門美容的技師也到了。
家裏辟了一間專門的美容室, 正好三張床, 牆邊擺了一整排昂貴的醫美設備, 許多溫柚都叫不上名字。一整個下午, 她們仨都泡在這間房裏, 從頭到腳做了好幾個項目。
喝下午茶的時候, 溫柚向她們吐槽了昨天那場莫名其妙的相親。
“季予川?”黎梨對這個名字有點印象,“舊金山金融圈季大少爺?”
溫柚:“他這麽有名嗎?該不會流傳了很多渣男pdf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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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不是。”黎梨說道, “他家雖然不如我家有錢,但他爸媽人挺好的,在舊金山資助了很多華僑,所以比較有名。我之所以認識他,是因為我公司有個千萬級網紅,也在舊金山,追了他蠻久的,前段時間又被拒絕了一次,你們猜他怎麽拒絕的?”
“怎麽拒絕的?”
黎梨:“季少爺說,他要回國找白月光去了。”
……
“神經病吧!”溫柚差點把剛喝的咖啡噴出來,“別看我,和我沒關系。”
黎梨笑着拿咖啡杯和她碰了碰,擠眉弄眼道:“大概率就是你。他家确實蠻不錯的,父母慈愛,沒啥幺蛾子,比我家清爽多了。你如果想了解更多他的家庭情況,我可以幫你查。”
“我不需要。”溫柚看出黎梨在取笑她,桌底下踩了她一腳,面上雲淡風輕道,“這麽說的話,公舉家也挺清爽的,雲叔叔和姜阿姨都很好相處。”
“我爸媽是很好。”雲嬈托着腮道,“不過和高知家庭肯定沒法比。他倆不太開明,是很傳統的中式家長,看我哥有多煩他倆就知道了……”
話音未落,雲嬈放在桌上的手機忽然響了。
她瞥一眼來電顯示,笑道:“說曹操曹操到。”
來電的是雲深,雲嬈拿起手機,走到陽臺上接電話。
開頭說的是家裏的事,兩三句就交代完了。按照雲深的個性,說完就會挂電話,雲嬈手都放在息屏鍵上了,沒想到他又唠起了別的事,好像特別有閑,問她現在在幹嘛。
雲嬈照實答了,說和溫柚黎梨在一起。
雲深順勢問她,聲音聽起來漫不經心:“溫柚父母是離婚了嗎?”
雲嬈:“是的,好像也各自再婚了。”
雲深又問:“她繼父繼母怎麽樣?”
“我想想……柚子很少提這些事,我只記得她媽的再婚對象很有錢,她爸的再婚對象好像姓季,婚後生了一女一子。柚子昨天還和他們一起吃飯了。”說到這兒,雲嬈停頓了下,反問雲深,“你沒事問這些幹嘛?”
雲深淡淡道:“我這不是和她住一塊麽,了解一下家庭情況,免得說錯話。”
雲嬈輕“嗤”了聲:“你會怕說錯話?”
雲深:“挂了。”
雲嬈剛把手機拿開,忽然又聽見他說:“等等。”
雲嬈沒好氣:“幹嘛?”
雲深聲音懶洋洋的,輕描淡寫道:“你哥随便問問,別告訴柚子。”
雲嬈:“行,我嘴嚴着呢。”
回到室內。
雲嬈剛坐下,就看見溫柚和黎梨莫名其妙地推推搡搡,溫柚臉有點紅,抱着杯子不說話,黎梨捅了她兩下,最後還是自己問:“雲深哥和你說什麽了?”
雲嬈抿了口咖啡,毫無心理負擔地把親哥賣了:“他問我柚子父母是不是離婚了,還問柚子的繼父繼母怎麽樣。”
溫柚難以置信地愣住了,黎梨則促狹地笑起來:“雖然不知道他問這個幹嘛,但是聽起來蠻關心柚子的嘛。”
“你怎麽答的?”溫柚問雲嬈。
“我就照實說呀。”雲嬈望着她,忽然有點抱歉,“應該可以告訴他吧?”
“當然可以啦!”黎梨搶着替溫柚答了。
溫柚有點窘,倒不是擔心雲深知道她亂七八糟的家世,她覺得那些事情就像浮雲一樣,是不含褒貶的陳述句,不會成為她人生的印章,她更不會為此感到自卑,她在意的是雲深為什麽忽然問雲嬈這些,總覺得和她今早對他說的那些話有關。
難不成……是為了确認季予川是不是她的親表哥?
可他為什麽會懷疑?又為什麽要在意這個?溫柚自己是不在意的,在她眼裏,季予川永遠都是親戚,不會有別的身份。
也許他就是随便問問。
應該是這樣。
他這個人,對什麽都很随便……
“柚子?大仙?”雲嬈抓着個小銀勺,在溫柚失神的眼睛前面晃了晃,“想什麽呢,呆成這樣?”
“沒什麽。”溫柚晃了晃腦袋,思緒回籠,雙頰的緋紅漸漸退去,她淡定地抓起桌上的pad,轉移注意力道,“不是要美甲嗎?快點挑款式吧。”
雲嬈湊過去看了眼,沒幾秒,她又抓起手機,郁悶道:“你們先挑,我哥又找我了。”
溫柚剛平靜下來的心又提起來一些,淺淺吐槽一句:“他今天事兒挺多的啊。”
溫柚和黎梨湊在一起挑選美甲款式,黎梨看得認真,溫柚的目光卻停留不住,時不時就飄忽起來,往雲嬈那兒瞥一眼。
她在心裏警告自己,人家兄妹倆說話,與她無關,不要自作多情。
只過了一小會兒,雲嬈便放下手機,挪着凳子湊到溫柚身邊,随口說道:“我哥說他剛好在這附近,等會兒過來接我回家。”
話音方歇,空氣安靜了片刻。
雲深等會兒要來。
這個想法在溫柚腦子裏生根發芽,她下意識拿起桌上的手機,開前置照了照自己的臉。
她今天打了水光針,照了膠原自生激光,不良反應比黎梨和雲嬈嚴重,臉上起了不少細小的紅點和瘀斑,看起來別提多醜了。
黎梨在桌底下捏了捏溫柚的腿,對雲嬈道:“哥和大仙住一塊,正好把你倆一起帶走。”
溫柚搖頭:“他不一定回我住的房子。”
黎梨:“你算一卦,看看他今晚回哪兒。”
“不太行。”溫柚說道,“現在心情有點亂,算不準。”
“怎麽回事?”黎梨手摸到溫柚腰上,揩油似的掐來掐去,“好端端的,為什麽心亂了?”
溫柚被她掐得癢死了,把她手拍開,紅着臉道:“工作沒做完,所以很煩。還有你,你也讓我很煩!”
礙于雲嬈在,黎梨不敢太放肆,不然真想撲上去和溫柚掐個你死我活,問清楚她到底是為誰心亂了。
美甲做了一個多小時,做完正好吃晚飯,飯後約莫七點,閨蜜三人坐在陽臺的秋千上消食。
溫柚又敷了一片醫用面膜,仰着冰涼涼的臉望着天空,數肉眼可見的稀少的星星。
黎梨提前和小區門衛溝通過,雲深的車得以直接開進來,停在單元門前。
溫柚撕掉面膜,沒想到他來得這麽快。
三人一道下了樓。
單元門外,一輛黑色大G穩穩停在香樟樹下,高大的車身遮蔽一大片視野,如同晝伏夜出的野獸,侵略性極強。
雲深唯一比較費錢的愛好就是買車。他坐什麽車無所謂,但開車鐘愛開底盤高的suv或越野,譬如路虎、奔馳、卡爾曼國王,其中溫柚見過的,就有不下五輛。
男人站在駕駛座外,側對着單元門內走出來的三個姑娘。
路燈暗淡的光芒灑下,他低着頭看手機,側顏流暢鋒利,短發烏黑,露出的一截脖頸被燈光照得冷白,與發色和漆黑的沖鋒衣外套形成強烈反差。
他就這麽散漫地倚在車邊,和姑娘們隔着老遠,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
比起接妹妹回家的哥哥,更像個等待出任務的高冷殺手。
“哥。”雲嬈沒好氣地喊了他一聲。
她最不喜歡坐的就是這輛大G,底盤太高了,上車像爬山,下車像跳樓,賊費勁。
雲深擡起眼,看到雲嬈獨自朝他走來。
溫柚和黎梨站在單元門口,像兩個模樣俊俏的門童。
黎梨的手按在溫柚後腰,使勁想把她往前推。溫柚自巋然不動,兩人暗暗較着勁,直到前方飄來冷冷淡淡的一聲:
“呆站着幹嘛?”
片刻後。
見她還沒有反應,雲深的視線直直落入她海藍寶石似的眼底:“過來。”
幾分鐘後,純黑的奔馳越野駛離小區大門,彙入熙熙攘攘的車流。
“你竟然一步就跨上來了。”雲嬈對溫柚道,“看來你還挺适合坐這車的。”
女生們坐在後排,溫柚靠左,玩笑着回應:“誰叫我腿長。”
車停在十字路口前等紅綠燈,溫柚看到外面安全島上,有不少人舉起手機,豔羨地對着他們的車拍照。
雲嬈不以為意:“有什麽好拍的?”
溫柚:“因為帥啊。這輛還是暗夜升級版。”
雲嬈瞅她一眼:“你懂得還蠻多。”
溫柚牽起唇角,沒想好怎麽答,就聽駕駛座上傳來一聲輕笑:“挺有眼光。”
他聲音很低,帶着氣音,輕描淡寫的四個字,落在溫柚耳裏,像一群低頭覓食的山雀,啄得她心癢。
送雲嬈到家後,車上只剩雲深和溫柚兩人。
車停在雲嬈家門口,沒有立刻點火離開。
氣氛沉靜得讓人心焦,溫柚坐在雲深後面,借助後視鏡看到了他漆黑的眼睛,目光迎着她,眼皮稍稍耷拉下來,看起來并不太友好。
“我是你司機?”男人嚣張地道,“坐前面來。”
“噢。”溫柚才反應過來。剛才和雲嬈一起坐後面不覺得有什麽,現在只剩她一個坐後面,确實有點不禮貌。
溫柚利落地跳下車,打開副駕車門,腿一邁就爬了上來,很矯健的樣子。
副駕的座椅感覺比後座更舒服,她靠着椅背,輕輕地呼吸,讓身體放松下來。
等了一會兒,車還是沒啓動。
溫柚不明所以,轉眸看向駕駛座上的男人。
就見他也側着臉看她,眼底匿在陰影中,看不清其中意味,視線順着眼睫落下,唇角有一抹漫不經心的弧度,像在審視着什麽,且看到了蠻好笑的事情。
溫柚背貼着座椅,眨了一下眼。
想問他怎麽了,嘴剛張開,整個人驀地繃緊了,張口忘言。
雲深垂着眼,右手壓在扶手箱上,忽然傾身過來,攜着侵略性十足的男性氣息靠近,高挺的鼻梁幾乎觸到了溫柚的額發。
溫柚心髒倏然狂跳,嗅到了他最常用的那款岩茶香的味道,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清晰馥郁,鋪天蓋地地籠罩過來。
男人小半個身子壓在溫柚身上,散誕自若地伸長左手,扯下了副駕的安全帶。
溫柚微仰着臉,長睫輕顫,感覺自己呼出的溫熱氣體都會輕拂過他臉龐。
從未這麽近距離地看這張臉,她強壓下低頭的沖動,視線掃過他冷峻又精致的下颌,往上一些,落到唇上,他唇角是鋒利的菱形,唇珠不明顯,顏色很淡,不知道為什麽,給人一種與他本人不符的非常柔軟的感覺……
天吶!
她在想什麽!
溫柚臉熱得要冒火,立刻移開視線,死死盯着旁邊的扶手箱。
安全帶從她身前劃過,“咔”的一聲,與鎖扣咬緊。
短短幾秒,雲深迅速從她身前抽離,坐回座位。
“本來想看你什麽時候能想起來。”男人一手搭上方向盤,修長的手指上下輕敲,不緊不慢道,“但好像,有點高估你了。”
溫柚臉轉向窗外,強作鎮定道:“提醒我一聲就是了。”
幹嘛要湊過來。
搞得人心裏惶惶撞撞的。
很奇怪,不像他會做的事。
雲深一邊啓動車輛,一邊淡然道:“給你一個教訓。”
溫柚不說話了,一直望着窗外,努力地平複心情。
太緊張的話,臉會發紅,加上做醫美殘留的斑斑點點,實在很難看。
雲嬈家在申城西邊,離東港區很遠,要在外環高架上開将近一小時才能到。
車廂內徹底安靜下來,溫柚感到一絲尴尬,問雲深可不可以放點歌聽。
“你想聽什麽歌?”雲深問。
“伍佰的吧。”
雲深挑了挑眉。他也挺喜歡伍佰的。
“連你的藍牙吧。”雲深說道,“車載音箱裏的歌不全。”
溫柚點頭。她有一個很喜歡的歌單,也想讓他聽聽。
連上車載藍牙,第一首歌是最近很火的《淚橋》。
歌聲從音響中流淌出來。與愛情、寂寞有關的歌詞,莫名讓車廂內的空氣更凝滞了。
恰在這時,溫柚手機震了震,幾條工作消息進來。
她像是找到了得以喘息的縫隙,立刻捧起手機,噼裏啪啦地處理工作內容,心情很快就完全冷靜下來。
和溫柚對話的是卓然,他現在也進了《黎明之下》項目組,和溫柚不在一個小組,但有很多工作需要對接。
或許是嫌打字費事,卓然給溫柚發的是語音,溫柚挨個轉換成文字來讀。
車廂內,互不打擾的氛圍持續了十幾分鐘,這期間,溫柚始終認真盯着手機,沒擡過一次頭。
她猜測雲深一定不鹹不淡地望着前方,毫不關心她在幹什麽。
直到前方車道變少,右側一輛轎車突然加塞,雲深輕踩了下剎車,溫柚一下沒握牢手機,手機滑脫出去,她伸手搶救的時候,不小心點開了一個綠色氣泡,車載音箱旋即播放出年輕的男聲——
“林地A的風場發射器影響角色移動的數據要改一下……”
說的是很正常的工作內容,溫柚道了聲“抱歉”,然後平靜地彎下腰,撿起手機。
正當她打算繼續處理工作時,駕駛座上的男人忽地冷笑了聲:“養貓那個?”
溫柚愣了愣,一下沒反應過來。
很快,她想起幾個月前,有天在廚房,雲深好像無意中看到了卓然給她發的貓咪視頻,聽見了他的聲音。
溫柚更驚訝了:“這你都記得?”
雲深散漫道:“記憶力好。”
溫柚看着他,還是覺得很稀奇。
工作消息持續不斷地跳出來,溫柚收回目光,繼續盯着手機。
車在高架上已經行駛了半個小時,漸漸離開繁華的市區,周遭的風景愈發清冷暗淡。
溫柚忍不住擡手摸了摸脖子,只覺車廂內的氣溫也在慢慢降低。
她點開卓然發來的一個動圖,忽然“噗”地笑出了聲。
感覺到一道涼涼的視線落到身上,溫柚擡起眼,下意識解釋:“同事發了一個粒子效果的失敗案例,很好笑。”
意思是她依然在認真工作,而不是在和人聊天玩笑。
雲深沒搭理她。
車廂內氣壓特別的低,溫柚不自覺放下手機,看了眼雲深的側臉。
好像挺正常的。
他天生臉色就臭,永遠都是一副懶散又不耐煩的樣子,溫柚瞧不出什麽所以然。
她正欲拿起手機繼續工作,目光不經意朝前一瞭,忽然怔住。
這條路她記得,右轉進入匝道,下了高架就到他們家附近了。
可是。
雲深竟然保持直行,直接略過了右側的匝道!
“啊……”男人似乎才發現這點,懶洋洋地拖長音,道,“抱歉,實在太困了,沒看清路。”
溫柚:……
他們在高架上,稍微走錯一條路,都要繞非常遠才能回去。
溫柚自然不介意繞路與否,更不介意和他一起在車上浪費時間。所以她心态很平和,用關心的語氣問道:“學長累了嗎?”
“你說呢?”男人單手扣着方向盤,線條淩厲的臉轉過來,黑眸映着前方閃爍的車尾燈,明明滅滅,分外撩人。
他不輕不重地睨着她,神情忽然帶上幾分責備,好似在教育她:“你知道坐副駕最重要的是什麽事嗎?”
溫柚:“什麽?”
雲深一字一頓道:“維持駕駛員的清醒。”
這話的意思似乎是,他之所以犯困走錯路,主責在她。
溫柚感覺肩上壓了口鍋,想到他開車确實辛苦,于是沒有反駁,默默地點了兩下頭,表示受教了。
雲深見她還是悶聲不響的,忍不住煩躁地“啧”了聲。
“說話。”他語氣涼涼的,不再賣關子,直接支使她道,“我快困死了,你得不停地和我說話,讓我清醒點。”
一邊說,他一邊行雲流水地再次開錯路,純黑的越野車宛如獵豹一般,直凜凜地在外環高架上飛馳。
“好的好的。”溫柚滿口應下,“你……”
一下子讓她說話,還要不停地說,她腦子裏除了代碼就是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麽。
“你等我一下,我再回條消息。”溫柚說罷,再度抱起手機,但并沒有打開微信,而是打開了某書軟件,在搜索框裏飛快地輸入——
【駕駛員開車的時候和他聊什麽比較好?】
不對。
溫柚抱着手機,稍稍側過身,讓手機完全背對雲深,改了幾個字——
【和喜歡的人聊什麽比較好?】
随便一搜就跳出許多回答,溫柚點開某個高贊圖文,“和crush越聊越上頭的50個問題”,一目十行看下來,她臉莫名紅了。這些問題都很露骨,不适合她現在的情況。
趕緊換下一個……
衛星定位的紅點在地圖上疾馳,他們離原定目的地越來越遠。車頭一路向北,離最先錯過的匝道,已經有十公裏了。
安靜的空氣中,男人不耐煩的聲音再次響起:“行了。”
溫柚擡頭看他,不知道是不用她再說話,還是別的意思。
其實她已經想好說什麽了。她準備把今天在黎梨家做了什麽項目說一遍,這樣不僅能消磨時間,加深他對她的了解,還可以解釋她的臉今天為什麽這麽醜。
這時候,車載音樂恰好播放着《被動》——
我可以學會對你很冷漠,
為何學不會将愛沒收。
面對你是對我最大的折磨,
這些年始終沒有對你說。
随着主歌落幕,就着副歌高潮響起,雲深轉過頭,瞅着溫柚,覺得她這副樣子真的挺折磨人。
他很快收回視線,望着前方,混不吝地扯唇,對身旁的女孩道:“不想說話也行。”
“那咱們今晚,就不用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