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原來是他
第43章 原來是他
觀賞過這新的青蛇美人圖之後, 徐娘對小畫師的其他畫更加期待了。
“來人，把這畫兒送去裝裱。”徐娘招呼人過來，在小丫鬟拿走青蛇美人圖之時她還有些依依不舍, 想要再多一點時間觀賞。
可理智告訴她, 如果再不送去裝裱的話, 就來不及應付那貴客了。
送走畫後, 徐娘半依在屋子裏，時不時想的便是：也不知小畫師的下張畫什麽時候能畫好，他要是在宜春樓裏畫就好了，自己還能提前過去瞧瞧進度。
這麽想着, 徐娘又來了勁兒。
與旁邊婢女道：“随我去挑間屋子。”
“挑屋子？”婢女疑惑。
徐娘：“我要給小畫師專門布置一件畫室！”
再去庫房挑些上好的擺件配飾, 争取讓小畫師進去之後就出不來了！
對了, 還有她那個睡起來特別舒服的貴妃榻, 也給安排上！
徐娘現在就是後世焦心追文的讀者們, 恨不得建個小黑屋給作者關進去, 一日寫個十萬字。
畫送去裝裱, 小黑屋，不, 畫室也安排好了之後, 徐娘才慢慢悠悠給那貴客寫了帖子，邀請他在某年某月某日某個時辰來宜春樓觀畫。
甘泉書院, 玉腰奴西廂房。
“你怎麽回來了？”梁聿本來是想着讓團圓在家休息幾日, 沒想到第二天早上一出門就看到了團圓在他門口候着，洗臉水都給他打好了。
看他眼下淡淡青影，估計昨晚都沒有睡覺, 連夜從揚州城趕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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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叫你家去嗎？”梁聿邊洗臉邊問團圓。
“我擔心郎君。”團圓把豬毛牙刷蘸了牙粉給梁聿遞過去。
然後在梁聿刷牙的時候同他講了昨日自己碰到對門那個跋扈小郎君的事情。
“他沒怎麽你吧？”梁聿把嘴裏的漱口水吐了出去，先擔憂的是團圓有沒有受欺負。
團圓嘿嘿一笑：“他那小厮還想過來抓我手上的畫, 我個子比他們高多了，手往上一舉，他們沒一個夠得着。”
梁聿看團圓這歡快模樣，也一同笑了笑，“他們脾氣不好，以後我們就繞着點走吧。”
他提醒團圓，“雖然你個子高，但是也要防着人家氣急敗壞給你肚子搗上那麽一拳，你疼的彎腰，他不就夠到你了嗎？”
“郎君放心！我機靈的很，都沒和他們說幾句話，就跑了，我腿長，又跑的快，他們兩個追不上我。”說到這個，團圓又笑了，“再說了，那小厮娘們唧唧，活似個太監，不可能打的過我的！”
團圓話音才落下，就聽到門口傳來一聲怒火朝天的吼聲。
“你說誰太監！”
下一刻，梁聿房間的大門直接被一腳踹開，那上一秒還在被團圓議論的陰柔小厮握着拳頭就邁腿沖了進來，看來是想要給團圓這個背地裏說人壞話的人來上那麽一拳。
陰柔小厮綠衣身後還跟着他家郎君。
昨日一身朱衣的玉面小郎君今日又換了一身月白翻領胡服。
明明大家都是差不離的年紀，梁聿還梳着小兒的總角發型，而有些人辮子卻早已高高梳起，顯得格外英姿飒爽。
瞧到屋子裏的梁聿，綠衣的主子，一雙眼尾微挑的狹長眼眸都因為震驚瞪圓了一些，表情還維持着方才進來時不耐的神情，又因為這個瞪圓眼睛的動作，顯得整個人都可愛了幾分。
“梁聿，梁大郎，你怎麽在這裏？”綠衣的主子脫口而出梁聿在外面畫畫留下的那個名字。
見到主子和對方認識，綠衣也是知分寸的，雖然還是氣惱這人的小厮把自己比作太監，但也立即乖巧退到了主子身後。
此刻他也不多話，叽喳問自家郎君與這主仆二人是什麽關系，雖然還是時不時擡頭瞪着那個面憨口臭、獐頭鼠目的家夥，可比起之前追着團圓要打他的時候可安靜了不知多少倍。
“九郎？”梁聿也詫異。
“是我。”原來綠衣的主人，那在玉腰奴嚣張跋扈的學子便是九郎。
九郎聽到梁聿喊自己，臉上就露出了一個笑容，幾步走到他跟前。
“你怎麽也來這兒了？”他來甘泉書院是有些私事，也确實是想體驗一下普通學子的生活。
體驗過了，覺得實在沒甚意思。
可如果梁聿也在這甘泉書院的話，九郎突然就覺得自己也不是不可以繼續在這書院待下去。
幾句話的功夫，在旁邊聽郎君和那獐頭鼠目小厮主子聊天的綠衣已經明白了自家九郎和這人的關系。
綠衣不住好奇打量着和自家郎君說話的梁聿。
原來他就是郎君天天放在嘴裏念叨的梁大郎啊！
原來那好看的梁祝漫畫便是這麽一個人畫出來的呀！
綠衣好奇打量着梁聿，覺着他也沒和普通人有多大的區別，最多不過瘦些、黑些，怎麽就能畫出這麽好的畫來？
還有那梁祝的故事，綠衣從前也不是沒有聽說過這個故事，也沒見前人書寫這故事能翻出什麽花來，怎麽這個梁大郎就能有這麽多的新鮮花樣？
你說他和這梁大郎套套近乎，能不能讓他快些把後面的故事畫出來給他瞧瞧？
那日九郎從榮四掌櫃的處把梁祝前三話的原稿拿走之後，在九郎身邊貼身服侍的綠衣自然也看到了這與衆不同的新讀物漫畫。
幾乎是翻開的第一頁，綠衣就被這種新穎的圖畫小書給吸引了。
原本一開始綠衣只是瞧這畫精美，就想着翻看幾張，結果按着順序看了一張之後，比起精致畫風，這漫畫的故事就比起畫風更加吸引他了。
一頁接着一頁翻下去，翻完了三話，綠衣仰頭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這就沒了？
他抓心撓肝想要看後續，還特地為了這事過去求九郎。
也就是這個時候，綠衣從自家主子口中聽說了“梁聿”“梁大郎”的名字。
雖然非常可惜的知道梁祝漫畫還沒有後續。
因為作為作者的梁聿最近因為忙着另外一些事，所以應當是沒有空畫後續的。
但是卻打開了九郎在他面前提起梁聿這個名字的頻率，不過短短幾日功夫，綠衣不僅知道了梁聿是梁祝漫畫的作家，他還要與自家九郎一起合作制作漫畫小報。
還知道了他是個不世出的天才，仿佛天下便沒有他不會的事一般，會造紙，會活字印刷術，會蠟紙油印，還會制新的油墨！
哦！對了，一月前在盛家老夫人壽辰上成為全場焦點的觀世音像也是梁聿的大作！
才不過短短幾日的功夫，綠衣已經可以把這位梁大郎的所有事跡倒背如流了。
倒不是因為綠衣有多麽聰明，能夠過耳不忘，只是因為他家九郎日日念叨，就算放頭牛在他家九郎跟前，估計牛也能開口把梁大郎的事跡背下來了。
當然，這只是綠衣在心中調侃自家郎君的玩笑話。
既然是梁聿，那麽九郎昨天說的讓人搬出去的話也就不作數了。
不僅如此，九郎聽到梁聿還沒有吃朝食，便極力邀請他和自己一起吃飯。
梁聿推拒了一番，最終還是敵不過九郎的熱情。
其實一起吃個早飯也沒有什麽，畢竟他和九郎都已經開始一起做漫畫小報了，不過就目前看來，九郎更像一個只出銀子不管具體經營的金主爸爸。
這頓朝食梁聿和九郎吃的都還算舒心。
九郎心中歡喜崇拜梁聿，瞧着他這個人就已經足夠下飯了。
至于梁聿？
九郎的飯食可比他從書院食堂裏領來的大鍋飯要精致好吃多了，他能有什麽怨言？
團圓不似他二人，和綠衣擠在一張小桌上拘謹極了。
他沒想到這主仆二人竟然是郎君認識的人，這玉面小郎君還是和郎君一起合辦漫畫小報的榮家九郎。
心想着若早知如此，他便不說那樣的話了。
雖然他現在還是認為榮九郎家的這個小厮娘們唧唧，過幾年都不知道會不會長胡子的模樣。
梁聿吃飯不要人伺候，九郎也有樣學樣，便讓綠衣也一起下去和團圓吃飯。
在綠衣和團圓的飯桌上，團圓還未落座便先作揖和綠衣道歉，但綠衣記仇，只哼他一聲，吃飯的時候明明吃不下還要往嘴裏塞，就是故意不讓團圓吃飽。
團圓也沒有法子，吃個半飽，打算等郎君上課的時候，他再混去書院食堂，刷臉再吃一頓。
團圓這張臉，在書院裏可比他家足不出戶的郎君要有用的多了。
書院的奴仆婆子，那個不看這憨臉的白淨小後生歡喜的很？
主要還是團圓嘴巧，又不介意幫人幹些小活。
人緣就是這麽來的。
丙舍學舍，梁聿每節課都是挑最後的位置坐着。
他本來就沒有什麽進學的心情，每節課夫子在上面講課，他就在下面拿着筆寫寫畫畫調整蠟紙塗料配方比例，或者油墨N.O配方。
這日也是照舊。
他已經調整了好幾張方子，既然團圓又回來了，下午就讓他再跑一次腿，送到工坊去配置成品吧。
還有漫畫小報創刊號的事，他得寫封信給掌櫃的，除了他的漫畫之外，其他的內容也要請他幫忙找一下。
他其實覺得聚賢堂現在手裏的一些舊書就不錯，還能吸引一些舊粉絲，不過既然要刊登的話，就要給原作者潤筆費，這其中章程也還要和掌櫃的商量。
另外，如果這些原作者可以的話，梁聿希望在舊書基礎上，再寫一些新的番外篇刊登在漫畫小報上。
雖然炒冷飯蹭熱度和名氣，但也要拿點新的東西出來給買漫畫小報的讀者啊！
想法一個接着一個，粱聿手下也是奮筆疾書，連自己身旁什麽時候換了人也沒有發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