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
第 13 章
孫季背着包走進吳奮發的病房。她盡量克制住自己的怒氣，關上門。
幾個月前還氣若游絲的男人，此刻卻精神煥發，甚至換了新西裝，做了發型，站在窗前，懷裏還捧着一束紅玫瑰。這個人一直都沒有變，一直是兩面派。
“小季，你來了。”吳奮發笑，把花遞給她：“你還是那麽漂亮。”
孫季顫抖着接過玫瑰，卻徑直丢進垃圾桶了，孫季布滿紅血絲的眼睛，有憤有恨，她只想立刻殺了這個魔鬼。
吳奮發明顯有些失落：“小季，你到底什麽時候會接受我呢？”
“你對小慈，和我做的事，我這輩子都不會忘。”孫季靠近吳奮發：“你是個畜生，我爸我媽，小慈每一個人對你都不薄，你卻恩将仇報，害了她，害了他們，害了我....”
“小季，”吳奮發抱着孫季：“是因為他們都在阻止我愛你，我才剝奪了他們的生命。你知道嗎，我從第一次見到你，我就愛你，愛你愛到超過我的生命，可是你的眼裏就只有趙千慈。”
“我這輩子只會愛小慈。”
吳奮發搖搖頭：“不會的，你愛我，我們還有兒子。”
孫季的手伸進包裏摸到早已藏好的水果刀：“如果不是你下藥，我們哪裏會有兒子。”
吳奮發只覺腹部一陣刺痛，冰涼的銳器刺破他的皮膚，滲進他的身體，滴滴答答地血順着刀砸在地上。
“你...好狠。”吳奮發跪在地上
孫季尖銳而憤懑的聲音充斥着病房：“吳奮發，你去死吧。”
趙武被趙輕揚和何漫行帶到L城警局，王铮對趙武的話分析，如果真是任謙在幫助吳奮發在從事洗腦行為，那他們又是如何指揮吳天的呢？
趙輕揚：“警官，我想去看看吳天。”
王铮提議帶着趙醫生一起行動，免得落單被任謙報複：“走吧。”
“哥，你...”他看着和何漫行挽手的趙輕揚，尴尬一笑：“何叔叔你好。”
“你管他叫哥，管我叫叔叔？”
“你本來就是大叔，把我哥搶走了。”吳天撒嬌，趙輕揚也知道他本性不壞：“等事情結束了，好好去學習，不要真的變成壞孩子。”
“嗯。哥，對不起啊，之前的事情。”
趙武笑：“輕揚，你和這位小弟弟長得真像啊，是兄弟嗎？”
“同父異母。”
趙武猶猶豫豫，王铮問：“怎麽了？”
“看着他們有感而發。當時趙大小姐生了兩個男孩，稍晚出生的那個剛落地就沒了氣息。後來就被處理了。”
王铮沒仔細想，他接到了鑒識科的電話。
鑒識科的人回複他：“王隊，我們在精細對比分析死者指甲裏的皮肉組織，和槍上殘留的半個指紋，我們很确定，洗腦吳天并且讓他成為殺人犯的人，是他的保镖，叫甄雄。”
“然後呢？”“在碼頭殘缺的監控裏，我們還發現當時甄雄和成尹架着表情奇怪的吳天上了輪渡，我們利用技術高清還原後吳天的表情很明顯神志不清。也就是說，吳天從一開始就沒參與過販賣人口的事情，都是成尹和甄雄做的。”
“王隊，還有發現，複原後的視頻裏，成尹的側臉和吳天的很像，像，親兄弟.....”
王铮挂了電話問他：“吳天，我問你，你身邊是不是有保镖？”
“我身邊只有一個同歲的保镖，叫甄雄”“你查過他的來歷嗎？”“他是在我爸爸住院那年來的。”
王铮心裏大概有數，他看着吳天：“你現在哪也不要去，就留在醫院，不要自作主張。我回局裏一趟。”
趙輕揚說：“王警官，我也想跟你去，畢竟這件事我也深陷其中。”
“哥，你照顧好吳天。”
趙輕揚現在比之前更獨立些，何漫行雖然知道這是好事，但他總覺得自己在慢慢失去趙輕揚。
“哥，我也是男人，我也要有擔當。”趙輕揚握着他的手：“爸爸和四叔的死因我而起，我要親眼看到兇手伏法，這樣我們才能有美好的未來。”
何漫行點頭：“揚揚，我在這裏等你回來。”
孫季只覺背後有痛感襲來，嘴裏湧着鮮血，向後看去。甄雄拿着刀刺穿了孫季的身體，吳奮發剛剛還一臉震驚和失望的表情，陡然變得邪淫和得意，他打開西裝裏面的血袋：“孫季，你這個蠢女人，你真以為我會毫無防備地等你殺我嗎？”吳奮發撿起垃圾桶裏的玫瑰。
甄雄推了一把椅子，讓吳奮發坐下，吳奮發向奄奄一息的孫季投射可憐的目光，扯掉玫瑰花的花瓣，灑在孫季身下血泊中，手沾着帶血的花瓣，捏着孫季的下巴：“我給過你機會，是你非要自尋死路。”
“吳奮發，你不得好死。”
吳奮發拾起刀給了孫季致命一擊：“那也是你先死。”
甄雄眼神嘲諷着可悲的女人，和吳奮發如出一轍。吳奮發拍拍甄雄的肩膀：“她死了，你不為她難過嗎？”
“父親，我跟着您才有前途。”
“這才是我吳奮發的兒子，這才是我的兒子。”吳奮發笑：“孫季，這是你死都不會知道的真相。”
任謙捂着嘴躲在門後，把這一切錄了下來，随機抽身離開。
吳奮發笑，看着趙輕揚的照片：“接下來，該到清理門戶的時候了。”
他舉起銀色手槍，子彈穿透趙輕揚的眉心，砸在滿是血色花瓣上，吳奮發和甄雄打開暗格，離開了病房。
任謙已經年逾半百，每天生活在刀尖上，頭上懸着一把刀，不知道死神什麽時候将鐮刀落在他的脖頸，這樣的生活他害怕也不想繼續，他選擇了自首。
看着趙輕揚恢複如初，他不由得心虛。
王铮看着怒氣慢慢的趙輕揚，攔着他，問任謙：“什麽事？”
“警官，我來自首。”任謙鞠躬：“還有向您報警。”
趙輕揚和王铮對視，不知所雲。
“孫季....被殺了。”
“什麽？”
任謙顫巍巍地拿出手機，把甄雄和吳奮發殺人的鏡頭遞給他們。
趙輕揚看着甄雄，年紀和吳天相仿，如果不擡頭，從發型和身形看，和吳天一模一樣....他繼續聽着視頻裏細微的聲音，甄雄叫了吳奮發一聲，“父親。”
吳奮發還有一個兒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