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低調學霸×摸魚小助理（修）
低調學霸×摸魚小助理（修）
這一覺他們都睡得過于安穩了。
如果沒有自帶的快穿系統，或許宋元晟也發現不了這次午睡時間裏的貓膩。
宋元晟艱難地從床上爬起來，仿佛身上被壓了千斤重的東西。
“再撤一點，太……重了。”宋元晟咬着牙道。
他能感覺得到，如果自己現在稍一松力，就能整個人重新砸回床上去，想要再爬起來就難了。
系統也在使勁。
宋元晟恍惚了一下，莫名想到了系統咬牙用力的樣子，但系統是沒有實體的，他在個人空間裏的時候也沒見過。
而且不知道為什麽，他的腦海裏忽然閃過宣任少年時期的模樣，穿着白色的校服，拔河繩在手腕上饒了幾圈，随着他用力，手臂上的肌肉線條就在繩下勾出來。
好看得很。
【宿主宿主！快下床！】
系統的少年音裏難得帶了點着急的味道。
宋元晟猛地回神，一個翻身跨過宣任就到了床下。
到了床下後，宋元晟感覺身上的壓力消失了，他又伸手去拉宣任，但在碰到宣任的瞬間，宣任卻變成了一串串閃着光的數據，一眨眼的功夫，消失殆盡！
“宣任！”宋元晟大叫着往宣任消失的地方撲去，卻只在宣任躺過的地方摸到一點殘留的溫熱。
那點溫度也很快就涼了。
“系統，開視野，看看外面的情況。”宋元晟強打着鎮定起身，還沒站直就感覺腳步發虛，扶着床架才能勉強站穩，“等等，先捕捉宣任的去向。”
【現在整座城都很平靜，沒有任何異象。至于宣任……】
宋元晟屏氣凝神地在等系統的答案。
過了兩分鐘，又或者是只有一分鐘，宋元晟才聽見系統的聲音。
【很……奇怪。他的生命體征很穩定，而且鎖定的範圍就在附近，也就是說他應該還在這個游戲裏面，還活着，但是找不到他去哪兒了。】
宋元晟松了口氣，“會不會在林子裏？”
之前看過那顆珠子但又沒有看見那塊碎玉的人都憑空消失了，最後是新娘用木牌做了記號，才讓他們知道因為這顆珠子一共消失了多少人，又都是誰。
“不對，不在林子，”宋元晟很快又自我否定，“但還是得去一趟。”
他輕松地拉開了門，說明現在已經确實過了游戲裏午睡設定的時間。門外安安靜靜，偌大的城主府竟然連一點聲音都聽不到，仿佛除了他，什麽都是靜止的。
他對系統說：“分一部分的主視野給楊如畫和覃兮，順便監測好她們的生命體征，別讓她們在我不在的時候出事了。”
【放心吧宿主。】
從城主府到林子的一路上也都安靜得不像話，原本還能聽見的鳥叫和溪水的潺潺聲都仿佛被摁下了靜音鍵。
地上的木牌不多，宋元晟一眼就看完了，但裏頭沒有宣任的。生怕自己漏了，他又找了幾遍，還是一無所獲。
他想打開組隊列表看看情況，卻發現組隊列表被自動隐藏了，而且展開按鈕也變成了灰色。
失靈了。
“木牌不在這，組隊列表也打不開，這什麽破游戲！”宋元晟煩悶地踹了旁邊的樹根一腳，收在懷裏的珠子滾了出來，在旁邊的軟土上砸出一個小坑。
宋元晟彎腰去撿，卻發現那顆原本半透明的珠子變成了血紅色，握在手裏還有流淌感和滾燙感。
像是真的有血在手中淌着。
【宿主不好了！這座城被入侵了！】
宋元晟通過系統看到了現在城主府裏的畫面。城主府裏亂成一團，救火的救火，逃亡的逃亡，拿着刀具堵在門口準備決一死戰的也有……而楊如畫和覃兮也醒了，正抱着對方躲在房間的櫃子中瑟瑟發抖。
“我們回去。”宋元晟快走兩步，又回頭把代表顏真的那塊木牌帶上了。他說不清原因，但總覺得應該帶上，而他的預感也很少出錯。
城主府的後門已經被鎖住了，雖然沒人把守，但他也不敢貿然闖門，只能讓系統幫忙找個能鑽的洞随便湊合一下。
他繞到楊如畫和覃兮的房間，下意識給她們發了頻道消息，收到回信後他才發現頻道消息還能用！
楊如畫開門把他迎了進去，“外面怎麽回事，發生了什麽？宣哥呢，宣哥不是跟你在一起的嗎？”
“說來話長。”宋元晟試着用私聊頻道給宣任發消息，發完了又粗略地檢查了一下房子的構造。
接着他打開任務面板想要查看目前的世界情況，然而面板能打開，任務進度也能查看，但是當前的世界情況卻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紅色感嘆號，下面紅色的像素字“Error”十分刺眼。
覃兮也從櫃子裏出來了，剛好看見了宋元晟的任務面板，“怎麽了，怎麽了這是，為什麽會顯示錯誤，這個游戲世界要崩了嗎？！”
楊如畫一聽也慌了起來，“元晟，元晟是不是這個游戲出問題了？”
之前出現任何劇情、任務問題他們都可以把鍋甩到策劃身上，但現在是游戲模塊出了問題，搞不好他們全部都得折在這。
“先別慌。”宋元晟随口安撫了一句，飛快地找出修複工具，然而修複的結果卻是“修複失敗”。
覃兮一臉驚恐地看着那紅色的四個大字，仿佛那是一張血盆巨口。她晃了晃身子，被楊如畫扶着也才能勉強站穩。
“怎，怎麽辦啊……”覃兮的聲音也在打顫。
楊如畫忽然眼睛一亮，“我們是不是還有強制登出的機會！”
覃兮也想起來了，“對，對啊。”
“試試吧。”宋元晟應了一句，結果對上了兩雙圓溜溜的大眼睛，“怎麽了？”
楊如畫說：“你點點看呀。”
“……”宋元晟說，“你們先試，我殿後，萬一成功了就只剩你們兩個在這了，不怕？”
“怕，怕的，但是我們也不能留下你一個人。”覃兮說。
楊如畫重重地點頭，“對，要走一起走。”
“行。”
宋元晟也跟着她們一起調出了強制退出按鈕。
楊如畫倒數。
覃兮全神貫注地做準備。
“按！”
楊如畫和覃兮轉眼間變成了一串串光亮的數據。
宋元晟猛地想起什麽，“等等！”
楊如畫和覃兮的數據串已經碎了。
系統也看得目瞪口呆。
宋元晟忙去頻道給楊如畫和覃兮發消息，然而消息石沉大海。他又去了私聊頻道，結果顯示發送失敗。
給宣任發的那條也一樣。
宋元晟面色陰沉。
【這款游戲有問題？】
“現在看來不僅僅是游戲。”宋元晟緊攥着手，忽然擡眼看向斜上方，“把我們騙進游戲裏的人也有問題。”
強制登出總不是這種登出法，這明明和宣任消失時的情況一模一樣。
此時，正通過游戲後臺監控着整個游戲全局的人微微眯着眼睛，目光瘋狂又危險，可因為被汗水打濕而緊貼在背後的襯衫卻出賣了他此刻真正的心理情況。
他在害怕。
“怎麽樣？”
“那小子開始察覺了，但是察覺了又能怎麽樣？就算是他真的從裏面出來了，也成了個徹頭徹尾的廢物。”
于此同時，宋元晟拿出了懷裏那顆紅得幾近要滴血的預言珠，像是感覺不到燙一般地緊握在手裏。
他低下頭，低聲對系統說：“把屏蔽打開，至少先把眼前的關過了再想辦法出去。”
【好。】
這次系統的聲音變了，不再是之前的少年音，而是微啞低沉，帶着點不近人情的冷冽，但宋元晟卻覺得很熟悉。
心口倏地一酸，他還沒來得及多想就聽見系統催促他。
【時間不多，速戰速決。】
宋元晟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把珠子藏好，找了件趁手的工具開門殺了出去。
他跟在城主身後殺了幾天幾夜，然而最終的結果并不好，他和城主一起被俘，而城主的女兒也早在這場奪城之戰的第一天就成了刀下亡魂。
簡易粗糙的牢裏，城主泣不成聲，和那天做預知夢的時候一模一樣。宋元晟坐在角落裏，他通過系統看着那顆被他放在空間格裏儲存的預言珠，忽然什麽情緒都沒有了。
這幾天積累下來的恐懼、害怕、憤怒、後悔全都随着這顆珠子變回半透明狀而平息，他看着珠子裏的碎玉，琢磨着宣任消失前說的話。
你說，宣任是什麽時候發現那些人有問題的？或許沒發現，只是本能地覺得這次的下線測試會出問題？
強制登出的按鈕不是安全門，那安全門在哪兒，宣任又在哪兒，他不會一聲不吭地就強制登出，一定是這款游戲運行不穩，哪個部分出了問題。
可在這種情況下，游戲的邏輯線卻沒完全崩，還在一個午覺之後就被強行拉回正規，時間縮短了，結局提前了，這算是另一種強行的自我修正嗎？
諸多的問題在宋元晟的腦袋裏炸開，讓他找不着頭緒。
【城主不哭了，可以去問問情況。】
聽着熟悉但并不顯得親切的聲音，宋元晟揉了揉耳朵，在心裏問：“你是代班系統？”
系統沉默了。
“十六去哪了？”
自宋元晟當任務者以來，他就沒怎麽叫過系統的代號，一般都是直接叫“系統”，就連“十六”也不是系統原本的代號，是他根據系統的音色起的一個年齡數字，比較好記。
【十六？】
聽出系統的疑惑，宋元晟說：“就是我原本的系統，聲音聽着像十來歲的那個。”
【……不清楚。我是零。】
“……”宋元晟默了一會，“好吧，那我能叫你三二嗎？”
【我的聲音聽起來像三十二歲？】
“……不是，我對年齡的界定不是很清晰。你的聲音聽起來比十六大，我叫你三二不行嗎？”
【零。】
這個系統高冷又直接。
“好吧，零。”
宋元晟發現自己和這個零聊了會後心情放松了不少，雖然有些莫名其妙，但确實安心了許多。
宋元晟湊到城主身邊，“城主，如今的結局是預言珠告訴你的嗎？”
城主點了點頭，“奪來的東西終歸不是自己的，不是，不是……”
“城主。”宋元晟摁了摁城主的肩膀，“那些因為預言珠消失的人在哪？你是預言珠的持有者，你真的不知道嗎？”
城主猛地擡起眼來看他，“我把珠子送你了！不是我，我不是持有者，不是！”
宋元晟：“你确實是把珠子給了我，但你還是這顆珠子的主人，否則你千方百計想要改變的結局怎麽會來得這麽快！你是不是還有什麽事沒說？”
城主臉色慘白，似乎也發現了不對，“不會的，不會的……明明下一個持有者在預示的災難出現前擁有珠子就能避免這所有的災難，我擁有的就都還會在！怎麽會！怎麽會！明明珠子已經是你的了啊……”
宋元晟被城主抓得生疼，心裏的最後一點耐心也告罄，“城主，現在再糾結這些沒有意義，你必須……不要！”
城主忽然撞牆自戕了。
宋元晟看着城主的屍體，踉跄地後退兩步。
這完全超出了他的預設。
就在他愣神的時候，他的任務面板忽然跳了出來。
[由于城主死亡，“獲得城主青睐”任務失敗。]
[隐藏任務：守護城邦失敗。]
[隐藏任務：新娘的祝福失敗。]
[隐藏任務：隊友營救失敗。]
看着一串串的“失敗”，宋元晟的心跌到了谷底。
尤其是最後一點，讓宋元晟覺得無力。
他什麽都沒來得及做就眼睜睜看着宣任消失了，就連明明他可以救的楊如畫和覃兮也……
他們從進游戲到現在，僅僅接到過兩個任務，一個是“獲得城主青睐”，一個是“失落的新娘”，之後因為游戲某些模塊運行錯誤導致時間線一下子拉到了結局，所以這些所謂的隐藏任務他們壓根不知道。
策劃是該被祭天，但應當保證游戲正常運行的那些工程師更應該被祭天！
又一條新的消息彈出來。
[檢測到當前世界即将崩潰，您可以選擇繼續游戲，繼續游戲将進入新的副本世界，新的副本世界将給您帶來全新的優質體驗，但是當前的游戲進度和數據将全面清零，您也将重新選擇組對隊友。
您也可以選擇強制登出，強制登出後所有角色數據将被銷毀，您需要重新創建角色，因為當前世界已經完全崩潰，無法繼續提供服務。此條建議不适用于沉浸式全息玩家，因為有可能會對玩家造成無法挽回的傷害，請謹慎選擇。
給您帶來了困擾，我們很抱歉。如果您有任何問題都可以進行反饋，祝您游戲愉快。]
愉快個屁。
宋元晟看着再次靜止的世界忽然有些做不了決定。
現在宣任的情況不明，楊如畫和覃兮在世界完全崩潰前選擇了強制退出也不知道是真的成功了還是和宣任遇到了一樣的情況。
這樣讓他怎麽選！
他提着一口氣，再次試着去打開那個早就失靈了的組隊面板。
這個時候組隊面板能打開了，顏真的ID後顯示“已棄權”，楊如畫和覃兮的ID後顯示“棄權失敗正在重連”，宣任的ID後顯示的卻是“掉線已鏈接，等待匹配”。
這都是什麽意思？
宋元晟覺得自己好像抓到了什麽卻又什麽思路都沒有。
【賭一把。】
“賭什麽？賭我隊友的命嗎！”宋元晟咬牙反駁。
【沒時間了，要麽賭，要麽全部一起玩完。】
此時，選擇倒計時跳了出來。
【信我。】
宋元晟視死如歸地閉了閉眼。
“那就信你一回。”
他摁下了“繼續”鍵後，當前世界在一瞬間崩潰成了無數碎片。
昏過去的那一瞬間，宋元晟在心裏對着零大罵了一聲——
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