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那小郎君,正是女扮男裝的樂平長公主,不只是梁九玉認識她,多爾衮和劉三兒都認識,看見她自然是要行禮的。

“不必多禮,你這是要去哪兒”樂平不動聲色掙開梁九玉的手,笑着問。

她可還記得兄長跟她說梁九玉喜歡小娘子呢。

梁九玉依然笑得很燦爛: “能再次看到如此絕色無雙的小郎君,我哪兒都不去,當然是去陪你喝花酒呀!”

說完不等樂平回答,她扭頭跟檀香吩咐: “你不是說四海樓的鍋子是一絕你去問問能否讓人送到莳花館去,我先走了哈!”

多爾衮看着梁九玉幾乎是爬上樂平長公主的馬車,眼神中帶上了幾分好笑又無語的表情。

她這到底是有多怕見到大玉兒,有自己在,總不能讓她被點了天燈就是。

一上馬車,樂平就離梁九玉遠遠的,素日裏總漫不經心的丹鳳眼瞪得圓溜溜的: “我跟你說,不許打我的主意,我可是要有驸馬的公主了。”

梁九玉: “……”她想了好半天才記起來,在崇祯帝那裏,她還是個蕾絲邊呢。

“公主放心,強扭的瓜不甜,九玉都是靠自己的人格魅力征服小姐姐的。”梁九玉拍着胸脯道, “對了,你可準備了男裝我這打扮去莳花館也不合适啊。”

多爾衮在馬車外聽着二人這對話,仔細品了品,人格魅力嗎怪不得這小丫頭如此可愛又會講話。

如此看來,她不光喜歡男子,還喜歡好看的姑娘越想多爾衮心裏越不是滋味兒。

樂平顯然也品出了梁九玉的‘人格魅力’,所以帶着梁九玉去衣裳鋪子換了身男裝,到進莳花館為止,她都堅決不肯跟梁九玉說一句話。

進門後,捏着紙扇故作風流的梁九玉見葉君羨正陪着崇祯帝,眼神不自覺就亮起來, ‘刷’一聲就打開了紙扇。

“葉哥哥也在啊咱們真是有緣分。”

多爾衮站在一旁,直想一刀劈了那扇子,這換了身男裝,她就還真跟只雄孔雀一樣,看見人就想開屏。

葉君羨: “……”他只有一個問題,這大冷的天兒還拿着扇子,她不冷嗎

朱由檢忍不住笑出聲兒來: “怎麽,你只瞧見了葉哥哥,朕……我這麽大的人坐在這兒,你就沒看見”

梁九玉捏着扇子楞了一下,叫什麽

“嗯……朱哥”疊字叫法自然只能給帥哥,朱由檢長得不難看,可不是她喜歡的類型,只是這稱呼一出來怪怪的,總感覺是穿進了西游記裏。

樂平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這丫頭确實有意思,讓人很難不喜歡她,因為知道梁九玉和葉君羨的關系,她也沒別的心思。

朱由檢聽見這稱呼也很黑線,他哭笑不得地讓梁九玉和多爾衮坐下。

“喚我慎之兄便是。”他表字慎之,是為了提醒自己一言一行都要謹慎。

梁九玉從善如流坐在葉君羨旁邊: “慎之兄年底不應該很忙嗎怎麽有空來……喝花酒呢”

朱由檢笑容淡了幾分: “不管做什麽都需得勞逸結合,我自然也需要休息。”

實際上山東和太原那邊的戰事頻繁,偏偏南方還又發大水,朝中大臣只會推诿責任,還有人要他下罪己诏,烏煙瘴氣讓他憋悶的厲害,這才帶着葉君羨出來松緩一下。

只葉君羨在軍事上是把好手,出來游玩兒卻沒甚新意,還是樂平因葉君羨在,非要跟着,還提起梁九玉來,他這才叫樂平把人喚過來。

多爾衮坐在末位,不動聲色瞧見朱由檢眼神中的陰霾,眼神了然。

朱大典率大軍抵達德州,還未來得及誅殺陳有時,便中了萊州降金大将孔有德的埋伏,損失兵力近兩成,這事兒朝中一直在議論紛紛。

“上次跟你喝酒,我走得早,咱們沒能喝個痛快,今日怎麽也得不醉不休才是。”朱由檢不願意多想朝中事體,笑着舉起杯來道。

梁九玉笑語晏晏: “慎之兄海量,小弟熒熒之光怎敢與皓月争光輝呢,咱們還是來玩點兒有意思的如何”

多爾衮正想到那日她喝多了以後那讓人心醉的嬌憨模樣,聽見她這話,心裏就升起幾分不好的預感來。

果然,梁九玉腳往凳子上一踹,響指一打: “來人吶,叫姑娘們上來!”

葉君羨和多爾衮等人都穿着飛魚服來的,媽媽自然不敢怠慢了,很快館內最漂亮的姑娘們便魚貫而入。

“咱們來擊鼓傳花如何姑娘們負責擊鼓,咱們負責傳花,被點到的人得喝三杯或者表演個節目。”梁九玉也不敢整太現代的東西,大玉兒可就在京城呢,萬一叫她知道,自己這馬甲就捂不住了。

實際上這會兒得到檀香回禀後,大玉兒正饒有興致斜靠在四海樓頂層雅間的榻上。

“我聽說,莳花館專出美人兒,小玉兒這喜歡漂亮東西的習慣倒是還沒變。”她輕笑出聲,随即站起身來, “那走吧,公子我也去見識見識這莳花館的美人們。”

正好崇祯帝在,她也探探崇祯帝的底兒。

大玉兒的易容術出神入化,不像梁九玉和樂平這種業餘選手,讓人一眼就能看出是胭脂虎。

她雖然漂亮,五官卻多了幾分淩厲,再靠化妝技術獎眉眼描繪粗犷些,腳下墊高,走動間行雲流水,哪怕叫熟悉的人看了,一晃眼也會覺得是個俊俏郎君,絕認不住這是個女子。

所以聽她說要去,同樣易容裝扮的紅花一點沒覺得奇怪,主子走南闖北,什麽樣的秦樓楚館沒去過呢,眼下也不算什麽。

倒是檀香要讓四海樓的人将鍋子送去莳花館,還有功夫在後頭瞎尋思,這真是姐妹兩個,怎麽都喜歡往妓館跑呢

等大玉兒到莳花館的時候,梁九玉和朱由檢并着樂平已經喝嗨了,擊鼓傳花的姑娘們都只跪坐在一旁伺候倒酒,只有葉君羨和多爾衮頭疼的厲害。

葉君羨被樂平長公主扒拉着胳膊,面色僵硬耳根子赤紅,只能不動聲色把樂平的酒杯給換成蜜水。

梁九玉早就看出這兩個人之間的暧-昧了,她心裏酸得想咬小手絹,可如今這打扮沒有小手絹可以咬,她随便撈了只胳膊過來。

多爾衮見她把自己的袖子都快啃濕了,額頭已經開始蹦着跳,偏偏這種場合,個個兒身份都比他高,他還什麽都說不得,只能暗地裏用巧勁不讓梁九玉多喝酒。

“周大人,你不懂,我心裏苦啊!”梁九玉使勁兒扒拉開多爾衮擋着她酒壺的手,那語氣悲傷得跟死了爹似的。

多爾衮不但不懂,他還生氣,不就是葉君羨馬上要尚公主嗎也值得她借酒消愁,這鐵定不是小玉兒,小玉兒才不會看別人比他重要。

話又說回來,若是小玉兒,他估計也不會願意娶,多爾衮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中,清楚梁九玉身份肯定有異,可他竟是一點都不想讓人知道了。

越是這樣,他越是心裏酸得厲害,不肯給梁九玉酒壺的同時,自己沒忍住多喝了幾杯。

朱由檢也喝得不少,沒有沈靖良在,旁邊伺候的小太監都快哭了也不敢攔着,他搖頭晃腦看着梁九玉苦着臉,忍不住笑出聲來——

“九玉為何心裏苦啊”

梁九玉跟甩撥浪鼓一樣把腦袋甩到朱由檢那邊,沖着他……的酒壺撲過去。

“不能睡,不如醉,做人不能活太累,朱哥說是不是”她踉跄着拿酒杯跟朱由檢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我喜歡的人不喜歡我,喜歡我的人我不喜歡,這不是天下最苦的事情嗎當浮一大白!”

朱由檢誤以為梁九玉看是的樂平,差點一口酒嗆進喉管裏,咳嗽得驚天動地。

“咳咳咳……樂平很快就要跟君羨成婚了,他們兩個青梅竹馬,你可別瞎想。”

梁九玉又往嘴裏灌了杯酒,仰天悲傷: “我知道——愛總是這麽不由人,有緣無分啊!”

朱由檢喝了口酒水,心裏想着,可拉倒吧,你倆啥時候有緣了你要是跟樂平有緣,我父皇都能從棺材板底下跳起來。

大玉兒便是這時進了門。

梁九玉正好看見她那魅惑衆生的笑容,立馬噌得站起身來,心裏不苦了,人也不暈了,腿上也有勁兒了。

媽媽,閨女又給你找到一個女婿,上一個也就那樣吧,這一個——絕色無雙!

“诶伊钰小兄弟,你何時回京的”朱由檢也看見了大玉兒,驚喜地站起身問道。

梁九玉立馬跟面條一樣,軟軟滑坐在自己座位上,若不是多爾衮不動聲色攬住她的腰肢,她估計能出溜案幾底下去。

伊通一,一钰不就是大玉兒嗎《玉傾天下》裏講得很清楚啊,她好不容易梅開二度,怎麽又所遇非人呢!

嗯好像有哪裏不對。

“剛回來,馬上就過年了,回來陪兄妹過節。”大玉兒壓低聲線,低醇略沙啞的聲音一點都沒有女氣。

梁九玉恍惚間有些疑惑,難不成是她認錯人了大玉兒不是個國色天香的大美人嗎眼前這明明是個溫潤公子。

朱由檢跟葉君羨和梁九玉等人介紹了大玉兒以後,大家重新坐下,讓人收拾了雜亂的東西,才不由得好奇——

“上次怎得沒聽你說你兄妹還在京城若早知道,該早見見才是。”

大玉兒笑得大氣,眼神掃過梁九玉和多爾衮鐵在一起的姿勢,多了幾分玩味: “我只有一位親妹,她因喜歡至交家的兄長,前陣子剛追着這位兄長偷跑來京城老宅,我此番回京,也是為了帶她回蘇州,好安家中二老的心。”

梁九玉偷偷轉頭跟多爾衮對上眼神,看見多爾衮眼神中的戲谑,她只想變成蚊子從窗戶裏飛出去,這就是大玉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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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文中歷史事件查詢自歷史事件網站。

明天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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