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

外頭是一片寬闊的圓形場地,一眼望過去,就能見許多狀似輕紗的地方,有紅有綠,還有杏色,襯得廳裏格外的奢靡,幾乎每道紗後頭都有人影攢動。

而正中央是一個非常大的紅色舞池,池中數名有穿着蠻夷服飾,帶着面紗的女子,從眼窩便能看出,絕非中原女子。

淺漫風情,自舞臺中央窈窕晃動,似隐若現的白皙腰肢,被擋在了每個簾子的後頭。

沒有人擡起簾子去看,可隔着紗,映得人眼珠子發紅發綠,這種隐晦的肆無忌憚便更是銷魂。

多爾衮的手從身後慢慢纏上梁九玉的肩膀,耳邊是帶着清淺酒香的熱氣。

“這花兒,你還滿意嗎”

梁九玉扭過頭仔細瞧着他,瞧他到底有多不要臉,有多沒自覺,難不成是有性別障礙不成

梁九玉瞅着金玉滿堂的廳裏那無邊的美色,尋思了一會兒,覺得話不能說的太直白。

實在是這樣的場合,這樣的姿勢,梁九玉覺得任何一個死法都不是自己想要的那種。

所以她很是放緩了姿态,身體都柔軟了不少,伸手捏着床緣上的酒杯,淺淺嘗了一口,梅子酒,帶着點酸甜的辣味兒。

“爺”她一出口也是帶着點子酸甜,直叫多爾衮又滾滾的激動起來。

随即他聽見小丫頭軟着嗓子問: “剛才的問題,難道不是該我問爺嗎還是你不喜歡花兒”

多爾衮沒明白她什麽意思。

梁九玉很善解人意: “爺你瞧,她們的腰,多細多軟。”

沒有你的細軟。

“您瞧瞧看,他們的膚色多麽的白皙透亮。”

比不上你的嬌嫩白潤。

“您瞧着她們就沒有一點點想法”梁九玉擡起頭,眸中帶着被酒色浸潤過後的亮光,亮光中還有越來越燦爛的笑意, “還是說,您好男風,跟我有同好呀,哈哈哈哈……”

梁九玉笑話多爾衮的同時,終于忍不住掰開他的手,艱難地翻滾到床角,逃下床榻。

鬼才要跟這個腰軟狗躺在床上看豔舞,把清白看沒了可咋整當然是見好就收,嘲笑完就撤啊,讓這只泰迪日勺子去吧!

多爾衮不疾不徐看着梁九玉爬下床,整理好衣服,提着靴子就往外跑,結果走到門邊,拉了拉門,紋絲未動。

“忘了告訴你,秋苑的規矩是,一場歌舞一場停,舞未歇,人不出。”多爾衮枕着手輕聲道, “你是要自己過來,還是我過去抓你。”

梁九玉: “……”現在認錯還來來得及嗎

多爾衮好整以暇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 “過來,爺不動你,爺就跟你……好好喝幾杯花酒。”

梁九玉呸了一聲,她才不信,這男人哪一次老老實實過。

她目光轉向了窗戶,結果窗戶也是關的嚴嚴實實,她人被抓了回去,沒多久床上就響起了哼哼唧唧的聲音。

“你不是說,不動我嗎”梁九玉臉上帶着緋紅色推他。

也不知道是自己動靜太大,還是外頭慢慢跟着響起了動靜,反正低吟聲不絕于耳,只叫人熱得恨不能把衣裳全脫了。

實際上即便是她不想,脫得也差不多了,她感覺自己身上漏的肉比廳裏正跟蛇一樣纏繞着身子舞動的花兒們還要多,她死死捏着自己的肚兜不肯撒手,哪怕上頭已經濕了一片。

他們這邊床紗是紅色的,可多爾衮眼神中發綠,他聲音還是很平靜的,蓋住了不知道多少火氣。

“以後還喝花酒嗎”

“唔……不喝了,你別拽我衣裳。”

“以後還看別的男人嗎”

“這個……啊,疼死了你個混蛋!不看了不看了!”

“要嫁給爺嗎”

梁九玉閉着眼睛止不住的輕喘,身上被這男人搓得,她也不知道是什麽火在身體裏亂竄,她在想跟這個男人同歸于盡的可能性。

這個狗,就是有本事,氣得她連死都不怕了。

“你說,都這樣了,你還想嫁給誰還是爺要你的身子,你才肯嫁”多爾衮覺得身上疼得實在厲害,這叫他忍不住說話更直白了些,他恨不能梁九玉趕緊點頭,好叫他能別這麽難受。

梁九玉猛地睜開眼,眼神裏是從未有過的冷笑: “你大可以試試,我就當被狗咬了一口,若是你敢不做人,以前小玉兒有多想嫁給你,我以後就會多想殺了你。”

“這麽絕對”多爾衮心頭一震,停住動作,貼在她唇上問。

梁九玉眼睛眨都沒眨: “不共戴天,你自己想。”

多爾衮嘆了口氣,跌倒在她脖頸兒裏: “你折磨死我算了。”

梁九玉被壓得喘不過氣,恨不能他趕緊去死。

“好了,咱們好好說說話,爺可能過段時日就要走了。”多爾衮無奈的翻身躺下,替梁九玉蓋好被子,連被子一起抱在懷裏。

梁九玉皺眉: “去哪兒”

“去我早就該去的地方。”多爾衮捏着她的耳垂輕聲道, “我只是舍不得你,也不放心你。”

梁九玉歪頭,既然剛才都說的那麽明白了,她也不介意更心狠一些。

“可是我都跟你說很的清楚了,我不喜歡你了。”

多爾衮點點頭,也認真看着她: “可你早晚要嫁人,沒人比爺更合适你,以後可以換爺來喜歡你。”

見梁九玉要拒絕,他直接來了個深吻,直到她又氣喘籲籲,自己也緊繃得快要炸掉才松開。

“爺不是開玩笑,你總得給爺個機會,即便最後你不喜歡,爺也認了。你就這麽拒絕爺,就像你自己說的,反倒是讓爺放不下。”

梁九玉眼中水光潋滟,她想了想,點點頭: “行,我給你機會,但是你得保證,以後不能再随便這樣那樣。”

“哪樣”多爾衮慵懶地摸着她的臉頰道。

梁九玉啪一巴掌打到他手上: “這樣。”

多爾衮低低笑出聲來: “行,爺答應你,你剛剛答應爺的,也要做到,若是你做不到……爺就把你囚在身邊,讓你哪兒都去不了。”

梁九玉撇了撇嘴,她穿得不是戰亂劇本嗎怎麽還有人主動要添加狗血劇情呢。

“聽到了嗎”多爾衮捏着她的下巴問。

梁九玉不甘心地點點頭: “聽到了,放開你的爪子。”

多爾衮從善如流離她遠一點,舉起酒杯: “喝酒。”

兩個人便就着絲竹靡靡,還有是不是不太正常的一些暧-昧動靜,尴尬又複雜地喝了一壺酒。

回去的路上,多爾衮果然說到做到,沒有再對她動手動腳,臨近回去督主府之前,梁九玉這才問:

“你什麽時候要離開啊”

多爾衮閉着眼睛: “怎麽,你是盼着爺走,還是舍不得”

當然是盼着你趕緊滾,可梁九玉沒說話,這話怎麽說都不太讓人相信。

“過了年吧,不着急,爺還要等個消息。”多爾衮沒繼續多說,這般回答後,就送梁九玉回到了督主府。

梁九玉白白吃了頓好的,又白白被吃了頓豆腐,她總覺得多爾衮有些不大正常,既然多爾衮不肯多說,她便明裏暗裏跟檀香打探。

檀香無奈: “小姐,奴婢就是管着商鋪的事兒,其他的都是十四爺管着,別說奴婢不知道,就是知道,沒有命令,奴婢也不敢跟您說啊。”

“那你就沒接到任何新的命令我就這麽一直住在督主府裏嗎”梁九玉有些好奇。

雖說背靠魏公公好乘涼,她也不着急,但是她心裏總是不那麽踏實。

“小姐放心,奴婢會一直陪着您的。”檀香見爾雅端着東西進來,沒有多說,只一句話安慰道。

很快就到了年根兒底下,外地農民軍戰事四起,伊陽和四川相繼被攻破,河南也落入了農民軍手中,保定和山西八百裏告急,宮裏好些人都心中驚惶,只怕那些泥腿子不日便打進京城裏來。

只是京城的老百姓并不知道這些事兒,年的氛圍還是越來越重,往日裏便熱鬧,過年就更是熱鬧得出奇。

梁九玉都沒忍住,聽了爾雅和田寶根的形容,帶着他們姐弟倆還有保護他們的太監,一起去外頭趕了廟會,還去紅螺寺求了姻緣。

田寶根兒一個才六歲的孩子,為了不知道多少年以後的媳婦兒,像模像樣給菩薩磕頭,給梁九玉笑得夠嗆。

只是年到底會過完,就像太平盛世的假象終究會打破一樣。

四川總兵陳江,河南巡撫元默率領重兵,配合保定,河南,山西諸路大軍圍剿農民軍,逼得農民軍一路退敗,渡漢水攻入湖廣,正式隔江進入膠着期。[注]

葉君羨重新被啓用,帶領錦衣衛南下四處支援,無數貪官被牽扯其中,而魏忠賢則負責替葉君羨鎮守後方,來一個殺一個,倒是鎮住了不少心有他思的舊族。

時至崇祯七年三月,各處局勢都安穩了下來,可最讓崇祯帝和葉君羨擔心的事情發生了。

四月,山西和山西大旱,農民軍死而複生,自湖廣,漢南返回山西,許多支部隊湊在一起,拼湊成了一支數量叫大明心驚的大軍。[注]

多爾衮便在這時,又一次夜入香閨,跟梁九玉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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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查詢自歷史事件網站。

多爾衮:給爺機會了,你還能跑得了嗎

梁九玉:快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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