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顧兒之鬧鬼

顧兒之鬧鬼

“任雨娘,你這欺師滅祖的,不怕給你來個背叛師門之罪啊?”望着任雨娘一襲輕飄飄的淡綠色道袍裝,小貓忍不住挖苦起來。

“若我師父知道此乃無奈之舉,定會饒恕我的。”雨娘大搖大擺地走在大街上,臉上毫無愧疚之色。

“真的是無奈之舉嗎?”小貓繼續冷嘲熱諷道,“想必你是為了與那個小白臉親近,佯裝百般無奈地做出妥協的吧。”

對于小貓的一路刁難,雨娘不以為然,誰讓她那麽巧就在上次來陽間時看到了不該看到的呢。她選擇沉默不語,繼續走自己的路。

可小貓似乎不打算放過她,繼續叨叨了起來,“一個是捉鬼的道士,一個助鬼的道姑,明明是要做敵人的,可你偏偏要把他當心上人,真是想不明白。”小貓随即搖了搖頭,“他是紫雲門的弟子,你應該恨他才是啊。”

“你別亂說,他幫過我多次,沒必要恨他。”雨娘終于開了口。

“啊!也不知道他那刁蠻任性的小師妹有沒有一起來,若遇到她,定會将我們的真實身份洩漏出來,那鄭伯府我們還能呆的下去嗎?”

“我确認過,此次玄真獨自前來,身邊并無同門陪伴。”雨娘淡然地道。

“那就行。”小貓瞟了一眼雨娘,忍不住挖苦道,“別說啊,這身打扮還挺适合你的。”

雨娘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悶不作聲地加快了步伐。

小貓最看不慣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覺得他們虛僞、自大、而且還以捉鬼捉妖為己任。作為天下第一大門派的紫雲門,小貓自然也是十分讨厭的,包括那些整日裝模作樣的門派弟子。

比如,見到玄真假模假樣地站在鄭伯府門口等着雨娘,小貓就覺得他極其虛僞,見到之後,不禁嗤之以鼻。

玄真見她們走來,笑臉相迎,溫柔地道:“你們來了。”

在堂堂紫雲門弟子的陪同下,進入鄭伯府自然是暢通無阻,小貓還發現,府裏的下人看到他們還要行禮呢。這一下,小貓可有些飄飄然了,走起路來大搖大擺的,這狐假虎威的滋味,其實還蠻好的。

走了約一兩個院子的距離,一五十歲左右的男子迎面而來,他在肥胖的臉頰上擠出了獻媚的笑容,十分讨要地朝着玄真拱手道:“道長您回來了。”他随即掃了雨娘和小貓一眼,“想必這兩位就是您今早提起的兩位仙姑吧。”

聽到仙姑二字,小貓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雨娘見她失禮,用肘怼了他一下。

玄真仍舊是一副溫文爾雅的虛僞模樣,他帶着謙遜的語氣道:“這兩位是我的師妹。”

雨娘和小貓随即向男子行了個禮。

那男子原來是這府邸的管家,是在此迎接外出歸來的玄真的,接下來的路便由他引路。

小貓湊到雨娘耳邊,低聲問道:“小白臉到底有沒有住在這裏啊,為何要讓管家引路?”

“并非玄真不認路,只是我倆初次入府,這是人家的待客之道。”雨娘的聲音壓低聲音回道。

小貓點了點頭,只覺這是多此一舉。但接下來的一段漫漫長路她可就不這麽認為了,在諾大的鄭伯府裏,确實需要一位像管家這樣的向導來引路。

他們先經過的是一條彎彎繞繞的長廊,長廊的兩邊則是花草樹木,中間還會經過一灘池水,水中還有顏色鮮麗的魚群在游動。雖說是游走于陰陽兩界的小貓,雖說她有許多景色是見怪不怪,但今日眼前出現的景色,她還是忍不住在心中感嘆,這是多少老百姓的血汗堆積起來的呀!

當走廊快要到盡頭時,管家找了個拐彎處領着大夥兒下了地,再經過一段寬敞的庭院後,來到了一處小小的四合院。

“這裏便是廂房,兩位仙姑可以住在這裏。”管家殷勤地道。

“有勞木管家了。”玄真行李道。

“哪裏哪裏。”木管家很是客氣,他看了看夕陽的餘晖,轉頭道,“這快到晚膳時分了,想必各位都餓了,我這就叫廚房端些飯菜過來。不過,那玄真道長是與兩位仙姑一起享用呢,還是照常送到道長的廂房呢?”

“一起吧。”小貓剛要開口,被玄真捷足先登了。

道家不禁葷腥,鄭伯府也頗為大方,大魚大肉擺滿了餐桌,弄得小貓都不知該先用筷子夾哪道菜了。自她死後,大部分時間都在那寸草不生的黃泉度過,吃食可謂是一言難盡,好不容易跟着雨娘來到這陽間,只因雨娘囊中幾個碎銀子主要用于收買線索,故餘下的錢也只夠買鞋饅頭和稀粥來對付。如今看到這一桌豐盛的佳肴,小貓激動得幾乎要蹦出淚水來。

一旁的雨娘和玄真似乎對眼前的美食毫無欲望,只顧着聊起了天。

“據我這幾日的觀察,府中之鬼,并非尋常,屬實難找其真身。”玄真面露難色。

“我第一次進府時也覺得奇怪,明明府中彌漫着鬼魂的氣息,卻無濃淡之分,每個地方都是一樣的。”雨娘繼續道,“這一次的鬼,恐怕要從其他地方着手查詢。”

“哦?”玄真瞪圓了他那雙漆黑幽深的雙眼,“此話怎講?”

“鄭伯作為一介凡人,他是如何知道這府邸鬧鬼的?那鬼具體有怎樣的特征?我們可以以此為切入點,或許可以知道具體是什麽樣的鬼。”

雖說雨娘和玄真對鬼比對人更了解,但這大千世界的鬼千奇百怪、種類繁多,哪裏是他們兩個年輕人可掌握的呀。即便是紫雲門這種在捉鬼方面天下第一的大門派,其見識也局限在門徒捉獲成功的事例之內,僅此而已。

“沒錯。”玄真點了點頭,“據世子爺所言,每到月圓之夜,這府中便會響起撫琴的聲音,樂聲凄涼無比,讓聽者有種痛不欲生之感。”

“哦?”

“鄭伯雖請來過幾位道士施法,但卻毫無效果,沒到月圓之夜,那琴聲仍舊悠揚飄落府邸各處。鄭伯無奈,便給我師父寫了封求救的信,只不過在寫完那封信之後的第一個月圓之夜,他聽過樂聲後,就一病不起了。”

“除了鄭伯,可還有其他人因此而病倒?”雨娘問道。

“據我所知,只鄭伯一人。”玄真繼續道,“世子爺擔心這樣下去會要了鄭伯的性命,便将他送到了別處修養。”

雨娘做了個認真思考狀,小貓在一旁看得連連嘆氣。她們來此地的目的并非什麽捉鬼捉妖,而是為了找到鄭二公子,打聽童橋的下落,可如今見雨娘這人真的模樣,想必捉不到鬼就不肯罷休了。小貓開始有些擔心,若真捉到了那只鬼,雨娘和玄真會不會為鬼的去留問題而争執起來,最終不歡而散呢?畢竟,上一次見到他們就是那般場景,只是小貓沒有預料到此二人再次相遇并未産生嫌隙,就好像上次的争鬥并未發生過一樣。

“雨娘,這樣的鬼,你之前可曾聽說?”見雨娘一直沉默,玄真忍不住問了句。

“聞所未聞。”雨娘搖了搖頭,“不過,那鬼似乎只會在月圓之夜出現。”

“我也是這麽想的。”玄真皺了皺眉,“入府後,我在府邸各處查詢,确實沒有見到鬼的痕跡,想必是因那鬼只在月圓之夜出現的緣故。”

雨娘掐指算了算,道:“離十五月圓之夜還有五天,看來,五天後的月圓之夜我們要好好把握了。”

“嗯。”玄真同意地點了點頭。

雨娘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麽,擡頭朝着玄真問道:“你方才說這幾日在府邸各處查詢,你是否确定府中的每個角落你都搜了個遍?”

被雨娘這麽一問,玄真露出了十分尴尬的笑容,回道:“鄭伯府畢竟是大戶人家,有些地方還是不便外人進入的。”

“那你怎麽敢肯定那鬼不會躲藏在你不便進入的地方?”小貓插嘴問道。

只見玄真從衣袖內拿出了一個八卦盤,答道:“我不便進入的地方,都會讓其他人拿着這八卦盤在裏面的每個角落都照一照,結果沒有發現任何的異樣。”

那八卦盤小貓也認得,若非自己身上的護形沙,那八卦盤肯定亮了。不知是因為看到了鬼的克星八卦盤,還是因為自己本來就對玄真存有偏見,小貓只覺不吐不快,她帶着輕蔑的語氣問道:“你怎知那些人就是可靠的,或許他們騙了你,而你卻被蒙在鼓裏呢。”

“小貓!”雨娘在一旁提醒道。

玄真不是禮節的微微一笑,回道:“既然主人不允許我進入,自然也有他的一番道理,我又何必硬闖呢。在這說,我既然将八卦盤拿給對方用,就應該相信對方給予的回應,不然,又何必給他呢?”

玄真念經一般的說辭,着實令小貓渾身不自在,不過她發現,自己竟然沒有可以反駁的理由,最後也只能哼了一聲。

雨娘所在意的似乎與小貓不同,只聞她向玄真問道:“你可還記得,哪些地方他們不曾讓你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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