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屠宰場
第12章 屠宰場
袁濤被她忽然大叫吓了一跳，下意識閉嘴了。
宋丹楓的情緒一直很乖張，但也沒有這樣憤恨過，她有些愣愣的問：“趙銳青，你不是和我說是李祁拉你走的嗎？是她不想給我開窗戶的嗎？”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怕你······”趙銳青一時不知如何回答，只能結結巴巴的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你他媽瘋了！竟然是你！”宋丹楓大笑起來，“我也瘋了！我她媽把你真的當朋友，你就這麽對我！你還記得以前你進醫院只有我一個人去看你嗎？你還記得你被你爸抽得渾身都是傷趕出家門，是我給錢給你的！你還記得，我是怎麽對你的！！！”
趙銳青也受不了，反吼回去，“夠了！我只想活下去！我有錯嗎？”
“對！你沒錯！你就是要用我的命來換你活下去！你沒錯！！！”宋丹楓再也受不了，說着說着哭了出來，她一邊哽咽，一邊咬牙切齒的怒道：“你們全都去死吧！”
“我又沒招惹你！你咒我幹什麽？你咒就去咒趙銳青和袁濤啊！他們一個要殺你，一個殺了李祁！”魯翰東冷笑着說道。
袁濤立即說：“不是我殺的！魯翰東！我明明聽到是你叫走了李祁！是你喊她陪你去衛生間的！”
“你說什麽？！”魯翰東也是一愣，“我什麽時候喊她去衛生間了？”
趙銳青一肚子火氣沒處撒，立即轉向魯翰東，“是你？！”
“不是！我沒有叫她！趙銳青你他媽的瘋了！在這裏和我扯皮？”魯翰東強裝鎮定。
“我明明聽到了是你！”袁濤咬牙，“就是你！”
“你不要血口噴人！我根本不可能叫一個女的陪我去衛生間！我瘋了！？”
趙銳青根本不聽解釋，揚起拳頭又要打魯翰東，但魯翰東不是袁濤那樣小胳膊小腿，閃身躲過去後，直接一腳踹開了趙銳青。
趙銳青被踢得往後一仰倒在了地上，發出了好大的響聲，更是憤怒道：“魯翰東！我要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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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醒聽着，微微笑起來，只覺得他們三個這場架打得酣暢淋漓。
自己也神清氣爽。
不過，意外的出現了很多線索。
袁濤是聽到過那天有人叫走了李祁。
李祁和宋丹楓之間的矛盾，也是趙銳青引起的。
有意思。
孟醒兀自抱臂笑起來。
四個人打得不可開交，不過很明顯有些人已經起了殺心。
最後以兩敗俱傷高中，各自回到自己的地盤休息。
太餓了，也太累了。
即便再仇恨彼此，也是只能罷手。
這一次，袁濤走到了孟醒身邊坐下，象征着玩家們的陣營已經開始變化。
明藏在黑暗中凝視着孟醒，第一次覺得他如此危險。
剛剛的一系列指責和引導并不是有意為之，而是無意識的惡，他天生如此，不會像他那樣隐晦地操縱事情發生。
很可怕，很危險。
但詭異的是，明藏只覺得孟醒同時也充滿了魅力。
如此迷人。
“袁濤，你說你聽到魯翰東喊李祁是怎麽一回事？”孟醒似乎是無意間提起這事。
袁濤想了想，用他們只能聽到的聲音說：“我确實聽到了，因為睡太多了，我睡不着，就閉着眼睛想事情，我正好聽到了魯翰東喊李祁去衛生間，本來李祁不想去，說她喊趙銳青起來和他去，但是魯翰東突然發脾氣，李祁沒辦法就跟他去了，但是後來他們去的太久了，我沒當回事，就睡着了，我以為李祁他們回來過了……後來，就是大家發現李祁死了的事。”
孟醒想了想，“魯翰東怎麽發脾氣不讓李祁叫趙銳青呢？”
“他好像說不準喊！”
孟醒沉吟片刻，“為什麽事發後，你不馬上指認魯翰東？”
“我……”袁濤躊躇，猶豫了好久，“我怕他會殺了我，我不敢說。”
明藏冷笑一聲。
說謊！
孟醒當然也知道袁濤說謊了，他是最接近真相的，雖然看不見那個人喊走李祁的人的模樣，但是他一定會下意識的自己判斷出來，那個人是誰。
袁濤本來不想多事，甚至就是故意隐瞞，他知道喊走李祁的人是冒充魯翰東的，他面對面接觸過那個多出來的人。
他知道是那個人喊走了李祁。
但是為了讓他們互相仇恨，擺脫嫌疑，他才選擇現在這個時刻故意說了出來。
孟醒一眼就看出來，袁濤是典型受到邊緣化後，精神慢慢扭曲變形，想要努力證明自己在團體中的地位。
同時，也想報複這個團體。
“你能和我說說你們的事嗎？”孟醒又問，語氣很随和，“我還是想找出來兇手。”
袁濤頓了頓，“你是想知道我們更多的事，對嗎？”
“當然。”
“我和他們其實不是很熟悉，我只知道趙銳青家很有錢，父母好像是演員，魯翰東就是因為這個，才和他玩，好像魯翰東挺想進演藝圈的，其他我就不太清楚了。”
“不對。”忽然有女聲淡淡的插進來。
宋丹楓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挪到他們這邊來了。
她聲音出奇的平靜。
明藏總覺得她有一種無所吊胃，大家一起死的無欲無求狀态。
很有意思。
孟醒更平靜的接話，問：“哪裏不對？”
“趙銳青爸媽是戲劇演員，他爸後來做了制片人，不常在家，現在父母感情破裂，在打離婚官司。”宋丹楓說，“魯翰東只是···以前喜歡拜高踩低，跟着趙銳青混，不過，确實沖着他爸去的。”
說着，她冷笑一聲，“普通又自信，還真的當自己那張醜臉能火，就算出道也是鬼畜圈素材。”
孟醒揚眉，問：“你呢？”
“我媽和趙銳青媽媽是同事，以前家就住一個小區裏，比較熟，我是單親家庭，沒有朋友。”
“也就是說你媽媽也是戲劇演員？”孟醒一針見血。
“對。”
一陣沉默過後，孟醒又轉頭問袁濤，“袁濤，你呢？”
“我···我不是兇手啊。”
“我知道，你畢竟持有兇器啊，而且我說的是真話，李祁的屍體被人破壞了，而且是用刀刃。”
袁濤急了，解釋說：“但是···但是，我真的沒有殺人，這只是我自保的刀，我···我真的沒···”
孟醒摸到袁濤的胳膊，順着他上臂輕輕拍了拍他肩膀，“我知道，但是凡事講究證據，即便我相信你沒有殺人。”
“好吧···”袁濤稍微平複了一些，“我家裏沒什麽大不了，很窮，是四川大山裏的，我爸媽都是農民，好不容易供出來我上大學，我只想好好讀完本科去找工作，我也沒有才藝，和大家都不熟。”
孟醒收回手，輕輕在自己的指尖嗅了嗅，有一股若有若無的腐臭味和血腥味。
他微微笑起來，“明藏？”
“我的事，我想必大家也很清楚了。”明藏一看果然要問自己，不由嘆口氣，“相比我自己先說，不如你先來？畢竟我們對你一無所知，這位無業游民先生？”
好家夥，來針對自己了？
孟醒好整以暇，他到不急，只是笑說：“我是美籍華人，今年26歲，主修法醫學，畢業後去了精神病院工作，最近才離職，在家待業，家裏只有一個母親，嫁給了開建築公司的小老板。”
說完，他停下來等着明藏。
明藏還真沒想到孟醒這麽娓娓道來自己的家庭背景，一時愣住，随即說：“我是香港人，在大陸讀博士，學得社會學，學校在上海，家裏父母普通工薪階層。”
幾個人的家庭背景都很幹淨，沒什麽可說的。
唯一值得說的就是，魯翰東、趙銳青、宋丹楓是有戲劇演員的背景關系，和李祁的關系也錯綜複雜。
還有···
“有一件事，我覺得我需要告訴你們。”宋丹楓突然說，語氣冷靜鎮定，沒有之前故意乖張大喊的态度了，顯得格外奇怪。
“什麽事？”袁濤好好奇。
宋丹楓說：“我一直沒有吃棒棒糖。”
“你到現在現在還沒吃！！！？”
宋丹楓嘆口氣，“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剛剛發現，我藏着的棒棒糖不見了。”
袁濤第一反應問：“被人偷了？”
“應該是剛剛有人趁亂偷了我的糖，因為上一次你們說起糖的時候，我···那麽說，就有人發現我沒吃，所以···”
孟醒到是不驚訝，問：“你想說剛剛有人敲門是我們之間有人故意做的，為了偷你的糖？”
“我不知道···”
明藏覺得有一絲詭異，剛剛的敲門事件一定不是偶然發生的，但為了偷一顆糖，會做出這種事引發所有人的慌亂嗎？
這顆糖很重要。
但在這個時刻，會有人為了那顆糖，做出那種不合理又怪異的事嗎？
不···
明藏捏眉，總感覺自己似乎漏了什麽。
袁濤卻不覺得，他很清楚的聽見聲音來自房間內部，不過因為轟鳴聲而混淆了，他思考了一會，問：“也許是之前你說自己被摸了一下，那時候被偷的吧？”
明藏皺起眉頭，他忍不住往自己的口袋摸過去。
右側的大腿方形口袋是很深的一個口袋，所以他裝了幾個糖，但現在空蕩蕩的口袋裏，多出來一個有些融化了的糖。
塑料紙有些滑溜溜的感覺，可能是因為太熱了出了汗，明藏下意識的捏着了糖果，因為過于用力幾乎都捏扁了那顆已經融化了表面的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