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日神島兩日游(8)

第39章 日神島兩日游(8)

誰騙了誰,誰又騙了誰

糟糕!

“荊棘之環!”他在開始傳送時就準備起這個法術,傳送結束,法術吟唱時間也剛好結束。

光滑平整的地面上突兀地出現了一圈黑色圓環,無數條猙獰荊棘從裏面鑽出,穿刺了發現異動後聞訊趕來的守衛。

他沒有戀戰,施放完法術後就立刻轉換位置,以曲折的“之”字路徑向門口移動而去,以防自己被神像擊中。

和剛才一樣,他前腳剛離開原位,後腳他所站的位置就被從天而降的法術巨斧所劈中,在地面上留下極深的印痕,如同壕溝斷崖,石屑四處飛濺。

荊棘之環最初的法術效果已經過去,黑色的荊棘全部消失不見,地上只殘留有再也爬不起來的守衛,但這并非完全的終結。

出現過荊棘的地區都籠罩上了一層黑霧,黑霧蘊含有極強的腐蝕效果,既腐蝕軀體,也侵占力量。

更多的守衛從四面八方湧來,它們的身體雖都近似于人形,但在他看來,已經和“人”扯不上任何關系了。

對于自己使用過的這些法術,他絕不後悔,也沒時間産生任何無聊的惆悵心思。

他又補加了一個“荊棘之環”,暫時阻擋住守衛們沖鋒的速度,讓它們不得不分心去對付四處抽打、尋找獵物穿刺的荊棘。

一道銀白流光在半空橫掃而過——正好是頭與肩之間的位置。大部分守衛都在忙于對付荊棘,被沒能躲過襲來的鋒刃,污濁的藍色血液便立刻在地面上聚集了一大灘。這是季行的另一個法術的效果。

無暇去再管身後的追兵,他突然感到心悸,立刻側過身,這才險險躲過從死角處飛來的附魔箭矢。即使有法術護盾的防禦,他露在外面的皮膚仍然感覺到了痛意。

身後的箭矢成雨,頓時密集了起來,前方看守着出口的神像也積蓄好了力量,被神明的意識依附上來之後,它已經發生了徹底的改變。

轟——

接連幾道巨斧近乎是同時揮過,緊追着他的行動軌跡,也在逼迫着他向神像靠近,自動送上門來。

他已經被密集的攻擊逼迫得逃無可逃,幾乎是跑到了高大威嚴的神像腳下。

迅猛的、如同迎面拍來的浪潮一般的魔法力量在向他襲來,藍白色的光柱沖天而起,吞沒了他的身影。

季行沒有慌亂,倒不如說,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他将早已拿在手中的卷軸撕開,紅蓮一般的火焰出現在了這片空間之中,灼燒着宏偉的聖殿和神像。

神殿內,被封死的空間終于有了一點松動,與外界的隔絕不再嚴密,季行抓住機會,在身邊随意打開了一扇傳送門,沒時間再管自己會被傳送到哪裏,只希望能趁着空間再次封鎖之前逃離。

最後一道巨斧揮過,傳送門卻早已關閉,季行在最後關頭逃出生天。白光閃過,劈在了神殿的支柱上,又一陣石塊崩塌的動靜,建築已經搖搖欲墜。

運氣不太好。

神殿內部與外界是完全隔絕的,原本只能在內部進行傳送。他雖然抓住機會,将自己轉移到了外界,卻僅僅只是将自己傳送出了神殿,依舊還身處于這座被海神泰拉所控制的島嶼上。

金石交接之聲過後,季行轉身,他正站在一片潔白沙灘之上,身後不遠處就是海水,幾只上半身呈人形、但下半身像海中生物的怪物正持劍刺向他,剛才已被他周身的護盾擋過一次,但憑借護盾的強度,無法再阻擋第二次。

季行指尖彙聚起銀白色的星環,下一秒,便随着手部的動作飛出,化作數道流光,精準地穿透了持劍怪物們的眉心。

其中一只反應迅速,試圖拿劍擋住流光,但結果與它的同伴無異,不過是讓劍身随着它自己一起斷裂罷了。

那截斷裂的劍身飛出,斜插進了地面,埋在了沙礫間。

……

季行将自己的思緒從回憶中抽離,他感知到了埃爾文的接近。

自然地放下斷劍,埃爾文和他還有一些距離,不會注意到他這些不尋常的表現,但他還是繼續僞裝了下去。

裝作在沙灘邊搜集線索的樣子,季行等待着埃爾文。

在夢境中,“他”似乎是主動摸到海神泰拉的神殿之中,竊取了祂的什麽東西,因此觸怒了泰拉,冒犯到祂的權威,讓祂派出神使追殺他。

他先是逃出了神殿,随後在被泰拉所控制、相當于半個神庭的島嶼上東躲西藏了三天,才終于逃出了海島。

四處躲藏的那三天裏,他就去過埃爾文帶着他和尤利安去那個洞窟內,并且留下了記號。現在那個記號還仍留在石壁上。

逃出來以後,他以從海神那竊取的東西為基礎,創造出一個新的法術,即“泰拉巨斧”——就是他在薔薇古堡裏劈開祭壇時所用的那個。

這也解開了他的疑惑——為什麽他在使用這個法術時,總覺得這個法術有點傻,而且用多了會讓人變得暴躁易怒。

畢竟海神泰拉本身就不是什麽理智又冷靜的存在,從實際戰績來看,被他遛了三天,也确實不怎麽聰明。

現在這些信息足以證明,埃爾文口中的“上級”們想要打開的空間通道,鏈接的确實是季行夢到過的異界,那個名為埃伯辛大陸的世界。

那些人想要去獻祭的對象,自然也就是海神泰拉。不過,看這座島嶼的樣子,海神還存在的可能性極其微弱。

對于這個世界,季行也很好奇,如果風險性不大,他打算設立一個固定傳送點,以後再來這裏探索。

不過,季行并不希望埃爾文這群人能夠再過來。倒不是他自私,而是感覺謎團重重。雖然海神已經不複存在,但能讓神隕落,本身就說明了他所夢見的異界的危險性。

何況就看這些人一言不合就搞獻祭的架勢,遲早會出安全問題。

季行蹲下來,裝作一副發現線索的樣子,随便從地上撿起了一片破碎的藍紫色鱗片。

就在他蹲下的瞬間,一道充滿殺機的法術貼着他的頭皮飛過。

“我看起來很像是個很容易被下手的人嗎?”

季行無奈地站了起來,擡手讓荊棘将緊跟在後面、剛對他動過手的埃爾文綁了起來。

被身後驟然冒出的漆黑荊棘控制,埃爾文瞪大了雙眼,顯然是被吓得不輕。從志得意滿到心髒驟停只花了一秒,他臉上的表情倒是很有觀賞性。

季行感覺自己裝得并不到位,但埃爾文顯然是被忽悠瘸了,也不知道其中還有沒有尤利安的功勞。

“你們到底有什麽目的?有多少人?”

季行不緊不慢地向着埃爾文走了幾步,把握着最能給人留下深刻印象、營造出壓迫感的姿态,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我是不會……”

埃爾文的話被打斷了。

“你以為我會這麽問嗎?”

季行攤手,忽略了他憤怒的目光,直接将他禁言了。

“詢問可不是我的工作,先跟我回去吧,自然有專人負責你。”

季行将埃爾文帶回石窟內,丢在了尤利安面前:“你的活兒來了。”

“終于來了。”奶牛貓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乖巧地蹲坐在上面。他金黃色的雙眼在黑暗中發出幽幽的光,卻并不像真正的貓一樣放大瞳孔,反而變得更加尖細,不懷好意地盯着地上的人。

“讓我閱讀一下你的記憶吧?”他晃了晃黑色的尾巴,一下子撲到埃爾文面前,感受着從這人心底裏泛上來的恐懼,咧開嘴,貓臉上也露出了詭異的笑意。

埃爾文咬緊牙關,什麽也沒有說,但他的目光沒有從尤利安的身上移開片刻,他在強迫着自己對抗尤利安。

“哎,何必這樣傷害自己?”奶牛貓歪頭,表示不解,他身後的影子飛速地膨脹變大,煙霧過後,尤利安變回了人形。

“還是這樣子适合施法。”他小聲地嘀咕着,右手從胸前的衣兜裏抽出來了一根指揮棒,俯視着埃爾文,在他的頭頂上方劃出暗金色的樂譜。

“你喜歡什麽樣的音樂呢?”

尤利安在周圍走動着,鞋跟落在地上的響動很輕,但又像催命的戰鼓。他的聲音變得低緩柔和,吸引着人向他傾訴,敞開心扉,只要他有所需要,就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他。

季行站在一邊旁觀,盡管他所學習的法術分支、他所走上的道路與尤利安并不一致,但最基礎的東西都是共通的,他的知識儲備也能讓他看懂尤利安的打算。

埃爾文仍舊在抵抗,但随着尤利安撥動那些音符,奏響安魂曲般的樂章,他的精力便不再能集中,防備也在逐漸松懈。

“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

尤利安微笑着,将指揮棒的尖端抵上他的眉心,試圖從中抽取出他的記憶。

“可……可以……”

埃爾文的目光開始渙散,臉上露出做夢般的表情,從他被綁縛在身後的手心中掉下來了一個透明的圓球,落在地上,發出玻璃般的清脆響聲。

尤利安似乎還沒有發現,但季行看見了,那個圓球骨碌碌滾進了不遠處的海水池中,之後立刻碎裂開來,一滴略有些粘稠的晶藍色液體滾入海中。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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