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章
第 29 章
眼看着就要進入冬天，連着兩日裏都飄起了細碎的雪花，溫度也驟然降低了許多。
顧嶼和李音的關系也終于稍有緩和，雖然不似從前那般親昵，但李音心裏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都會直接或者間接地表達出來，這樣的直白，顧嶼也差不多摸透了他的脾氣。
他答應只要自己做的不太過分，李音大多時候都不會真的生氣。
畢竟就像是生孩子這件事，顧嶼表面上允許了，但他讓李音喝避子湯藥，李音也會順從地乖乖喝下去，除非是到了李音的極限——也就是明顯季節更替帶來的，時間流轉的痕跡。
“我……何時才能要孩子。”李音坐在床上，靠着床頭，剛說完話就開始咳嗽，為了不讓顧嶼厭煩，緊緊捂住嘴別過頭，側身對着床下咳嗽了幾聲。
前兩天洗狗從客房一路濕漉漉地走到主卧受了涼，發燒了兩日才好起來。
“張嘴。”顧嶼坐在床邊，端着碗，等李音緩過來，就将手裏的感冒藥一勺一勺喂給他。
一碗喝完，顧嶼扶着李音躺下，“過了新年，你身體好全。”
“哦。”李音愣愣地看着顧嶼的臉頰，“那我最近先回家休養一下吧。”
顧嶼在，他實在是不好将養身體，每次剛好沒多久，就又虛弱無力起來，像是繞進了一個死循環一樣。
“也好。”顧嶼不動聲色地答應，結果第二天李音的車子就莫名其妙地原地報廢了。
顧嶼的車子他又不好意思開，回家的事情只得擱置了半天，直到李音的場外援助——顧峰，送來一輛小轎車過來給李音。
李音沒打算讓顧峰幫忙的，只是坐在院子裏的涼亭裏喂魚的時候，剛好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被顧峰瞧見，然後下午車鑰匙就到了自己手裏。
“老李說的，你沒車子來，這不，最新款小轎車，希望你喜歡。”
李音躊躇不安地站在原地，摩挲了一下手裏明明很輕，此刻卻沉甸甸的車鑰匙，看了一眼車庫裏停放着的嶄新黑色轎車：“這車子是不是很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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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還好。”顧峰見李音心裏負擔太重，走到他面前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中充滿了無奈：“買一送一，放心開吧。”
不管怎麽樣，李音還是怕顧峰虧着，拍拍他的肩膀：“回頭我按市場價給你。”他說完就往新車的駕駛位跑了過去。
到了意家，李音把車子依舊停放在角落裏就去了岩珊閣看望李岩。
只見李岩正在園子裏收割已經長了好大個頭的白菜們，意洛則在抱着兩箱子碼好的白菜往地窖的方向走，路過李音的時候不忘記調侃一下：“還知道回來？”
三個月不見，意洛又長高了，李音對于他因為分化期，而洩露Alpha信息素很排斥，皺眉道：“你的禁锢貼戴上。”
“哦，我已經收斂起來了，剛才就是想煩你。”意洛聳聳肩，讨厭地走開了。
“閉嘴。”李音咬牙說完，閃身去園子裏幫李岩扭白菜。
李岩動作利索，揪着白菜兩瓣最大的葉子就是用力一扭，積雪散開，菜根斷裂，白菜悲慘的倒地。
“回來了。”李岩頭也不擡，挪動腳步開始投身下一顆的白菜殺戮工作。
“爸，父親有沒有和您說過什麽……”
李岩直起腰杆，搖頭，“沒有，他昨天來過，說你在顧家一切都好，是發生了什麽嗎？”
李音忙搖頭，心裏認定顧嶼之前的話都大概是騙自己的：“沒什麽。”
“你沒事就好，只是看你臉色不大好，一會兒讓意洛抓只雞給你炖了湯補補。”李岩笑着，說完就繼續扭白菜去了。
冬天天黑的早，父子三人穿着厚厚的外套，坐在屋外昏黃夜燈下的石凳上，桌子中間擺着一大砂鍋的雞湯，用炭火煨着，一人端着一碗熱乎乎的雞湯慢慢地喝，同時看着眼前衰敗的園子。
李音坐着的位置，剛好也能看到最角落那邊的葡萄架，上面的枯黃藤蔓錯綜複雜地纏繞在，仿佛一團枯草，徹底沒了從前那般碩果滿枝，綠葉錦簇的生氣兒了。
大抵是知道李音又在惋惜葡萄藤，李岩笑着寬慰道：“明年說不定會更甜呢。”
意洛給李岩填了一勺湯和雞肉，把勺子推到離自己遠的那一邊，提醒李音：“爸爸和你說話呢。”
“我不聾。”
李岩笑着無奈地搖頭，“還是那麽愛吵架。”
吃飽了，李岩是把保溫盒遞給李音，“這是一早盛出來的雞湯，沒人動過，給顧嶼嘗嘗。”
李音輕輕點頭，但心裏想着顧嶼什麽山珍海味的沒吃過，不禁有些感嘆，有些人，就是很容易得到別人的愛。
等回了綠苑，李音把車子停好，就從車庫的後門直接入戶，進入了廚房，把湯放進了冰箱，然後上樓，回了客卧洗澡。
換了身幹淨睡衣去了主卧。
他一推開一側的門，就聽見電視播放的聲音，李音也才注意到，卧室床前如同電影院般大小的隐藏式幕布以及投影。
顧嶼坐在床尾，目不轉睛地看着他，小耳安靜地坐在他旁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電視，可顧嶼并沒有撫摸他。
李音走過去，便聞見顧嶼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的沐浴液的氣味，他上手摸了摸顧嶼的頭發，幹的，除了發稍還帶着點濕氣。
“我不是狗。”顧嶼突然開口說話。
李音被他吓到，只好把手收起來，緩解尴尬一些轉手摸了摸小耳，然後在床尾坐下。
“顧峰送的車子，開起來怎麽樣？”
李音低眉，心平氣和地說道：“還好，你吃過飯了嗎？”
顧嶼輕輕抿唇，沒有說謊，“沒吃。”
“哦。”李音說完，抱着小耳起身出了卧室。
顧嶼口味偏清淡，李音就用雞湯額外兌了點水，等煮沸了下了些許手擀面條，順便拿出手機聯系了意家的財務人員，想讓他從家族年金裏預支了二十萬出來。
李音很少在自己的流水上有這麽大的操作，財務難免例行詢問。
“您将會将這筆資金用到哪裏呢？”
砂鍋裏的面快好了，李音語速很快地回答。
“買車。”
“好的。”
李音端着餐盤上樓，剛好碰見拐道裏走出來的管家。
傭人臨時休息的地方在別墅一樓，沿着拐道路過過廳就是，李音從來不去。
“您還沒睡？”李音溫聲詢問。
“哦……是意少爺，聽見廚房有聲音。”管家戴上眼鏡，他披着外套，裏頭穿着睡衣，完全不像是平日裏拘謹的樣子，随着地像一個公園裏曬太陽的老爺爺。
“意少爺，我來端吧。”管家說。
李音搖頭，“沒事。”才開始詢問：“今天，顧嶼他，沒生氣吧。”
“沒，只不過沒吃飯，還真是有點少見。”管家說完不禁嘆一口氣。
李音和他道過晚安後，就上樓回了主卧，小耳像個夜行的狼一般夾着尾巴尾随他一路，實則是等着李音端着的碗裏能掉出一塊雞腿肉來它好叼走就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