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章
第 34 章
窗外還飄着雪花,沒空調的屋子裏有點冷,李音把自己的半張臉縮在被子裏,盡量和顧嶼保持距離。
他時不時想咳嗽兩聲,就背過身去,沖着牆,時間長了,就整個人直接擠到牆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顧嶼伸手,拉過,直接把人拽過來一點,用被子一蓋,将他和牆分開,靠在自己懷裏。
只是李音一直暖暖和和地睡着,并不知道這些。
等醒來的時候,顧嶼已經不在床上了。
可一旦稍有好轉的傷口被再次撕開了一點口子,那結痂,定然也是留不住的。
顧嶼也是一樣,有了一次,自然不會不來第二次。
只是他不知道李音背後的小動作有多氣人,他坐在車裏,冷眼靜靜地看着下班回出租屋路上進入藥店買東西的李音。
原來,李音什麽都明白,虛弱只是他的表象而已。
回到出租屋,李音提前服用了一片避孕藥,然後也不吃飯,躺在沙發上等着顧嶼來。
只是沒想到今天顧嶼來的這麽早,幾乎是他前腳剛躺下,後腳顧嶼就開門進來了,兩個保镖站在他身後,直到顧嶼關門,他們才被關在外頭。
李音看着窗外不算得上漂亮的景色,“你不回京城嗎?”
“你管得了我?”顧嶼的音色低沉,此刻他正低頭換拖鞋,心思還停留在藥店店員遞給他那張消費小票上。
“我不能。”李音懶懶地回,他最近只覺得頭暈,又困,今天搬箱子上貨的時候居然弄錯了好幾種貨物。
也許是這段時間顧嶼讓他累着了,他這樣暗暗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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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嶼卻已經走到了廚房,給李音倒了滿滿一杯溫水,走到了客廳,他站在沙發前,看着打蔫的李音,将他從沙發上提起,坐在他身後,讓李音依靠在自己身上。
“做什麽。”李音語氣帶着疲倦地問。
顧嶼一直沉默着,他用兩根手指撬開李音的齒關,用力掰開他的嘴,維持着張開的狀态,将水杯裏的溫水直接灌進去。
大量的溫水沖擊着本就空落落的胃部,讓李音一陣反酸惡心的厲害,他的手緊緊抓住顧嶼的袖子,表情痛苦,整個人緊繃的像是一張硬弓。
“我想吐。”李音是在是喝不下了,他推開顧嶼手裏已經空了一杯子,起身就要走。
結果直接就被顧嶼扛着進了洗手間,他趴在洗手臺上的邊上,被人拍着後背,吐了好長時間才稍稍好點。
“吃吧。”顧嶼把一雙一次性筷子放在李音面前,自己則大敞着腿,坐在茶幾對面的小凳子上,拿起筷子面色平靜地夾菜。
李音怕自己還會惡心,把腿放在沙發上,把頭枕在扶手挪動了幾下身體平躺下,“你吃吧,我不餓。”
顧嶼自己安靜地吃着,李音時不時偷偷用眼睛瞟着他,只看兩秒,就立刻把他的樣子記在心裏。
顧嶼的吃相很好,總是細嚼慢咽的吧嘴裏的東西慢慢咀嚼到合适的大小,然後才再用筷子夾菜,或者是夾米飯。
飯菜的香氣飄進李音的鼻子,惹得他此刻很是煩惱。
這味道倒是讓他想起從前了,綠苑的飯菜總是做的清淡可口,他在綠苑住的那段日子很容易胖,好在每天在院子裏溜小耳,也算是一點運動量了。
可是現在的小耳已經不認識他了,甚至還要咬他。
李音的思緒發散的厲害,從綠苑到小耳,從綠苑的餐廳到主卧,一事一物都早已在他腦海裏根深蒂固,無法革除,他像是逃避一樣,把手臂搭在眼睛上,試圖緩解情緒。
直到李音的呼吸聲漸漸有了節奏,顧嶼放下筷子,走到沙發邊彎下腰看了一眼李音,握着他的手腕将他的手臂拿下來放在肚子上,“別裝,你睡着的時候呼吸很輕。”
李音緩緩睜開眼睛,用手臂遮擋太久,一睜開眼睛,他的視線無法正确對焦在顧嶼的雙眼上,“沒裝。”他說完,悶悶地翻身,把臉對着沙發靠背,刻意地,盡量輕輕地呼吸。
顧嶼摸了摸李音的腦門,确定不熱,然後走了。
顧嶼這一走就是一周的時間,李音之前因為生病少了好幾個班沒上,這下都一起找補回來,要連上十天班才能休息,他忙起來,倒也不會多想,這樣也挺好的。
只是顧嶼留下了幾個保镖每天上下班跟着他,這一點讓李音又無奈又厭煩。
無奈是因為單憑這幾個保镖,并不能真正困住李音,厭煩時每天這麽大張旗鼓的上班,實在是太紮眼了。
“哎,小音哥,最近怎麽跟蹤你的人換了好幾波,怎麽回事。”說話的男孩叫容榕,他也和李音一樣,穿着商超統一發放的淺藍色圍裙,棕色的頭發,還帶點自來卷,他是很漂亮的Omega,眼睛大大的,臉很小,穿的衣服也帶着年輕的元素,看起來像個洋娃娃一樣,他的性格也是活潑開朗,一起工作的阿姨都喜歡和他說話。
他見李音每天獨來獨往的,怪可憐的,又整天被人跟蹤,心裏挺不是滋味。
李音一手三盒牛奶迅速利落地擺進冷藏展櫃,低頭繼續拿,“我不知道。”
容榕彎腰,也拿起紙箱裏剩下的幾個牛奶盒幫李音上貨,“雖然不知道你有什麽困難,但小音哥你有事一定和我說啊。”
說完他就擺擺手走了,李音站在原地,遲鈍地回複,“知道了,謝……”
走的好快。
李音轉身走到入庫門繼續搬貨箱。
大概到了第九天的時候,李音夜裏腰疼的厲害,翻個身就睡不着了,他又轉了幾下身體,發覺後頸壓着的東西并不柔軟,才發現自己一直枕着的根本不是枕頭。
李音對于自己的感知能力很自信,同時又是半夢半醒的狀态,便自然而然地将身邊正睜眼看着自己的顧嶼當成了夢的一部分。
李音撐着胳膊擡起上身,眼睛毫不躲避地看着顧嶼。
顧嶼的五官深邃立體,藍灰色的月光柔和地灑落在他臉頰,除了在他臉上造就層次分明的光影之外,還在他的臉龐渡上一層薄薄的冷光,那畫面當真是是極美的。
李音深受誘惑地附身,輕輕親吻顧嶼的眼睛,然後,就是顧嶼高挺的鼻梁,柔軟的嘴唇。
他的吻是輕輕的,幹燥的,仿佛帶着幾分虔誠的祈禱,生怕叨擾到夢中的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