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以後可不可以溫柔點, 我剛才半條命差點都沒了。”林生嘟囔着。

紀曜禮拿着他剛脫下的針織開衫,拿掉扣子上攪着的短發, “溫柔點, 你難受的時間就長了, 我還不是想速戰速決。”

剛才那樣一折騰, 林生裝在口袋裏喔喔奶糖掉出來了, 紀曜禮彎腰幫他撿起來, 面上沒有什麽反應, 又給塞回了口袋。

林生的眸色黯了黯, 這段時間, 他從網上買的那些小時候的懷舊糖果,他裝作無意間都給紀曜禮看了個遍,可是沒有一個是紀曜禮想要的那種。

以前為紀曜禮準備生日禮物的時候,他就想過紀曜禮什麽都不缺,如果能幫他找到小時候愛吃的糖果就好了, 只可惜還是沒能找到。

而門外走廊上站着的蘇子涵,比約定時間來找了些,已經等了五分鐘了,手擡起又放下,表情古怪地聽着頭上音響裏的紀曜禮說道:

“還疼嗎?我幫你揉揉。”

樓梯間不少上來看熱鬧的員工,和他大眼瞪小眼, 現在女孩子們的心思都關注不到一個活生生的影帝站在自己面前了, 全身心都在那個音響的對話裏。

“就是這裏, 嗯~多揉揉。”林生頭皮仍刺着頭, 紀曜禮帶着溫熱的手給他按摩,不經意間,語氣裏帶着點享受的調調。

職員A紅着臉說:

“我以前在網上看到一個說法,就是如何得知一個男人到底愛不愛你,主要是看他事後是背對着你睡,還是抱着你睡。”

職員B激動地捂嘴:

“這樣說來,我們紀總對林生是真愛無疑了,瞧着事後服務多全套啊啊啊……”

……

身旁的電梯門打開,安謙的身影從裏面竄了出來,大家議論的聲音一收。

他掃了一眼她們,然後跑到練音室門口,看到蘇子涵的時候頓了下,心想紀先生您這次真會玩,玩得人盡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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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權衡了片刻,硬着頭皮敲響了門。

裏面紀曜禮回得倒很快,“進。”

安謙仍舊有些遲疑,“紀先生,您現在,方便我進來嗎?”

紀曜禮莫名其妙,“方便。”

安謙手心都出汗了,在褲子上擦了擦,推門前回頭看了眼那些員工們,她們紛紛撇開眼睛,裝沒在意。

等他回過頭開門的同時,她們趕緊又把腦袋轉了回來,掂着腳朝裏張望。

房間裏,林生的兩頰紅得厲害,有力無氣地靠在操控臺上,紀總倚在他身邊,手裏還拿着林生的衣服!!!顯然是剛才這樣那樣時脫了,現在還沒來得及穿上!!!

她們激動地猛拍旁邊人的肩膀,這下眼見為實,公司茶餘飯後又有得聊了。

“怎麽了?”紀曜禮看向安謙。

安謙知道林先生的性子,要是讓林先生得知二人羞羞的事鬧得整個公司都聽到了,可能會原地爆炸,他只好搖了搖頭,“蘇老師來了,我帶他進來。”

蘇子涵怕看到什麽勁爆的東西,特意晚了十幾秒,現在才走到門口,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好像來的不是時候。”

林生沒太聽明白,這不正巧到了約定時間嗎?

安謙趁大家都沒注意,不作聲色地走到操控臺前,把那控制公司所有音響按鈕給摁了,瞧着顯示燈都熄滅了,他這才松了口氣。

紀曜禮奇怪地看着練音室外三五成群的職員們,“她們在幹什麽?”

此話一出,職員們渾身一抖,連忙散開,激動地去傳遞最新的黃色小報了。

安謙叫了一個練音室的值班來給林生和蘇子涵熟悉設備。

林生仔細地聽着,可他發現,這個值班總是若有若無地偷看自己,他摸了摸臉蛋,難道是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過了一會兒,一位行動比較緩慢的老者來到了門前,面部的肌肉下垂,看上去五十多歲了,但說起話來仍舊中氣十足,和大家打了聲招呼:

“打擾了,是臺裏派我來的。”

裏面衆人瞬間反應過來,這位老婦人就是太陽衛視為二人找來的聲樂老師,是那位音樂大學教育學院的院長,徐紅豔,有着幾十年的教育經驗,手下出過不少傳統和流行音樂的歌唱家,資歷深厚。

紀曜禮和徐紅豔客套了幾句,眼神示意林生好好上課,然後把裏間的空間留給了師徒三人。

紀曜禮和安謙去了食堂。

一路上回頭率超高,紀曜禮皺眉,“他們到底在看什麽。”

安謙輕咳了兩聲,小聲把剛才發生的事全部都給他說了。

紀曜禮:“……”那張處事不驚的老臉,終于難得一見地開始發燙了, “如果我說這是誤會,你信嗎?”

安謙抽了抽嘴角,一副不信的樣子。

紀曜禮扶額,“算了,也解釋不清了,別讓林生知道了,他臉皮薄。”

食堂阿姨熱心快腸,正擦着料理臺,瞧見紀安二人走近,殷勤小聲道:

“紀總,要不我單獨給您做份烏雞湯送去,我家男人就是吃這個,夜裏特威風。”

旁邊的廚師和洗碗小妹都偷偷笑了起來。

紀曜禮臉黑了黑:“……謝謝,我暫時……還不需要。”

說真的,他心裏委委屈屈,一點肉沫都沒吃到過,卻鬧得滿城風雨,心裏琢磨着,該去找林生讨要點補償。

自顧自地走到後廚,在菜欄前逛了一大圈,最後在安謙驚訝的目光中,順了兩兜的核桃出來了。

他走到飲品區,拿了杯新鮮榨好的甘蔗汁。

……

以前讀書的時候,林生最怕的就是這種不茍言笑的老教師了,徐紅豔沒有廢話,上來直接說了兩首歌名:

“這兩首歌比較大衆,都會唱吧?”

林生和蘇子涵點了點頭。

徐紅豔指了指林生,“你先來,兩首都唱一遍,我測試一下你們的聲部。”

林生一下子就緊張起來,他清了下嗓子,憑着記憶斷斷續續地唱了出來,唱到第一句的時候,老師就開始皺眉頭。

他心裏的弦繃得更緊了,第二句開始跑掉了,完了完了,老師一副随時都要喊停的樣子。

他瞧着蘇子涵一副憋笑的樣子,心裏苦澀,真的有這麽差嗎?

一首歌唱完,徐紅豔久久無言。

林生忐忑地問,“老師……那個,我唱得還好嗎……”

徐紅豔:“另一首不用唱了。”

林生心裏慌了起來,這哪能啊,該不是要趕我走了吧?

徐紅豔繼續道:“……教書幾十年,還沒碰到過這麽差的學生。”

林生幹幹笑了一下,那當然了,我這樣的考音樂學院初試一般就被刷下來了。

徐紅豔沉吟了會兒:“我大致了解你的情況了,子涵,該你了。”

林生雖然情緒低落,但終于松了口氣,心想着蘇子涵也是演員,唱歌一定和他半斤八兩,沒事的,要被罵一起被罵。

結果等蘇子涵亮了嗓子以後,林生徹底傻眼了,瞪着他,你這個叛徒!!

徐紅豔的臉色稍緩,“還行,至少能聽得進去。”

林生丢人地埋下了頭。

徐紅豔說:“你們的嗓音都偏中低聲部,節目組說盡量給你們挑選流行曲目,具體歌曲我回學院再斟酌一下,今天主要是來了解一些你們情況,還有教一些比較入門的基礎知識。”

紀曜禮再回來的時候,正巧碰到林生在被挨訓,失笑地搖了搖頭,“我就知道。”

裏間隔音效果好,外面進來了人,一時半會兒難以有人發現。

紀曜禮在操控臺前坐了下來,掏出口袋裏的核桃,還有剛才順便拿的剝核器,開始剝核桃。

安謙站在身後,忍了一路,終于問道:“……您這是在幹什麽。”

“從今天開始,我們生生每天要吃幾個我親手剝的核桃,你不知道,家裏到處都是他掉的頭發,多吃點這個對頭發好。”紀曜禮頭也不擡地說道。

安謙一個趔趄差點沒站穩,說了一百遍我不想知道!!

“你繼續彙報。”紀曜禮說。

安謙無語片刻,拿起平板,“策劃部的意思是希望林先生抽空之餘能參加一些綜藝節目,因為林先生現在恰好也活躍在了觀衆的視野中,通過綜藝節目,讓大家對林先生能有更深刻的認識,電影畢竟是角色形象,會讓觀衆對林先生産生距離感,不利于網絡那些謠言的消散。”

“綜藝節目?”紀曜禮撬開了一個核桃殼,不太贊同,“可林生更喜歡演戲。”

安謙勸道:“現在綜藝節目很輕松的,都是明星在一起娛樂。”

這倒讓紀曜禮有些心動了,能讓林生開心的事,他非常願意嘗試,“可以,你通知策劃部留意近期合适林生的綜藝節目,不過我有幾個要求。”

“您說。”

“第一、不要那種有極限運動的節目,不安全。

第二、不能讓他當配角,我們家小白兔沒有給別人陪襯的道理,鏡頭要多。

第三、難纏的搭檔不要,調查一下嘉賓性格,他性子軟,容易被欺負。”

安謙:“……是。”

裏間的林生又被訓了,徐紅豔把手放到他肋骨上,“我說過了,生活的呼吸和唱歌的呼吸是不一樣的,唱歌的呼吸是深呼吸,來,呼吸,肋骨張開。”

她另一只手放到林生的小腹上,“不對,你小腹沒有張開,重來。”

林生呆呆地照做,做了好幾遍都不對,徐紅豔板着一張臉,“我聽說,跨年晚會的制片特別欣賞你們這一組,還把你們放在了壓軸,你要是這樣上臺,可別把太陽衛視招牌唱砸了。”

林生心頭堵着口氣,咬咬牙終于按照方法做對了。

紀曜禮看在眼裏,輕嘆了聲,繼續剝核桃。

安謙看不慣他那妻奴的樣子,“您知道嗎?您現在手裏要是有團毛線的話,特別像那種培訓班門口接小孩放學的家長。”

紀曜禮一個核桃殼扔到他腦門上,“林生說你這種人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安謙撇了撇嘴,行,我走。他交代完畢後,退了出去。

簡簡單單的氣息練習,林生用了一刻鐘,而蘇子涵用了兩分鐘就學會了,林生大感受挫,學習勁頭不高,且壓力還很大。

自己要是拖了蘇子涵的後腿怎麽辦。

徐紅豔揮了下手,“解決完氣息問題,我們再說一個你們倆都存在的問題,尤其是林生,你問題最多。這個問題就是用喉嚨發聲,這樣唱出來的聲音幹癟難聽,要學會用氣息發聲,避免喉嚨發音有這樣幾個要領,我将它寫在白板上,你們練習的時候注意一下。”

林生苦着臉,被點名批評了。

餘光忽然瞥見紀曜禮站在外間,愣了愣,紀總剛才不是出去了嗎?什麽時候回來的?他被訓的樣子都看見了?

太丢人了!

紀曜禮竟然還朝他勾了勾手指頭。

是要出去再被紀總訓一頓嗎?

林生猛地搖頭,不要,我不要。

紀曜禮眯了眯眼睛,擡手做了個“三”。

林生扯着衣角。

紀曜禮做了個“二”。

林生沒辦法,只好起身,舉手,“老師,我、我想去上廁所。”

徐紅豔看了他一眼,“快去快回。”

林生如臨大赦,出了裏間,瘋狂呼吸外面也很恐怖的空氣,他靠在門旁邊牆上,小心翼翼地對紀曜禮道:

“紀總,對不起。”

紀曜禮看着他,沒說話。

林生在裏面為自己唱歌的爛水平難堪,以為是怕到時候唱砸了丢人,出來才知道自己是怕紀曜禮對他失望,現下心裏陰得快要下雨了。

紀曜禮的拿起桌上的甘蔗汁,“喝嗎?潤潤喉。”

林生唱歌的方法确實不對,就練習了這麽一小會兒,喉嚨就疼了起來,點點頭,“要。”伸手欲拿。

卻撲了個空,氣鼓鼓地看着紀曜禮,幹嘛呀。

“我喂你喝。”紀曜禮說。

林生真的渴了,張嘴“啊”了聲,反正有人伺候自己,還有什麽扭捏的。

“不是這種喂法。”紀曜禮挑了挑眉。

林生疑惑,看到紀曜禮仰頭含了一口甘蔗汁,然後彎腰,托着他後腦勺,讓他的頭部微仰,緊接着柔唇相抵。

林生的腦袋瞬間一片空白。

紀曜禮用牙齒撬開了他的嘴唇,同時嘴裏的甘甜一點點地流入林生的嘴裏,溫熱的汁液順着林生的喉嚨滑到腹中,灼得他整個人都跟燒起來了似的。

林生的嘴邊溢出一道晶瑩的甜水,紀曜禮送完這一口後,舔着他的嘴角,一直舔到下巴,林生忍不住微微顫抖。

如此,紀曜禮喂了半杯後方才停下,剛離開他的嘴唇時,問,“好喝嗎?”

林生的心跟着燙了一下,“在、在上課,這樣不好,不好。”蘇子涵和老師就在身後的房子裏呢!

紀曜禮用指腹抹了抹他的嘴角,“我這是在給你打氣。”

林生怔了下。

紀曜禮的聲音很輕,“小白兔就算歌唱得不好,我也喜歡。跨年晚會一點也不重要,玩得開心就好,玩砸了還有我頂着,怕什麽?”

林生忍不住笑彎了眼。

“回去吧,別讓老師等久了。”紀曜禮撓了撓他的劉海。

林生聽話地推門進去。

“你……還好吧?”蘇子涵小聲地關心着他,出去的時候看他一副挫敗的樣子,進來的卻跟打了雞血似的,滿臉通紅,好像受了什麽刺激。

林生心裏沒了壓力,反倒輕松了起來,越敗越勇,竟然還會主動請教徐紅豔問題,後者也特別意外,對于虛心受教的學生她一向喜歡,耐心也提高了。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

紀曜禮不知道是第幾次看手表了,徐紅豔是一個癡迷音樂癡迷授業的人,講起課來不知疲倦,這課一直上到了下午兩點,還沒有停止的意思,可憐兩個餓得前胸貼後背的學生,也不敢提下課。

紀曜禮也不好摻和,但又心疼林生。

蘇子涵覺得自己怕是餓出幻覺了,竟然在這密閉的空間裏,聞到了一股核桃味。

香香的核桃味,他咽了下口水。

不對,不是幻覺,是真的,他狐疑地在房間內搜尋,最後發現林生嘴巴裏像個倉鼠似的塞得滿滿的,趁徐紅豔沒注意,他就嚼一嚼。

好啊,竟然吃獨食。

蘇子涵悄悄朝林生伸出了手,見者有份。

林生冷漠地偏頭,哼,不給!

徐紅豔再次轉身到白板上寫字,蘇子涵驚訝地發現裏間的房門竟然毫無聲息地打開了,伸進來一只手,把剝好的核桃仁放在了林生的手上。

林生嘴巴揚起弧度,紀總給我剝的核桃,誰也不給!

蘇子涵氣歪了嘴,所以單身狗是只配吃狗糧嗎?

許是蘇子涵的怨念感化了上蒼,徐紅豔終于意識到自己拖堂得有些嚴重了,叮囑了幾句,布置了點小片段的練習作業,然後收拾東西宣布了下課。

蘇子涵想出去狂吃海吃,可徐紅豔走得慢,他也不好離開,只好邊走邊哄地送徐紅豔離開了。

這一節課雖然被批得很慘,但林生覺得自己開啓了聲樂的大門,收獲破豐。

紀曜禮和他并肩走出了練音室,“想吃什麽?”

林生想也不想地蹦了句,“火鍋!”

紀曜禮淡淡一笑,拿出手機,“安排。”

林生随他回了頂樓,剛喝完一杯溫水,安謙就和幾位保安送來了鍋具和食物,林生看着他喜歡吃的蝦滑龍利魚鵝腸麻辣牛肉油面筋豆腐狂流口水……

紀曜禮沖安謙道,“你可以下班了。”

安謙颔首,“《財經人物》的采訪問題我已經發到您郵箱了,閑下來的時候請看一下。”

紀曜禮嗯了一聲,整個頂樓終于只剩下林生和他二人。

林生給自己和紀曜禮調好了味碟,“在辦公室吃有味道怎麽辦?”

“沒事,辦公室有空氣清新儀。”紀曜禮給他開了瓶椰奶,“倒是你,現在是微博大名人,不适合抛頭露面。”

紀曜禮點的是鴛鴦鍋,林生吃火鍋的時候嗜辣,紀曜禮卻基本只碰清湯的。

大部分時候,都是紀曜禮在幫林生燙毛肚,下蝦滑,看着林生吃得一臉滿足,不自覺唇角也帶着笑。

吸娃娃菜的時候,林生沒注意,被辣椒嗆到了,咳得脖子都紅了,紀曜禮連忙起身給他倒礦泉水。

林生擠出一個字,“紙……”

紀曜禮手裏拿着水瓶抽不開身,“在我辦公桌右側的第二個抽屜裏有紙。”

林生在聽到辦公桌三個字的時候,已經跑了過去,拉開抽屜就看到了抽紙,忙抽了幾張捂住咳嗽。

紀曜禮端着水過來,把他轉到面前,抱着拍他的背,語氣擔憂,“怎麽這麽不注意。”

林生咳得眼淚都出來了,拿紙巾擤了下鼻子,這才緩過神來,就着紀曜禮的手大口喝水,紀曜禮也不敢喂急了,一點點地給他喝。

“我好慘。”林生睫毛上還沾着眼淚,還不忘笑話自己。

紀曜禮用手指擦了擦他的眼角,還要認真地附和他,“嗯,你真慘。”

林生靠着他的肩,休息了一會兒,想着自己鴨腸燙老了,瞬間好了傷疤忘了疼地跳起來,忽然瞥到沒有合上的抽屜裏躺着好幾個藥盒子。

紀曜禮順着他的目光望過去,下意識地想要合上,卻已經晚了,林生發現這都是治療胃病的藥,想起上次左烨他們說紀曜禮胃不好,內疚自己竟然忘了!他想着自己下次一定不能忘記,沮喪道:

“不該拉着您陪我吃這些不幹淨的東西。”

紀曜禮自然地把抽屜合上,“沒事,就偶爾吃吃,況且我也想吃。”

鬧了這個插曲,林生也沒什麽繼續吃下去的胃口了,勉強又吃了一點,主動把東西都收拾幹淨。

“回家嗎?”林生問。

紀曜禮拉着他的手,“不了,被你那兄弟弄出陰影了,我們今天在公司睡吧。”來到書櫃邊,紀曜禮用力推了下櫃沿,櫃子竟然是旋轉式的,九十度地轉了個圈,露出後面的一處房間。

房間裏正中央是一個鋪着白色床單的大床房,林生随着他進來,發現裏面竟然連浴室都有,俨然就是一所小公寓。

林生忽然想到什麽,推了紀曜禮一下,“哦!老說加班晚了,然後借機去我劇組湊合一夜,明明辦公室有這麽好的休息區域。”

紀曜禮摸了摸耳垂,“被發現了。”

林生腳下一頓,“可我沒有帶換洗的衣服,身上都是火鍋味。”

紀曜禮拉開衣櫃,“有幹淨的浴袍,內褲也有新的,就是……”有些為難地看着他,“你穿應該會大。”

林生呲了呲牙,“咱能掀過這一頁嗎?”

紀曜禮含着笑,去浴室為他調好了水溫,“你先去洗吧,洗漱的什麽的都有,內褲暫時将就一下……”

“知道啦知道啦!!”林生拿起浴袍和那塊布,斜了他一眼,飛快地沖進了浴室。

夜裏。

林生覺得自己睡覺的位置越來越擠,睜眼一看,原來紀曜禮整個人都挨着他,身後那麽多位置都能橫躺一個人了!還非要挨着他。

林生困得睜不開眼,“紀總,這半邊區域是我的,這枕頭也是我的。”

紀曜禮把腿搭在他身上,摟得緊緊的,“可你是我的。”

林生輕輕哼了聲,身邊人又道:“我不是說過,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你要叫我什麽?”

林生迷迷糊糊的,下意識地道:“……寶貝。”

紀曜禮哪還有半點困意,翻到林生的身上,壓着他,暴風雨般的吻落下,林生被親得喘不過氣來:

“不是睡覺的嗎?”

紀曜禮啄了下他的嘴唇,“我這都是為了你好。”

林生聽到他說:“為了唱歌好聽,替你鍛煉肺活量。”

“……切。”

……

紀曜禮又不争氣地起了反應,輕輕吻了下床上熟睡人兒的額頭,他翻身下床,來到了洗手間。

關門的時候苦澀一笑,他夜夜成了光顧洗手間的常客。

右手仿佛才是自己明媒正娶回來的老婆。

他無意間瞥到林生換下後,挂在衣架上的四角內褲。

他路過了,然後站定,閉了會兒眼睛,忍無可忍又退回來,一把扯下這內褲,包裹住自己的……再用手……

……

第二日早晨,薰霖傳媒頂層的總裁辦內,陽光正好。

紀曜禮西裝革履,單手搭在沙發上,讓《財經人物》 的攝影師拍了幾張雜志用照後,接受記者的采訪。

記者看着自己的筆記本,微笑道:“聽說貴公司近段時間有意向投資軟科幻類的劇作,不知道您這樣的選擇是為什麽?”

這個問題安謙已經事先告之于他,早晨他也略作準備,回答得十分順暢。

而暗室裏的林生,此時才緩緩睜開眼睛。

先是發了兩秒的呆,這才想起來自己正在紀曜禮的辦公室裏,摸了摸身邊已經涼透的了被褥,也不知道紀曜禮去了哪裏。

他揉了揉眼睛起身,按照習慣第一時間去廁所蹲馬桶。

這才剛把馬桶蓋子打開,他餘光瞥到垃圾桶裏似乎有着他熟悉的東西,他瞪大了雙眼……

外面—

記者問完了事先安排好的幾個問題,想到今早在進公司時聽到的一些閑言碎語,組織了一下語言,玩笑地問道:

“大家都知道紀總剛剛新婚,都比較好奇您們二人的事,而且林先生也是您公司的員工,不知道您二位在公司一般如何相處?”

紀曜禮客套地笑了:“就是很簡單的老板和職員的相處啊,我和林生二人很有默契,公私分得很清楚……”

話還沒有說完,幾人就聽到辦公室內傳來物體移動的聲音,記者回頭,驚訝發現這個辦公室的櫃子竟然會動,緊接着—

一個穿着到大腿浴袍的白嫩少年站在門口,蹙着眉手裏拎着塊碎得可憐的布,不滿道:“紀總,昨晚您為什麽要把我的內褲撕成這樣……”

待他看到辦公室裏多出了幾個人時,瞬間石化。

!!!

紀曜禮:“……”

記者和攝影師:“…………”這大清早的,瓜太大!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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