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林生剛和蘇子涵下了舞臺, 前者還沒站穩腳跟, 一大束鮮花就被塞到了他的懷裏。

他懵懵地看着懷裏的鮮花, 又看向塞花的壯壯。

壯壯的眼睛本來就小, 一笑更是沒有了,“生哥新年快樂呀,這花是紀總送的,慶祝你演出結束。”

林生聞着撲鼻的花香, 唇角彎起, 甜甜地“哦”了一聲。

一旁的蘇子涵咂了咂嘴,“夠了夠了,這該死的甜美狗糧我從去年吃到今年, 已經要撐死了。”

林生斜了他一眼,然後緊緊抱着這束花,四處張望,想找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可是沒有找着,他問壯壯,“有看到紀總嗎?”

壯壯跟着瞅了兩眼,“沒有, 這花是電視臺的人幫忙送來的。”

林生疑惑,這時候觀衆席正在陸續散場, 紀曜禮的座位離舞臺很近,應該已經走過來了啊。

他的手機一直交給了壯壯保管, 此時被握在壯壯手裏, 忽然“叮”的一聲, 進了一條消息。

林生連忙拿了過來,又忍不住會心一笑,消息恰好是紀曜禮發來的,“在停車場等你,你整理好後再慢慢下來。”

林生鎖了手機屏幕,和蘇子涵打了聲招呼,拽着壯壯就往化妝室跑。

……

與此同時,太陽衛視地下停車場。

幾個身材彪悍的壯漢,把一個鼻青臉腫的男人摁跪在地上,男人牙齒被打掉了兩顆,他恨恨地往地上吐了口血沫,表情怨毒地看着面前的兩個男人,尤其是個子高的那一位。

紀曜禮目光柔和地,給林生發着短信,所有人都不敢打擾他,安謙站在他身邊,咬牙瞪着跪在地上的韓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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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紀曜禮把手機揣回褲兜的時候,表情瞬時就冷了下來。

安謙把手裏的透明袋遞給了紀曜禮,袋子裝着一個小玻璃瓶,裏面流動着透明的液體,他語氣顫抖道:

“紀先生,我們在電視臺一樓的垃圾桶找到了這個瓶子。我找專門的人員檢驗過了,裏面是催情成分的藥品,是東南亞那邊專門給獸類繁殖用的,據說只需要幾滴,就能讓一匹成年的馬發狂,所以說它藥效極強,見效還特別快,無色無味。這韓堯就是用這個給林先生還有蘇子涵的水杯裏下藥的……”

紀曜禮聞言,面色陰沉地盯着這個液體。

韓堯因為牙掉了,嘴巴都腫了,說話像含了口水似的,歪着嘴笑,“你這個助理可不要血口噴人啊,我今天來電視臺,無非是想看看我精心準備那麽久的晚會演出時的樣子,和林生蘇子涵有什麽關系?這瓶子上能找到我的指紋嗎?找不到可不要賴在我頭上。”

“你!”安謙氣得脖子都紅了,果然,他早就料到,這韓堯是有備而來,用這瓶子作案的時候定不會落下痕跡。

不過他挑了挑眉,對着身後站着的保镖大喊了一聲,“帶上來!”

一個女孩兒被兩個保镖架着飛速往這邊走來,“啊—”的尖叫一聲,她被保镖用力地扔到了韓堯身邊,趴在地上,瑟瑟發抖。

這女孩兒正是把安謙帶到道具室的那雀斑姑娘,剛準備收拾東西去醫院給母親交住院費的時候,在車站被安謙的人給逮到了。

安謙對着韓堯冷笑,“這個女孩你認識嗎?”

韓堯看着突然出現的雀斑姑娘,心裏有些打鼓,面上還是在強撐,“自然認識,是我還在太陽衛視時候的下屬員工,你們不要欺人太甚了!莫名其妙把我打一頓就算了,還要欺負一個什麽都不知道的小女孩,能要點臉嗎?”

紀曜禮面無表情耳朵看着這雀斑女孩,後者吓得一哆嗦,看都不敢看他,看到韓堯被打成那慘樣的一瞬間就崩潰了,大哭起來:

“就是他!就是這個韓堯指使我把林生和蘇子涵關起來的,我根本就不知情,我不知道那個人是林生,他騙我的!求求你們放過我吧,我媽媽還等着我去送醫藥費啊,求求你們了!”

韓堯的臉色大變,個賤人,他沒想到這女孩的抗壓能力這麽差,一下子就供出了他。

“有這姑娘的證詞,你還想抵賴?!”安謙大吼了一聲。

韓堯的臉色由紅到紫,最後恢複了正常,得意洋洋地道:“是我,又如何?你們有什麽證據能說明是我?道具室門口的攝像頭壞了,我給這賤人的錢也是現金,我大可說我是無辜的,這事全是這賤人自己一手做的。”他掃了眼雀斑姑娘。

雀斑姑娘怔了怔,随即上前厮打韓堯,尖叫連連,“你放屁!我明明就只是替你做事而已,怎麽就成了我的主意了?我和林生蘇子涵無冤無仇,我根本就沒有陷害他們的動機!”

她打完韓堯又來扯紀曜禮的褲腿,“紀總,是我錯了!求您原諒我,我也是不得已!”

紀曜禮嫌惡抽開褲腿,“不得已?不得已不是你傷害別人的理由。”

雀斑姑娘還欲再次哭喊,安謙連忙叫來人把她拖走了。

韓堯的視線又挪回紀曜禮的身上,他下意識眯了眯眼,打腫的眼袋疼得他龇牙咧嘴,“紀曜禮,這次算你走運!”

說着他氣急敗壞地橫了眼安謙,都怪他壞了老子的好事!

他原計劃着,讓林生和蘇子涵鬧了醜聞,徹底毀了林生的名聲,再則林生必遭紀曜禮的厭棄,走投無路的林生,只有來求他照顧自己,多麽天衣無縫啊!既找回了林生,也惡心了紀曜禮。

罷了,事情已經敗落了,這次只能先放過林生了,他這樣想着,再從長計議,反正這紀曜禮沒有證據,也不能耐自己如何。

紀曜禮沒有回答他的挑釁,而是從口袋裏掏出煙盒,點燃了一根,望着上面撲閃的紅色火焰,忽地笑了起來。

這笑容頗冷,頓時周遭一片死寂,韓堯心裏怪異起來,心裏浮起了淡淡的不安。

紀曜禮的涼唇輕啓,“證據?我做事從來不講究證據。”

韓堯心中警鈴大作,汗毛瞬間豎起來了,“你、你要做什麽?!”

紀曜禮直接從塑料袋裏拿出了那個瓶子,大步跨到韓堯的面前,一掌擒着他的下巴,強迫把他的嘴巴扒開。

韓堯的眼裏寫滿恐懼,“紀曜禮!你瘋了!你他媽竟然敢喂老子喝這個!?大庭廣衆之下,你……”

紀曜禮眼睛眨都不眨,用蠻力卸了他的下巴,把這藥水一股腦全部倒進了他的嘴裏,抓着他的頭發仰起頭,不讓他有機會吐出來。

韓堯瞪大了雙目,很快,身體燃起了一股強烈的欲望,他的眼睛血紅,身體同時産生了反應,那裏挺立腫大。

他的喉嚨裏似想發出咆哮,保镖眼疾手快地塞了塊棉布到他嘴裏,他憋得面色鐵青。

紀曜禮的目光從他的臉上,移到下身,胃裏不住翻滾。

他優雅地把瓶子裝回了塑料袋,“大庭廣衆?這地下車庫的攝像頭馬上也要壞了,算不得大庭廣衆。”

韓堯的身體開始劇烈發抖,他千算萬算,沒算到紀曜禮做起事來竟然這般心狠手辣,這時候他的身體難受得緊,但心裏的害怕更甚,他到底要做什麽?

下一刻,他瘋狂地嗚嗚嚎叫起來,可四肢都被保镖禁锢住,沒法動彈。

因為紀曜禮修長的手指上夾着煙頭,用力摁在韓堯挺立的那裏,紀曜禮喃喃道:

“上次你在我生生的衣服上燙了個洞……”

韓堯痛哭流涕,掙紮到抽搐。

一直到聞見肉焦糊的味道,紀曜禮才扔開那個煙頭,起身,輕輕道了聲:

“打吧,打不死就行,等藥效過了,送警察局。”

安謙眼神示意保镖們,後者立刻心領神會,扛着韓堯上了輛銀色的面包車,然後把車開走了。

紀曜禮拿出西服左胸口袋的手帕,皺着眉擦手。

“對了,今天林生唱歌的時候,後面跳舞的那個’瞿陽’的扮演者,你派人查一下,看看有沒有貓膩,這人跳舞的時候,他的帽子,不偏不倚地就飛到了林生的身上,未免太巧了點。”

安謙點頭,心裏記下了這事。

安謙瞧着他的神色,有些擔憂地道:“紀先生,您還好吧……”

紀曜禮聞聲,轉過頭,摸了摸他的腦袋,“傻小子。”

安謙怔了怔,埋着頭,聲音嗡嗡的,“紀先生,我沒事的,您不用擔心我。”

話音剛落,安謙的手機就響了,他忙掏出手機,看着屏幕,卻沒有接聽。紀曜禮瞥到他的手機屏幕,“蘇老師”三個字躍在正中央。

而安謙一臉猶豫的神色。

“蘇子涵他……”紀曜禮的眉頭蹙得更深了,眉心隐隐看得見怒氣,安謙心跳加快,連忙擺手:

“不關他的事,您不要怪他,這事說到底還是我主動的,我去招惹的他,他也只是個受害者。”

紀曜禮沒想到,“你……”

結果轉念一想,怒氣更甚了,“所以你喜歡他,他還不樂意?”看樣子就要撸起袖子去揍人了。

電話鈴聲斷了又響起,蘇子涵還在一個接一個的打。

安謙沒時間理,瞧這事被自己越描越糊,有些崩潰地扶額,“不是的不是的,我我我說不清楚了!”

紀曜禮垂眸看着他,默了片刻,良久,拍了拍他的肩,“有委屈和我說。”

安謙心裏暖融融的,“嗯。”

忽地,安全出口那竄出了一個黑溜溜的腦袋,紀曜禮率先看見,不由自主地揚起唇角,朝那小腦袋走過去。

林生原本抱着一份巨大的花束,确認紀曜禮的身影後,不管不顧地把花束一扔,大力地沖到紀曜禮的懷裏。

紀曜禮擁着他,兩人晃啊晃的,在對方耳邊說着悄悄話。

安謙瞧見,心情比他們倆個還要激動,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腰酸腿疼,媽的我可總算是下班了,去哪裏找我這麽盡職盡責的員工,大年初一的淩晨還在加班。

“紀總今天怎麽突然來了,剛才我在臺上見着的時候差點吓到歌詞都忘了呢。”林生蹭了蹭他的胸口。

“實在放心不下你,現在後悔沒早點來,你彩排的時候我也應該在你身邊的。”紀曜禮抱着他的手十分用力,很是後怕。

林生:“好啊好啊,那紀總以後不要上班了,我養你好了,我把你拴在褲腰帶上。”

紀曜禮樂了,竟然覺得這是一個不錯的主意。

林生摸了摸他的背心,“紀總,我們今天可不可以和安助理一起跨年啊?”

“嗯?”紀曜禮頓了下。

剛到停車場的時候,林生就意外發現了安謙的存在,沒想到這麽晚了,安助理還沒有回家,又想到他一直一個人住,今天日子特殊,大家在一起熱鬧熱鬧也好。

紀曜禮很快明白了林生的意思,安助理往年都提早回家了,今年是頭一次大年三十還沒回家,連他都忘記了這一點,他吻了吻林生的額頭,“謝謝你,林生。”

二人拿定主意,一擡頭,都是愣了愣,停車場除了他們兩個人以外,哪還有第三個人的身影。

原來安謙剛才沒有去打擾那倆人,悄悄開車就走了。

路上接到了林生的電話,安謙心裏感動,面上卻推着,“我和朋友約了今天去酒館喝上兩杯,現在都要到了,謝謝林先生的好意,年後我再來串門。”

他今天身體實在是累了,想趕緊回去洗個熱水澡。

直到後來,他的肚子咕嚕咕嚕叫起來,他這才想起自己忘記吃晚飯了,開始思考吃點什麽才好。

從上次給蘇子涵送煎餅果子可見,他是個連簡單的炸雞柳都會炸糊的人,就不指望自己回家做點什麽吃了。

打開外賣軟件,過年的夜間配送費也太貴了,他想了想還是關掉了。

最後把汽車停在家附近的24小時便利店門口,進去買了碗海鮮泡面,加上一根烤腸。

便利店的服務員是位快六十歲的大伯,安謙這懶人經常來便利店買快餐,一來二去二人混了個眼熟。

大伯驚訝的看着他,“今天還沒回家過年啊。”

安謙撓了撓腦袋,“工作忙啊。”其實紀先生本來昨天是要他放假回家的,他家在北方的一個鄉鎮裏,得坐高鐵轉大巴,路上得十幾個小時。

但他心裏總放心不下薰霖這邊的事,還記着要去看蘇子涵的演出,結果……想到這他的臉紅得不行,早知道就回家了。

大伯瞧着他的臉色,微笑道:“想愛人了是吧?”

安謙抽了抽嘴角,呃……不是的……

大伯免費送了他一個鹵蛋,“有時間還是多陪陪家人吧,錢總是賺不完的。我的老伴是走得早,無兒無女的,我一個人在家也寂寞,這才迫不得已工作的。”

安謙愣了下,看着這位兩鬓斑白的大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大伯卻不打算再和他閑聊了,拿出手機看春晚的重播。

于是安謙坐到便利店落地窗前的椅子上,泡面滋溜滋溜地吸進嘴巴裏,迫不及待地剝着蛋殼,餓的時候吃什麽都覺得好吃。

吃完了整顆蛋,他拿出手機,呆了片刻,剛設了靜音,不知不覺間,蘇子涵竟然給他打了五十多個電話,這人晚會結束了,都不回家過年的嗎?

他忽略掉,然後發現一個小時前,接近十二點的時候,媽媽給她發了一個微信視頻,媽媽不是很會玩智能手機,每次都要爸爸幫她撥視頻,今天肯定也不例外。

他沒有回視頻,要是讓他們二老知道他大過年的在便利店吃泡面,保準要心疼的,而是認真打字過去:

“爸爸媽媽新年快樂!剛才公司組織一起跨年,我忙着搶紅包去了,沒有看手機。不能打視頻啊,我們這鞭炮放得太響了,聲音都聽不見的。”

而城裏已經禁鞭好多年了。

媽媽不會用拼音,只會用手寫,字寫得也很慢,屏幕上的“對方正在輸入……”閃了好久,他才收到消息:

“好,不要玩得太晚了,好好休息,新的一年也要照顧好自己。”

安謙望着屏幕笑了笑,然後轉到手機銀行,給二老打了一筆錢。大部分男孩子都有些不善于和家人溝通,而他是例外,他是極其不善于和家人溝通那個。

給他們打錢的意義不在于多少,而是每個月準時都在報平安。

他擦了擦嘴巴,把汽車駛進自家公寓,很多外地的住戶也開車回來了,小區的停車位不好找,他圍着小區轉了好多圈,才找到一個空位。

停好車後,他慢慢走到自家樓下,擡頭看了眼樓上住戶們的窗戶,不少住戶家裏還亮着燈光,已經半夜兩點了,到這個時候,他才真真實實地感受到了別人家團圓的味道。

他的目光又移到自家的窗戶上,漆黑一片,窗戶衣架上還曬着他前天挂到外面的褲衩,濕了幹,幹了又被露水打濕,一直沒有人幫忙收一下。

他不得不承認,便利店大伯有一句話說的很對,一個人住還是會感受到孤獨,尤其是在今天這樣的日子。

他有不少大學同學,畢業後都回家鄉工作了,一方面生活壓力要小一些,另一方面還是希望能離父母近一些,凡事能有個照應。

但他的志向,他的抱負,他的追求都在這裏,這個城市有瘋狂吸引他的東西。

他在樓下站了一會兒,然後在坐電梯上樓,他打定了主意,回家洗了熱水澡以後就悶頭大睡,絕對不翻朋友圈微博這些社交軟件。

走到自家門口的時候,他踩亮了樓道裏的感應燈,剛把手伸到褲兜裏掏鑰匙,他頓了下,望着防盜門邊忽然出現了一個塑料袋,奇怪地自言自語:

“什麽啊這是……”

許是港片看多了,他第一反應是裏面裝着會不會是炸`彈,緊張地走近,他小心翼翼地把塑料袋一掀,怔住—

這飯盒,有些眼熟……不,這飯盒就是他的啊,是上次給蘇子涵包煎餅果子時的飯盒,怎麽會在這裏?

他疑惑地拿起飯盒,又是一怔,裏面放着的竟然是白花花的餃子。他心跳漏了半拍,定是蘇子涵來過了。

北方人和南方人不同,大部分北方人在過年這一天喜歡吃餃子,而南方人偏愛做一桌子的菜。天知道,他剛才在吃泡面的時候,有多麽想念媽媽包的餃子。

蘇子涵是本市人,地處南方,竟然送了他餃子……

想到剛才蘇子涵給他打的那麽多個電話,安謙不知道心裏是什麽滋味,就是忽然間,好像不那麽害怕房子裏面的漆黑了。

“你怎麽現在才回來,餃子都冷了。”他身後忽然冒出了個聲音,對他說了這樣一句。

安謙先是吓得一哆嗦,然後忙回頭,呆了呆。

蘇子涵還穿着演出時的皮服,面容有些困倦,從黑暗的樓道裏走出來,對他笑了笑:

“餃子是我早就包好了的,你別嫌棄它長得醜,我也是第一次包這個。”

“你怎麽知道我家……”其實安謙想問的是,你不會一直都在這等我吧?

“這個不難,薰霖給員工配的公寓就在這一片,只要打聽到你的樓號就行。”蘇子涵嘴唇都凍得有些紫了,說話的時候搓了搓手。

“謙兒你……”他停住,怕安謙不喜歡他這樣稱呼,忙改口道:

“安助理,你怎麽可以騙我呢,你下午沒回家,明明就在太陽衛視。”

安謙摸了摸鼻子,當時他心裏亂作一團,怕蘇子涵知道他還在太陽衛視,會來找他。後來蘇子涵問他回家沒,他順勢就說了句嗯。

“你不好。”蘇子涵說。

安謙輕咳了兩聲,“是我不好。”

蘇子涵搶着道:“那我向你坦白一件事,你就不能怪我。”

安謙一頭霧水。

蘇子涵指向他家防盜門上的門鈴,組織着語言:“那個……我以為你在家卻不想見我,就在外面瘋狂按了一個多小時的門鈴,然後它就挂掉了。”

安謙:“……”

他上前摁了下門鈴,果然不響了。

蘇子涵看他沉默了,跟着心也慌了,“說好了不怪我的……”

安謙卻打斷他的話,“我要是真在家,鐵了心不想跟你開門呢?你就一直在門外站着?”

“我……”蘇子涵攥緊拳頭,“我是心裏沒底,我一直在想,你以後會不會都不想見我了,所以今晚就一直等,一直等,想見到你。”

安謙心裏有些生氣,又不知道自己氣什麽,回過身,和他面對面,“今年是不是你的本命年?”

蘇子涵搖頭,“不是啊,我今年剛剛31歲,還沒有36歲。”

安謙看着他,“你是豬咩?”

蘇子涵這才意識到他在罵自己,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既然餃子送到你手上了,我也要走了,好夢,謙兒……哦不安助理。”

“等等。”安謙叫住了準備離開的他,“要不,進去坐下再走?”

蘇子涵的眼睛唰地一下就亮了。

安謙別開腦袋,“我剛吃過東西了,一個人,吃不完這份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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