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一陣寒風拂過,蘇子涵凍得打了個寒顫, 黑着臉回了別墅。
他換上拖鞋, 把中央空調調至最高溫, 快步到洗手間擡起水龍頭,溫熱的水從他指尖穿過, 凍麻了的手逐漸恢複知覺。
忽地, 他又一把摁緊水龍頭, 手上的水花濺到鏡子上,氣憤地自言自語道:“靠!什麽叫我不想見你,你就不出現了的?我不想見你難道不應該是你天天粘着我求我見你?”
他用紙巾擦幹了手, 然後利落地扒掉自己的衣服,裸着進了浴室,接着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估摸着是回來的路上凍着了,他忙打開花灑,從頭到腳被熱水包裹住後,他呼了口氣, 單手把頭發全部捋到腦門後面:
“不見就不見吧, 我一個人難道還養不活煎餅了?”
他賭氣說了這句,然後把手伸到洗發水瓶上, 他先是望着這瓶子頓了下,然後擠了洗發水, 粗魯地對着自己的頭發一頓猛搓, 跟洩憤似的, “呵,既然是你說不見的,以後煎餅也不給你見了,哼,打官司我也不讓你見,看把你牛的,有你求我的時候……”
蘇子涵的後背和前胸被熱水沖得發紅,他在下身系好浴巾後,活動了兩下肩膀,總算洗淨了一身的疲憊,他餘光瞥到鏡子裏的自己,贊賞地摸了摸自己的胸肌,“瞧這魔鬼的身材,也難怪安謙會動心……”
他到房裏拿過手機,慵懶地靠在沙發上,然後打開了購物軟件—
輸入了七個字,伊麗莎白洗發水,他蹙眉,不對,不是這樣的包裝。
他記得安謙家的洗發水是這個名字啊,他白天借着上廁所的名義,還特意看過。他靜靜地想了一會兒,輸入:
伊利貝爾洗發水
伊利蒙牛洗發水
伊個傻逼洗發水
……
伊莎貝貝洗發水
看到這次出現的那熟悉的銀白洗發水瓶,蘇子涵總算松了口氣,一口氣拍了十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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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下好單後,他才舒心地靠在沙發上,安謙出浴後,那濕發間帶着淡淡的檸檬清香,此刻仿佛就萦繞在他的鼻尖,他一時有些出神,驀地,猛拍了下自己的大腿,自語道:“蘇子涵,你買這麽多洗發水幹什麽?洗一次頭想他一次嗎?”
幹脆,工作室的人,一人送一瓶?
他立刻制止了自己這個瘋狂的想法,不然到時候見到誰,聞着頭發那味兒,都能想起安謙。
他瞧了眼手機,算了,買都買了,煎餅想媽媽的時候,給它聞一聞吧。
他在手機上定了三小時後的鬧鐘,到時候助理會來接他,整個團隊前往龍景山拍攝。
醉心于拍攝就好了,他安慰自己,到時候忙得混天黑地,什麽都不會想起來。
然後他回到房間,套了件短袖T恤和平角褲,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這幾天身體勞累,心情還跟坐過山車似的起起伏伏,身心皆疲,應該能睡個踏實的好覺吧,他這樣想着,閉上了眼睛。
安謙在車前摁着他親時,那毫無章法的倉促強吻,那薄唇相觸時的心髒震動,那舌齒相交的疼痛酸處,頃刻間卷入了蘇子涵的腦袋。
他嘴裏一直念着一只羊,兩只羊,三只羊……
安謙帶着顫音的話語在耳邊萦繞,“反而是我,更習慣了你的存在,不給你打電話我就渾身不舒服……”
蘇子涵的捂着耳朵,翻了個身,耳朵裏的說話聲仍舊清晰:
“送煎餅果子給你便當那次,我是真心實意想要做給你吃的,哪怕是做毀了,也想讓你嘗嘗那份心意……”
“我從來沒有想過,我到後面會喜歡上你,被你他媽地莫名其妙操了還是喜歡你!”
蘇子涵猛地從床上坐起,煩躁地揉了揉腦袋,這根本就沒法睡啊!一閉上眼,腦子裏全是安謙的樣子,安謙的說話聲,安謙挨着他的體溫。
安謙在窗邊發着呆,手下一遍遍寫着他名字的樣子。
“蘇子涵你可真是個賤骨頭。”蘇子涵低罵着自己,怎麽,沒和安謙打電話的夜裏,還睡不着了?真是賤的可以。
這時,他的肚子傳來“咕嚕嚕”的聲音,他心有不平地捶床,“虧我還炸了一桌的薯條和骨肉相連,自己都沒怎麽吃。”
他翻身下床,行吧,既然不讓我睡,我不睡還不成了嗎?
該吃吃,該喝喝,看誰比誰過得快活。他來到廚房,剛才沒吃到的東西,現在竟然瘋狂地想念,他翻箱倒櫃,只找出一個發了芽的土豆,不能吃了,扔掉。
解凍了一塊雞胸肉,他将其切成條狀,加入料酒生姜鹽胡椒腌制片刻,然後放到油鍋裏炸,當外表炸至金黃,他迫不及待地夾了一條,塞到嘴裏,超級燙嘴,他吞吐了好半天才全部塞進去,大口咀嚼着,口感剛剛好,跟外面小攤售賣的炸雞柳無異了。
可是,他還是覺得差了點什麽,沒有将其餘的雞肉起鍋,而是等它們在油裏翻滾到表層起了點深色的焦皮後,方才用漏勺盛起,再吃到嘴裏的時候,他眼前一亮,就是這個味!當時安謙給他做煎餅果子的時候,裏面夾的雞柳,就是這個味兒!
他歡喜地端着盤子來到沙發前,滿足地全部吃得精光,打了一個飽嗝後,“這不,沒了愛情,生活照樣活。”
說着,他愣住,望着光禿禿的盤子出神,可還是活在愛情的影子裏。
他頹喪地躺到沙上,說不清自己到底是個什麽心情,氣安謙靠近自己其實另有目的,喜他原來也是在意自己的,他原來不是一個人在演着獨角戲。喜安謙還知道出來送自己回家,安謙這在擔心自己啊。
蘇子涵把手枕到自己的眼睛上,遮擋燈光,可是,他明明在乎自己,竟然還能就把他晾在路邊,自己開車走了?
還說什麽,他接受不接受,是他的事?
越想越氣,怎麽想都不甘心,他又跳了起來,飛快地桌子上拿過手機,打開微信,他給安謙的備注是“謙兒”,設在頁面置頂。
點開對話,蘇子涵想也不想地敲下:
“喂!你剛才那話到底什麽意思啊!什麽叫做我不想見你,你就不出現了!?我有說我不想見你嗎?”
但遲遲摁不下“發送”這個鍵,他抿着唇,又把這話給删了,删删減減地,打下一行字:
“喂,煎餅你以後,還看不看它?”
結果,頁面出現了灰色的顯示框:
【安謙開啓了好友驗證,你還不是他(她)好友。請先發送好友驗證請求,對方驗證通過後,才能聊天。】
蘇子涵:???
氣到吐血。
……
這頭,龍泉山高檔旅游度假區。
酒店外的明月與繁星,奏唱的晚風,都沒法令林生快樂起來,因為一進到房間,他就發現,這竟然是一個雙床房。
兩個床頭之間隔了個一米長的紅木櫃,在林生的心中仿佛落下天塹。
林生可憐兮兮地望着紀曜禮,“紀哥哥,為什麽……”
紀曜禮松開握着他的手,也看了眼房間的雙床,“預定得太倉促了,最近度假的人很多,所以只剩下雙床了。”
林生這才松了口氣,“那雙床的床要小些,小一點也好,和你挨得更近了。”
“各睡各的吧,今晚。”紀曜禮換上了酒店配置的軟毛拖鞋,“你天亮還要拍戲,得保持充足的睡眠。”
他嘴裏雖然說着很正當的理由,可林生再清楚不過,他說這話時,明明帶着賭氣的意思,因為紀曜禮是不可能無緣無故和他分床睡的,哪怕是床再小,也不會。
林生走到他身邊,“不嘛,我要和你一起睡,我晚上怕冷。”
“那暖氣就開足一些。”紀曜禮沒有看他,而是把電視打開了,目光一直盯着屏幕。
林生的腳尖點着他的腳尖,“紀哥哥,你說你不會生我的氣的。”
紀曜禮收回腳,靜靜地看着他,“是,我說過,也正在努力做,但我心裏還是會不舒服。”
林生聞言,低着頭抱緊了他的背,抱了好一會兒,“行,我自己睡,沒事的,我不怕冷。”
然後,紀曜禮看着他,孤零零地上了靠近浴室的床。他的身形很瘦弱,就算是躺在狹窄的單床上,躺在被子裏,還是顯得很單薄,他把腦袋從被子裏探出來,沖紀曜禮淡淡地笑了笑。
紀曜禮的喉結動了動,忍住想把他揉懷裏的沖動,褪下外衣,拿着浴袍進了浴室。
紀曜禮調試着水溫,心裏想的卻是另一樁事。
在林生舅舅家吃飯的時候,他聽到了林生說自己在剛成年的時候,把父母留給他的那棟別墅,轉到了舅舅的名下,這句話一直在紀曜禮的心裏停留,久久沒有散去,雖說當時那房子是林生自願轉移,但他的心裏該是難過不已,畢竟那是他爸爸媽媽,留給他最後的東西了。
要想辦法,替他拿回來。
還有思佳的學業,林生肯定會做打算,思佳是林生的妹妹,也就是他的妹妹,定要給她最好的。
忽地,他聽到了敲門聲,林生喊道:
“紀哥哥,我想尿尿。”
紀曜禮愣了愣,“再憋一會兒,我馬上就洗完了。”
林生痛苦地捶門,“不可以啊,憋不住啦!!”
紀曜禮無法,道:“你進來吧,門沒鎖。”
林生探了一顆腦袋進來,見着紀曜禮正在磨砂玻璃的隔斷裏洗澡,只有他腳下的玻璃還是正常透明的,淅淅瀝瀝的水流順着紀曜禮的腳趾滑下,在這熱氣騰騰的密閉空間裏,帶着濕滑的骨感。
林生下意識地咽了下口水,站在氣滿了霧氣的隔斷前,沉默地站着。
紀曜禮發現他剛才說自己憋不住了,進來卻沒有第一時間上廁所,而是站在隔斷外面,從朦胧的角度看,還在鬼鬼祟祟地看着他。
紀曜禮抽了抽嘴角,“你別進來啊,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不可以。”
林生借着上廁所的理由,确實是想來鬧一鬧紀曜禮的,沒想都被他猜中了,林生怏怏地道:
“我不會做什麽的,紀哥哥還在生我的氣,我不敢。”
紀曜禮的心軟了下來,想着,有什麽是你不敢的?
“上你的廁所吧。”他說。
可林生根本就不想上廁所啊,他輕咳了兩聲,“那什麽,有人在旁邊,我尿不出來。”
紀曜禮:“……那你繼續憋着吧。”林生什麽心思,他一猜就透,也沒趕他,倒要看看他又要幹什麽。
紀曜禮給自己身上打着沐浴露,外面的林生忽然動了,卻不是拉他隔斷的門,而是在滿是霧氣,朦胧的隔斷玻璃面上,畫了一顆愛心。
旁邊又畫了一個小人,在地上紮了個馬步,雙手掌心根部挨在一起,掌心對着愛心做發射狀。
紀曜禮看着覺得好笑。
然後瞧見林生在愛心後面,寫了三個字—
對不起。
紀曜禮盯着它,身上的沐浴露都還沒有揉開,就被水流沖走了。紀曜禮心裏的那些不舒服,瞬間也跟着水流逝去,這個林生,每次不經意的舉動,都能把他撓得腹部竄起欲`火,剛準備推開隔斷門把林生捉進來,林生卻悄悄地跑了。
紀曜禮的欲`火無處釋放,嘴裏念着林生的磨人,又把水溫調低了,給自己降溫。
唇角忍不住翹起,不得不說,他很喜歡林生哄他的過程。
等紀曜禮洗完澡出來的時候,林生還是那副在床上縮着的可憐樣子,手裏拿着劇本,念着上面根本就沒有的臺詞:
“瞿陽,你不要離開我!”
紀曜禮挑了挑眉。
“瞿陽,你為什麽要放開我的手?!你曾經對我說的那些誓言都忘了嗎?”
紀曜禮腳下一頓,演,你繼續演。
林生念得起勁,“瞿陽,我錯了,你要我做什麽,我都答應你,你抱抱我,啊,你抱抱我!~”
然後紀曜禮一個枕頭砸到他的腦門,“你可以了啊,編劇要是真寫了這麽傻氣的臺詞,我現在一個電話打過去秒辭了她。”
林生喪氣,看他竟然真的去了另一張床,有些幽怨地看着他,“你鐵石心腸。”
“你壞家夥。”
“你不好,超級不好。”
紀曜禮聽了,掀開被子的手一頓,轉過身去看着他。
林生把劇本往雙肩包裏一塞,“你眼神也不好,我這麽可愛,你還不過來親親我。”
紀曜禮面上神色淡淡,心裏卻偷笑他的瘋狂暗示。
“林生。”紀曜禮忽然叫他。
林生充滿希冀的小眼神看向他,“幹什麽?”
“把你的水給我喝一口,我記得你包裏有瓶礦泉水。”紀曜禮說。
林生瞪了他一眼,還以為是要自己過去,結果是要自己的礦泉水過去。
“不給。”
紀曜禮:“我渴了。”
“渴了你……”林生說不出“渴了你憋着”的話,“哼,渴了你自己來拿。”他想過了,等紀曜禮過來,他要不管不顧地把人家拉到自己床上來,想分床睡,他不答應的。
紀曜禮拉開被子,鑽到裏面,“可我上床了,不方便過去,你過來。”
林生的計劃落空,氣鼓鼓地抽出水瓶,然後下床,卻沒走過去,而是把瓶子扔過去的。
紀曜禮伸手接住瓶子,詫異道:“怎麽不送過來。”看着林生奶兇奶兇的樣子,強忍住笑意。
林生撅着嘴,又躺回自己的床上,“紀哥哥說了,今晚兩個人要分床睡,我怕自己獸心大發,就不過去了。”
紀曜禮擰開瓶子,仰頭,喝了口水,把笑容都掩蓋了下去。
“去洗澡吧,林生。”
林生背了個面,哼了一聲,“你不要管我,我宣布從現在開始,我們進入冷戰時間,先說話的人是小狗。”
紀曜禮的雙手環胸,看着他側着身子,腿夾着被子,臀部有些圓翹的對着自己,睫毛不由自主地顫了顫。
接着他看到,林生又開始習慣性地撓耳朵,心情不好的時候,對自己也狠多了,撓着太用力,一下子就撓破了皮,上面有小血珠沁了出來。
紀曜禮連忙下床,抽了張紙過去,拍開他的手,“別碰。”
林生這才意識到被自己抓破了,耳骨有些疼,紀曜禮挨得很近,仔細幫他摁着耳骨,防止血流得更多。
林生張嘴想要說話,又想起自己說了要冷戰,硬是把嘴巴閉嚴了,任由紀曜禮給自己擦着血。
那不能和紀曜禮說話,但可以和別人說話啊,林生眼珠子轉了轉,拿着一旁自己的蘋果手機,喊道:
“嘿,siri。”
siri是蘋果智能的語音助手。
手機瞬間跳出黑色的界面,然後siri回答道:“什麽事?”
林生說:“老公生氣了,怎麽哄也哄不好怎麽辦?”
紀曜禮怔了下,失笑出聲。
林生無視他的笑聲,以為siri會出什麽招,結果聽到siri機械的女聲一個字一個字地道:“那你的老公對你好嗎?”
林生啧啧兩聲,“他對我超冷漠。”
siri頓了一秒,“這個問題比較複雜,你換個老公比較簡單。”
林生愣了愣,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大笑出聲!!!
紀曜禮黑着臉,這什麽陰損的智能助手,以後都不要用蘋果的産品了,等會就寫投訴信。
扳回一局,林生神清氣爽,抱着浴袍就去洗澡了。
進了廁所,他脫衣服的時候,又洩了氣,覺得自己好幼稚,玩什麽冷戰游戲,這下好了,難道今夜真的要分床睡嗎?
他摸了摸左手的無名指,戒指啊戒指,你到底在哪裏啊。
他心情低落地洗了澡,用毛巾揉着濕發出來後,意外發現,紀曜禮竟然坐在林生該睡的那張床上。
紀曜禮沖他招了招手,“過來。”
林生眨了眨眼睛,“你先說話了。”
紀曜禮嘴角彎起弧度,“汪汪,我是小狗。”
林生忍不住也笑了,走到他身邊, “幹嘛……啊!”紀曜禮趁他不注意,把他拉到了床上,圈到了自己的懷裏。
林生想動,紀曜禮摁住他肩膀,“別動。”然後他看到紀曜禮從床頭櫃上拿了一個紅管的藥膏,擰開蓋子,擠出了一點到指腹,輕輕地擦到林生的左耳骨上。
冰冰涼涼的,瞬間遮蓋了那股鑽心的癢意。
“這是治凍傷的藥膏,一日兩次,不要忘記了。”紀曜禮在他耳邊輕聲叮囑。
“這藥哪裏來的啊?”林生問。
“你洗澡的時候,我出去買的。”
林生低頭,這才意識到,難怪紀曜禮的指尖這麽涼,原來是從外面回來的,顯然是剛回來不久,連襪子都還沒來得及脫。
紀曜禮剛替他把藥擦完,他就抱住了紀曜禮的胸口,聲音沙啞道:“紀哥哥,我不是故意把戒指弄丢的,我也很內疚的……”
紀曜禮用幹淨的那只手,摸了摸他的腦袋,低聲一嘆,“你能幫我脫下襪子嗎?我手上有藥,不方便。”
林生又從他胸口爬起來,乖巧地“嗯”了一聲,然後爬到床尾,幫紀曜禮脫了左邊的襪子,接着是右邊的,扯這邊襪子的時候,忽地,有個東西從裏面甩了出來,林生道:“咦?”
然後到地上撿起來,目光微滞,那竟然是一枚戒指,林生拿了起來,笑道:“紀哥哥,你褲子口袋是不是破了啊,婚戒怎麽掉到襪子裏了?”
紀曜禮的目光深邃:“你再仔細看看。”
林生疑惑地把戒指湊到眼前,驀地一震!
這戒指的裏面,竟然刻着“ji yaoli”的拼音全稱,他和紀曜禮的婚戒裏都刻着對方的名字,他這才發現,這戒指确實比紀曜禮的要小上一些,這分明就是他的婚戒啊!
林生激動得捏着戒指的整個手顫抖,“這個!這個怎麽會在這裏……”
紀曜禮說:“晚會結束那晚,你因為要洗澡,把它摘下了,放到了洗手池上,到了第二天早晨,我看到了,怕弄不見了,就暫時幫你收了起來。”
林生緊張地咬着唇,“我忘記了。”
紀曜禮默了一會兒:“我不止一次,在家裏別的地方,看到過它。”
林生把戒指攥到手心,“對不起,洗菜和洗澡的時候,我怕把它弄掉了,會特意摘下來,有的時候一忙就忘記了。”
紀曜禮刮了下他的鼻子:“所以我這次沒有第一時間拿給你,是想讓你長長記性。”
林生的鼻子發酸。
紀曜禮掰開他的手心,再親手把戒指套到他的無名指上,“生生,雖然我很在意這個戒指,但我不是氣你忘性大,你容易忘記事情,我幫你記着就好,我會一直在你身邊提醒你。
“我心裏不舒服,是因為你在發現戒指不見了一會,沒有第一時間告訴我,你有了困難,為什麽第一個想到的不是向我求助?而是瞞着我?”
林生的眼淚沒收住,“我當時太怕了,對不起,我怕你對我失望,我……”他哽了一下,“我以後不會了。”
紀曜禮擦拭着他的眼淚,跟着心疼起來,“生生,我也要和你說對不起,吓着你了。”
說到這裏,林生哭得更厲害了,靠到他的懷裏,“你怎麽可以這樣?我還以為,它真的不見了,我還以為你以後都不要和我一起睡了。”
紀曜禮拍着他的背,“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摸了一下林生的背心,哭得渾身是汗。
紀曜禮吻了吻他的眼睛,“怎麽越哭越厲害了。”
林生不停地抽噎,委委屈屈地道:“你把我的戒指,放在了你的臭襪子裏,我以後可怎麽戴啊嗚嗚嗚嗚嗚……”
紀曜禮:“……”我還以為很浪漫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