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林生經過深思熟慮, 往旁邊縮了縮,呼吸放緩, 希望身邊的兩人能盡量忽視他的存在。

紀曜禮自言自語道:

“定是安謙告訴你我住院了,這家夥真是……”

崔女士打斷他的話:“你可別怪安助理,是我在網上看到你在慈善晚會時的照片, 一眼就發現你是身體不舒服, 唬別人可以, 你唬得過我嗎?要不是我逼問安助理, 他還想幫你瞞着。”

崔女士看着紀曜禮的臉色,心揪了起來,“你說你怎麽這麽不讓人省心……”

說得紀曜禮低下了頭,同時發現崔女士手裏提着箱牛奶, 忙把手裏的東西交給站在旁邊的保镖, 接過崔女士手裏的牛奶箱,轉移話題道:

“媽, 你來看我怎麽還帶禮品?”

崔女士白了他一眼, “你做什麽好事了?我還要給你帶禮品?這是帶給我們生生喝的。”說到這裏,她含笑看向幾乎要躲到紀曜禮身後的林生。

被點名的林生一個激靈, 臉直接紅到了耳後根。

紀曜禮牽着林生的手,“生生, 不是一直炒着想見媽媽嗎?真見着了怎麽還怯場了?”

林生苦兮兮地瞅着紀曜禮, 那你是沒見着我剛才叫媽媽“小花生米”時的樣子, 啊啊啊啊啊。

他鼓起勇氣, 小聲道了句:

“媽媽。”

崔女士拍開了紀曜禮的爪子, 輕柔地牽起林生的手,另一只手在他手背上拍了拍,“別不好意思,你剛才又沒有說錯,媽媽确實是你的花生米,願意做你的頭號粉絲,不過是顆老花生米了。”

林生急了,“沒有的事!媽媽年輕着呢!”

崔女士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了。

紀曜禮奇特地看着二人,原以為他們第一次見面,難免會有些生疏,結果竟是這般融洽,他孤零零地站在一旁,恍然想到,剛才倆人是乘坐一輛電梯上來的,他問道:

“你們剛才在樓下碰見了嗎?”

崔女士和林生相視一笑,對紀曜禮道:“這是秘密。”

紀曜禮:“……”

崔女士在林生耳邊輕聲說着悄悄話,林生也小聲答着,二人有說有笑地往病房走,走到門口的時候,二人齊齊回頭看紀曜禮,崔女士不耐煩道:

“還不快到床上躺着。”

林生忙扶着紀曜禮進病房,躺到床上,崔女士打開林生從商場提回來的塑料袋,一個個拿出來。紀曜禮對崔女士欲言又止道:

“媽,你今天……”

崔女士知他所想,頭也不擡地說:“你放心吧,你爸很少關注娛樂新聞,我和秘書打過招呼了,讓他別告訴你爸,就是怕他察覺,我今天都是一個人開車來的。”

紀曜禮終于松了口氣。

但崔女士卻越說越氣,“我真的是,不知道該說你什麽好……”

紀曜禮保持着沉默。

她這兒子,從小性子就倔,愛鑽牛角尖,初中的時候把自己給鑽病了,那幾年她茶飯不思,兒子瘦了不少,她自己也清減了不少。

但她兒子偏生又很有主見,生活工作都打理得井井有條,她又說不出什麽意見,原以為他安生了好幾年,今後肯定太平了,可沒想到這下又出事了。

崔女士又氣又心疼,“你再這樣待自己不好,我就要把生生帶走了。”

此言一出,紀曜禮瞬間色變,“媽—”

崔女士眯了眯眼睛,哦,這麽多年,好像還從沒找到什麽東西,會令紀曜禮這般緊張的。

崔女士眉眼溫和地瞅了眼乖巧的林生,然後又生氣地對紀曜禮威脅道:

“我可沒和你開玩笑,你忍心讓生生擔驚受怕,我可不忍心,帶回去,我當兒子一樣的寶貝着,不比在你這醫院裏窩着舒心多了?”

紀曜禮緊張地朝林生伸手,“生生,你過來。”

林生朝紀曜禮走了兩步,被崔女士攔着,“生生,媽媽這才第一次見你,就老喜歡你了,和媽媽回家住吧?讓這臭小子一個人在醫院吹冷風,好好反思反思。”

林生知道崔女士是在吓唬紀曜禮,笑着道了聲:“媽媽。”

紀曜禮卻當真了,忙坐起身子,拉着林生的手才放心,幽怨地看着崔女士,“媽媽,你就像舊社會棒打鴛鴦的封建家長。”

他牽着林生的手用力,“這次是我又犯糊塗了,今後定不會了。”他在給崔女士承諾,也是說給林生聽的。

崔女士低哼一聲。

這時候,紀曜禮瞅見她手背上黑色的字跡,是他再熟悉不過的東西了,一眼就看出那是林生的親筆簽名。

“媽,你手上……”

林生聞言瞧了一眼,心頭一驚,忙抽了張餐巾紙,想要幫崔女士擦掉簽名,崔女士卻摁住了他的手,把自己手背送到紀曜禮面前晃了晃,語氣炫耀:

“羨慕嗎?你沒有吧。”

紀曜禮怔了怔,想到自己竟然還真的從未擁有過林生的簽名,一臉期盼地望向林生。

林生覺得好笑,推了一下他的腦袋,從塑料袋裏拿出那個玩偶:

“喏,專門買給你的。”

剛才在超市,崔女士以為是林生喜歡這個卡通人物,不好意思才說是紀曜禮喜歡,沒想到竟是真送給紀曜禮的。

但……恐怕要讓林生失望了,因為紀曜禮從小到大,比較傾心拼圖,機器人之類的玩具,是從來都不碰毛絨玩具的。

不過,她打定主意,就算是紀曜禮不喜歡,她也要用眼神逼迫他裝出喜歡的樣子,不能辜負生生的一片心意。

紀曜禮詫異地抱住玩偶,捏了捏它的豬鼻子,然後在崔女士震驚的目光中,道了聲:

“可愛。”

林生舒了口氣,“為了拿到它我可是廢了不少功夫呢,抽了好多次獎。”

紀曜禮把林生的微博設置成了特別關注,剛才第一時間就知道了林生搞了個抽獎活動,原來是為了給他得玩偶。

他朝林生做了做口型,“生生也一樣可愛。”

林生回了個鬼臉。

紀曜禮心裏因為沒有簽名的惆悵瞬間被沖淡了不少,“要把它天天放在床頭。”

崔女士:“……你什麽時候喜歡這些娘娘唧唧的玩意兒了?”

“哪裏娘了。”紀曜禮不樂意了,随即想到了什麽,對崔女士道:“這是我和林生的秘密。”

崔女士斜了他一眼,竟然學我。

林生失笑,又推了一下紀曜禮的腦袋,“你啊……”

這時,林生口袋裏的手機忽然響了,是電話進來了,林生掏出來一看,動作頓了下,随即若無其事地對崔女士道:

“媽媽,我去接個電話,您先聊着。”

崔女士道:“快去吧,不用管我。”

紀曜禮詢問的目光看向林生,後者含笑示意無事,然後走出了病房,走到樓梯拐角,看着屏幕來電顯示“蔡思明”,他眉頭微微皺起。

這個弟弟,通常沒事不會找自己,找他的時候只會因為一件事。

他沉默片刻,不接也不挂,然後把手機界面滑到微信,果然,看到上面有十幾條未讀消息,都來自于“蔡思明”一人,一刻鐘前發的。

他剛才在路上提着大包小包的商品,沒時間看手機。

現下點開一看—

“借我點錢!!!!”

“不多!!就三千!!”

“哥!!”

“為什麽不回我???”

……

果然是為了要錢。

經過上次回家過年一事,林生被蔡思明的舉動傷透了心,給他包了個紅包是一番心意,卻被他嫌少,沒有半分感謝,以前對蔡思明的好都是白費了。總覺得弟弟還小,他做哥哥的需要照顧一些,現下卻發現這是個無底洞,感情上的付出永遠都只會是不對等。

電話因為長時間沒有人接,自動斷了,但蔡思明很快又再打了過來。林生靜靜看了會兒屏幕,一聲接着一聲的電話鈴聲催得他內心煩躁,心頭一熱,就摁下了“接聽”鍵。

蔡思明咋咋呼呼的聲音急切傳來:“哥!!你可總算是接電話了,借我點錢呗。”

林生聽着不喜,以前蔡思明找他要錢的時候,也是這個語氣,就像他辛苦賺來的錢,跟大風刮來似的。

“我過年的時候,紅包給你包了五千塊,這還沒幾天吧?你都用完了?”林生質問道。

“最近手頭上用錢的地方多,哥,你再給我一些吧!!三千對你來說不就是分分鐘的事?你現在可是大明星了啊!”蔡思明說。

上次在舅舅家吃年飯,最後不歡而散,林生說再不想和這家人來往,全部是出自真心,攢夠了失望,現在聽到蔡思明沒臉沒皮的要錢,心裏倒掀不起太大的波瀾。

林生的語氣淡漠,“每個年齡階段該有每個層次的消費觀,你現在的心态已經扭曲了,再給你錢是害了你,所以今後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需要用錢的地方,找你爸爸媽媽吧。”

“林生你!!”蔡思明氣極。

不想再聽到更難聽的話,林生挂斷了電話,把手機靜了音,又塞回口袋。

原來拒絕,是這樣的感受,他想。以前總是害怕拒絕,在意別人對自己的想法,竭盡所能地幫助,在幫助的過程中又擔驚受怕,怕自己沒做好,又引得對方的不滿。不計較得失的付出,最後也沒有得到他人的好臉色,人家始終沒有記得過自己的好。

原來拒絕之後,反倒一身的輕松。

他靜靜站了會兒,然後轉身,準備回病房。這時,病房的門被人拉開,崔女士提着包,正往外走。

林生連忙迎過去,“媽媽,要走了嗎?”

崔女士颔首,“是啊,瞞着曜禮他爸出來的,說是和朋友喝點晚茶,不能回去太晚了,不然他要起疑的。”

林生說:“那我送您回家吧。”想到崔女士的開車技術還不是很熟練,林生不放心她一個人離開。

崔女士摸了摸他的腦袋,“沒事,曜禮找司機來接我了,你留下來好好照顧曜禮吧。”

“有時間,就和曜禮一起回家,曜禮他爸對你也很好奇,但他比我沉得住氣,我在網上浏覽了不少你的新聞,看過你的照片,實在忍不住了,今天才悄悄來看你。我兒子的眼光可真好,去哪裏找到這麽貼心的孩子呢。”崔女士看着林生,發自真心地微笑。

林生感受着她掌心的溫度,一時間鼻頭竟然有些酸意。

崔女士:“聽曜禮剛才說,你很喜歡吃我做的飯,到時候你來家裏,再給你做一大桌,好不好?”

林生捏緊自己衣角,“媽媽,對不起,應該是我主動先去拜訪您和爸爸的。”

“你和曜禮都忙,我們都理解的。”崔女士不在意地道:“我知道,是曜禮一直拖着,想着再等等,再要你見我們。”

林生愣了下。

崔女士啧了一聲,“這個傻小子啊,害怕我們二老不喜歡他和同性結合,怕我們待你不好。”

林生抿緊嘴唇。

崔女士嘆了口氣,“我們家的思想本來就挺開明,你不用擔心,雖說他爸有時候是有些古董思想,但在你們二人的婚事上面,我們兩人是沒有什麽異議,是曜禮多慮了。”

“我們家的事業你應該也清楚,曜禮一直想往傳媒方向轉型,和家裏的想法背道而馳,他爸擔心他一個人獨來獨往慣了,一點成家的心思都沒有,就用事業逼了一下他。”崔女士道:

“經過這一次住院,他小時候的經歷你肯定也聽說過了,我們對他未來的伴侶,從來沒有什麽過多的要求,只是希望能有一個他心儀的人,多陪陪他,不然以他的性格,很多事情都容易鑽牛角尖的。”

她朝林生笑道:“看到你們這麽幸福,我也就放心了,曜禮就拜托你了。”

林生撓了撓腦袋,“其實……感覺還是他照顧我比較多,我老是愛闖禍。”

“這樣也好,讓他心裏有所惦記,行事也能有所顧忌。”崔女士說着,拿出手機:

“我好像,還沒有生生的聯系方式。”

林生連忙把手機拿出來,和她交換了電話號碼。然後林生親自把她送上了車,回到病房的時候,紀曜禮正并排和小豬佩奇玩偶一起躺在床上,見林生回來後,毫不留情地一拳把玩偶揮到床尾 ,掀開被子,示意林生上來。

林生剛坐上去,聽到紀曜禮的手機“叮”地響了一聲。

紀曜禮解鎖一看,發現是崔女士發來的一條消息,“給我最新的一條朋友圈點贊。放心,屏蔽了你爹。”

他莫名其妙地點開母上大人的朋友圈—

“和小兒子快樂地逛超市。”

紀曜禮:“……”總有人和我搶生生。

林生瞧見他的表情,好奇地低頭一看,發現崔女士配的竟然是自己和她在超市的合照。

他立馬拿出自己的手機,加了崔女士的微信好友,好友驗證回複得很快,他迅速給崔女士的那條朋友圈點了下贊。

紀曜禮瞧林生合不攏嘴角的樣子,失笑道:

“這麽開心?”

林生窩到他的懷裏,用力點了點頭,“我好像又有爸爸媽媽了呢!”

紀曜禮的目光放柔,拍了拍他的背心。

……

由于紀曜禮住院,薰霖傳媒的大小事都得讓安謙多費些心神,處理完公務後,他擡頭一看,已經晚上八點半了,再透過玻璃,看辦公室外的職工工位,員工已經走得差不多了。

于是他伸了個懶腰,穿上西服外套,拿着公文包下樓。

這幾天有些倒春寒,夜裏竟比大年三十的時候還要寒冷,安謙剛出公司大門,就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想要快點跑去停車場,忽地,斜前方路邊的吉普車,車燈閃爍了一下,同時喇叭也被摁響兩聲。

安謙下意識地捂住眼睛,等适應燈光後,才發現那駕駛座上坐着的,正是戴着墨鏡的蘇子涵。然後,蘇子涵下了車,朝他走來:

“吃飯去嗎?”

安謙望了他一會兒,嘴唇輕啓,“我記得我們中午才一起吃飯了的吧?”

蘇子涵清了兩下嗓子,“怎麽,你中午吃了飯,晚上就不吃了嗎?”

安謙正欲說話,忽地,發現他夾克外套的領口突然鑽出了個毛茸茸的腦袋,兩只明亮的小眼睛瞅着安謙,嗲嗲地“喵”了一聲。

安謙低呼一聲,猛地跑向蘇子涵身前,伸手就拉開他的夾克外套拉鏈,把裏面的煎餅抱到懷裏,對煎餅道:“好久不見啊,想我了沒有?”

蘇子涵小聲嘀咕着:“想啊,瘋狂想。”

“你在說什麽?”安謙撓着煎餅的下巴,沒有聽清他的話。

“我說,不是我想見你,是煎餅想見你。”蘇子涵別扭地道:“所以你和我一起吃晚飯吧。”

安謙:“別勉強了,這樣吧,煎餅去我家住兩天,解解它對我的相思之苦。”

蘇子涵幹瞪着他,“是我想見你,成了吧!”

安謙朝他眨了眨眼睛。

蘇子涵笑得明媚,“所以我也可以去你家住兩天,解解我的相思之苦不?”

“想得真美。”安謙扔下這一句,上了他的吉普車。

蘇子涵撇了下嘴,上了車,打開導航,“我助理說,最近市裏有一家小吃店很火,食品很有特色,說是油餅裏包着燒麥,要排好長的隊才能買到,我們去嘗嘗。”

安謙聽着挺感興趣,工作到現在,确實是餓極了,點頭說好。

二十分鐘後,汽車行到小吃店門前,果然是排着老長的隊,不過越是這樣,越是能勾起路過人的食欲。

蘇子涵就近停好車,給自己戴帽子、墨鏡,最後還裹了一層厚厚的圍巾。安謙學着他剛才來時的樣子,把煎餅圈到外套裏,二人離開汽車,站到隊伍的最末尾,不一會兒,身後也有人跟上排隊,隊伍在緩慢地往前挪。

安謙看着蘇子涵把自己鼻子都圍住了,怕他憋死自己,忙用手指給他圍巾縫隙裏戳開了一個洞。

就在這時,二人聽到站在身前的兩個女高中生,正拿着手機,激烈地讨論着什麽—

“喂喂喂!你快看,這論壇上有網友爆料,說是在鄉下農場裏,瞧見酥酥哥哥在捉豬诶!”

“什麽?!快往下滑,給我看看照片!!”

安謙和蘇子涵聞言,皆是一頓,随即對視一眼,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慌亂。

二人頭抵着頭,從前面兩個女生的腦袋縫隙中看過去,那手機屏幕裏的照片,赫然是蘇子涵穿着花褲衩,軍大衣,站在豬棚裏捉着小豬仔的樣子!!!

雖然夜裏太黑,臉沒太照清,但朦胧的五官隐約可見蘇子涵的輪廓。

完了,熱搜又要預定了。

蘇子涵連忙拿出手機,想給經紀人打電話想對策,結果聽到那兩個女高中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這土包子是誰啊?!”

“這年頭什麽土包子都能冒充我們酥酥哥哥了嗎?”

“我酥酥哥哥衣品很好的,就算是插秧也絕對紳士得一匹,這花褲衩是準備去扭秧歌的嗎?”

“哦莫,我們酥酥哥哥天生是用來彈鋼琴的手,怎麽可能去捉豬?!哪門子像哦,氣質一點都不像。”

蘇子涵:“……”

危機解除,但一點也開心不起來怎麽回事。

身旁的安謙,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兩女生莫名其妙地回頭看了他一眼,安謙笑到蹲在地上,蘇子涵只好把他拉開隊伍,拉回到汽車邊。

安謙靠在車頭上,“不好意思哈哈哈哈……”

“別笑了。”蘇子涵把他壓到車門前。

安謙笑得抽抽,根本停不下來。

蘇子涵捏着他的下巴,“你再笑,土包子就要進行反擊了。”

安謙愣了一秒,然後笑得更大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這什麽鬼威脅,我根本不在怕的好嗎?哈哈哈哈哈哈哈!”

蘇子涵聞言,面上平靜,但靠得離他更近了。

一直待在安謙胸口的煎餅察覺到壓迫,又往上爬了爬,冒出小腦袋,一臉懵地看着他們。

蘇子涵低頭看了眼煎餅,然後伸手把它抓出來,連同自己的圍巾墨鏡帽子一起放到車裏。

安謙摸了摸笑出的眼淚,“哈哈哈哈大家要是看到土包子從警察局出來,一只腳花布鞋,一只腳皮鞋的樣子,會不會哈哈哈哈……唔。”

蘇子涵猛地擡起他的下巴,懲罰性地用力吻住他的雙唇,安謙欲掙紮,蘇子涵用身體擋住他的手腳,令他不得動彈,只能把最柔軟的地方全部交付出去。

蘇子涵今天有心欺負他,不複以往那樣溫柔,濃烈的情'欲幾乎要把安謙給吞噬。他嘴唇上剛硬的胡茬蹭過安謙的皮膚,刮起一身的戰栗,在這一瞬間竟然愛上了這酥麻的觸感。

後來,安謙的腳被他親得發軟,剛才有一句話他想收回,真……有些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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