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你還愛着他

第60章 你還愛着他

華庭國際公寓。

浴室裏水汽彌漫,寧淺站在鏡子前,沐浴過後的面色沁着淡淡的粉,頭發濕漉漉的垂在腦後。

視線再往下,從耳根到脖頸一路延伸到鎖骨,瑩白的肌膚上一個個暧昧的紅痕,或輕或重地展露在她的眼前。

寧淺兀自愣神許久,想到顧景琛說“他不會放手”,不禁秀眉緊蹙。暗自發誓,以後要離他有多遠躲多遠。

又在浴室裏磨蹭了好一會兒,也沒能讓脖子上那些點點紅痕消褪。她特意翻找出一套衣櫥裏領子最高的睡衣,換好後,又把頭發披散下來。

也算是掩耳盜鈴了。

将手放在卧室的門把手上,寧淺深深呼出一口氣,給自己即将迎接的“審訊”加油打氣。

果不其然,剛推開卧室的門,就見已經在另一個浴室洗漱完畢後的何惜,懶洋洋的斜靠在了沙發上。

神色倒是如常,抱個臂,渾身上下一副居高臨下的模樣。見她出來,一雙上挑的鳳眸,意味深長地上上下下從頭到腳将她打量了一遍。

“你……”寧淺剛要上前一步,卻被她伸出一根手指制止,“停!你就站在那裏。”

何惜揉了揉一直擺pose擺的有些僵硬的脖子,呲牙皺眉,樣子着實不雅,卻完全不影響她天生麗質的美。

不同於寧淺的絕豔,何惜的美透着與生俱來的英氣與灑脫。似行走於萬丈紅塵中,敢愛敢恨的俠客。

可與道合者把酒言歡,亦可綁個對上眼的男人娶回家去,歸隐山林。

寧淺無奈的瞥了她一眼,站在原地,等她問。

何惜嫌斜倚着不舒服,挪動着屁股,将雙腿交疊在一起,整個人半攤着,睨着她,陰陽怪氣道:“老實交代吧,跟顧景琛那閻王怎麽勾搭上的?”

閻王?

寧淺眉梢微挑,眼神裏露出的訝異被何惜精準抓住,“怎麽着?我說他是閻王你還不樂意了,是不是?”

“沒有!”寧淺表決心,“我認為你形容的非常貼切!”

何惜滿意點頭,“這還差不多。你跟莫戈吵架了?故意氣他?”

可用不着這麽狠吧?

“你見我跟他吵過架嗎?”寧淺已經習慣她随時間歇性跳躍的心思,以及她天馬行空的臆想。

“也是,他向來對你百依百順,就像圍繞在祖母身邊孝順的孫子一樣。”

提起莫戈,何惜總也忍不住譏諷。

“何惜。”寧淺叫她名字,何惜癟了癟嘴,不情願的沒再挖苦莫戈。

斟酌了極小的一會兒,何惜眼裏燃着八卦之魂,問她,“你是不是不要莫戈,紅杏出牆了?那我可愛的十二寶寶怎麽辦?而且!”

何惜一拍大腿,“你出牆為什麽要找顧景琛那個陰險卑鄙,不擇手段的人?你知不知道,他能把你吃的連骨頭的不剩啊!”

何惜越說越激動,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憂愁,“你這樣,要是真想找個男人,我手裏貨足。”

寧淺無語撫額,“這位大姐,你會不會想太多了?你的內心戲不用這麽足的。”

何惜憤恨瞪她,寧淺立即改口,“何影後,我和顧景琛之前就認識,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他……”

猶豫了一瞬,還是跟她如實交代,“是我之前的男朋友。”

何惜眼中的瞳孔瞬間擴大,“我去!是十二那個死了的爹?”

寧淺下意識翻了一個朝天白眼,老天爺,她是怎麽平安活到今天的?

“來來來,”何惜一臉興致昂揚拍了拍身邊的沙發,給寧淺讓出了位置,“過來坐。”

寧淺早就做好了被何惜盤問的準備,走過去剛坐下,就被何惜伸手撩開了她遮掩在脖頸周圍的頭發。

眼睛瞪得像銅鈴,感慨萬千,“你倆挺激烈啊!”

寧淺深吸了口氣,沒說話。

驀地,何惜貼近寧淺,鬼祟道:“我打電話的時候,是不是打擾你們了?你們進行到哪一步了?”

門鈴聲突然響起來,解救了寧淺想滅她口的沖動。

不過,已經夜裏快12點了,會有誰來?

她正疑惑着,卻見身旁的何惜“騰”地從沙發上跳下去,“噠噠噠”地跑到了門口,開門,從對方手裏拎過一個大袋子,然後禮貌道謝,又跑回了沙發處。

這是……

寧淺一念而起之際,如她所料看到了何惜從袋子裏拿出的聽啤和鴨貨。

原來這女人早就做好了準備。

“噗!”的一聲,何惜拉開啤酒拉環,立即有綿密的泡沫溢出來。她将手中的啤酒遞給寧淺,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寧淺脖子上的紅梅,直咂舌,“顧景琛可真行啊。”

寧淺:“......”

随後,她又給自己開了一瓶。

端起罐子,跟寧淺手裏的碰了碰,何惜率先仰頭喝了一口,嘴裏還發出“滋哈”的享受聲,“來,具體說說。”

全然一副我有酒,你有故事的架勢。

寧淺拿起聽啤,喝了一口,知道今夜注定是一場“寧淺故事會了。”

窗外不知何時竟下起了細雨,淅淅瀝瀝地打在窗子上。

不知不覺,冬天馬上就要過去。

寧淺将自己與顧景琛的過往大致與何惜說了些。其中,一些細枝末節的小事,是她平日裏完全記不得了的,可不知為何,說的時候,卻脫口而出。

仿若在她的記憶裏消失,卻被印在了身體的本能裏。

“你還愛着他。”何惜肯定道。

寧淺眸光晃了晃,心像落入無垠深海,浮浮沉沉,不知歸處。

“你确定了當年傷害你的人與顧景琛無關嗎?”何惜問的認真。

寧淺點頭,“這次回來,跟他接觸這段時間,我确定,他是不知道當年我到底經歷了什麽的。”

何惜伸出手臂,抱了抱寧淺,眸光滑過冷冽,“那個喬凝,無論你想做什麽,我都會幫你。”

她何惜就是喜歡睚眦必報的人,別跟她說什麽退一步海闊天空的狗屁話。

尤其是敢欺負寧淺,她就必然饒不得她。

“放心吧,我已經不是當年那麽好欺負了,該還給她的,都會還,只是時機還沒到。”更何況,除了喬凝,還有要人想要她死。

稍緩心神,寧淺裝出一副小媳婦樣,矯揉造作地一把抱住何惜,“就知道你對我最好。”

“少惡心我。”何惜面上一副受不了的樣子,身體卻更加靠近她,給她足夠的依靠。

寧淺忍不住笑起來。亮晶晶的眸子,在屋頂燈光的氤氲下,如星河璀璨。

讓已經與她熟識多年的何惜,還是晃了眼。

“勾人的小妖精。”何惜忍不住感嘆。

寧淺唇角的笑容越發明朗,勾着她的脖子,與她碰杯。

她曾經在英國沒有一個朋友,直到遇見何惜。當年,何惜在醫院遇上莫戈,對他一見锺情、二見傾心、三見要相許。

她主動追擊,卻被莫戈毫不留情拒絕。影後的面子,可謂是碎的連剩下的渣子都被磨成了粉末。

當時,她因為生下十二後患上嚴重産後抑郁症,在多次自殺未果下,莫戈時刻将她帶在身邊,因此而成為何惜報複的對象。

誰知,她與何惜在不斷接觸中,竟意外成為無話不說的閨蜜。但也因着何惜三不五時帶自己去跳傘,被莫戈列為堅決不許讓她靠近之人榜排名第一。

可奈何,他防不住何惜,又管不住寧淺,只能任由兩人越發親密,甚至把他踢出局。

“我以為你會跟莫戈走到一起,畢竟,他陪了你這麽多年。”何惜又開了一聽啤酒,喝了起來。

寧淺也喝盡手中的酒,晶亮的眸子逐漸迷離,丹唇輕啓,她笑着回她,“怎麽可能,莫戈是家人,最重要的家人。”

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她懶散的靠在沙發背上,雙膝微屈在胸前,一只手環抱着膝蓋。

偏頭嬉笑着看向何惜,她神秘地說,“我跟你說哦,莫戈心裏一直有個放不下的姑娘。在他心裏很多年了,你不許跟他說是我說的。”

說完,寧淺還頑皮的眨了眨眼,而後拿起酒跟何惜碰杯。

何惜猶豫了一瞬,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作罷。

感情的事,旁人插不得手,只低聲呢喃了句,“傻子。”

在說寧淺,也在說莫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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