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祭祀祈福
祭祀祈福
“玲兒！你快跑，有我在！我去引開他們！”，小男孩大聲喊道。
光影凜冽，男孩氣喘籲籲地撐着腿，看着村子裏不斷晃動的火光。
男孩知道，他必須得繼續跑下去，為了妹妹！
而那結局，或許就是名為“哥哥”的，不得不承擔的結局。
人影悉悉索索，大人們着急地腳步聲，充斥着憤怒與恐慌。
“那倆孩子跑了！”
“快找啊，你們幾個！”
“今年的祭祀如果不能拿出來！”
“整個村都要完蛋！”
“……”
男孩瞅準時機，悄悄挪動，但天不遂人意，終究還是被發現。
于是他拔腿就跑。
你體驗過跌入湖水中，被人拼死相救的場面嗎？
當墜入湖裏，就要被溺死時，你看到大批人為了你，紛紛跳入湖中。
應該是會激動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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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男孩只覺得壓抑，這比水倒灌入喉嚨還要痛苦。
這比被湖水淹沒，眼睛刺痛，看不清東西還要痛苦。
因為這些人拼死救他，是為了殺他！
這是兩年一度的大祭祀，必須選出兩個孩子……
今年就是他與妹妹……
男孩終于被救上了岸，人們紛紛圍着他，火光映得男孩睜不開眼。
淚水混雜着綠色湖水，劃過男孩的面龐。
妹妹……你要活下去……哥哥就可安心去了。
這是男孩昏睡前最後的意識，也是他唯一的祈求。
不遠處，一道清冷的身影，伫立在一邊，衿卿雲看着這些，無動于衷。
不是她不想解救他們，而是自己根本無法插手，這裏是個異空間，似乎封存了男孩的回憶。
她只能以第三視角看着這一切，這裏的人們也看不到她。
畫面一轉，男孩只覺得渾身難受，全身上下疼痛難忍。
再次睜開眼，看到高懸的黑夜，掠過的火把，冰冷的鎖鏈聲，讓他回過神。
當他掙紮着看向四周，那道熟悉的嬌小的身影，如晴天霹靂。
妹妹！妹妹！
他想要叫出聲，卻聽見自己烏拉不清的聲音。
直到這時，男孩才發現，自己的舌頭！
“唔——唔！”，不是很疼，但失去舌頭的脫離感，讓他感到一陣暈眩，劇烈的恐懼頓時充斥着他的心頭。
他大口喘着粗氣，渾身控制不住的劇烈顫抖，他不敢想象，将要承受的痛苦。
至少這份痛苦，是一個正常的小孩子所不能想象得到的！
夜黑風高，男孩的動靜吸引到了一旁的黑袍佝偻人。
“嗯？！竟然醒了！”，佝偻人看不到臉，長長的衣帽延只能看到面前的一道縫。
脖子和手都挂着奇怪的飾品，一看就不是村裏人。
最後的最後，男孩的恐懼化成憤怒，他翻着白眼，青筋暴起，宛如惡鬼。
哪怕被一刀一刀地砍斷，他的眼裏也只有憤怒。
他的眼睛放在了最高的供臺上……
他的雙腿被吊在兩旁，他的頭顱與妹妹的頭顱分裂兩排，他的心髒被插在錦旗上，不斷地跳動。
男孩就這麽死了，成了妖魔蘇醒的的第100個祭品。
衿卿雲愣在了原地，她的眼睛如萬花筒般混亂不清。
身為先天神的她，對萬物的憐憫，并沒有因為忘記，和失去而減退。
這是出去本能的對此事感到惡心，仿佛觸動了靈魂的深處。
她感到無力，仿佛連呼吸都要被奪去，冷汗直流，她硬撐着身體。
走到了男孩的身邊，将她抱入懷中。
“如果我可以救你就好了……斬斷一切痛苦……”，神明虔誠的祈禱着。
一瞬間畫面又一次轉變！
男孩的頭顱消散，衿卿雲身邊的一切都消散成微光粒子。
在空白的畫面中，漸漸地凝聚成兩個人影。
是男孩！
不過是他那破碎的靈魂，靈魂就像被打碎的花瓶，被什麽硬拉着，維持着支離破碎的人形。
仿佛下一秒就要再度碎裂。
另一個身影無法看清，是一個看着高貴的男子。
将一把矛遞給了男孩。
“去吧，如你所願，可憐的靈魂，将痛苦斬斷，你将徹底離開……”
男孩只道：“妹妹……”二字。
“咔嚓——咔嚓——”，空間浮現巨大的裂痕，男孩與男子都消失了。
在空間支離破碎間，衿卿雲恍惚間看到了一個紅色的身影。
不管她怎滴揉眼，卻依舊模糊。
那身影如鏡花水月，随着身影轉頭的一瞬間，徹底消失。
“等等！你到底……”，衿卿雲急忙喊出口，卻沒能攔住身影的消失。
露水滴在她的面龐，再睜眼時，已是明日高照，穿透樹梢，樹影交錯。
一滴露水順着葉片，滑落，在衿卿雲的眼前不斷放大，模糊，“啪嗒——”一聲。
滴落她的眼角，滑落臉龐，也喚醒了她的神智。
空氣很清新，陽光太好了，以至于讓人很容易陷入困頓中，但這對于衿卿雲來說，還不夠。
似乎還少了點什麽？
衿卿雲起身，看向四周，破碎的葉子上殘留着斑斑血漬，小男孩躺在一邊，篝火不知何時熄滅。
忽見一旁帶血的矛，血跡點點延長到林子深處。
發生了什麽？！金璃她怎麽樣了？
走到小男孩的身旁，看着那與空間中熟悉的模樣，衿卿雲有些猶豫。
她長吐一口氣，冷冷道：“你也該說些什麽了吧？”
一片樹葉飄落，遮擋住衿卿雲審視的眼神，“唰——”，穿透葉子的是一道白色的“針”。
衿卿雲周身氣息将其擋住，發出“呯——”，金屬碰撞的聲音。
“大人可真是一如從前那般好眼力～”，男孩的誇贊道。
如果往一旁看去，就能看到，那不是普通的針，針尾是蛇頭，如果拿手接住，這個針便會咬向對方。
衿卿雲也是看出這針的奇特，于是直接發力将其彈開。
男孩身體裏的邪氣，似乎沒有傷害衿卿雲的意思，在這次攻擊後，再也沒了動作。
“她在哪？是她救了男孩吧？”，衿卿雲也沒着急處理這邪氣。
只想要明确這兒發生了什麽事。
男孩站起身來，眼神柔和了下來，沒有半點邪氣。
他的聲音很脆，很甜，完全沒有空間中的猙獰：“姐姐救了我，她去那邊了，我很抱歉傷了她……”
說到這兒，男孩看了眼那沾滿血的矛，低下頭去。
“我已經不會再痛苦了……是姐姐幫我承受了，我是個壞孩子。”
“我只是……只是想要救妹妹，妹妹她一直很痛苦。”
說着，男孩竟是啜泣着，哭了出來。
衿卿雲把這一切收入眼底，她蹲下，輕拉起男孩的手道：“我可以保證 那位姐姐不會有事的，只要你把知道的都告訴我……”
衿卿雲輕輕擦去男孩眼角的淚水，通紅的眼角，顯得格外可憐。
撫上男孩額頭，一陣柔光将男孩包裹，很快男孩在這份溫暖中睡了過去。
衿卿雲除去了他身上的邪氣，抱起男孩，風也從待命中醒來，卷起大片塵埃。
再睜眼，男孩已經躺在了，天蒼宗的“鞭策樹”下。
是衿卿雲送他到這裏的，她自己也感到奇怪，只是想着得給男孩找個可以待的地方。
竟意外的來到了宗門的“鞭策樹”旁，而“鞭策樹”也是很乖地接過男孩。
接着就會動樹枝：“拜拜～”
“嗯～再見～哎！”，衿卿雲下意識說出來，剛感到奇怪，突然的飓風，吹得她一時睜不開眼。
一回頭看去，她已然回到了那林子裏。
“剛才還在擔心怎麽去找金璃，現在倒好，自己回來了！”
看着斑斑血跡，雖然有一些疑惑，如果真如男孩所說，金璃估計傷的很重！
“得趕緊找到她！”
拿定主意，她立刻沿着血跡去找，一路上回想起男孩所說的話。
衿卿雲不禁為金璃捏了把汗。
“薩德勒斯之矛，那是由神的創造的傳說中，可以破壞一切痛苦的神器。”
那人告訴我，“只要将這矛插入那個姐姐的身體裏，我和妹妹就能得到解脫……妹妹就不會痛苦了！”
“可當我看到，姐姐痛苦的哀嚎，卻又給我療傷，我感到……”，男孩很是心疼，卻也沒有辦法。
“那……誰給你的這個武器？”，衿卿雲問道，她懷疑那人和邪氣有關。
但是……為什麽是要傷害金璃？
“我……不知，只知道是個男人……他的手很溫暖。”
對于男孩的回答，衿卿雲有些疑惑，這溫暖……
可這份溫暖差點将他置于死地！衿卿雲搖搖頭。
對于男孩混淆好壞，她不打算說什麽，只當是男孩當時已無法分辨了。
随着越來越重的血腥味兒，衿卿雲由快步，變成了小跑。
終于“唰——”地穿出林子，竟是看到一條石路！
兩旁連通着竹林，蜿蜒向前，血跡也就到林子邊緣就消失了。
周圍被打掃得格外的幹淨，與雜亂的林子泾渭分明。
這裏也很幹燥，比陰冷的林子高出幾個溫度，仿佛是突然出現在這兒，總覺得格格不入。
亭子裏，一個帶着面具的女子靠在石柱上，輕撫着懷裏的小獸。
衿卿雲看向四周，再看向女子，确定了金璃不會去其他地方。
也不管女子是誰，正要開口詢問，就被打斷。
女子不客氣道：“你要找的人不在這裏。”
“請回吧！”，不溫不火的聲音，下達了逐客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