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3
言可欣低頭冷冷一笑,她擡頭慢條斯理的道:“大家說了這麽多也扯不清楚,我看不如這樣吧,我把文件還有我媽媽留下的遺書整理一下然後遞交到法院,讓法院來判決。我相信法律是公平的,公司該是誰的就是誰的,媛姨,爸爸,你們看怎麽樣?”
縱使是蔣淑媛這麽懂得隐藏自己的人聽到這話那眉頭也不由得皺了皺,言飛雄面色更是難看,怒道:“你發什麽瘋,一家人何必鬧成這樣?是嫌我們家還沒有丢夠臉嗎?”
言可欣不為所動,聳了聳肩膀道:“實在不行,那也只有這個辦法了。”
“你……”
言飛雄待要再呵斥,蔣淑媛卻急忙做出善解人意的樣子道:“好了好了,這公司本來也就是可欣的,可欣拿回去也無可厚非,這樣吧,我先将公司的情況整理一下,過幾天可欣你來一趟公司,我将全部業務都轉交到你手上。”說完,她溫柔的看了言飛雄一眼道:“這樣正好,我也有時間多陪陪你爸爸了。”
蔣淑媛這番話讓言飛雄在憤怒之外又多了幾分內疚,他嘆了口氣,“就你這樣慣着她。”又怒其不争的看了言可欣一眼,怒道:“真是個沒有良心的東西,我倒要看看公司交到你手上能被你糟蹋成什麽樣!到時候再哭着求着人幫你,我和你媛姨都不會再理你!”
言可欣一臉無所謂,她只是想拿回屬于自己的東西,其他的一概不予理會。
既然目的達到,言可欣對這幾人也沒什麽好說的,正要委婉的送客,不料剛剛還自責難過的言雅夢突然對着門口雀躍地叫了一聲,“景烨哥哥。”
言飛雄和蔣淑媛見狀也都轉頭向門口看去,言可欣自然也下意識看過去,她有原主的記憶,所以自然也認得那站在門口的人是誰。
那個原主從小就愛慕着的,為了他的背叛而割腕自殺的人。
原主曾經的烨哥哥,安景烨。
安景烨出生于醫學世家,他的爺爺和原主的外公是好友,所以兩人從小就認識,安景烨從小到大都很優秀,言可欣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喜歡他,甚至将他奉為男神,一路仰望着他長大。
她覺得人生最幸運的事情就是她的外公和安景烨的爺爺是世交,而且因為兩位長輩的作用,兩人從小就定下了婚約。
實際上雖然安景烨對兩人的婚約沒有多少反對的意思,但是從原主的記憶來看,安景烨對言可欣似乎并沒有多大的想法,從小就對她不熱不冷的。
從言可欣自殺到現在這是他第一次出現。
安景烨從國外留學回來之後就直接在家族醫院上班,而言可欣所在的醫院正是安家旗下的醫院。他自然也是知道言可欣在這裏住院的,但是這麽多天了他一次都沒有出現過,也不知道是怕面對她還是怕讓她的異母妹妹言雅夢誤會。
但也足以證明,這個原主曾經的竹馬對她是多麽的無情。
不過今天也真是巧了,他竟然和言家幾人一前一後出現。
他身上穿了一件白大褂,他身體修長,那白大褂才夠到他的膝蓋。他長相清俊,戴着個黑框眼鏡,看着斯文又儒雅。
也難怪會讓原主那麽迷戀,他的長相和氣質的确都是萬裏挑一的。
他此刻就站在門口,也沒說話,清冷的目光向衆人看過來,也不知道在那邊站了多久。
蔣淑媛見到他,忙熱情的招呼,“景烨怎麽過來了。”
蔣淑媛這人一向都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能對安景烨這麽熱情,足見她對這個出生良好,個人能力又出衆的“女婿”是何其滿意。
安景烨自來就是個冷清的性子,這會兒也只是略略點了下頭算是回應。
他從門口走進來,向病床上的言可欣看了一眼,他的面色很平靜,不像是對她有所愧疚的。
“你們沒事的話就先出去吧,我和可欣聊一會兒。”安景烨沖幾人道。
言飛雄倒沒表現出太大的異樣,蔣淑媛和言雅夢卻互相看了一眼,眼神中明顯透着不放心。
“景烨哥哥,你……”言雅夢欲言又止。
安景烨沖她彎了彎嘴角,露出一抹淺笑,語氣也放柔了一些道:“沒事的,先出去吧。”
言可欣望着安景烨的樣子不由撇撇嘴,這家夥在人前從來都是正經又嚴肅的模樣,很少對人笑,就連對從小一起長大的言可欣也永遠是冷着一張臉,能如此溫柔對待言雅夢,足見對她的重視。
言雅夢咬了咬唇,剛剛還一臉痛苦一臉愧疚說着她和安景烨在一起是多麽對不起她,這會兒她卻明顯不太願意安景烨和言可欣單獨在一起,不過大概是覺得她應該在安景烨面前表現出她善解人意的一面,所以她略想了想便點點頭,果然乖乖跟着言飛雄和蔣淑媛出門了。
偌大的病房中一時間就只剩下了安景烨和言可欣。
言可欣對安景烨沒什麽想法,所以和他呆在同一個房間她也沒什麽不自在,面色格外淡定。
安景烨低着頭沉思了一會兒才問了她一句:“好點了嗎?”
是他一如既往對她冷淡的語氣,似乎只是出于客氣這樣一問。
“好多了。”
安景烨眉頭擰了擰,目光詫異看了她一眼,她回答得很平靜也很客氣,看向他的目光也沒什麽波瀾。
他本以為他出現在這裏,她會傷心會發怒,會哭着質問他為什麽要這樣對她,他太清楚她的性格了,也太清楚她有多看重他,這樣的打擊足以讓她歇斯底裏,但是他沒想到她竟如此平靜。
她看他的眼神透着一種漫不經心,神色間竟還帶着一種敷衍的味道。
原本還擔心他出現會讓她歇斯底裏,此刻看她的反應才發現他的擔憂似乎是多餘的,這本來是一件好事,可是她如此鎮定,竟讓他覺得不習慣。
她不應該是這個樣子,她應該對他生氣才是。
就在他詫異間,只聽得她又問:“你來找我有事嗎?”
聽她的語氣,她似乎覺得他來這邊是多餘的。安景烨目光微眯望了她一會兒問道:“你沒有什麽話要對我說嗎?”
言可欣聳了聳肩膀:“我沒什麽要對你說的。”
“……”
她的表現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這讓他覺得很奇怪。
從小到大她都喜歡黏着他,一看到他她總會興奮得像一個孩子。她對他的愛慕之心從來都是溢于言表,她最愛在他耳邊叽叽喳喳的話就是想快點長大嫁給他。
他的所作所為有多傷她的心是可想而知的,可是他沒想到她竟是如此平靜,她是故意壓制着自己的怒火故意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來自欺自人嗎?
可是看她的樣子又不像,他對她再了解不過,她是個控制不住自己情緒的人,她不可能如此鎮定。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經過這一劫,她徹底放下了他,所以她用不着生氣,也沒必要計較過往。
這樣對他而言的确再好不過,他也能輕松不少,可不知道為什麽,她那若無其事的樣子竟讓他隐隐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至于為什麽會這樣他也說不上來。
他微微皺眉,問她:“你不恨我嗎?”
言可欣一臉無所謂:“我恨你做什麽,都過去了。”
她态度坦然,回答得也漫不經心,看上去很灑脫的樣子。
是真的不計較了。
安景烨眉頭卻擰得更緊了,他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從白大褂中摸出一顆棉花糖遞給她,“這是你愛吃的。”
言可欣望着那棉花糖,突然想起來在原主的記憶中,只要她生氣了他總會給她一顆棉花糖安慰她。這是他對她難得的溫柔,不管當時的言可欣有多生氣,往往他一顆糖就能将她輕而易舉哄回來。
言可欣望着他遞過來的棉花糖卻是沒接,她是真的不明白安景烨究竟存的什麽心思。
覺得她還在生氣還在痛苦,所以想用一顆糖來安慰她?
就像以往一樣,覺得一顆糖就能彌補所有?原主的傷痛,甚至于原主的命,僅僅一顆糖就能抵消一切?
真是可笑!
言可欣在心頭不屑,她還真不稀罕他這一顆糖。
作者有話要說: 渣男就是拿來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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