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挑事

挑事

吃完晚飯後,雲落與鐘寂沿着小道散步。

“今日頭上的花有變化嗎?”

“我正想與你說。又變成小紅花了,灰色不見了。表哥你一天幹了什麽?”雲落道。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自己都能重新來過,表哥的小花也變得不是那麽讓人難以接受。

鐘寂回想了今天發生的事情,與往常并沒有什麽不同。

“今天沒幹什麽,與往常一樣。出門查看鋪子,看賬本。到點了就吃飯。”

“那就奇怪了,”雲落有點摸不着頭腦,“對了,你的風寒好了嗎?身體最重要。”身體好才能與鐘懷鬥。

“好了。”

“好了就好,你一定要注意身體,這很重要。”雲落感覺有什麽東西被她忽略掉了。

鐘寂挑了挑眉,這表妹是不是對自己太過關心了?他的腦海裏突然想起一句話‘你是不是想當我嫂嫂’,莫非——想到這,他不自覺地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比起女人,他更喜歡做生意。

“哥,表姐,你們在幹什麽?”鐘歌吃撐了來散步,沒想到會遇到她哥和表姐。真是稀奇見了。

“你在幹什麽?”鐘寂問。

“散步啊。”

“嗯。”

鐘歌等了半天,也沒聽到她哥再開口說話。怎麽,多說一個字就要他錢了嗎?不滿地冷哼一聲,上前兩步挽住雲落的手。

“表姐,你散步竟然不叫我。”

雲落含糊道:“這不是不知道你要散步嘛,下次肯定叫你。”

“這還差不多。”鐘歌挽緊她的手臂,“跟你說個事兒,今日我出門玩,遇見了白蓮,她與旁邊一個男的在說着什麽。那男的跟她還挺像。要不是知道白家只有兩個孩子,我都要以為那個她另一個哥哥了。”

雲落一下子想到了白楊,如果是他的話,那就有趣了。若是讓他與白家的兩位對上,不知誰的勝算更大呢?

“對了,橋橋和朱千姐邀請你後日一起去逛街,段州也會去。”鐘歌道。

她在說到段州的時候,聲音又輕又柔,小臉也變得紅撲撲的。

雲落颔首:“好。段州是誰?”這春心萌動的樣子太過明顯。

“他是橋橋的哥哥。哥也知道。”

“嗯。”鐘寂說,“他挺不容易的。家裏有個病重的老母親,下面還有妹妹要照顧。”他說着目光瞥向鐘歌,希望她知難而退。

鐘歌不知道她哥的用心良苦,她眼裏帶着心疼。“怪不得每日都那麽努力地找工做。明明他是讀書人,就應該一心一意地看書才是。”

“他家日子過得挺艱難,家裏就靠他一個人,生活條件也不是很好,白粥配酸菜。”

“他是有志向的,以後一定能考取功名,現在的一切都只是暫時的。”鐘歌越發心疼他。

“嗯,到時候他會找個溫柔賢淑又與他志同道合的妻子。”

“不是,哥你又不是他,你胡說。”鐘歌呼吸不順。

她沒有一條符合,溫柔賢淑?她一點就炸。志同道合?她不喜歡看書練字,只喜歡吃喝玩樂。

“他說——”

“我不聽不聽,你不要再說了,我不聽。”鐘歌把心裏的不舒服通通甩掉,“你說的都不對,那些不是段州的想法。”

鐘寂抿了抿嘴唇,不撞南牆不回頭,倔驢。

“表姐我們走,我哥狗嘴吐不出象牙,沒一句好話,我兩走。”鐘歌瞪了她哥一眼,拉上雲落就氣呼呼地往前走。

第二日,雲落坐在院子裏泡茶,吃點心。

這是難得的偷閑時光。她只想一個人靜靜地待在院子裏,放空自己。

從她重生做了夢之後,她就一直緊繃着自己,夜裏時常還會被驚醒,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夢裏不是自己被人玷污被迫撞牆的畫面,就是爹被千刀萬剮的場景,亦或是娘瘋瘋癫癫的樣子,都是她不想再次發生的畫面。

有石一幫忙,她可以見機行事,絕不會像前世一樣,茫茫然。

時間一轉眼就到了約定好逛街的日子。

雲落穿上了上次買的蓮青色萬字曲水織金連煙錦裙,又讓雙葉給她梳了一個合适的發型。整理好儀容之後,她來到了鐘歌的院子。

“歌兒,弄好了嗎?我在院子裏等你。”

“等會,馬上。”鐘歌摸了摸發髻,照着鏡子左看右看,嗯,還不錯。

她風風火火出來,在雲落面前轉了個圈圈。“當當當,怎麽樣?這身衣服好看嗎?”

“很美。”雲落擡頭。

鐘歌身上也穿着上次買的柳黃色繡油綠色纏枝紋綜裙。她梳着雙環髻,看上去很是俏皮可愛。

兩人手挽手出門,趕去與朱千她們相會。

“呀,鐘歌姐和雲落姐今日可真美。”段橋橋望着迎面走來的兩個人,忍不住感嘆道。

朱千點起腳尖向她們揮手,大喊道:“這裏,這裏。”

大街上人來人往,朱千一喊,不少人紛紛扭頭望向她們。段州只覺得頭皮發麻,他是要在家溫習功課的,但是妹妹說自己好久沒陪她逛街了,看着朱千又叫又跳的模樣,他側身再看看妹妹,還是妹妹可愛,安安靜靜地站在那裏,好乖巧。

朱千可不管別人怎麽看她,被爺爺逼着看了好幾天的書,太痛苦了。今天總算是可以出來玩了,她自然是要放開了玩的,管別人做什麽。

“我們是不是來遲了?”鐘歌聽到朱千的聲音就忍不住想回應她,但是餘光瞥到她身後的人,硬生生忍住了,一直走到他們面前才開始說話,并一一打招呼。

雲落将鐘歌的反應盡收眼底,眼底閃過一絲笑意。

“千千,橋橋。”她對着兩位好姐妹打了聲招呼,又對着段州點點頭,算是打招呼了。

“雲落姐,這是我哥哥,段州。”段橋橋道。而鐘歌與她哥是見過的,她就不介紹了。

段州禮貌點頭:“雲姑娘,鐘姑娘。”

段州眉目清秀,身形比較瘦削,有一種讀書人的氣質。

互相打過招呼後,幾人挽着手,邊走邊聊天,說着自己最近發生的事情。

而段州則跟在她們的身後。

鐘歌的目光總是忍不住回頭,一回頭,又被段州發現,她連忙轉回去,心跳加速,又羞又窘。偷看別人還被抓個正着。

“蓮姐姐,又是她們。”

王玉玉的聲音傳到了雲落的耳朵裏。

她扭頭一看,白蓮,王玉玉,陳音,三個人整整齊齊。真是冤家路窄。

其他幾人也都聽到了,看到又是她們之後,果斷轉回來。上次就與她們處得不愉快,這次,就當沒看到吧,還想愉快逛街呢。

“還真是呢,不過,雲姑娘她們是不是不喜歡我們,我們還是不要上去惹人嫌了。”白蓮道。

王玉玉點點頭,上次自己頂着個豬頭回家讓爹娘幫她報仇,沒想到他們聽完之後,不僅不幫她報仇還遭到了無情的嘲笑。

白蓮暗喜,等着王玉玉上前挑事。沒想到等了好一會兒也沒人上前。她扭頭看向身旁,就見王玉玉點頭贊同。

她覺得今天的王玉玉有點奇怪,平時她一說話,王玉玉就沖上去了。今天王玉玉竟然沒有動。

她不知道,王玉玉不動,單純就是為了不在外受完氣還要回家被笑。

“哎,玉玉,我們還是趕緊走吧,我受點委屈不要緊,但是你不能受了委屈,我希望你們能和平相處。”白蓮道。

陳音在一旁聽着在心裏冷笑,以前白蓮也是這麽對她的,打着對她好的旗號,讓她沖上去為她出氣,最後被說受傷的人是她,而當好人聽好話的卻是白蓮。

果然,王玉玉動了。

她氣勢洶洶地走上前,“你們看到了我們為什麽不打招呼?裝作沒看到。虧蓮姐姐還為你們說話。”

話一開口,衆人的表情有些微妙。想找茬就直說,這理由爛得很,還莫名其妙。

“你有病。”雲落看不下去。

“你又罵我。”王玉玉大喊。

“這算罵嗎?我只是在陳述事實。”雲落道,“你說我們不打招呼,那你們看到我們的時候上來打招呼了嗎?還為我們說話,為我們說了什麽話?”

王玉玉被問得噎了噎,好像确實是她們先看到,她們也确實沒上來打招呼。為她們說話,說了什麽?

她回想了一下,道:“她說她希望我們和平相處。”

不管了,就是她們的錯。

朱千氣笑,她忍不住撸袖子,似要上前給王玉玉醒醒腦子。段橋橋連忙拉住她,放下她要撸起來的衣袖,道:“鎮定鎮定,不氣。”

要是往常,鐘歌早就開口大罵了,但是今天不一樣,段州在,她要保持形象,她一直在心裏默念不能罵人不能罵人。

于是,大家的目光一致落在了雲落身上。

雲落接收到她們的目光,對着她們眨了眨眼。

“王玉玉,你娘生你的時候是不是忘記給你生腦子了?”

“你又罵——”人。

“她說和平相處之前我們有在吵架嗎?長點心眼吧。一天天的淨給別人當槍使。好好想想,每次發生沖突是不是都有她?她是不是在你來找茬之後都說了話,誤導你或是誘導你?上次我們打架,你都要被打成豬頭了,她有上來幫你嗎?嘴上說得好聽,反正被打的不是她,她估計還在心裏嘲笑你蠢呢。該說的我也說了,你要是還能被人當槍使,那你真是蠢得無藥可救。”

王玉玉開始還很氣憤,聽到後面,她反而冷靜了下來。聽完之後,她面無表情地轉過去看向白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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