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死亡高校
死亡高校
蘇晚晚說完，阮晴又有了鬥志，兩人都明白，在游戲裏不存在巧合，一切都有蹤跡可尋。
下午兩人以身體不舒服為由請完假便馬不停蹄跑到美術樓辦公室。本來她們是要找秦航一起來，但是沒找到他人。
美術樓內空無一人，辦公室窗門緊鎖，蘇晚晚試圖打開辦公室的門，打不開。
蘇晚晚嘆了口氣道：“要是秦航在就好了，這門一定難不倒他。”
衣角被人輕輕拉扯幾下，蘇晚晚以為阮晴有什麽發現，頭也沒回問道：“阮晴，你發現什麽了嗎？”
阮晴的聲音傳來：“沒有，我在想這個美術教室裏會不會有什麽我們沒有發現的東西。”
聞言，蘇晚晚身體一僵。阮晴的聲音聽起來離她有幾步遠，那從她來到辦公室門口就跟在她身後的人是誰？
等阮晴從教室窗戶移開視線，看向蘇晚晚時，看到黃雪正把頭搭在蘇晚晚肩膀上，一雙蒼白的手輕輕拂過她脖頸，蘇晚晚只覺她觸碰到的地方透心涼。
蘇晚晚喝止住想要趕來的阮晴：“別過來。”
黃雪嘴角帶着笑意，動作慢條斯理，她有的是時間慢慢陪這兩人玩。陰冷的氣息拂過耳畔，她猛地遏制住蘇晚晚的脖頸，歪歪腦袋，聲音沙啞道：“畫，畫。”
蘇晚晚在黃雪手上，阮晴不敢上前，只能好生哄道：“你先把她放了，我知道畫在哪裏，我帶你去找畫好嗎？”
黃雪顯然不吃這一套，她掐住蘇晚晚的脖頸用力，語氣讓人毛骨悚然：“把畫，拿來。”
阮晴：“你別生氣，畫現在不在我們這裏，你就算殺了她，你也拿不到畫啊。”
蘇晚晚因缺氧面色發紅，雙手死死攥住黃雪的手，奈何黃雪力氣實在是太大了，她只能勉強說出幾個字：“殷如，召喚，你。”
黃雪聽懂了蘇晚晚的話，她想問的是，是不是殷如把黃雪召喚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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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雪沒有立即回答，眼神中似乎在回憶着什麽，接着力道松了不少，另一只手仍牢牢摁着蘇晚晚，以防她逃跑。蘇晚晚心知不是黃雪的對手，絲毫沒有逃跑的打算。
她沉默了許久，阮晴和蘇晚晚都識趣地沒出聲。
“救救，媽媽。畫，毀掉。”黃雪聲音很小，卻說的很清楚，重複了幾遍後，她目光再次恢複幽深，嘴裏說着，“畫，畫。”
兩人還未來得及開口，黃雪身上怨氣猛地暴漲，黑發急速生長懸浮在空中，她回頭惡狠狠地盯着操場看，接着将手中的蘇晚晚扔在地上直奔操場而去。
阮晴急忙上前扶住蘇晚晚，蘇晚晚劇烈咳嗽着，好不容易才緩過來勁，拉住阮晴說道：“黃雪狀态不太對，她忽然就失去理智了，跟我們召喚她時一個樣子。”
阮晴扶起蘇晚晚：“我跟過去找她，你去找殷如。”
說罷，阮晴急匆匆往操場趕去。黃雪突然失去理智一定跟闫恒他們脫不了幹系，現在黃雪去操場，剛好進入闫恒的圈套，不過這樣一來，阮晴前去也不會有太大危險。
蘇晚晚低頭思索着，黃雪的意思是殷如現在有危險，是有鬼要殺掉她？看黃雪的反應，她沒有去找邱佳佳複仇而是找上了她們，說明對她而言複仇不是主要目的，想複仇的人除了黃雪，只有殷如了。
如果殷如是幕後主使，眼看就要除去最後一個仇人，她絕對不會錯過這個看戲的好機會。
既不會被人發現，又不影響看戲的地方。蘇晚晚恍然，立即朝女生公寓樓趕去。公寓樓離操場最近，又是黃雪自殺的地點，這個地方一定是殷如印象最深之處。
蘇晚晚着急忙慌地朝宿舍樓跑，卻被閑來無事的門衛攔下了。
美術樓離學校大門很近，門口的門衛看到蘇晚晚，還以為她是想逃出校園，拿着警棍佯裝兇道：“幹啥呢幹啥呢，一天天不上課就知道往學校門口跑是吧？哪班的，把你們班主任叫來。”
蘇晚晚趕時間，着急解釋道：“我回宿舍拿東西，沒想跑出校園。”
門衛一臉不信：“得了吧，剛剛我看到好幾波人了，都是往操場跑的，你們是不是要在學校打架鬥毆，小小年紀不學好，你們把校規當成啥了，屁嗎？走，跟我去校長辦公室。”
蘇晚晚懶得跟他解釋，趁門衛不備一把搶過他手裏的警棍撒開腿往宿舍樓跑。身後門衛一身肥肉，跑兩步就受不了了，喘着氣在身後喊：“不許，不許傷人啊！”
宿舍樓下，門鎖早就被人打開，蘇晚晚直接從大門進入，一路走到頂樓。通往樓頂的門本來是鎖着的，當時尹小夢找了一圈都沒辦法上樓，最後才回到了宿舍，而現在鎖被人打開了。
蘇晚晚推開門，從門裏出來，正好對上殷如投來的目光。
樓頂風大，殷如的烏發被風吹起，柔美的面容，充滿詩意的眼睛，是個出挑的美人。黃雪跟她很像，只是少了分妩媚，多了些清純。
看清來人，殷如也不惱，回過頭繼續欣賞着操場的一幕。順着她的目光看去，闫恒和邱佳佳都在那裏。
蘇晚晚把操場的情況放在一邊，上前問道：“你把黃雪召喚出來，就是想讓她親手複仇嗎？你知道黃雪心裏是怎麽想的嗎？你問過她的想法嗎？你可曾真正關心過自己的女兒？”
蘇晚晚的語氣中帶着些歇斯底裏，這不是她的性情，或許是黃雪一縷黑發的影響。她清楚地感受着黃雪的痛苦和絕望，如今見到殷如，情緒就像開閘的洪水再也收不住。
在夢境裏，黃雪到死都沒有想過害任何人，她只是恨自己不夠勇敢，不夠懂事，不夠好，她死前唯一的心願也不過是希望有人關心她一下罷了。
思及至此，之前沒想明白的地方蘇晚晚也忽然想通了，為什麽把黃雪召喚出來後黃雪不對他們下手？為什麽在宿舍樓內僅僅一門之隔黃雪依然選擇放過她們？為什麽方才黃雪明明有機會殺死她卻要放了她？有沒有可能，她的目的根本不是殺人呢？
不知是哪句話戳中了殷如，她一陣恍惚，眼前的蘇晚晚在一剎那仿佛變成了自己的女兒，她似乎在自言自語：“是小雪讓你過來的嗎？你跟她長的有點像呢！”
蘇晚晚上前幾步，一字一句道：“殺死王冉，岳子昂和尹小夢的人，究竟是黃雪，還是你的恨意呢？殷老師。我不知道你是用什麽辦法召喚出的黃雪，但我知道，現在的黃雪很痛苦，很悲傷，難道這就是你召喚她的初衷嗎？”
殷如平靜的面容終于有了一絲裂縫，她喃喃道：“當然不是。八年前我離她而去，獨自一人在外闖蕩，只是想以後把她接到身邊，讓她過上好日子罷了。馬上，馬上我就能将她接回來了，誰想到小雪出了這種事情。她那個混蛋父親根本對小雪不管不顧，他留住小雪只是為了報複我而已，他在報複我，在用我女兒的命報複我。”說到最後殷如一臉痛苦，眼淚顆顆掉落，語氣幾乎是在嘶吼。
殷如笑着搖了搖頭，明明在笑着，表情卻愈發痛苦：“你不懂一個失獨的母親會做出什麽瘋狂的舉動，他們是殺死小雪的兇手，他們全部都該死，我不會停手的。”
面對這樣一位撕心裂肺的母親，蘇晚晚的語氣不自覺軟了下去：“我無權幹涉你的決定，只是想查明真相，你是怎麽知道黃雪死因的，又是如何把黃雪召喚出來的？”
殷如情緒稍緩後，回頭眺望着遠處，似乎不願意再讓蘇晚晚看到她的淚水。
她繼續說道：“我找到了小雪的日記，她明明受了這麽多欺負，卻連個訴苦的人都沒有，我這個母親來的晚了，唯一能做的便是幫她複仇。可就這樣讓他們死太便宜他們了，我要讓小雪親手報仇。無意間我學到一個古老的召喚書，說是可以實現我的願望，我希望小雪能親手複仇，希望能再見到她一面，可小雪殺了仇人，卻遲遲不願意見我，可能她心裏還是恨我這個母親吧！”
蘇晚晚：“你來學校當老師故意接近邱佳佳和尹小夢，指引他們去玩筆仙游戲，都是為了複仇？可黃雪說讓我救你，還是說為了複仇，你付出了什麽代價？”
殷如身軀一怔，似乎不确定道：“小雪讓你救我？這樣啊，原來她還是在意我這個母親的，不過已經來不及了。”殷如的語氣毫無波瀾，“實現我願望的代價是，我的命，當小雪殺死邱佳佳後，我也就死了。小雪沒了，我在這世上也就沒有什麽留戀的了，你不必救我。”
這個結果讓蘇晚晚猝不及防，她好像明白了黃雪內心的糾結與痛苦從何而來。黃雪背負着母親的怨念殺人，可殺人的同時也在斬斷母親生的希望，她身不由己，想拯救母親，卻又被怨念控制無可奈何，更沒有勇氣面對自己的母親，她怕母親會嫌棄她如今的模樣。
蘇晚晚：“如果你還在意你的女兒，就實現她最後的願望，跟她見上一面吧！”
游戲不會設置死局，一定還有轉機。蘇晚晚已經知道了全部真相，不再久留，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宿舍樓，直奔操場而去。
操場內，闫恒幾人站在遠處，冷眼旁觀着操場中央這一幕。
邱佳佳渾身被捆綁，像只蟲一般蠕動着，嘴巴被布條捆住發不出任何聲音，眼睛裏盈滿了淚水，看起來楚楚可憐惹人心疼。離她不遠處，黃雪的烏發漫天飛舞，一雙眼框裏黑漆漆的，歪着頭一步一步朝邱佳佳走去。
邱佳佳直搖頭，嘴裏發出嗚嗚嗚的聲音，希望黃雪能放她一馬。黃雪的黑發襲來，牢牢扼住她的脖頸，将她整個人吊了起來，卻沒有立即殺死她，而是在欣賞她面色發紅發紫，痛苦的過程。
一側，秦航不緊不慢地走到操場中央，無視黃雪投來的怨毒目光，來到邱佳佳身後撿起了地上的畫。
闫恒、蘇婷、王二、小武、陳星：不是，他是個傻子吧，沒看見黃雪還在前面站着呢，不怕死嗎？
黃雪的視線很快又移到邱佳佳身上，并無傷害秦航的意思。秦航撿起畫後得意地朝闫恒幾人揮揮手：“畫我就先拿走了。”
小武心想這是表現自己的好機會，見秦航不受黃雪攻擊，他也躍躍欲試，卻被王二攔了下來。
王二：“他有保命的法子，你可沒有，反正畫已經沒有用了，讓他拿走吧！”
秦航低聲一笑，大聲道：“多謝了。”接着上前反手一劃，掌心的刀片将烏黑的發絲整齊割斷，他一手拿着畫一手撈起邱佳佳，撒開腿就往操場外跑。
饒是黃雪也蒙了，反應過來時秦航已經跑開老遠，立即起身追過去。
陳星氣急敗壞道：“他是腦子有病嗎？明明馬上我們就能通關了。”
當阮晴趕到操場時，看到的就是秦航一手拿着畫，一手架着人奮力向前奔跑，後面還跟着一只張牙舞爪的女鬼黃雪，以及闫恒五人。
阮晴：哥們你一直這麽勇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