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源鑫公寓
源鑫公寓
陳氏夫妻面館的生意很好，此時正是飯點，面館裏幾乎坐滿了人。夫妻倆一直在忙着做面，估計也沒時間跟蘇晚晚搭話。
蘇晚晚掃過一眼，面館裏的一個背影很是眼熟，她下意識朝面館走去，看清那人的側臉後愣住了。
秦航？他怎麽在這裏？
秦航穿着黑色短袖，碎發快沒過眼角，沒有了高中生的那種稚氣，多了幾分成熟，現在的樣子看起來跟蘇晚晚差不多大。他正低頭吃着拉面，蘇晚晚拉過他對面的椅子坐下，秦航頭都沒擡，全然沒有理會她的意思。
蘇晚晚等了一會兒，率先開口道：“又見面了，秦航。”
秦航停下幹飯的手，看了蘇晚晚一眼，微微皺眉，疑惑道：“我們認識嗎？”
蘇晚晚睜大眼睛，張了張口不知道如何答話，她斟酌着語言，提醒說：“我們是高中同學，我叫向晚，你不記得我了嗎？”
秦航垂眸思索，又看了蘇晚晚一眼，似乎對她毫無印象。
秦航：“我高中是哪個學校？”
蘇晚晚：……完了，給自己挖了個坑，看來秦航是真的不記得她了。
蘇晚晚答不上來，尴尬地腳趾摳地，好在面館老板娘及時出現解圍：“哎，這不是公寓樓新來的住戶嗎？”
蘇晚晚回頭笑了笑：“老板娘好。”
老板娘笑道：“哎，你們還不認識吧，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小夥子叫秦航，住公寓四樓，剛住進來一周，小姑娘你是住哪層？”
蘇晚晚：“我叫向晚，住九樓。”
老板娘很熱情：“行，大家就算認識了，妹子，我去給你做碗面，請你的，不要客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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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晚晚想攔下老板娘，可老板娘一溜煙兒就跑回後廚了。秦航吃完面，也離開了，蘇晚晚看着他離開的身影，蹙着眉頭。
秦航怎麽會不記得她？上次游戲裏他的角色是NPC，卻可以跟着她們一起通關游戲，這次是不是也可以這樣。秦航無疑是一個很好的合作夥伴，蘇晚晚思索着如何拉他入水。
“老板娘，來碗牛肉拉面。”一個穿運動服戴黑色鴨舌帽的男生坐到蘇晚晚對面，他沖蘇晚晚笑了笑，露出了一對小虎牙，“你好，我是顧然。”
蘇晚晚在群裏見過這個名字，顧然和她同是玩家，住在六樓。
顧然搭話說：“晚姐，你沒有隊友嗎？跟我組隊怎麽樣？”
蘇晚晚：“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顧然：“剛剛聽老板娘說的，晚姐，我跟你有眼緣，要不要合作通關，考慮一下？我很可靠的，信我，看我這真誠的眼神。”
顧然看起來還是個高中生，卻已經是一個老玩家了。蘇晚晚一心想着拉秦航下水，目前沒有跟顧然組隊的想法，婉拒道：“我已經有隊友了，如果你不介意，我們可以互相交換情報。”
顧然心情轉喜，舉起手機上的二維碼說：“可以，晚姐你加我好友，有線索我們手機交流。”
老板娘把兩人的面送上來，蘇晚晚沒有讓老板娘請客，還是自己付了面錢，兩人吃完飯後，顧然提議說去樓裏找原住戶問問情況，詢問蘇晚晚要不要一起。
蘇晚晚想起來三樓的男大學生，自己一個人去找原住戶确實有點危險，答應跟顧然一起去。
公寓樓內，蘇晚晚本以為顧然有什麽好辦法能讓原住戶對他們降低戒備，沒想到顧然直接帶着她來到十樓，随便敲了一家住戶的門。
顧然：“你好，有人嗎？，我們是剛來的住戶，想來問問公寓的事情。”
蘇晚晚對顧然的操作驚呆了，這孩子這麽直接的嗎？
顧然還沒敲幾下門，吱呀一聲，門打開了，門內鑽出來一個雞窩頭戴着黑框眼鏡的男人。
男人頂着一雙濃濃的黑眼圈，扶了扶眼眶，像是剛睡醒的樣子：“你們是新來的？”
顧然接話說：“對，我們倆剛搬來幾天，我住六樓，她住九樓，不邀請我們進去坐坐嗎？”
“哦對對對，快請進。”男人敞開門，請兩人到客廳裏坐，又跑去廚房端來水果遞給兩人。顧然毫不客氣拿來一個橘子，剝開後遞給蘇晚晚一半，蘇晚晚拒絕了。
男人給兩人倒完茶坐下，自己飲了一大口咖啡提神，說：“你們想問什麽，問吧！”
顧然直接問道：“這棟公寓之前發生了什麽，還有昨天晚上是怎麽回事？”
男人被顧然的直球問的一愣，放下手中的咖啡，視線越過兩人看向窗外，目光有些恍然：“既然來到公寓裏，你們也逃不掉了，跟你們講講也無妨。”
蘇晚晚和顧然坐直身體，靜靜聽男人講述他的故事。
男人下意識摸到煙，想到有女士在，又把煙收回了口袋裏：“事情要從三年前說起，那時候我還是個剛出茅廬的記者，性子急躁，一心想報道出什麽轟動性的大新聞，結果天公不作美，一直默默無名。有一天，我無意間聽到有人說這棟公寓樓裏有女人失蹤，警察來了卻什麽線索都沒找到，我想以此寫一篇報道，為了獲取第一手資料搬到了公寓樓內，誰知道這一來就是三年，我再也逃不出這棟公寓樓了。”
男人說到最後的語氣有些滄桑，躺在沙發上，盯着天花板發呆。蘇晚晚适時接話說：“樓下買面的老板娘也是說，來到這棟公寓就逃不掉了。”
男人繼續道：“沒錯，那兩位在這裏住了快十年了，他們起初也是這樣跟我說的，我不信邪，每次跑出去，早上醒來時都會回到公寓樓內，無論我去了哪裏，每天早上睜眼，看到的永遠都是那間卧室。不止如此，有時候夜裏，外面還會有密密麻麻的腳步聲，時不時還有哭聲，聲音那叫一個凄慘，偶爾他們還會敲你的門。哈，說不定哪天，我就跟一樓那位老大爺一樣，被活生生逼瘋了。記住，千萬不要給他們開門!”
最後一句，男記者聲音驟然降低，蘇晚晚和顧然都感到毛骨悚然。
顧然：“昨夜也是他們幹的嗎？你口中的他們是誰？”
“他們，是公寓裏的亡魂。”男記者起身從一旁的抽屜裏拿出一份皺皺巴巴的報紙，小心翼翼地攤開給兩人看，“十年前的深夜，這棟公寓裏發生了大火，當時一樓的大門緊鎖，大多數人又是在睡夢中，沒有一個人逃脫。公寓擱置了半年，後來又重新粉刷裝修開始住人，知道真相的人不會買這裏的房子，也就是騙騙你們這些外地來的租客。自從公寓裝修完後，就開始鬧鬼了，樓裏住戶都說是那些被燒死的亡魂不願意離開。”
蘇晚晚：“他們晚上出現有什麽規律嗎？”
男記者仔細回想了一下，搖搖頭：“毫無規律，可能看他們心情吧！哦對，下雨天他們不會出現，畢竟是被燒死的，說不定對水有什麽感情在。”
蘇晚晚看了一眼手機天氣，未來一周都是大晴天，這可不太妙。她繼續問道：“照你這麽說，陳氏夫妻是入住最早的一批房客了。”
男記者扶了扶眼眶：“是，他們住的房子本來是他們家老頭的，老頭燒死了，家裏又窮，不得已搬到這裏，誰知道房子鬧鬼，真是吓人。”
顧然：“你說的女人失蹤是怎麽回事？”
“還能是怎麽回事，說不定就是他們幹的。”男記者看了一眼蘇晚晚，“不止那一起，自從我住進來，公寓裏的女住戶已經失蹤了四人了，最後全部都不了了之，警察來了啥線索也找不到，你們女生最好小心點。”
“聊的差不多了，大致內容就是這樣，我要休息了，不送。”男記者起身打開門，沒有再留他們的意思。
走之前蘇晚晚回頭問了一句：“公寓樓裏住的有小孩子嗎？”
男記者蹙眉：“小孩？沒有，那對陳氏夫妻也沒有孩子。”
離開十樓住戶家後，蘇晚晚對顧然另眼相看，雖然他看起來還小，做事也沒有條理，但是若不是他的幫助，蘇晚晚是不可能一下子收獲這麽多線索的。
蘇晚晚：“今天多虧你了，你是怎麽發現十樓的住戶的，我不信你事先毫無準備就敢敲他家的門。”
顧然嘿嘿一笑道：“小事小事，不過晚姐，我還真沒提前準備啥，我就是運氣好。”
看蘇晚晚一臉不信，顧然解釋道：“我說的是真的，我就是想着玩家一共有十人，幹脆就找十樓住戶問問情況，沒想到瞎貓碰上死耗子。”
蘇晚晚挑眉：“你運氣真好。”
顧然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晚姐，接下來有線索不要忘記分享給我啊！”
顧然已經展現出他的誠意了，蘇晚晚不再拒絕，答應道：“一定。”
蘇晚晚在公寓樓下待到了黃昏，都沒有再遇到其他住戶，等她回到九樓住處時，發現白潔已經在煮飯了。白潔一邊煮飯一邊哼着歌，看起來心情不錯。
聽到開門聲，白潔從廚房探出頭說：“晚晚，我買了蔬菜，晚上我們吃面。”
“好，聽說公寓樓裏之前有女生失蹤，後面幾天你還是跟我一起行動吧，彼此之前還有個照應。”蘇晚晚好心提醒白潔。
白潔将面條盛好端到餐桌，似乎對蘇晚晚的提醒毫不擔心：“沒事，我就待在公寓樓裏，不亂跑就沒事，倒是你要小心些。”
白潔都這樣說了，蘇晚晚也不再勸阻。兩人吃完飯收拾過後，回到卧室靜靜等待着夜晚的到來。
夜晚，蘇晚晚坐在沙發上刷着群消息，群裏大都沒有什麽實用的線索，轉念一想，這可是關系到貢獻值，大多數人都和蘇晚晚抱着一樣的想法，不會輕易把線索貢獻出來。
而此時白潔正躺在床上刷着小視頻，時不時開懷大笑，殊不知此刻床底下，伸出了一雙慘白的手，正一點一點地往外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