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退退退
第97章 退退退
“小王”牌最終還是毫無懸念地掉了。
陶文昌看着葛嘉木那精神不穩定的狀态就知道這牌肯定會掉, 但是他也能理解這種心情。作為一個掉進基佬窩的直男,起初他也不是很能接受過于親密的同性接觸。但随着時間的推移,看, 現在老子就算和小冬真親上了也只會考慮如何應付大蕭, 不會考慮嘴唇的感受。
但葛嘉木沒有這樣深厚的精神基礎, 他哪兒受得了這個,從前只和哥們兒勾肩搭背, 離近了洗澡就怪別扭的。在紙牌飄落的瞬間他的靈魂被随之抽離,饒是認真訓練多年,肌肉反應都沒跟上神經元的脈沖。
他心裏想着, 完了完了, 姚冬這個始亂終棄的妖妃要從正面襲擊自己, 必須要想個辦法逃脫!
他的身體反應則是愣在原狀态一動不動。
結果自然也是相當慘烈, 姚冬在發現這牌有要掉落的趨勢時已經在挪,但仍舊無法擺脫身體的慣性,最後下嘴唇還是不可避免地碰上了葛嘉木的上嘴唇。
啪叽!
天崩地裂, 彗星撞地球,電光火石,腦內一閃!葛嘉木都仿佛看到了靈魂出竅的白光, 轉瞬往旁邊撲去,只要能躲得遠遠的就行。自由人陶文昌剛過來幫忙撿牌就被葛嘉木牢牢地拉住, 他剛想安慰安慰這可憐娃子,只聽葛嘉木嗷了一嗓子。
“天啊!”葛嘉木一邊嗷嗷一邊快速地擦着嘴, “我被人給親了!”
“冷靜, 冷靜, 閉上眼睛, 一切都是你的幻想, 什麽都沒發生。”陶文昌先是看了看不遠處一臉無辜的始作俑者姚冬,然後再拍怕葛嘉木的肩膀,從此之後世界上被嚯嚯的直男又多了一個,“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萬物都是虛妄,你……”
“天啊!”葛嘉木抓起陶文昌的隊服瘋狂擦嘴,恨不得給嘴唇擦破一層皮。
“你別嗷嗷了,不就是碰碰嘴皮子嘛。”陶文昌頭一回發現葛嘉木的嗓門這麽大,看來是真的受刺激了。
“什麽嘴皮子啊,這是我的初吻!”葛嘉木不依不饒,原本還夢想和自己喜歡的女孩子嘴碰嘴獻上初吻呢,但半路殺出個黑臉的陳咬金。
姚冬倒是把紙牌給撿起來了,回頭看了看大蕭。
大蕭正在揉胸口。
然後他再轉回身,輕輕地碰碰葛嘉木:“那個……我又又又不是故意的嘛,再說大家都是男生。”
“對啊,你怎麽這麽玩不起呢。”陶文昌也勸。
“我不是玩不起,這可是……這可是我的初吻!寶貴的初吻!”葛嘉木摸着嘴唇,看向昌哥,“你想想,要是你一不小心和他親上了該怎麽辦!”
我和小冬親上也沒啥啊,他是我前女友的弟弟,我倆以後還是一家人呢。但陶文昌沒說,因為他知道小葛同學沒碰過這種狀況,要是自己一不小心和祝傑親嘴,恐怕反應比這還激烈,以背越式跳高的姿勢飛出窗口,沖向月球。
姚冬見昌哥哄不好葛嘉木了,索性蹲下來和他四目相對:“其其其實你仔細想想,你也不是只和我一個人親了啊。這張紙牌一開始就被傳來傳去,每個人都用過,除了第第第一個和第二個人,大家都親過的。”
“你……”葛嘉木一愣,自己還沒從這個角度考慮過,一考慮更遭殃了,“你好狠毒的心腸啊!”
不遠處的唐譽不經意地點了下頭,完全同意小冬的看法。整個體院世界就是一個互相亂親的大色趴,混亂不堪,說不定還有更加過分的場面沒被自己發現到。
“那……大不了,你再親親親回來一次,咱倆就算是扯平了。”可姚冬心裏還惦記着比賽呢,“你瞧,就因為咱們這這這裏耽誤的時間太長,女隊都贏了!”
“小冬你先別說話了。”陶文昌哭笑不得,你再多勸幾句他就該掉小珍珠了。不過這游戲算是徹底輸給了女孩子,男生別別扭扭的人可不止葛嘉木一個。輸了就要認罰,紙牌剛好斷在姚冬這裏,他在大家的起哄之下不得不走向教室中間。
“來來來,給我們表演一個節目吧!”贏家是女生,女生裏面有人提議。
“行,那我,表演什麽?”姚冬并不怯場,只是一時想不起來要幹點什麽,“我不不不是跆拳道,不能做項目表演。”
剛剛江言帶領跆拳道隊表演了“一飛沖天”,這會兒已經坐在臺下做手膜了。
“我也不能讓讓讓你們跟我去游泳館,看我游泳。”姚冬犯難。
“這個不難,要不……你給我們說幾句藏語吧!”又有女生說。
這時張琪苒站了起來,帶頭鼓掌打拍子:“或者給我們跳個鍋莊舞吧!”
“對,鍋莊舞好!”經過張琪苒的帶頭吆喝,女隊紛紛起立擔任起打拍子的伴奏。而姚冬也搬了一張椅子過來,放在面前,将它當作牧場裏的篝火。因為“鍋莊”在藏語裏的含義就是圓圈跳舞,他必須得假裝有個火堆,然後繞着跳。
沒穿藏袍,可姚冬的心從來沒離開過那片高原,當他的手臂擺動起來時,一種區別于運動員的力量感出現在他的肌肉線條上,柔美又不失陽剛,矯健又不失靈巧。
手臂左右擺動時,那雪白的長袖仿佛騰空出現,像一只空靈的高原飛鳥。姚冬不由自主地唱起了家鄉的歌謠,擡起腳尖,踏出去,腳後跟沾地,在原地跳了半個弧形。
“哇,果然是少數民族。”張琪苒連連稱贊,“這也太原生态了。”
“不是有一句話嘛,55個少數民族都能歌善舞。”旁邊的女生還拿出手機來拍照。
“切,那是瞎說,漢族也能跳着呢,不說別的,你上我老家試試扭秧歌,你連小孩兒都扭不過。”張琪苒噙着笑意看向了姚冬,唉,現在她算是知道大蕭為什麽會栽在姚冬的手心兒裏了,這誰不迷糊?
已經栽倒的蕭行暫時忘記了旁邊的祝傑和剃頭社交,全心全意地看着姚冬跳家鄉的舞蹈,那心情別提多美了。敢情自己不止是找了一個體育生,還是一個舞蹈生呢。
唐譽充滿欣喜,碰了碰旁邊的唐基德:“多拍點兒照片,回去在公衆號和官博裏發稿,标題就說‘運動員封閉訓練,過年歡聚一堂’。”
“好的,沒問題。”唐基德聽令拿起了自己的相機,咔咔地拍了起來。唐譽再将視線轉回表演,不明所以得背後一冷,好似有一道利劍插進了他的後背。他順着那寒冷的氣息看過去,只見白洋靠在椅背上,一條胳膊搭着屈南的肩膀,挑着眉梢往他這邊看。
唐譽揉了揉耳朵,默默将自己的椅子往外面挪了挪。
等這首歌唱完,好多同學還沉浸在姚冬帶給他們的視覺聽覺雙重享受裏頭,好像剛才也跟着上了一回高原,見到了山高雲遠的自然景色。姚冬在掌聲中起舞,又在掌聲中退回座位,直到這會兒葛嘉木還沒緩過來呢,哀哀怨怨地摸着嘴唇,念叨着“我的初吻,我的初吻”。
等到今晚的跨年活動全部結束,蕭行來找小冬時,還聽到自己哥們兒在那邊嘀咕呢。“他怎麽了?”
“糟糕,可能是,被我給親親親傻了。”姚冬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我的嘴巴帶有有有魔力哦,你要不要試試。”
“确實是有魔力,氣我的時候一絕。”蕭行從不否認姚冬這把嘴的厲害,剛好祝傑帶着薛業一起走過來,他連忙把祝傑叫住,“诶,你什麽時候有時間?”
祝傑雖然不懂他的為人處世,但莫名其妙被卷入了詭異的社交怪圈。“幹什麽?”
“找你剃頭啊。”蕭行說。
從全世界路過的陶文昌聽完心裏驚訝不已,原本他還以為小冬就是天生e人了,原來大蕭才是真正的社交悍匪。這殺傷力,估計都給不怎麽交朋友的祝傑整懵了,介于想揍又不知道怎麽揍人的區間內。
“你自己買個推子,自己剃。”祝傑心想我才不給你剃呢,倆人在一起剃頭這他大爺的詭異死了。等祝傑離開,蕭行又開始後悔沒攔下祝傑問問推子的品牌,這時陶文昌走到他面前,先給他豎了個大拇指:“哥們兒,你是這個。”
“怎麽了?”蕭行問。
“沒什麽,就是覺得你和小冬真是天生一對啊,怪不得你倆在一起。但凡有一個不能說的,你倆都談不到一起去。”陶文昌特指祝傑,“你是不是從小就特別能說啊?”
“我能說麽?”蕭行還真沒覺得自己口才一流,充其量就是能聊,“也不算吧,我有個兄弟是跳水的,他小時候在哈爾濱長大,那經常把我怼無奈了。五六歲的時候我偷吃巧克力,他瞧見了就非要問我吃什麽呢。”
“你說吃什麽?”陶文昌仔細聆聽。
“我不想給他,就騙他說我吃屎呢。”蕭行回答。
陶文昌忽然間不想聽了:“……然,然後呢?”
“然後他說,狗改不了吃屎,給他來點兒。”蕭行說完又笑了笑,想起了曾經那些傻逼一樣的快樂時光。但這份快樂其他人能不能體會就不一定了。
輕輕松松的新年就這樣垮了過去,趕在蕭行和張琪苒過生日的前兩天,首體大的運動健兒再次出發,啓程趕往杭州的游泳館。出發這天是個難得的好天氣,大巴車暢通無阻地抵達了北京首都機場。
從他們一下車,就有體育記者跟着他們了,只不過這回可不是校級規模,而是真正的電視臺和直播頻道。因為每一個中國選手都是為國出征,即将和來自全球各地的大學生高手硬碰硬。
“哇,好漂亮啊!”姚冬左右環視,“上回來來來的時候我還醉氧呢,都沒怎麽欣賞。”
“機場多大啊,值得好好看看。”蕭行說。
葛嘉木從他倆旁邊走了過去:“我的初吻,我的初吻……”
蕭行趕緊低頭看手機,剛好看到了張琪苒媽媽發來的信息。他眉心一緊,然後問姚冬:“你是不是給我老家買東西了?”
“啊……到貨了嗎?”姚冬笑着承認。
“你買什麽了!”蕭行心裏一暖。
“給姥姥,買營養品,買過冬的,衣服啊。”姚冬展示了一下手上的戒指,“我都收收收了你的三金,那你姥姥就是我姥姥,買點東西不過分。我問張琪苒要的地址,嘿嘿,還給丹丹買了貓糧和貓條。”
“你別瞎花錢。”蕭行嘴角微挑,雖然現在自己也能買得起這些了,但自己買和姚冬買的性質不一樣,顯然是後者更暖人心。但他也開始發愁,給姚冬家裏買點兒什麽啊?
雖說自己買得起的他家裏指定看不上,可看不看得上是一回事,有沒有這個心意又是另外一回事。但總不能買兩頭牦牛吧?牦牛多少錢?
正想着,只聽空曠的機場裏響起了一個帶回音的男人聲音,筆直筆直地沖向了首體大的出征隊伍。
“大蕭!我可算見着你了!可算見着你了啊……”
蕭行被這聲響震了一下,脖子僵硬到愣是轉不過去。姚冬聞訊看向身後,只見一個男人直沖而來,已經到了大蕭身後,馬上就要抓到他的運動包了。
雖然還沒搞清楚狀況,姚冬挺身而出,一把拍掉了他的手,擋住了大蕭。
“你!幹什麽!”姚冬大喊,“退!”
作者有話說:
小冬:我要勇敢地保護我的大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