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皮子癢癢了
第4章 你皮子癢癢了
翌日一早,裴駒啓程前往國外。
裴駒童星出道,根正苗紅。十二歲那年憑借着一部《驚奇》拿下了金雞獎最佳男配,畢業那年更是手握兩座獎杯,自此之後一路星途坦蕩,這些年陸陸續續将國內外獎項囊括懷中,所有資源全是大熒幕的頂級配置,口碑人氣雙雙在線。
皮相好,演技絕佳,紅透半邊天。後來他開了自己的公司,成立了個人工作室,陸陸續續減少了一些戲的邀約。
拍戲不管角色咖位,只管他自己喜歡,就是個小配角他也願意去演。
這次的戲也就是部小制作,導演是他的好友,楚束深。性子執拗,不肯屈服于資本,劇本、演員……所有的一切都必須是他親自過了眼的,那些想塞人進來的無一例外被他否決。
因此即使他才華橫溢,被稱為導演界的鬼才,這麽多年還是灰頭土臉,沒掙到幾個錢。
拍戲之前,導演就先和裴駒說了,錢不多,愛來不來。
這麽拽的态度,換做是別人早甩臉走了,要不是劇本他實在喜歡,哪還會巴巴地跟他跑到這大沙漠來。
裴駒一進組,所有工作人員手腳都快了不少。和裴駒這種重量級別的影帝共事,心裏壓力都大了不少,生怕影帝看不順眼發飙。
楚束深帶着頂灰不溜秋的漁夫帽,胡子拉碴擰着眉走過來,“劇本看完了吧,今天晚上拍第一場。”
裴駒行李都還沒來得及放,“這麽趕?”
楚束深翻着劇本,頭也不擡道:“耽誤一分鐘就要花出多少錢,省着點了。”
裴駒不是第一次見識楚束深的摳搜,了然地點點頭,吃完了午飯,迅速投到拍攝當中。
除了裴駒,其他幾個主演都是新人,早就聽說裴駒今天進組,便早早地等着,就想現場看看什麽是教科書級別的演技。
一條看下來,所有人都震驚得合不攏嘴。
大概也就裴駒能做得到,剛下飛機吃了個飯就可以開始拍戲。而且還不帶NG的,要換做他們幾個早就得被導演罵死。
有了裴駒的激勵,幾個小演員也來了熱血,每天拍戲倍有激情,休息時間也拿着劇本研讀琢磨。
裴駒瞧他們這麽認真,心中也生出好感,這個圈子太渾濁,他一向不會投入太多情感,但這些孩子他能看出來,清澈真誠。
所以他閑暇之時也願意指導指導他們,只要對方真心學習,他總是不吝賜教。
時間就這樣一天天過去,到了殺青那天,小演員已經跟裴駒混熟了,至少沒有之前那麽害怕他了。
喝多了酒,一個個醉醺醺地圍着他要跟他合照。
楚束深長長嘆了口氣,“說實話,這次請你來我也是有點私心的,這部再不成,我實在熬不下去了。”
裴駒當然清楚,他來,便意味着這部戲有了保障,成本再小,回報也不會差。
但楚束深沒有辦法,夢想固然重要,前提也要在吃得飽肚子的情況下。
裴駒跟他碰了個杯,“有我坐鎮你還有什麽可擔心的。”
楚束深白了他一眼,“顯得你了。”
這邊一結束,裴駒便立即啓程回國。
足足三個月的時間,倒是比他預期中的快了許多,但每天都忙得不行,他連給裴響打個電話的時間都沒有。
也不知道這小兔崽子有沒有給他惹什麽禍。
去機場的路上他撥通了倒黴弟弟的電話。
“喂,你誰啊?”
裴駒當即一臉黑線,“你皮子癢癢了?”
裴響陰陽怪氣道:“楓哦~原來是我那三個月都不聯系的哥哥呀。”
“想死就直說,我立馬成全你。”
“嗨,別老是打打殺殺的,多吓人,別人聽到了還以為你是恐怖分子呢。”
裴駒閉了閉眼,“你給我好好說話。”
裴響在那頭哈哈大笑,“你拍完了?今天回不回來?”
“在機場,沒有禮物,不用來接我,我只是确認一下你是否還活着。”
裴駒一番連招直接将裴響一肚子的問題堵了回去。
“竟然連禮物都沒有,真是小氣!”
裴駒從經紀人手裏接過登機牌,“那個小孩你去看過沒有?”
走之前他交代了裴響,有空的時候去看看那個少年,雖然福利院有專門的護工照顧,但想起他那個傻兮兮的樣子,還是有些令人擔憂。
“你交代的事我怎麽敢忘,不過哥,我覺得有點奇怪,我去了三次都沒見着人,他們說那小孩在睡覺,讓我別去打擾。
就算是睡覺也沒有這麽睡的吧,專門挑我去的時候睡。我說就看一眼,他們也不讓。”
這倒是真的有點奇怪……好端端的為什麽不給人看,就算怕吵醒了他,也不至于次次都見不着。
裴駒微微斂眉,眸裏滑過一抹晦暗,“等我回去再說。”
“行吧,你去的時候記得叫上我。”
廣播裏傳來登記提示,裴駒挂斷了電話,腦海裏不自覺浮現出那小孩瘦弱的身影。
又瘦又小,單薄的像一片紙,仿佛風一吹就能把他給吹跑。
或許是之前餓壞了,吃東西總是狼吞虎咽,不修邊幅。
既然這麽能吃,三個月了,該是長胖不少。胖一點好,看起來健康。
說起來,他連叫什麽都不知道。
現在警方給他辦理了身份信息,應該給他取名字了,也不知道取了個什麽樣的。
當天晚上九點,裴駒落地機場。經紀人開車将他送回家,裴駒打開門,震天響的搖滾音樂差點沒給他創飛出去。
裴響站着沙發上又蹦又跳,地上滿是吃剩的零食口袋以及外賣盒子。
鞋子東一只西一只,襪子甚至搭在了擺放在門關旁的綠植上。
裴駒:“……”
裴響無知無覺跑了過來,太過興奮,放在地上的易拉罐被他一腳踢翻,冒着泡的可樂灑了一地。
“蕪湖,歡迎回家!”
裴駒咬了咬牙,眸光冷酷危險,冰冷的字眼一字一頓吐出。
“今天不打斷你的腿,我就不姓裴!”
“啊──”
半個小時後,裴駒微微吐了口氣,矜貴地坐在沙發上,抿了一口熱茶。
裴響趴在地上,鼻青臉腫拿着一塊小抹布擦地,抽抽噎噎,好不凄涼。
“你不在學校回來幹什麽?”
裴響一副被惡霸欺壓的悲苦模樣,“你回家,我不得來迎接你嘛,哪成想,你心這麽黑!親弟弟也下得了手,嘶~”
裴響摸着紅腫的嘴角,哆哆嗦嗦吸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