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滋~~~~随着一聲急剎車,一輛豔紅色的小跑車停在羅寧那一夥兒人的腳尖兒前。
羅寧等人條件反射地倒退了好幾步險些坐在馬路上。
差,差點就被軋到了!
羅寧細看那跑車竟是某大牌的限量版的,被秦北氣得心頭火壓不下去,他正愁沒錢花便生出了訛詐的心思,他幹脆往地上一躺。那幾個同夥兒腦子轉得也快,棒球棍往跑車引擎蓋上一撂,痞氣地沖着墨色的車窗揚了揚下巴,那意思就是下來解決問題,否則咱們沒完!
跑車的車門打開,左右兩側分別下來兩個鐵塔一般、戴着墨鏡穿着黑西服的男性alpha,一看就不是好惹的樣子,下車還松了松手腳。
那幾個烏合之衆頓時收起了嚣張的氣焰,夾起了尾巴,其中一個還踢了羅寧一腳。
“你踢我幹嘛?”羅寧沒好氣道,突然頭頂一黑,一張戴着黑墨鏡的臉進入了他的視野。
黑墨鏡海口寬的大嘴一咧,手伸向腰後,聲音跟平地裏打了悶雷似的,“起不來了?用我幫你嗎?”
他怎麽就沒想到開豪車的那都是他惹不起的人啊?看那保镖的動作,該不是要拿出什麽違禁武器把他幹掉吧?
羅寧一個激靈從地上爬了起來,臉上陪着笑,一把拍在了保镖那比他腰還粗的手臂上,“不用,謝謝!”
對方收回了手,直起身體俯視着羅寧等人,隔着墨鏡都能感受到後面的殺氣,意圖很明顯。羅寧吞咽了一下,垂在身側的手往後甩了兩下,示意兄弟們撤,這是碰上硬茬子了!
“嘿!綠毛小子!”偏偏那不知道死活的家夥沖着這邊喊了一聲,“多行不義必招邪祟,我勸你學好!”秦北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臨了還嘆了口氣。
這給羅寧氣得,剛想繞過保镖沖過來,誰知那保镖身子一側,隔在了他和秦北之間。難道秦北還認識這號惹不起的人物?
好漢不吃眼前虧,羅寧帶着兄弟們跑了。發下狠誓,一定要找機會好好收拾那家夥不可!
趕走了羅寧,鐵塔保镖打開了後座的車門,一只猩紅色的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那針尖兒似的小根兒看着能把柏油馬路戳出個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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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着是一個身材火辣、一襲紅衣的嬌小omega鑽出了車子。
“季煙?”秦北從原主的記憶中挖出了這個人。
季煙是書中大反派唐冬的跟班,也是和秦北一樣的炮灰角色。季煙好歹也是出身名門,長相也不錯,就是腦子不太好,幫着唐冬做了許多壞事,最終被人溺死在了游泳池裏。
好像就是這幾天的事兒?
“這不是小北子麽?”季煙嫌棄地睨了秦北一眼,這一身名牌讓她造得跟個流浪漢似的,髒死了。
小,北子?秦北的眉毛跳了跳!還沒人敢這麽喊她呢!
唐楠沒有借到車,隔壁水果攤大叔的車子被開出去拉貨了,她轉回的時候抄了近路,穿着兩棟樓間的小道走,小道的盡頭就是秦北等她的地方,免得秦北等着急了。她走的快,突然一把聲音傳進了她的耳朵,她記得這個聲音,是唐冬的跟班兒季煙的聲音。
她是來替唐冬抓她的!上輩子她從黑衣人手中逃脫就是遇到了季煙,季煙的保镖又把她送回到了顧惜的手上。
擡起的腳緩緩地落在地上,連呼吸都是順着胸膛的邊兒一點點擠出去的生怕動靜大了被人發現她躲在這裏。
那被扼住咽喉般的窒息感再次襲來,唐楠閉了閉眼,到底還是逃不過劇情麽?
“放心吧,她逃不掉的!”是秦北的聲音。語氣散漫、冰冷。
逃不掉?
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升到頭頂,耳邊響起了惡人們的狂笑、鑽心的疼痛和無盡的羞辱……每一幀畫面都讓她戰栗不已。
唐楠冷笑一聲,秦北她果然是唐冬的人,劇情一直就沒有發生變化,等待她的一直是恐怖的黑暗。
逃!她必須逃!
“不止她逃不掉,你也一樣。”秦北指着季煙說道,“你山根底下紋痕低陷,災厄纏身,身上還戴着一張催命符,命不久矣,也就是這幾天的事兒了。”
“你,你咒我死啊?”季煙暴跳如雷,她長這麽大恭維的話聽得耳朵都出繭子了,從來沒人敢這麽嚣張地詛咒她呢!早知道就不應該管,應該讓那幾個小混混打死她!
“給我……”她剛要下命令讓保镖修理一下秦北,又想到出門的時候唐冬叮囑過不讓她動秦北,如果秦北受傷了,那顧惜的罪名就實錘了。作為好閨蜜,季煙硬咽下了這口惡氣。
“別扯那些亂七八糟的!你就說唐楠在哪裏?”季煙吼道,她的耐心都要用光了。
秦北攤攤手,知道也不告訴你,“要想活命,就別去有水的地方。”說完,拎着小推車邁着六親不認的步伐,沿着人行道走了。
那手推車明明就是唐楠的,漢堡店也關門了,秦北一定知道唐楠在哪裏。季煙決定跟蹤她,但跟蹤之前她要做一件事。
*
唐楠躲在小道裏,直到大街上空無一人,天色漸暗,她才踉跄着從裏面走了出來。
她面色死灰,腳底虛浮,像一只被獵狗獵殺的小白兔四處觀察後選了和秦北相反的方向狂奔而去。
她不能回自己的小公寓,唐冬早就派人把她調查清楚了,包括她在外面偷租的小公寓、漢堡店和上貨的所有地點。也不能再去漢堡店,季煙肯定安排了人在那裏把手。
經歷了兩輩子,她還是積攢了些經驗的,在她重生回來的那一天她就偷偷的用假名在郊外的爛尾樓區那租了一間30平的小房間,那裏距離她的漢堡店也不遠,唐家人做夢也想不到她會跑到那個地方,畢竟那裏被稱為被抛棄的omega的紅燈區。
這是她第一次在那逼仄的小房間裏休息。
夜幕之下,一些身體殘疾甚至腺體潰爛的omega從廢墟中搖搖晃晃地走了出來,如同鬼魅,有些人手裏拎着手電,忽明忽暗的光亮在黑夜中宛如鬼火。一些喝醉的了A或者B走入這廢墟之中見此情形把那點尋開心的心思都吓飛了,哭喊着連滾帶爬地跑了回去。
正因如此,這裏的房間價格低廉,适合藏身。
屋裏散發着黴味兒還殘留着之前住過的O的水蜜桃信息素的味道,唐楠把窗子打開一條縫兒讓風吹進來。夜晚的冷空氣灌進來,吹散了些許黴味兒,她的腦袋也清醒了不少。
這一夜注定煎熬又難眠,前兩世裏的這一夜她都被折磨、羞辱,她帶着破碎的靈魂和傷痕累累的記憶重生、再死去又重生……上天對她真的是太殘忍了。
迷迷糊糊中,唐楠又夢到了那一夜。
冷汗一層層滲透了衣被,唐楠直覺得冷,嘴唇發白、打着哆嗦,雙手攥成拳頭掐得指尖泛白……
她逃不掉的!
哈哈哈,你逃不掉!
哈哈哈……你別想逃!
你逃啊?看我抓住怎麽收拾你?
那一張張醜惡的嘴臉、惡心的信息素味道、無恥的笑聲、衣服被撕開的刺耳聲、尖叫聲……都如附骨之疽般啃噬着她的靈魂。
“啊!”夜空中劃出一道凄慘的叫聲。驚跑了落在窗前的烏鴉。
本來安睡在隔壁的人一個激靈被吓醒了!
*
今天下午,秦北繞了好幾個小巷子才甩掉季煙那只蒼蠅,又彎彎繞繞地才找到原主的住處。
秦家老夫妻恨鐵不成鋼幹脆斷了原主所有的卡,本意是讓她回家好好繼承家業不要再跟着顧惜那群家夥混。
原主可真是個滾刀肉,為了節省開支和更好的在外面玩樂,她租了遠郊廢墟中的一處爛尾樓,那裏租金低廉節省出來的錢她都拿去泡吧了,這家夥真是個爛人。那裏路遠不說,還不好走,附近人煙稀少,偶有野貓野狗出沒。原主可真是個奇葩。
她到家的時候,人都快累虛脫了。
這個地方雖然破爛,但人煙稀少、空氣中有散亂的靈氣可以吸收,白天的時候外面清清靜靜的倒也适合修行。她先打坐兩小時恢複了一下體力,這才仔細地打量起了自己的家。
她住是三樓,一批三戶,她住在東側的兩室一廳的大房子裏,對面西側的房子空着沒人住,東西兩屋中夾着一個小門,不知道那個小房子有沒有人住。爛尾樓蓋到五樓就停工了,整棟樓就三樓有她這麽個住戶。
鑰匙是她在門口的腳墊底下找到的。屋裏酒瓶子扔的到處都是,快餐盒都堆在的門口,還有一些發臭的煙蒂……
“臭!”秦北捏着鼻子打開了所有的窗戶,一道淨化咒打出瞬間驅散了屋內的濁氣。只是,屋內雜亂,不收拾實在難以居住。秦北從桌上拾起一副沒有使用過的一次性筷子,口中念念有詞,指尖沖着筷子一點,兩根筷子被抛向空中,光影幻化,落地時已是兩個瘦高沒有面孔的工具人。
上輩子錦衣玉食、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人,這輩子也不可能親自收拾屋子。她讓出通道,筷子工具人麻利地開始清理房間。
酒瓶、快餐盒這些普通垃圾之外,衣櫃裏那些不倫不類的、亂七八糟的衣服,還有一些皮鞭之類的怪異東西、桌上五顏六色的化妝品、裝飾物等等都被收拾收拾丢了出去。
翻空了衣櫃,她才在最底下找到了一套高定的運動服,那還是原主為了和唐冬去爬山特地找設計師趕制出來的。看着最像人類的正常穿着。
屋子被收拾幹淨後,呈現出了清潔、斷舍離的狀态,兩室一廳顯得有些空曠。秦北滿意地收起兩根筷子,打開淋浴,洗漱了一番,換上了那套正常的衣服,她才覺得自己有個人樣兒了。
紅色的長發被高高挽起,精致的面容不加點綴展露出來更顯驚豔。秦北挑眉,這副樣子比早晨在洗手間裏更有了絲生氣。而且和她上輩子長得很像。
上輩子,秦北是玄門師尊唯一的弟子,剛出生的時候因為紅發、赤眉、赤瞳而被當做妖物丢在荒野中,巧遇下山游歷的師尊被撿回帶到了玄門。師尊見她長相異于常人,根骨驚奇是雙靈骨的天才便養在身邊培養。起初,大家稱她為妖童,她不負師尊的栽培,成為了萬人敬仰的大玄師,被頂禮膜拜稱為神人。只可惜逃不過五弊三缺終究是英年早逝。
這個世界人們的發色、瞳色各異,她的這幅尊容反倒不會引起注意。沒有那些異樣的眼神,她竟生出自己本該生活在這個世界的想法。
生活在哪個世界不重要,重要的是活下去!
秦北走進廚房,從刀架上取出一柄鋒利的小刀沖着食指指尖輕輕一劃,傷口之處一滴黑色的膿血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