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47章
冷落是不可能冷落的。
顧烨跟他們又不熟,真冷落,就是冷了個寂寞。
不過排擠可以。
現在顧烨住在他們宿舍,他們不搭理顧烨,每天給對方點臉色瞧,就足夠顧烨這個從鄉下來的泥腿子惶恐不安了。
反正馬曲嚴三人的想法很簡單。
占了他們床位這件事情,穆肖霖和顧烨不管誰對誰錯,他們吃虧了,那兩人就都有責任,都得受到教訓才行。
否則知道他們講理好欺負,書院的人以後誰還怕他們?
要知道人善被人欺。
于是。
第二天。
顧烨醒過來,面對的就是馬曲嚴三人表情不善的冷臉。
他們還很幼稚的一會兒哼哼,一會兒把他洗臉水搶走,一會兒踢他床兩腳。
總之故意弄出各種動靜,表達自己不滿的情緒。
顧烨也不生氣,甚至還好脾氣的從床上下來,走到三人面前虛弱又愧疚再次道歉。
“咳咳……馬兄,曲兄,嚴兄,昨天晚上的事兒,真的很抱歉,都是我的錯,不該輕信穆兄的話,碰了曲兄的被褥,真的很對不起。”
Advertisement
“小生一定會補償曲兄的,等休沐日,我就去重新買一床新被褥……咳咳,賠償給曲兄。”
“咳咳……以後曲兄用得着我的地方……咳咳,我也竭盡全力幫忙,還請曲兄原諒則個,咳咳……”
他态度十分真誠。
還一邊說一邊虛弱地咳嗽。
用來遮嘴的手帕上,還有大片剛吐出來的鮮血。
馬曲嚴三人:……
這家夥是血牛嗎?吐成這樣竟然都沒有失血過多。
本來想爆粗口罵兩句解氣的。
最後三人只能硬生生憋住,然後掉轉話頭,色厲內荏道。
“滾滾滾,老子的被褥可是上好的錦州緞,一床被子幾百兩,你個鄉下來的小子賠得起嗎?”
“就算賠得起被褥,老子也不想要,那可是我娘親手給我做!”
“就是,就你能有什麽地方幫得上咱們的,走開,別擋咱們的道。”
三人嘴上嚣張霸道,腳下卻是飛快撒腿跑。
生怕下一刻顧烨又倒在他們面前,那可就說不清了。
沒看見這家夥又在吐血了麽!
“诶,馬兄,曲兄,嚴兄……咳咳,我是真心道歉的,你們等等我……咳咳……你們聽我說完啊……咳咳,咳咳。”
顧烨在後面揮手繼續喊。
馬曲嚴三人聽到他急促的咳嗽聲,跑得更快了。
不過跑走後。
三人就覺得更憋屈了!
說好要給這個新來的一點教訓,怎麽搞得他們落荒而逃啊。
不行。
這樣真是太沒面子了。
于是晚上回去。
三人又繼續排擠顧烨。
早上哼哼唧唧搶洗臉水,外加踢床發洩的操作繼續來一遍,然後又讓他們的書童,在房間裏擺了一桌酒席。
大晚上的影響顧烨休息,在那裏劃拳喝酒,嘻嘻哈哈吹牛。
這個新來的讓他們不高興,他們也不能讓人開心。
本以為顧烨會被他們搞得很難受,轉頭想欣賞下敢怒不敢言的表情。
結果……
顧烨正用慈愛表情看着他們,露出老父親般地微笑。
半點不受影響不說,還特別感興趣詢問他們。
“馬兄曲兄嚴兄,你們怎麽不繼續喝了?你們唱的這個十八摸,還怪好聽的嘞。”
三人:……
他難道不應該羞惱,不應該掩面,然後指責他們半夜喧嘩,唱青樓小曲兒庸俗下流嗎?
再次排擠失敗的三人惱怒。
好聽個屁,當他們青樓小倌表演呢!
“麻蛋睡覺,睡覺!”
三人憋悶地把筷子酒杯一放。
沒有叫人收拾殘羹剩酒,也沒有洗漱換衣服,直接鞋和臭襪子脫下來,扔到顧烨床邊,然後躺到床上。
他們要臭死這個新來的。
不過,顧烨仍舊沒生氣,看了眼自己床邊的臭鞋臭襪子,什麽話都沒說,也沒有起來收拾,跟着躺下睡了。
讓等着他發飙的馬曲嚴三人感覺像對牛彈琴。
都這樣的還不生氣,這人是屬王八的嗎?!
搞了半天。
沒有把顧烨氣到,反而要把自己憋出內傷了,三人打了個哈欠,決定先睡覺,明天再想辦法找回場子。
他們還就不信了,一個沒權沒勢的鄉下小子還能收拾不了。
敢利用他們的穆肖霖都滾了,這個連累他們被夫子教訓的小子,也別想在白鹿書院呆着。
通通都得滾蛋。
想罷。
三人陷入夢鄉。
結果剛開始打呼嚕,睡得香時。
突然一聲響亮的“兄弟!”,瞬間把他們驚醒。
三人猛地驚坐起身。
脾氣最火爆的曲高陽立刻沒忍住大罵,“娘的大晚上誰在發瘋……”
然後話還沒說完。
就被一陣“嘿嘿咯咯”的奇怪笑聲吸引,讓三人不由轉頭去看。
借着月光,他們就看見發出笑聲的人,竟是隔壁床的顧烨。
“新來的你幹嘛呢,大晚上不睡覺發什麽羊癫瘋。”
三人頓時不高興抱怨呵斥。
結果顧烨沒理他們,自顧自地掀開被子,徑直下來走到他們床邊。
然後這一走近。
他們才發現,顧烨是閉着眼睛的,表情詭異地繼續發出“嘿嘿”笑聲,情況怎麽看,怎麽不對。
“他,他怎麽了?”
曲高陽不由立馬往後一縮,有點哆嗦詢問自己倆好兄弟。
他是三人中脾氣最暴躁,膽子也是最小的,而且最是怕鬼這些玄乎的玩意兒。
馬兆光和嚴子謙倆人其實也沒好到哪裏去,看着顧烨神經兮兮的模樣也哆嗦搖頭。
“不,不知道,他看上去好,好像中邪了……”
然後不等他們多讨論。
顧烨就開始表演了,再也不見白日的虛弱病重,雙手一撈,就把三人從床上抓了下來。
接着将驚恐大叫的三人,強硬按到還沒有收拾的酒桌面前。
嘴裏一邊念念有詞,一邊抄起桌上的酒壺,就挨個給三人灌酒。
“兄弟!來喝酒呀,喝酒嘿嘿嘿!”
“東風吹,戰鼓雷,今天喝酒誰怕誰!”
“兄弟喝酒不會累,喝倒也算是陶醉!”
“一兩二兩漱漱口,三兩四兩不算酒,人生就這幾噸酒,咱們誰先喝完誰先走!”
“兄弟~喝完咱們黃泉路見嘞~~~”
聲音铿锵有力,節奏富有感情。
說唱到激動之處,還飚了個男高音,震得人耳朵生疼。
差點沒把馬曲嚴三人當場送走。
“啊啊啊,救命,這個新來的中邪了,咕嚕救命……”
三人驚恐掙紮,但顧烨的力氣很大,硬是把他們牢牢制住,一個勁兒地給他們灌酒。
等酒灌完後。
顧烨又嘿嘿笑着,嘴裏一邊叨念,“兄弟再吃點,再吃點……”
一邊把他們疊起踩在腳下,撿起他們之前扔的臭襪子,全部塞到他們嘴裏。
“唔嗚嗚嗚。”
三人被嘴裏的襪子給臭哭了。
但這還不算完。
塞完臭襪子,顧烨又拖着他們到了院子裏,将衣服撕破成條,把他們一個個綁到院子裏的樹幹上。
然後在三人更加驚恐的表情中,從身上摸出十幾把小刀片。
那刀片雖小,但閃爍寒光一看就很鋒利,是足以殺人的兇器。
三人:!!!
這家夥竟然睡覺的時候還随身帶刀,還這麽多!
“唔唔嗚嗚嗚。”救命啊啊啊啊。
三人吓得想尖叫,可惜嘴裏塞了臭襪子,根本喊不出來。
偏偏顧烨還在那邊嘿嘿笑,嘴裏說着喪心病狂的話。
“嘿兄弟,看我四十米大長刀……砍掉腦袋……砍掉手腳……砍砍砍……”
伴随着他的念叨。
手上的刀片一個個扔出去。
在馬曲嚴三人極度驚恐扭曲,瞳孔驟縮的表情中。
每個刀片準确無誤擦着他們的臉、手、腳……最後險險避開插.進後面的樹幹上。
三人成功被吓暈。
而顧烨拍拍手,繼續假裝夢游,嘴裏叨念着,“咦,兄弟,怎麽都不喝了,不玩了……”
閉着雙眼,利用精神力探路,悠哉悠哉回到宿舍。
舒舒服服睡他自己的大覺。
等到第二天早上起來。
顧烨看到在宿舍院子裏綁了整晚,一個個眼袋烏黑,像打了霜的茄子般萎靡不振的三人。
還缺德地故意上前,無比震驚,且十分擔憂詢問。
“嗷,馬兄曲兄嚴兄,你們這是怎麽了?誰把你們綁在院子裏的?真是好可憐!好過分。”
“不行,我們書院竟然出了這種歹人,我要去告訴山長,把這個歹人抓起來,給仁兄你們報仇!”
“馬兄曲兄嚴兄,你們等我,咳咳,我一定幫你們報仇……”
說完。
就立馬走人,還不忘捂住胸口咳嗽裝虛弱。
三人:……
你踏馬倒是把我們放下來再走啊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