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唯顏值主義
唯顏值主義
虞司章從樓上下來沒想到會看到望清,他還以為因為剛剛那個插曲,望清早就氣跑出去玩了。
望清看他一眼,像是個沒有感情的自問自答機器:“你想不想出去走走?哦,不想,那我自己走了,你在家待着吧。”
虞司章:“……”
他一猜就猜到了這是望叔叔讓望清陪他玩,這人是在裝NPC走任務線呢,于是故意道:“我什麽時候說不出去走走了?”
望清噎住:“你,你不是瞧不起我們山溝溝?”
“我那是氣話。”
虞司章道:“我為我昨天的話和青沂山道歉,和你道歉,我只是太生我爸爸媽媽的氣了。”
望清覺得這個大少爺看着跋扈,有時候嘴毒,但是每次道歉的時候倒是很誠懇。
不過他可不是那麽大度的人,于是轉過頭哼了一聲:“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覆水難……”
望清話一頓,眼熱的看着虞司章忽然拿出來的東西,話也在舌尖打個轉:“這難不難收的,是被潑水的人說的算,嘿嘿。”
虞司章輕笑了下,将新游戲機遞給他:“用這個給你賠禮道歉,行嗎?”
“你,你們城裏人怎麽都愛……”
都愛拿小茶農的軟肋收買人心啊。
望清清咳一聲,不太好意思:“這個太貴了吧?”
“這個不貴。”
虞司章真心道:“請收下吧,那些話不是我的本意,我也沒有瞧不起這裏的意思。”
望清有些手癢,但還是很有原則道:“我就不收了吧,這對我來說太貴重了。其實來青沂山收茶葉的人很多,我也經常會聽到那些有錢人的孩子說我們這裏落後,說我們這裏窮,但是我們這裏的人世代以茶為生,近幾十年來茶葉收成和品相不好,基于現狀的确如此,即使我們這裏經濟不發達,但我覺得我和我的小夥伴們并不愚蠢也不無知。”
虞司章緊緊捏着游戲機,低頭道:“對不起望清,我不該說這樣的話。”
又道:“我可能要在這裏待一段日子了,你能帶我了解了解青沂山嗎?等我以後回去了,我也告訴我的朋友到時候也帶他們來玩。”
虞司章是大少爺,他的朋友也是大少爺,大少爺帶動大少爺,那豈不是也會帶動青沂山的茶葉?
望清忽然覺得自己肩膀上擔着“光複青沂山”的重任。
他故作猶豫道:“好吧,那你以後可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
虞司章将游戲機塞到望清懷裏:“既然你不要,那這個就先借給你玩,我那還有別的,你玩夠這個可以問我借別的。”
“好,好吧。”
望清“勉為其難”的收下游戲機,又十分大方道:“你餓了吧,走我帶你去吃早,哦,不中飯。”
。
從第三戶青石竹樓走出去,路過一片低矮的泥瓦房,就能看到幾個幹淨整潔的小攤子。
而這一路上望清似乎誰都認識和誰都能用軟糯的鄉話打招呼,整一其樂融融,鄉情質樸的美好畫面。
那成想回頭虞司章就聽望清給他小聲叭叭:“剛剛過去那個,他是個酒鬼,經常在外面耍酒瘋,不敢回家耍,因為他是個耙耳朵,他老婆是我們這裏最厲害的婆娘,一天打他八遍,可他還是舔着臉偷偷喝。”
“還有那個那個,他這個人人品好壞的,他在外面賺了點錢就抛棄了自己的糟糠之妻,可沒想到沒過兩年錢全敗光了,想回去找老婆,可奈奈姐理都不理他,人家早都在自己娘家做了不錯的小買賣了。”
虞司章聽的一愣一愣的,沒想到身邊這個眉清目秀的漂亮男孩竟然還打入了村頭最難進的情,報站組織,看來以後還真的不能小觑了他的八卦能力。
兩個人在一家餅攤前站定,老板娘對望清非常熱情:“清寶來啦,想吃點什麽?”
望清看向虞司章:“你有什麽想吃的嗎?”
老板娘目光在虞司章身上打量一圈,眼睛亮了:“哦呦,清寶哪裏來的外國孩嘞,這俊的都不敢看喽。”
望清連忙解釋:“他不是外國小孩,他是北環人,是我爸爸朋友的孩子,來我們青沂山玩的。”
“那是山哥的客人撒。”老板娘道:“這頓姨母請你們吃啦。”
“不用,不用,我阿爸給我錢了。”
望清給虞司章點了特色肉夾馍和一碗辣勁面,給自己點了個醬香餅。
老板娘笑呵呵的:“等一會兒就好,哎對了,你有沒有看到華冬,死娃子不學習不知道跑哪裏去了,來年再考不上大學,就把他打死用來種茶葉算咯。”
“沒看到,昨天倒是看到隆咚咚了。”
老板娘利落的煎餅,又道:“清寶,你複讀準備的怎麽樣了啊?”
望清頓了下,笑道:“還那樣。”
兩個人到餐桌前坐,望清先給虞司章吹噓了他們這裏的食物有多麽多麽好吃,忽然又小小聲:“虞司章,你說北環有什麽工作會需要高中沒畢業的人啊?”
虞司章看着他:“你不複讀嗎?”
“哦,我不太想讀了呢。”
望清支着下巴:“我朋友中有些考上了大學,還有些沒考上,他們說要去大城市打工,有的人去了海市,有的人要去北環。”
他又一笑笑,單純的貓兒眼露出一些難得的狡黠:“我這不是認識了你這個北環人,能提前知道像我這樣的人在北環好不好找工作嘛。”
虞司章一想到望清就帶着這副單純又過分漂亮的面孔踏入北環那個吃人的城市就想皺眉,他模棱兩可:“嗯,好像沒太聽說過有什麽工作比較适合你這種男生,不過我還是覺得你可以複讀,實在不願意讀書,也可以先幫着望叔叔打理家裏的茶田,過兩年,你大一點了想去闖蕩也不是不行。”
“啊?”
望清有點失望:“過兩年啊?過兩年我二十歲就可以去北環打工了嗎?”
二十歲的望清……
三十歲……
虞司章忽然覺得有些牙疼,啧了聲:“還是四十歲吧。”
“四十歲?”
望清拍一下桌子,像炸毛的貓兒:“你怎麽不說六十歲啊!我都老了,還怎麽賺錢啊!”
虞司章被逗笑了,道:“我覺得你還是好好複讀吧,太早進入社會不是一件好事。”
“不會讀書怎麽讀書啊。”
望清嘆了口氣,有些崇拜的看着他:“說實話你不說你高考分數七百出頭的時候我還以為你是……”
“不良少年?”
虞司章哼了聲:“染頭發和成績有什麽關系呢?”
望清點頭,一副受教了的樣子:“對不起,魚四條,是我太短淺了。”
“嘶。”
虞司章無奈的看他:“你怎麽這麽愛給人起外號?”
“起外號會讓彼此的關系拉近啊。”
望清笑嘻嘻的:“我不會輕易給別人起外號的,有的時候會讓人不舒服,我只會給有眼緣的人起。”
眼緣?這不就是唯“顏值”主義?
虞司章清咳一聲,剛想說你直接承認是我長得帥就好,就聽望清嘬嘬嘬兩聲,看向路邊扭着屁股追上狗群的大花狗:“豬五花,你上哪去!”
而豬五花目不斜視,理都不理望清,像是不認識他一樣跑的更快了。
望清搖搖頭,還有幾分感慨:“瞧瞧這世道,幾天不見豬五花都當上領導了,連我這個經常投喂他的好心人都不認了。”
虞司章一言難盡:“人家沒準在狗群叫狗哥,你叫它豬五花,它理你才怪。”
又道:“你不是說只有給合眼緣的起外號,豬五花的顏值在狗中也一般般吧?”
“我這個合眼緣和你理解的不一樣。”
望清露出個不好意思的笑:“我比較喜歡給長得像狗狗的人起外號。”
虞司章:“……”
他咬牙道:“你不要太離譜,我哪裏長得像狗!”
望清小心的點了點他那一頭金毛,眼睛笑成月牙:“好像奈奈姐養的小金毛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