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親昵
親昵
屋內地暖事先開好了,一進來暖烘烘的,白沉一把人放在了沙發上,一并坐了下來。
元星和看着自己熟悉的屋子,環視了一圈,對身邊人道:“你不住這裏。”是肯定句。
白沉一也不否認:“是的,我不住這裏,我的房子在旁邊挨着,我們之間住的地方并不固定,有時這邊,有時那邊。”
“鄰居?你什麽時候般過來的?”
自己一年前的記憶沒什麽遺漏的,最近這一年倒是有幾分混亂。
“九月份。”白沉一絲毫沒怯,如實回答,說着把人拖鞋拿掉,把人腿擺正,給人做恢複按摩。
九月份?如果是實話,那自己和這人成為鄰居才不到半年,自己之前多年的記憶完全沒這人,也就是說這人最多和自己認識不到一年,元星和很驚奇。看着專心致志的人,元星和很想知道這人是怎樣和自己成為這種關系的?
“我們認識多長時間了?”
“十六年。”
元星和懵了,這個答案太出乎意料了,但是腦子一恍惚,一個男孩無聲流淚看着自己,身上還有血跡,回過神來,腦子疼了一下,脫口而出:“南水?”
白沉一停住了手裏動作,擡起頭:“星和想起來了?”
“沒有,只是覺得好像在那裏。”
白沉一不知是該失望還是該慶幸,最終還是松了口氣,眼下這人淺笑安然,全然一副戀人的态度,實在讓人不忍打破。
“嗯,就是在南水,你之後會慢慢記起來的,不急。”白沉一安撫地拍着人的背,如同在哄孩子一樣。
元星和揉了揉太陽穴,附聲道:“嗯,剛才想到這頭還疼了一下,看來急不得。”
白沉一聞言臉色緊張,摸了摸人的頭,沒什麽惡心發熱的現象,應該是記憶刺激才導致的頭疼:“我去給你拿熱毛巾敷一下。”起身進了洗漱間。
元星和看着手邊沙發上的墊子,突然覺得這個顏色好像有點不對,他記得好像是灰色,不是暖黃色。
但是他确定自己沒有灰色的墊子,多是彩色的。
見白沉一端着熱水出來,元星和直接問了:“這個墊子有灰色的嗎?”
白沉一想起家裏那塊灰色的,點點頭:“我那邊是的,你沒記錯。”說話間擰幹毛巾,坐下讓人躺下,給人搭額頭上了。
熱氣蒸着,還挺舒服,元星和不再動了:“原來是這樣,明天去你那裏看看?”
“好長時間沒打掃了,等明天我讓人打掃幹淨了再去吧?”白沉一繼續給人按摩。
“行。”元星和也就是随口一提。
想起今天下午見到的寵物用品,還不少,元星和有些不确定:“我們養寵物了?”
“嗯,哈士奇,一歲多點,叫小乖。前段時間沒顧得上照顧,送朋友家寄養了,等過幾天我去把它帶回來。”
“好啊!”元星和期待。
按摩結束,白沉人帶人洗漱,接着給人放到了床上,蓋好被子,俯身在人嘴角吻了一下:“我收拾一下,很快,你先睡。”
元星和感受到一觸即離,很有分寸,但不符合自己觀察的這人性子,這人有事瞞着自己?“嗯,我知道了。”元星和閉上了眼,不再講話,白沉一關了房間主燈,輕輕帶上了門。
一樓的主客房,捆綁和血跡被處理幹淨了,布置了書桌和綠植,雖然還是有些空曠,但是比之前好了很多,沾染了人氣。白沉一打開自己的電腦,開始批閱文件,直到時針将要跳過十二點,才放下手裏工作,擡頭看着被拉上就沒再打開的窗簾,白沉一有幾秒恍惚,這幾天比那幾天更像夢境。
元星和感受到身邊有人,朦胧着睜開了眼,白沉一躺好摟着人,輕拍了拍:“星和,是我,睡吧。”
元星和确定沒什麽問題,又合上了眼,平緩呼吸,白沉一摟着人,久久不能寐。
醫生很專業,元星和很努力,白沉一照顧人很是盡心,這個年正月假期過完,元星和正常行走是沒問題了,醫生說剩下的就是身體調養了,這對兩人來說不是什麽難事。
一大早,白沉一看着人穿戴整齊,看似随口一問:“要出去?”拿起一旁的外套給人穿上。
元星和點頭:“嗯,中午不回來吃飯了,不用等我。”
這人堅持每天和自己一起吃飯,除卻應酬,這些天兩人幾乎沒什麽距離,辦公也是在家裏面。
白沉一不舍的環抱住人:“好,去哪裏?我送你。”
元星和拒絕了:“不用,我自己過去就行,你一會兒不是還有個會議嗎?快去準備吧。”
白沉一蹭了一下人頭發,不甚情願:“星和,起碼和我說一下你去哪裏?我好去接你。”
元星和拍拍人的背:“好了,別鬧,我要出發了。”
感受到脖子被人親昵吻住,并有繼續的樣子,元星和伸手拽住了人的頭發,語氣警告:“別鬧。”
白沉一順着力道放開人:“好,星和,你身邊會有人跟着,伯母提過,所以有什麽事直接聯系就行。”
其實白沉一跟習雲說由他來做這件事,只要人出門,暗地裏跟着的人基本上全是白沉一的。
他相信這件事跟人說會比擅自做主要好,他知道這人會接受。
“嗯,我知道了。我走了。”元星和覺得有保镖也挺好,母親會放心許多的。
白沉一戀戀不舍的松手,看着人出門,随後拿起手機給跟着的人發消息,确保消息能随時傳回來。
看着手機上移動的紅點,白沉一很是專心,在想星和可能去哪裏?見什麽人?做什麽事?不斷胡思亂想中白沉一臉色也不是很好。這人出門總會有危險的,把人放在自己身邊,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這樣才不會有一點危險!
看着紅點最後停在一個地方,白沉一拿起外套就出去了,那是自己公司的附近!
暗中保護的人發來消息,地點就是公司附近的咖啡廳,白沉一讓人繼續看着,不要出什麽差錯。
看着拍攝過來的照片,元星和笑的好看,另一人目光專注地看着,明顯相談甚歡,文萊,你想做什麽?
淩助沒想到今天白沉一來公司,即刻跟了上去,衆人剛上班的散漫勁看見總裁一下子消失了,挺直了背,認真工作。
等人不見,紛紛松了口氣,這大清早的,吓人一跳,而且老板怎麽那麽嚴肅,難不成有什麽大單子?!
淩助把手頭工作彙報完畢後靜候總裁吩咐,然後就聽到:“去樓下買杯咖啡。”
淩助表情管理很到位,上司說的事不會去反駁,尤其是這種很突然的事,一定是事出有因,忽視茶水間手磨咖啡機,轉身就出去買咖啡。一般這種雜活有小助理來做,是不會他來做的,但是總裁特意吩咐自己肯定有值得注意的地方。
直到在店裏看見熟悉的人,淩助才明白過來,原來是這樣!
淩助工資高是有原因的,他不僅負責公司業務,還負責老板關于心上人的監控和調查,所以淩助對元星和這個人很熟悉。擡頭對店員到:“打包的一會兒再做,再來一份在這喝。”
“好的,先生你稍等。”
在斜背面坐下來,這個距離仔細聽能聽見那兩人的對話。
“先生,你的咖啡請慢用。”
“嗯。”淩助見沒人注意到自己,換了個角度,拿起手機拍了一張照片,冒着熱氣的咖啡後面是一張好看又朦胧的側臉。
“白總,咖啡在制作,時間可能久一點,您稍等。”點擊發送。
白沉一點開照片,一眼看見了人,保存,回複了助理。淩助看到回複,确定自己沒會錯意,安心辨別那邊的話,越聽越覺得自己回去彙報真是一個大問題。
“師兄,你真的和他住一起了?”文萊打心底不是很相信。
元星和點頭:“怎麽?我之前沒和你說過?”自己沒和朋友公開關系卻先一步把人帶回家了?這順序不對。
“當然沒有!”文萊有些嘆氣:“趙理都說不知道,你還能給我說?一想到那次和老師聚餐他那副嘴臉我就生氣!”
元星和看着人讨厭的表情,笑道:“什麽嘴臉?”
目前元星和失憶的事只有當初醫院的幾人知道,其他一概保密。
想起這事文萊就很生氣,覺得那人就是耍什麽鬼計騙住了師兄:“他就是故意的!”随後一字不差的把那天的事給人描述了一遍,其中不乏個人看法。
元星和邊聽邊點頭,看上去沒什麽驚訝,接受良好,淩助邊聽邊發虛,他可是知道這位目前失憶了,而且自己老板差不多還真和小姑娘口中一樣,不是個善茬!
“師兄,你這幾天悶在家裏多無聊啊,正好這幾天我沒什麽事,我們可以多出來逛逛,我給你說我們辦公室新來了一個同事,那叫一個俊,你要是想,明天就給你約出來見見!”
淩助聽懂了,這是開始直接撬自己老板牆角了!
元星和也聽懂了:“我見幹什麽,你自己看着吧。”
“別啊,其實我們學校好多小師弟師妹們都很想你,還有上次聚餐,他們都在向我打聽你,你有沒有相中的?”
元星和覺得文萊一定和白沉一有其他過節,不然怎麽會這麽不對付!
“文萊,為什麽這麽讨厭他?他以前做過什麽不好的事?”
文萊話一梗,頓了聲音:“不好的事?那倒沒有。”話音一轉:“不過,變态的事倒是不少!”
元星和準備喝的飲料放下了,挑眉:“怎麽說?”
文萊看了看四周,放低了聲音,靠近了元星和一點:“他——他幾乎控制了你學校時期的所有可以接觸到的人!包括讀研讀博的時候!”
“比如?”
“比如你的大學室友,師兄你不是最一開始住校嗎?四人間,有一人是一直空缺是吧?那是他的床!另外兩人是不是也不怎麽住宿舍,不到一星期就搬出去了?”
“他做的?”元星和不知道這件事,但細想有跡可循,那個一面也沒見過的室友,床鋪總是幹幹淨淨的,有時候有人痕跡,但自己也不是多操心的人,不礙着自己自是不去多想,現在看來,嗯,是有些可疑。
“還有,師兄你有段時間沒發現你的同學很熱衷于上你那邊借東西嗎?基本上還回來的都是新的,說是弄壞了,就照樣給你買了個新的。”
元星和點頭:“是有,他做的?”
文萊呵了一聲:“當然!一點人事不幹,整天弄那些沒用的!膽小鬼!他要是好好追人我還高看他一分!”
看着人脖頸上的紅痕,文萊心中更氣,有種自己的王子被惡龍給搶走的無力和憤怒。
元星和注意到人的視線,半低了眼神,他說出門那陣白沉一那麽粘人,原來在這等着,還真給他防着了。
看着文萊憤憤的神色,元星和想這兩人私底下不會幹過架吧?
“還有……”
淩助聽不清楚,但又不能暴露,推測那女人肯定在說總裁壞話,心裏感嘆自家老板情路坎坷。
一個小時後,元星和安撫人情緒,給人再續了杯茶,道:“我知道了,別擔心,我會處理。”
“嗯,我相信師兄,我也不是說針對他,只是想師兄看清楚他這個人再做決定。”文萊心裏舒坦極了,總算把那些破事給師兄透露一二了,想必師兄一定會再考慮考慮,提防對方。
“我知道你的意思,放心,你和文子他們說的幾點?”
這次不是文萊單約,而是幾人一起聚餐,包括許有文趙理他們。
“十點。”
“差不多了,我們走吧。”
“嗯。”
淩助看着兩人離開,拿起咖啡也回去了,并把拍到的照片都發了過去,大部分都是單人照,只有幾個別是雙人,一五一十的彙報總結了談話內容後安靜等吩咐。
白沉一看着眉眼彎彎的人,心裏柔軟,可惜了,對面不是自己。視線移到另一人,十分不善,文萊,看來你還是太閑了!
“用我的名義,給校長聯系一下,說我很看重文萊,總之不要讓她太閑。”太閑就會管別人私事。
“是。”
“負責保護的不要停,消息依舊整理好發我。”
“是。”想到那十幾年如一日的保護,也是監視,控制,淩助就覺得這戀愛談崩了也很正常,誰能受得了戀人這樣的控制。
“那兩家情況怎麽樣?”
淩助心思瞬間回到了工作上:“白家那邊已是塵埃落定,司家那邊還需要幾天,那個小司總有點不好對付,疑心太重。”
白沉一點了一下文件:“疑心太重?那就讓他猜,讓他猜中,他享受了這個過程才會堅信那是自己的答案。”
“是。”
離開辦公室,淩助想可能就是因為能力出衆,手段了得,才能構建起勢力,才能支持總裁的過分行為,達成目标。不知道這對那位元少爺來說,算不算磨難呢?畢竟求偶失敗有的動物的确會吃掉求偶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