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章節
有男朋友了嗎?喬稚楚就知道會問這些,興致缺缺,也答得敷衍。
她們這邊說話着,那邊忽然有人笑着插嘴:“現在還什麽男朋友啊,不都是老公了?”
喬稚楚看了過去——冤家路窄,是昨天那個涪陵是誰。
涪陵端着一杯紅酒搖搖擺擺走過來道:“難道不是嗎?我們這一屆,小的也都二十七八歲了,這個年紀難道還有人沒嫁?”
她問出來,竟然有很多人跟着點頭。
涪陵擡起手,露出自己手指上戴的鑽戒,邊把弄着戒指邊說:“有個老公多好,能疼自己,以前覺得單身好,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結婚了才知道,其實啊,女人沒男人還是不行的,你們說呢?”
季雲深在隔壁聽得清楚,喝酒的動作慢了下來。
楚銘城也是若有所思:“其實我也挺好奇的,你家那位那麽出色,這些年追她的青年才俊也不少吧,她怎麽就沒個合意的?該不會和你一樣,其實一直都是放不下對方吧?你們也真是孽緣。”
季雲深沒回答。
喬稚楚在那邊也沒回答。
涪陵說得更起勁了,恨不得把昨天被她羞恥的十倍奉還,她譏笑道:“該不會,你對季雲深還沒死心吧?”
季雲深這三個字,對于在場的數十位同學,可謂都是如雷貫耳。
那個人本來就是學校的風雲人物,後來又和喬稚楚有了桃色新聞,更是渲染出幾分傳奇,從剛才看到喬稚楚進門,他們那一顆八卦之心就在熊熊燃燒,巴不得有人先起個頭。
果然,涪陵說了一句後,後面大家的話題便都圍繞這一點。
“哈哈,喬稚楚你還是死心吧,我聽我老公說過,季雲深出國後在華爾街混得風生水起,自己開律師所,囊收無數精英人才,硬是在老外的地盤打出了中國律師的天地,還有還有,他還兼職投資公司的高管,這樣的人才,怎麽可能還會要你!”
“是啊,以前就是明珠,現在都是高嶺之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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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帥又有錢,還有能力,庸脂俗粉配不上他的。”
涪陵冷笑:“就算他沒有這些光芒,也不可能再要你!你對他做過什麽好事,誰不知道?要是再讓他遇見你,他肯定恨不得咬死你!”
喬稚楚默不作聲地聽着。
涪陵以為她是被自己說得羞愧,心中得意至極,故作親昵地拍拍她的肩:“不是我說,稚楚啊,眼光高沒錯,但是你也不能高得太高了啊,二十三四歲的時候可以拿喬,但你都要二十七八歲了,再不将就,将來可怎麽辦啊?這女人再強再有能力,最後不還是要有個家庭?”
喬稚楚忽然一笑,露出一臉贊同附和道:“說的是啊,奈何我這個人從來就不喜歡将就,所以現在你穿着你老公買給你皮草,戴着你老公買給你鑽石享清福,而我想要什麽都只能自食其力,相比之下,真是太慚愧了。”
涪陵一愣。
喬稚楚随手端起一杯雞尾酒,看着杯子中紅藍相間的液體,笑了。
“依靠而男人而活?以嫁得出去為榮耀?”她擰着眉頭思索了一陣,有點不确定地問她,“難道你不知道,大清已經亡了?”
隔間偷聽偷得上瘾的楚銘城噗嗤一聲笑出來,在沙發上滾了一圈哈哈大笑,對一直都是面無表情的季雲深說:“你家這位,以一敵十都不落下乘,佩服佩服。”
季雲深不理他的調笑,放下酒杯,默不作聲地走了出去。
楚銘城在他身後吹了聲口哨:“果然是舍不得她被人欺負吧。”
這邊涪陵詞窮,罵來罵去也就那句話:“喬稚楚!你有什麽好得意好嚣張的!”
喬稚楚搖着雞尾酒杯,反思自己到底哪裏給了他們‘好得意好嚣張’的錯覺?明明她這個人一直都秉承低調的呀。
還沒想出來,那邊忽然一陣騷動,有不少人在驚呼,好像是來了什麽不得了的人物,她看涪陵都一臉見了鬼的神情,不由得跟着看過去……唔,她此時的表情大概也是見了鬼吧。
門口那人是季雲深。
他正在披着水晶燈的明亮光線而來,亞麻色的長款毛呢風衣上被折射出霧蒙蒙的光影,襯得他的周身線條朦胧,依舊是淡漠疏離的眉眼,嘴角帶着的小弧度淺笑也很客套,但那一身盛氣淩人的氣質卻沒有掩飾,正步伐平穩地朝她走來。
其他人還在驚呼:“季雲深!你居然也來了,我們以為你這個大忙人是抽不出時間來的呢!”
“是啊,真榮幸能和你遇到呢!”
他成了全場的中心,只要他移動,圍在他身邊的一群人也跟着移動。
他颔首應答:“來接人。”
其他人一時沒反應過來:“啊?接人?”
說着,他已經停在喬稚楚面前。
“喝酒了?”他摸摸她微燙的臉頰,語氣有些關心的責備,“你腸胃不好少喝點,我都說了你多少次了,你怎麽那麽不聽話。時間也不早了,玩夠了就回家吧。”
喬稚楚其實也有點反應不過來,但臉上卻很淡定地應了一個字:“好。”
全場寂靜了幾秒,每個人的臉色都很詭異,尤其是以涪陵為首的那幾個女人。
季雲深拉起她的手,對幾個擋路的同學說了:“借過。”
緩緩地讓出一條路。
季雲深帶着她徑直走出包圍圈,有幾個反應快的,連忙追上去,企圖把人留下:“大家都是同學,這麽多年不見,難得碰見一次,再坐一下吧。”
季雲深淡淡道:“不了,你們玩得開心點,楚楚不太會熬夜。”
在又一陣死寂重,季雲深已經推開包廂門走了。
情深是她,緣淺是她和他 058章 他是有未婚妻的
季雲深拉着喬稚楚直接出了酒店,天空的綿綿細雨還沒停,窸窸窣窣落在他們身上,不一會兒發梢就有了盈盈水光,喬稚楚看着他的側臉,似乎比平時還要冷硬些,想起他剛才那刻意表現出兩人關系的樣子,和平時的他着實是太不一樣,忍不住悶笑起來。
季雲深腳步緩了下來,回頭看她的眼神多了些無奈:“都被人欺負成那樣了,還笑?”
喬稚楚誠懇搖頭道:“沒有啊,只是覺得你出現得太快,打臉打得太迅速了。”
他像是才察覺到有小雨,拉着她到路邊的屋檐下躲雨,檐下有一顆昏暗的白熾燈泡,照着他們兩人的影子在積水泛起漣漪,他低頭看她的眼睛裏,滿滿都是她的倒影。
喬稚楚也跟他對視着。
剛才在酒店裏被那些人合夥圍攻,喬稚楚倒是沒有害怕,只是覺得無趣,這個城市因為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人而讓她印象越來越差,她還想着,算了,以後還是不要回來了。
可那樣的想法并沒能維持多久。
因為他出現了。
他将她從那個地方拉走,拉到這四通八達的大街上,小雨微微,澆滅煩躁,涼風習習,吹散不耐,而他是撫慰她的良藥,只要有他在,即便是這個寫滿她的斑駁的城市,她也能換一種眼光去看待,好像也沒那麽糟糕。
那個人是他,所以她可以适應一切的不能适應。
她微微一笑:“我才沒被欺負,只是懶得和他們說,智商這種東西,不是一個水平的,争了沒意思。”
季雲深擡手用袖子去擦她臉上的雨水,她配合地揚起臉:“你什麽時候來的?怎麽都沒告訴我?”
他頓了頓,收回手說:“剛到。”
喬稚楚擡起他們相扣的手,饒有興致地把玩着,笑吟吟道:“來的時間剛剛好,再晚一點我也要摔門走了。”
季雲深搖搖頭:“你很無聊嗎?怎麽會來參加這種聚會?”
她認真想了想,鄭重點頭:“的确是無聊。”
季雲深挑眉:“難得有假期,沒有安排嗎?”
喬稚楚想了想,搖搖頭:“沒有,以前會和睢冉一起出國旅游,不過今年一個人,也就沒計劃去了。”
季雲深聽得出她語氣裏淡淡的難過,心頭微動,不知怎麽就說出了一句:“我們去。”
她詫異擡頭:“去哪裏?”
輕輕抿了抿唇,他道:“紐約。”
紐約?”
季雲深微微俯身和她平視,聲音低低像是誘惑:“我那六年一直生活的地方,你不想去看看嗎?”
怎麽形容呢?
就像山窮水盡時的豁然開朗,也像花團錦簇時的錦上添花,喬稚楚第一次知道,原來自己也有一顆長不大的心,竟然因為他這句話,心裏雀躍得跟初嘗情事的小女孩,咬了咬下唇,克制住嘴角過分燦爛的笑容,點點頭:“想!”
他在将她融入他的世界嗎?
季雲深移開視線看向別處,薄唇似乎也彎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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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定了大年初五的機票去紐約,初四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