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師尊被抓了
第五十二章:師尊被抓了
墨沉聽後立馬便直起了身,滿臉的興奮,好似自己沒親過他般。
不知為何,沈顧淮的心裏感到一股失落,這股失落來的很奇怪,既然墨沉都沒有抓住這個問題一直問,自己又将這個說出來做什麽。
“你怎麽來了苮南山?”
“玉麟前輩帶我來的。”
沈顧淮撐起身子坐了起來,而墨沉便靠了上去,靠在了沈顧淮的腿旁,沈顧淮整個人一驚,輕笑了一聲。
“這麽大了,還跟個孩子一樣。以前怎不見得你這般?”
“長大了,人都是會變得,師尊說過。”
玉麟在外面待了五六日了,整條魚都好慌,怕會出現什麽問題,見屋內的靈力氣息小了許多,方才靠近。
玉麟敲了敲門,當即便推門而入,走了進去。
“主人,主人!”
玉麟的聲音響起,一位全身上下都着藍的青年男子出現在門口。
沈顧淮側頭望去,并不覺得有什麽不對勁,嗯了一聲:“何事?”
沈顧淮不覺得這有什麽,玉麟可覺得,他們二人此時的姿勢何其的暧昧,就算是師徒也不會如此。
主人簡直是太慣着墨沉了!遲早會出事的!就連苮南山墨沉都可以随處進,主人對墨沉還真是一點防備都沒有。
謝沂白也就算了,這墨沉,不能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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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麟能看出來的,沈顧淮又怎會看不出來?想必也是縱容。
“我見主人靈力已在漸漸收回,便覺得主人醒了,過來看看。”
沈顧淮不想多聽,随後便下了逐客令:“我無礙,你下去吧。”
玉麟也習慣了,直接便退出了屋舍,将門關上。
開始門還好好的,關上的時候不會有什麽聲音。可被玉麟踢了一腳之後,關門時便發出了嘎吱嘎吱的聲音,非常的大聲。
沈顧淮:“…………”這一個兩個的,怎麽都喜歡用暴力解決事情。
墨沉才不管玉麟有沒有在,就趴在沈顧淮的懷裏,哪裏也不想去。
沈顧淮也依着他,只不過坐久了,腿也麻了。
就在沈顧淮動了動手的一瞬間,墨沉語氣格外不好的問了一句:“師尊身上的傷口誰傷的?”
“問這個做什麽?”
那一刻,墨沉的眼裏是滔天的殺意,眼眸深邃,泛起寒光:“師尊不能殺人,我替師尊殺。”
“這也是為師咎由自取,怪不得別人。”沈顧淮摸了摸墨沉的頭,妄想安撫着少年。
墨沉字字斟酌着這四個字:“咎由自取?”只覺得這四個字無比刺耳,不想再聽。
什麽叫做咎由自取?什麽又叫做你本就該死?
不過都是別人強加在自己腦子裏的觀念罷了。
墨沉眼眸中寒光閃爍,問道:“那若是有人想要殺我,我也不反手嗎?”
沈顧淮聽後倒是覺得墨沉傻,但也一一回答了墨沉所說。
“被人欺負了就欺負回去,別人要殺你,你還等着他來殺,你又不是木頭,要懂得變通。”
墨沉聽後,立馬便接了話:“那師尊為何要當這木頭?”
沈顧淮:“…………”
墨沉明知故問,想要從沈顧淮的最終聽到到底是為什麽。
可一到這裏,沈顧淮便閉口不言了,他自己也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不可傷人殺人。
若是教人子弟,定是不能這般教。這是沈顧淮的命,又不是他們的命。自己命該絕,難不成他們也命該絕嗎?
沈顧淮嘆了口氣:“我與你不同。”
“有何處不同,難道就因為那些話嗎?”
沈顧淮不置可否,這麽多年來都是如此,已經改不掉了,再者也不會改。
雲娘子所說的,沈顧淮不得不聽。
就算是一切都不記得了,沈顧淮也會記得那句:不可傷人,不可害人。傷人終傷己,害人終害己。
他修為高強,本就該保護他們,難不成還要他們保護自己嗎?
墨沉臉色很嚴肅,宛若堅韌不拔的樹根,不管是風吹雨打,都牢牢地抓住底部,不會使其動搖半分,任由流水帶過泥土流逝。
“師尊,我保護你。”
沈顧淮也只是笑了笑,應了一聲好。不過是一時心血來潮說出這四個字罷了。
沈顧淮雖想着自己沒放在心上,可卻還是放在心上了,若真的有那一天,衆人都紛紛針對于自己,墨沉……真的會護着自己嗎?
窗棂關着的,此時天也漸漸有些黑了,屋子裏頭也有些看不清楚,漸漸模糊了起來。
苮南山中的屋舍并不多,只有兩處,一處是沈顧淮的,而另一處則是玉麟的。
墨沉的話,還真是不知他該睡何處,不如便和自己住?恐怕不太好,那便與玉麟一同?
玉麟通常待在水處,甚少有住那間屋舍,待會兒問問玉麟的意見,若是不介意,兩人便一同擠擠,這般也好些。
沈顧淮望了望窗棂的方向,拍了拍墨沉的背,這小兔崽子,也不知要趴在身上到何時,這麽久了也不見得起來。
該不會……睡着了吧?倒也不至于,還不過一刻鐘。
正當沈顧淮要開口說之時,腿上便傳來了墨沉均勻平緩的呼吸聲。
也不知他這是累的還是故意的,就這樣睡着了。
沈顧淮也是沒有辦法,頓了片刻,便将趴在自己身上的少年擡了擡,自己往裏面躺了一些,将墨沉拉到了床上,本想将長靴也一同脫下,結果這小兔崽子倒是好得很!長靴都沒穿。
此時歲末,天陰寒的厲害,也不怕凍僵了。
于是沈顧淮便将墨沉往自己懷裏帶,倒是花了不少力氣。
也就是這一帶,這一低頭。沈顧淮發現到了不對勁的地方,自己身上穿的衣袍似乎被人給換過了。
沈顧淮微微擡手看了幾眼,這衣袍……似乎是墨沉的……
沈顧淮在天恒城時,曾看過墨沉穿過,袖口處有鎏金色的線條紋理,就連領口之處也有,腰間上的腰帶黑白交替,墨色占據大部分。
難不成在自己昏迷時,是墨沉為自己換了一身衣袍?
除了這個可能,沈顧淮還真的是想不到還有其他的可能了。
身上的傷雖然沒有那麽疼了,但終究還是在的,這麽明顯的一個血窟窿,還真是難看的很。
沈顧淮手不自覺的放在了傷口處,摸了摸,凸起的傷痕,觸感很是不一樣。
摸了一會兒,沈顧淮便将手收了回來,沒有再摸。
抱着墨沉的手也緊了一些,被子蓋了蓋。
這些都做好了後,沈顧淮便往裏面躺了一些,側背對着墨沉躺着,閉上了眼眸。
就在要入睡時,一雙不老實的手放在了沈顧淮的腰上,甚至身子還往前湊了湊,沈顧淮身子頓時一僵,不敢動彈。
墨沉就這樣抱着沈顧淮,頭抵在了沈顧淮的頭頂處。
沈顧淮心中總有一種感覺,那便是身後這人是故意的,可沈顧淮沒有證據,又不好直說。
也只好小聲的喊了一聲:“墨沉……”
話音落下,但并沒有人回應自己。看來是真的睡下,是自己想多了。
沈顧淮也沒有推開,就這樣依着墨沉。
墨沉本以為沈顧淮會推開自己,卻沒想到竟然沒有。
墨沉本閉上的眼眸,在此刻悄悄咪咪的睜開了,抱着自己心中所愛的人,眼裏是無法止住的愛意。
墨沉往前蹭了蹭,抱着沈顧淮的手又緊了緊,忘記收了一些,很明顯是故意的。
沈顧淮被墨沉這一湊近,頓時睜開了眼眸,拍了拍墨沉放在自己腰間的手,輕聲呢喃道:“太近了……”這三個字從口中蹦出的那一刻,沈顧淮的整個耳朵都紅了,嬌紅欲滴。
也幸好墨沉看不見。
可墨沉非但沒有收斂,反倒還湊近了一些。似是故意。
沈顧淮也心安理得的閉上了眼,就算再怎麽誡告自己,也還是無法抵抗心裏所想得到的。
只可惜,墨沉有了心愛的女子,沈顧淮明知這般作為不可為,卻還是任由着墨沉。
就算是再好的師徒,也不會好的這種程度。
終究還是自己不配。
沈顧淮沒有再多想,睡了過去。
清晨一早,沈顧淮便醒了。
這一次,意外的沒有早起,沈顧淮幾乎很小心的轉過了身,面對面的對着墨沉,看着近在遲尺俊俏的面龐,忍不住伸手想要碰一碰。
可手在下面,沈顧淮并不敢擡,只是盯着看了好一會兒。
墨沉睡着的模樣很乖,若是說睜眼時像是一頭狼。那此時睡着了,便像是一條暖呼呼的大黑狗。
沈顧淮沒有太過于貪戀此刻的美好,因為他知道,墨沉遲早會離開的。
沈顧淮起身看了墨沉一眼,見墨沉還在熟睡,便也沒有避諱,站在床前便換了一身衣着,衣袍就放在一側的木橫上。
沈顧淮整了整衣領,一頭墨發全然散下,走到妝奁前的一個木凳上坐下,拿起木梳便梳起了這一頭的墨發。
依舊和往常那般,束着高高的高馬尾,戴着白玉冠。
沈顧淮看着銅鏡中的自己,不免伸手碰了碰,幾乎是在發愣。直到反應過來時,眨了許久的眼睛,起身走開了。
沈顧淮從不喜照鏡子,每當看到鏡子中的自己時,便難以掩蓋眼中的情緒,全部傾瀉而出,難以收回。
從沈顧淮醒來的那一刻,墨沉便已經醒了,只不過都在裝熟睡罷了。
陽光從窗棂薄紙透進了屋舍,站在木塊的地板上,泛起溫暖的柔光。
将衣物穿戴整齊後,沈顧淮便走出了屋舍。
也不知是不是玉麟的緣故,這門一直嘎吱嘎吱響個不停。
開門時,便發出了一道刺耳的聲音。
沈顧淮:“…………”
墨沉故作剛醒的模樣,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的看向了沈顧淮,說話時還帶着尾音,就像是在撒嬌。
“師尊醒了?”
沈顧淮嗯了一聲,順道也問了一句:“餓了嗎?”
“不餓。”
聽墨沉這麽說,沈顧淮也放心了,苮南山并沒有吃食,若是餓了的話,便是要下山去了。
“此處不是望山之峰,你可以賴會兒床。”
墨沉沒有回應。在要說之時,沈顧淮便已經走出了門,将門也随着帶上。
墨沉心中五谷雜糧,很不是滋味。
出門的那一刻,沈顧淮便揉了揉太陽穴,太奇怪了,這種感覺,就像是自己……然後又将他……說不上來的奇怪。
玉麟此時一直都待在外處,在小溪旁的一個大石頭上坐着,玩着清澈的溪水。
小溪就在屋舍前的側方,那裏有一條小溪一路往下流淌。
玉麟聽到門開聲時,便忍不住轉過頭,看了過去。
見是沈顧淮,玉麟立馬便起身,赤腳朝着沈顧淮跑去。
“主人!”
“鞋子怎不穿?”沈顧淮見玉麟朝着自己走來,立馬便調整好了臉上的情緒。
然而玉麟只是笑了笑:“穿不穿對我來說,也沒什麽區別,主人昏睡了那麽久,可要吃些吃食?”
玉麟昨日下山買了一些,這世間門派裏,沒幾個門派人有見過玉麟,不過玉麟還是喬裝打扮了一番,以免吓到那些普通人。
“不必了。”
“主人身上的傷可有好一些?過了這麽多日,傷口可還疼?”玉麟問的這些都是廢話,可不說,他又能說些什麽?
“好多了。”
玉麟聽後便點起了頭,展開手心,一塊玉墜就這樣在了玉麟的手中,遞給沈顧淮。
“這是我在湖底撿到的,看上去不像是主人的東西,但我偶爾有見主人戴過,便将它撿了起來,只不過一直沒有找到好的時間,将玉墜交給主人。”
沈顧淮并沒有接過,甚至覺得這玉墜不是什麽好東西,是剛碰到謝沂白時,謝沂白所給,說是自己的東西,沈顧淮雖覺得奇怪,但還是收了。
可沒多久便扔了,并不是不喜歡,而是有一種被窺視的感覺。
過了良久,沈顧淮方才說出:“這玉墜,随便丢一處吧。”
雖然這不是主人的,但扔了,也沒必要吧?就算是放在一邊也好啊。
“丢了做什麽?”
“不要了。”
“為……”玉麟正想要說為何時,突然頓住了,沒有再問出口,既然主人不要,那便扔了,自己問這麽多又有什麽意義?
随後玉麟便應了一聲:“好。”
“望山之峰的事,主人準備怎麽辦?是任由誤會蔓延,還是将此人揪出來?”
沈顧淮深深的嘆了口氣,他也不知道該怎麽做,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若是知道的話,也不會躲在這苮南山不肯出去。
每次出事的時候,沈顧淮都會來苮南山,總是逃避一些他不想面對的。
可有的事,并非是他想逃避就能逃避的了的。
“我會去查的,主人莫要擔心。”
沈顧淮點了點頭,遲疑了許久,三個字從口中說出:“謝謝你。”
沈顧淮雖不記得以前的事,但他能看的出來,玉麟是真的在保護他,也是真心的。
與謝沂白不同,謝沂白的靠近,讓沈顧淮感到壓迫,甚至能夠明顯的察覺出他靠近自己是帶有目的。
這是第二次了,第二次主人對自己說謝謝。
玉麟心中情緒複雜,從前如此,現在也還是如此,不管是失去記憶,還是沒失去記憶,沈顧淮都沒有變過。
“主人曾救過我,我的命自然也是主人的。能幫到主人,是我的榮幸。哪怕是死,我也在所不惜。”
他們總是這樣,總喜歡說這些喪氣話。
沈顧淮從未想過要他們付出什麽,也從未想過他們要報答自己。
此話落下的那一刻,沈顧淮便轉身走了,心裏在置氣。卻又不知自己到底在氣什麽,有個好氣的。
玉麟看着沈顧淮走的身影,眼裏只有擔憂。
待傷好之後,便得出去看看了,以免出現一些不好的事。
雖在望山之峰待了這麽多年,但沈顧淮對望山之峰的處事作風并不了解。
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之下,便認定了薛牧應身受重傷是自己所為,此時自己又跑了,也不知望山之峰會如何說。
沈顧淮不由得重重嘆了一口氣。
苮南山只有他們三人,至少也過去了快半月之久,傷口還是疼的,只不過沒開始那麽疼了。
沈顧淮一聲不打的就這樣離開了苮南山,準備去魔族一趟。
就算此事與自己無關,也是因自己而起。不管如何,還是得知曉到底是為何。
卻不曾想在踏出苮南山的那一刻,被墨沉拉住了手。
“師尊要去哪裏?”
“整日待在苮南山,有些無趣,想着下山走走。”
“我和師尊一同去。”
沈顧淮怎麽可能會讓墨沉跟着,當即便道:“你在苮南山等着,為師很快便會回來。”
“師尊這是要去魔族?”墨沉說出的話很肯定,眼眸直勾勾的盯着沈顧淮看,不容得沈顧淮逃避。
墨沉倒真是猜的準,明明自己都不曾提過,他竟還能猜的出。
沈顧淮皺了皺眉,輕聲回應:“怎想到了魔族?”
“望山之峰。”
沈顧淮:“…………”
“放心,為師不會去。”眼前之際,還是先得把墨沉騙住。
然而墨沉沒有片刻的遲疑,便道:“不信,竟然師尊沒去,那為何我不能與師尊一同?”
若是沈顧淮去魔族,墨沉也正好去魔族一趟。
孩子大了,騙不住了。
沈顧淮嘆了口氣:“那便不去了。”改日再去。
“師尊此時的傷還沒有好,待傷養好了再去也不遲。”
也幸好苮南山處有一處藥房,裏面都堆積着各種丹藥還有藥膏,也備不時之需。
“師尊肩處的傷口也該換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