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美人魚

陸杳杳扯下護目鏡和口罩，一連确認了好幾遍，确實已經到了平時她起床抽卡的時間。

此時剛過六點，天光正好，卻讓坐在沙發上被窗邊陽光籠罩的南星臉色看起來更加差了。在陸杳杳自問自答的時候，他撇過頭一言不發地看着她，似乎也在質問她同樣的問題。

陸杳杳思索了幾秒，一個箭步沖向衛生間，本以為南星沒有走，池子應該維持被抽幹的狀态，哪想到一進去就被一片金光迷了眼。

發現池子再度被蓄滿，陸杳杳的大腦徹底短路了，她眯着險些被閃瞎的眼，吸了口涼氣後退了一大步，結果腳後跟踩到了無聲無息走到她身後的南星，人也直挺挺地撞進他懷裏。

兩只有力的手一把扶住了沒站穩的陸杳杳，然而比起近乎被合抱的姿勢，讓她更不自在的是頭頂南星呼出的熱氣，讓她有那麽一秒産生是自己害羞頭頂才會熱烘烘的錯覺。

不過沒等這小小的不自在發酵為對南星神出鬼沒的不滿，頭頂傳來的一聲悶哼讓陸杳杳驚覺她剛才那一撞很有可能撞到了他胸口的傷口。

“你沒事吧？”陸杳杳站穩後轉過身，有些忐忑地擡頭看着南星。

南星的長袍多處破損，披在身上只能勉強起到不礙觀瞻的作用，陸杳杳問完之後目光下意識地看向他受傷的部位，在瞥見胸口蒼白卻緊實的肌肉後慌忙移開視線。

南星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欲蓋彌彰地扯了一下沒什麽遮擋作用的長袍，好像介意被她看似的，然後心滿意足地看到陸杳杳的神情更羞愧了。

“咳咳咳。”南星虛弱地咳了兩聲後說，“沒事。”

但沒等陸杳杳完全松氣，他又像是很難受的樣子捂了下胸口，擡起手，盯着指尖沾上的血跡低聲道：“傷口好像裂開了。”

陸杳杳不知道該往哪擱的目光這下有了落腳點，她也緊緊盯住了南星手上的血，因為太專注，眼睛又一直瞪着，眼圈微微泛了紅，眼中水光盈盈，看起來仿佛一只闖了禍後惴惴不安的小白兔。

在南星的誘導下，她已經把他傷口開裂的結果和她那一撞聯系到一起了。

“那、那要怎麽辦？”陸杳杳偷偷瞄着南星的臉色，聲音因為底氣不足比平時更軟更糯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撞你的。”

南星終于放下手，看向了誠心道歉的陸杳杳，嘴角浮起一個不太顯眼的弧度，但在她擡頭看向他的時候又恢複了冰山表面，沉聲道：“傷口裂了，那就重新養，不然你想怎麽辦？”

陸杳杳聽他語氣平淡，似乎沒有怪罪或是為難她的意思，不敢相信他這麽善解人意，有些驚訝地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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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

南星話鋒一轉，陸杳杳糯米團子似的小臉蛋上立即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他之前并不喜歡把心理變化都寫在臉上的人，什麽想法都能被看透的蠢人會讓他心生厭煩，但此時看到陸杳杳的神情變化，他心中一動，只想伸手掐她的臉蛋。

“不過我在你家待一天，你是不是就得負一天幫我養傷的責任？”南星被陸杳杳晃了下心神後，神色間卻分毫未見不自然，仍舊一副就事論事的模樣。

陸杳杳皺了下眉，覺得哪裏不太對。

南星見她猶豫不語，也沒說什麽，只是又輕聲咳了幾下。

陸杳杳狐疑地看了他幾眼，醒悟過來說：“你這人有些奇怪啊，你不想回去嗎？”

“當然想。”南星毫不遲疑地答道。

“既然想回去，為什麽要考慮在我家養傷的問題？”

陸杳杳不是只好糊弄的小白兔，面對她的步步緊逼，南星也未見慌張，仍舊沉着應對：“按你之前的說法，每天能回去的時機只有一次，我錯過了今天的時機，最快也得明天才能回去，而即便是一天，我想為自己争取更好的養傷條件有問題嗎？”

陸杳杳想接着反駁，但又覺得他這話好像有些道理，一時語塞，又聽南星接着道：“況且，萬一我一直回不去呢？”

陸杳杳一聽這話，心頭警鈴大作：“你是回不去，還是不想回去？”

南星未置可否，而是突然伸手按住陸杳杳的肩膀，将她轉了個個，彎腰湊到她耳邊，指着卡池說：“我看你還是先關心一下今天的漏水問題吧。”

陸杳杳看了下時間，再不抽的話一會兒樓下鄰居估計就要上來砸門了，她只得先擱置南星這邊的問題。

在陸杳杳完成一系列戳石青蛙、撐傘、取卡的流程時，南星并沒有走開，一直站在她身後默默注視。

“不是吧，又是美人魚……”陸杳杳看了一眼卡片後發出小聲的哀鳴，随後掏出耳塞，準備看情況不妙的話立即塞上耳塞跑路鎖門。

南星上前一步走到她旁邊，陸杳杳側目看了他一下說：“我沒有多餘的耳塞，你還是站遠一點吧，不然一會兒要是那美人魚唱起歌來，耳朵受不了。”

南星看起來卻沒有聽她勸告的意思，而是向她伸出了手。

“幹什麽？”陸杳杳愣了一下。

南星沒有說話，垂眼看了一下她手中捏着的小卡片。

陸杳杳也低頭看了一下手中的信息卡，然後又擡頭看了面色不明的南星一眼，猶猶豫豫地将卡片放到了他手上。

這卡片如陸杳杳之前所說，一面畫着一條抽象的美人魚，從那粗糙的人面和魚尾來看頂多能叫人魚，和“美”完全搭不上邊，南星盯着畫像下的四棵小草看了半天，另一面的介紹反而是一掃而過。

“美人魚，生活在海洋中的類人生物，外形及能力與栖息地水質有關，常見品種大多熱愛唱歌，受誘惑的水手聽來是天籁，不受誘惑的人聽來是噪音。”

這段話與其說是介紹，不如說是在吐槽，根本沒有提供太多有用的信息。

南星将卡片還給陸杳杳時，池子中的金光是消散了，但她仍無法直視池子，因為裏面正流轉着更為耀眼奪目的光彩。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因為太冷了，手僵，打不好字，最後沒更新，于是今天想試試語音輸入，結果，看看我今天的更新字數，就知道，還不如老老實實手打_(:3)∠)_

這段時間用sleeptown每天蓋房子，堅持早睡幾十天了，為了我的小鎮，順便為了我的身體，我不能熬夜，以後十一點要是沒有更新，那就說明，我蓋房子去了，給小天使們鞠個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