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口嗨而已,江老師您大人有大量,一定不會和我計較。

江老師,您剛才什麽也沒聽見吧?

不是你聽到的那樣,我剛剛和我的後輩在對戲呢。

……

瞎搞。

片刻的空白之後,魚幼清的腦袋裏冒出了很多為自己辯駁的句子,但她自己都已經知道是辯駁了,就更加不敢拿到江暮笙的面前去說了。

還有什麽比自己現在更社死的嗎,沒有了。

魚幼清動了動自己的嘴,發現嘴已經不是自己嘴,因為她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尤其是看到江暮笙在朝自己走過來的時候,更是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這退了一步,她就離外面的冷空氣更近了一點,立馬人打了個哆嗦。

江暮笙:“……”

“我有這麽可怕?”

這麽短短的空白幾秒鐘,江暮笙已經走到魚幼清的面前來了。

出于對江暮笙的心虛,魚幼清連連搖頭,立馬說:“沒有沒有,怎麽會!”

江暮笙本來就比魚幼清高個五六厘米左右,加上這次的鞋跟也比魚幼清的要高,加上站在面前時來自于alpha天然的施壓一般的氣場,魚幼清覺得自己就是在被居高臨下的看着。

她慌了。

魚幼清知道自己也有點怪,她重生回來之後按道理性格已經被磨平了,連梁以棠和趙瑰麗那麽說她,她都可以一笑置之。

但在重生之前,魚幼清的性子可以說稱得上惡劣。

三個字,作的很。

她因為成名的時候還很小,不過十幾歲的年紀,飄起來就沒完沒了,也沒有幹什麽違法亂紀的事情,就是性格作,受不得委屈。那時候公司裏她是最大的搖錢樹,不管她做了審美什麽都不攔着,反正紅。

魚幼清也認為自己那會兒挺作精的,真是丁點委屈都受不得。別人故意刺她的話也聽不出來,像個一點就炸的鞭炮。後來想想,她那時候年齡小,紅了自己心裏也挺慌的,就光用脾氣來給自己做僞裝了。

後來,這些事情倒全成了黑料,被趙瑰麗一手捧起來,又被趙瑰麗的團隊一手給摸得像炭一樣黑。

所以在江暮笙面前完全沒底的魚幼清,那點作裏作氣的小性子差點又要出現了。

不應該啊姐姐?你現在可是重生過來的人!不要犯渾!沒有人喜歡小作精的啊!!

“我只是有點冷。”魚幼清穩了穩自己的情緒,她沒敢直視江暮笙的眼睛,只好把視線落在江暮笙的鎖骨上。

好家夥,江暮笙的鎖骨可以養多少魚啊?

她還在思緒亂飄,自己的身上突然傳來暖意。

竟然是江暮笙把一件衣服披在了自己的身上,再仔細一看,這不就是自己那件羊絨大衣嗎?

江暮笙看着魚幼清詫異的眼神,淡聲道:“看到落在內場的,是你的嗎。”

魚幼清正冷得不行,對于江暮笙這種再次雪中送炭的行為感動的差點眼角濕潤,直接送出一張好人卡:“江老師,你人真好!”

江暮笙:“……”

上一秒還在誇她好看,下一秒就給她發好人卡了。

魚幼清沒察覺到那麽多,她站的比較外面,所以現在是真的很冷。哆嗦了下就想着要把大衣緊緊捂嚴實,但這個時候她發現了江暮笙身上還是只穿着一件裙子。

真·美麗動人。

魚幼清動作頓住,“江老師不冷嗎?要不你……”

江暮笙:“我不冷。”

魚幼清只好又重複說:“江老師太照顧後輩了。”其實在出道資歷上她和江暮笙差不多,只不過各自在的圈子不同,交集少而已。

但人還是要謙虛的。

江暮笙看了眼魚幼清,徐徐開口:“不然怎麽對得起你對我那麽高的評價。”

“啊?”

魚幼清愣了一下,立馬反正過來——

啊啊啊啊!

所以江暮笙還是把自己的話全都聽到了!

自己的臉還要不要了,居然還被正主聽到了那種中二發言,什麽你怎麽知道江老師她看不上我的?

估摸着在江暮笙的耳朵裏聽着,不就和自己在別人面前高喊江暮笙喜歡我差不多嗎?

魚幼清之前的臉就被冷風吹的有些紅,現在是完全漲紅了。

她沒臉再在江暮笙的面前待下去了,于是低着頭羞憤地和江暮笙說了句再見,就頂着風往場外的保姆車跑。

反正現在她一身大衣裹住了那件月光裙,已經沒有那麽再吸引人的注意。

魚幼清的這份尴尬一直到了晚上躺在床上的時候還存在。

江暮笙到底是什麽意思?

她是在自己聊天嗎,還是在調侃自己?

不可能吧,江暮笙和自己不熟悉,那江暮笙為什麽要給自己拿大衣……

人家只是順手只是順手,大佬幫助小透明難道還需要理由?不需要,就是這樣,不要想太多。

但她的這次出場,在Touchbo上自然引起了不小的讨論。

甜甜第二天到她面前說:“別管那些有的沒的,不要去看了姐,看了免得讓自己不高興。這是你複出以後的必經之路,你……姐,你在聽我說沒?”

她看到魚幼清在出神,而目光的盡頭就是那條現在已經熨燙平整的裙子。

甜甜道:“姐,這條裙子我們現在怎麽辦啊?”

裙子是江暮笙給的,按道理應該去還給江暮笙。可人助理送來的時候就說了,這不是江暮笙的尺碼,擺明了人也是不需要了。

但像是這種品牌官方送來的禮服,都只是借給女明星,只會贈給咖位大的女星或是品牌大使,咖位不夠都要乖乖送還。

魚幼清不是代言人,咖位也不夠,哪怕昨天穿的很漂亮,官方也沒有認領。

“送回去。”魚幼清回過神來,“你和moly那邊去說一下。”

甜甜應了聲就去打電話了,卻沒想到打完電話之後驚愕的都說不出話來了。

魚幼清擡眸:“怎麽,那邊的人罵你了?”

甜甜猛搖頭:“不是,moly那邊跟我說裙子不用還,因為這裙子……是江老師買下來的,不是品牌方送去的。”

魚幼清:“?”什麽意思?

甜甜說:“江老師為什麽要買一條不是自己尺碼的裙子啊?那,那我們還是把裙子洗幹淨去還給江老師吧?”

魚幼清不可能自戀到認為江暮笙是為自己特意準備的這條裙子。

她想到了之前江暮笙的那段采訪,不是說江暮笙有個白月光嗎,難不成不是炒作?

所以說,當這條裙子穿在自己的身上,江暮笙看的大抵不是自己,而是越過了自己看到了那個白月光吧?

這麽一說……魚幼清就豁然開朗了啊。

“江老師的事情我們別過問。”魚幼清拍了拍甜甜的手,“你還小,這事不懂。如果可以再和江老師碰面,我一定找她要個聯系方式把裙子還給她。”

那天在活動上屬于落荒而逃,哪裏還記得要跟江暮笙還裙子的事情。

甜甜懵懵懂懂點點頭,“你最近不是要搬家了嗎,房子找的怎麽樣了?”

“別提了。”

說到這件事魚幼清就很愁,她之前住的房子是趙瑰麗以公司的名義給她租下來的,高昂的租金公司可以承擔一半,所以她一點不吃力。

後來公司不給她付租金了,她又沒有通告可接,哪裏承擔的了。重生回來之後也是直接和公司把約解了,搬家就迫在眉睫。

不然,她銀行卡裏的餘額抗不到下個月她就要喝西北風了。

甜甜看她一副苦惱的樣子,問:“你的要求很高嗎?我去幫你找找。”

魚幼清說:“隐秘性強,房子不要太小,租金不要太貴就可以。”

魚幼清本來已經做好自己要臨時去住酒店的心理準備了,沒想到三天後甜甜興沖沖地告訴她:“我找到一套超級适合你的房子!”

“地段就是本市著名的富豪區怡景花園,三層的獨棟小別墅,租金比現在可以直減三倍!”

魚幼清懷疑地看着她:“你是不是被人騙了啊?這價格怎麽可能住上獨棟小別墅。”

甜甜說:“是真的,還是房東首次出租,合租的,三層樓,一樓是公共區域,房東租客各一層,互不打擾。”

“合租?”魚幼清想了想問,“房東是女的嗎?”

“是,但這個合租和你獨居差不多,因為中介特意和我說了,房東就是因為這套房子基本不住才決定出租的,大概一年回個兩三次的頻率吧,是不是特劃算?”

魚幼清:“……靠不靠譜的。”聽着和詐騙一樣,有這麽好的事情居然輪上自己了?

甜甜:“靠不靠譜,我們去看一下不就知道了。”

魚幼清抱着懷疑的态度上午去看了房,中午的時候就簽了合同。

居然和甜甜說的一模一樣,這樣的便宜今天不占她是真的等不到明天!

房子的采光和房型都特別好,她住在二樓,房東還不回家。她什麽事情都可以直接和管家對接,都不需要和房東溝通。

魚幼清慶幸自己在去之前把舊住處的東西都打包好了,所以下午的時候讓搬家公司一拉,就算是徹底地搬過來了。

她接下來的一星期都沒什麽事,就待在家裏看電影。而這位神秘的房東果真沒回來過。

一開始魚幼清還有點拘謹,不怎麽待在客廳裏。

但一星期後她沒見房東回來過一次,于是晚上開開心心地在客廳裏給自己點了個小火鍋,看着劇,順便還整上了小酒。

酒過三巡,電視一換臺,居然到了娛樂頻道。

這是一檔八點檔時的對娛樂新聞彙總加評論的節目,此時主持人的背後大屏幕裏出現了慈善晚宴當天各大女明星走紅毯的模樣,最後定格在江暮笙過來的那一幕。

這個鏡頭很會找,把江暮笙看自己的那一眼給拍了下來,緊接着就出現了魚幼清給梁以棠披衣服的那一幕。

主持人切出了網友們對此評論的畫面,其中的一些敏感詞彙都已經馬賽克處理了。

魚幼清眯着眼睛看了看,覺得自己好像聽不大清楚,于是調大了音量。

“令大家沒有想到的,久未露面的女星魚幼清居然重新回到了大家的視野,網友們評論她與梁以棠的這一出實際上是她為了博得江暮笙的注意,更有說她的這套月光裙實際上是搶了原定給江暮笙的名額,本人卻至今沒有回應……”

“回應?回應你們想要的回應嗎?”酒勁此時已經攀上來,魚幼清身形不穩地站了起來,眼前的畫面模糊,聲音卻聽清楚了,她把自己的手比作個虛拟的話筒挨近自己的唇邊說,稚氣地也拔高自己的聲音,“偏不!急死你們急死你們!”

對于那些新晉的藝人興許是很在乎這些惡評的,但對于魚幼清這種是重新回來的人而已真的不值一提,甚至還可以沖上去和黑粉掰頭。

“哼。”魚幼清目不轉睛地盯着電視輕哼,“我告訴你們——”

此時,她完全沒注意到,玄關處的大門已經有人回來的聲音。

“江老師就注意到我了怎麽樣!你們管得着嗎?月光裙還是江老師給我的呢搶什麽搶?膚淺!那裙子那麽适合我,就……就算是江老師的那個真白月光來了,難不成還能穿的比身材管理極好的女明星好看?”

魚幼清自己嘀嘀咕咕着,還假裝自己還穿着裙子,在原地轉了一圈,自己被自己逗笑了,拎起虛空裏并不存在的裙擺,低下頭,一縷發絲擦過白皙修長的脖頸,她也不知道輕聲在問誰。

“你當時看的到底是誰?”

是她,還是那個全網都争着在當的白月光。

電視節目跳轉了一段當紅炸子雞的新歌廣告,恰好那道清淡疏離的聲音響了起來。

“看你。”

魚幼清狐疑地擡起頭來,看到站在玄關處的江暮笙時,大腦再度宕機了。

她在做夢,一定是。

只要閉上眼睛,這個噩夢就醒了!

魚幼清閉上眼睛又睜開,發現此時江暮笙看她的目光似乎是在看一個智障。

魚幼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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