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糟了!記者來了!

第十二章 糟了!記者來了!

在學生時代,會有這樣的同學。私下大家關系并不是很好,但是也沒有挑明鬧僵。

江笑也有。

就是面前這家西裝店的老板——鄧冉玉。

提起這人,這就不得不說起江笑學生時代的事。

江笑小的時候,家裏條件并沒有很好,江德本身為程家的上門女婿,婚後閑在家裏,最後還靠江笑的外婆想方設法給他安排到廠裏。

但是他會的技術不多,所以只能做一些廠裏的零活。

全家吃穿用一向撙衣節食,程月華為了節省開支,給江笑穿的大多都是江舟打下來的衣服。

棉襖袖子都要向外翻好幾下才能露出她精瘦的胳膊,常年都是背純黑色的書包,穿被裁短的褲子。

剛開始年紀小,她并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妥,可是女孩子大了愛美之心終究是藏不住的。

那天運動會,班主任要求大家統一訂購隊服,上身白色短袖,下身黑色短裙。

“那又怎麽了,你就穿你哥當年這身就行。”

一初中年年都有運動會,訂購的服裝也是一樣的。

“可是我哥這套下半身是褲子啊!老師說了女生要穿裙子。”

“哎呀,都一樣的,站在隊伍裏誰能看的那麽清楚,運動會重在參與嘛!”

程月華從櫃子底扒出來江舟當年的衣服,因為放得久,領子被洗卷起來,離遠看像是荷葉邊,白色上衣顯得有些泛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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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笑看着皺巴巴的衣服,滿臉的愁容。

她心裏委屈極了,豆大的眼淚珠子滴在泛黃的短袖上開出一朵一朵的小花。

“你爸一個月才240塊,這一身衣服都要30,夠我們家兩周的生活費了,好好的衣服為什麽不能穿!”

她沒有資格穿好的衣服,這是她從小到大都知道的,所以她只能被迫接納程月華的提議。

第二天到了班裏,運動會場上人聲鼎沸,加油聲、喇叭聲、鳴槍聲、叫喊聲一浪高過一浪。

班裏女生着裝統一,馬尾高高豎起,臉頰上塗上淡淡的閃粉,只有江笑一個人還穿着以往的便服。

是的,她給老師撒謊了,她說身子不舒服,不能參加運動會。

老師對待乖學生一向寬容,并沒有深究江笑的話,只是囑咐她自己在班裏注意安全。便帶着其餘同學一起去運動場。

大家心情高漲相互推搡着往外走,不知道是誰推搡一下,鄧冉玉的身子就這麽傾倒在江笑的桌面上,順帶着桌兜裏的東西散落一地。

包括江舟那套皺巴巴的衣服。

所有目光齊聚在江笑身上,面面相觑,大家竊竊私語的聲音像是千萬個針尖抵住江笑的咽喉。

鄧冉玉撿起衣服,“江笑,你......怎麽穿男生衣服......”

很多年之後,江笑早就過了面子大過天的年紀,她學會了不在意身邊人的目光,自然也不願意去追究鄧冉玉那天的行為究竟是有心還是無意。

可是在那天,江笑的青春碎了。

“江笑,好多年不見,你現在好漂亮啊!跟小時的假小子造型一點也不同了!”鄧冉玉上前給了江笑一個擁抱。

擁抱來的突然,江笑沒有反應過來,就這麽直挺挺的站在原地。

她勾勾唇,“你也很漂亮。”

鄧冉玉抽走脖子上的軟尺,“嗐,瞎搗鼓呗,我們真的是好多年沒見了!”

江笑很後悔,當年沒有把和鄧冉玉的誤會告訴陳依楠,不然陳依楠今天不會把這家店推薦給她。

“笑笑,你現在過得好嗎?”鄧冉玉并沒有結束話題的意思,她給江笑倒了杯水,坐在一旁和牆壁同色系的綠色平絨沙發上。

從學生時代開始,鄧冉玉就不喜歡她。

原因無他,鄧冉玉喜歡的男生,給江笑寫過情書。盡管江笑并沒有給過那個男生任何回應,但鄧冉玉就這麽一直把江笑視為眼中敵。

她姿态柔軟,周身散發着光芒,看來歲月并沒有虧待她。

在《大智度論》的故事中寫到:諸法的相是不生不滅,真空,無法用文字、名稱或者語言說的出來。但要是用語言為衆生講解,便于他們得到解脫,這是最困難的事情。

提着袖扣袋子出來的時候,江笑還是懵的。

午休結束,回到社區,可可遲遲沒有出現,臨到點的時候,主任過來通知可可今天有事請假了,現在小區內的公共環境部分和別墅區的情況都要歸她管。

主任千叮咛萬囑咐,要她們這個小組最快速度恢複臺風後社區衛生環境、消除安全隐患,保障居民群衆正常生産生活,“說不定電視臺還要去小區采風,你們一定當心點,見機行事!”

到了小區,還是按上次分配好的任務,大家分頭行動,組裏其他同事在小區裏做善後工作。

江笑輕車熟路的挨門挨戶做災後安撫工作,并根據住戶情況發放慰問品,因為前兩天來過的緣故,混了臉熟,大家都很配合她的工作。

瀾庭雖說是高檔小區,可是因為臺風來勢兇猛,部分樓層會有斷水斷電的情況。

“這個您放心,我們社區都會詳細登記我們住戶的情況,社區會協助物業,盡快恢複我們的用水用電。”

這是江笑這一下午敲開房門後說的最多的話,她臉都笑僵了。

她口幹舌燥,同組的同事從後備箱裏給她遞瓶水,她接過後大口喝着。

江笑,你那邊怎麽樣了?”

江笑每訪問一戶就會劃掉一戶,現在這麽看來,就剩下最後一家,那就是陳修陽所在的9號別墅。

“就剩一家了。”

“喲,那你這進展挺快啊!”

“陳叔,你們前院什麽情況?”

叫陳叔的是社區找來的工人,臺風過境之後,小區裏一片狼藉,地上随處可見都是殘枝敗柳,甚至有的小樹根都被連根拔起,部分過路段的井蓋也不翼而飛。

“我們這還麻煩着呢,一天肯定是幹不完了。”

江笑點點頭,盡管她來的時候做好了心理準備,可還是被眼前的景象震驚到,高檔小區綠化多,災後重建難度系數也相對較大。

“不着急陳叔,臺風過去了,天慢慢好起來了,今天做不完,明天再做就是了。”

陳叔随着江笑身旁坐下,“那可不興,領導催得緊,說的是等下還有電視臺要來報道。”

江笑一聽這,瞬間沒了心情,她撇撇嘴跟陳叔擺擺手,提着慰問品,朝着9號別墅走去。

她在心裏演練很多遍等下要進行的開場白,搓搓小手按響門鈴,并無人回應。

給物業這邊打去電話,一個溫柔女生告訴她要她先等下,她們先跟業主核實一下情況。

不知道怎麽回事,陳修陽不在家,這讓她精神上松懈一些。

沒多久,物業那邊就回過來,業主馬上就到家。

江笑看了看時間,在原地等待。

大概十來分鐘,江笑聽到身後有車子的聲音,她在原地蹲的腿有些麻,起身的時候,頭有點暈,身子不由自主的向一旁傾斜,她扶着牆壁支撐着身子。

陳修陽在駕駛座上看的真切,他眉心擰了擰。

鐵藝的大門打開,陳修陽将車子穩穩當當的停在車庫正中間,他下了車,大步向門口邁去。

“等很久了嗎?”

“沒有,沒有,我也剛到沒多久。”

“低血糖?”

“嗯?”江笑意識到他是在問自己剛才的那陣眩暈。“不是,不是,起的猛了。”

陳修陽的目光落在她手裏的袋子上,沒多問,在前邊帶路。

江笑從托特包裏拿出筆記本。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陳修陽別墅裏邊的面貌。

陳修陽的家給她一種別樣的感受,像是,像是在看一本挪威作家的書,整個屋子透露出冷冽和寂靜的氛圍。

和外觀統一的黑白灰格調相似,廣袤延伸挑高的電視背景牆,金屬琉璃擺件錯落不一。

洋氣。

她能想到的形容詞就是洋氣。

陳修陽換好鞋子,從鞋櫃裏拿出一雙粉色的拖鞋放在她腳邊。

這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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